第2節
而且這些水果腐爛的也太離譜了,就像是在外面放了一二十天,她到底是從什么地方搞到的這些爛水果。 我很生氣,下次見到那個中年婦女,一定要罵她一頓。 但是,一連幾天,我都沒有遇到那個中年婦女。這讓我很奇怪,畢竟,附近的停車場只有一個,她不到這里停車,還能把車停在哪? 下午的時候,陳群過來找我喝酒,我隨口把爛蘋果的事情給他說了。 誰知道我剛一說,陳群的臉色就變了,他壓低了聲音說:“我不是交代過你,車主的東西,你千萬不能要嗎?” “只不過是幾個水果,她非要放在我這,我能有什么辦法?!蔽颐蛄艘豢诰?,并沒有在意。 陳群一臉嚴肅:“我再提醒你一次,你千萬不能拿車主的東西,萬一出了什么事情,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br> 陳群的話說的很嚴重,這讓我心里很不舒服,就是吃了別人幾個蘋果,何況還是壞的,他至于這幅表情嗎? 我心里有氣,酒也喝不下去了,站起來跟陳群告辭,回到宿舍睡覺。 睡起來,我到食堂吃晚飯,忽然聽到有人在我身后小聲嘀咕。 “看,這就是剛來的那個地下停車場的保安?!?/br> “工資是高,有命賺沒命花?!?/br> 我轉過頭,看了一眼,說話的是兩個保潔大媽。這兩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她們應該也是第一次見到我。但是,她們說的話是什么意思?我工資高,有命賺,沒命花?難道地下停車場還會有什么危險不成? 是,這棟大樓的住戶很少,我又是夜班,是有點危險。但是,我人高馬大,又窮的叮當亂響,誰會對我起歹心。 我也沒有在意她們的話,只是回頭看了她們一眼,這兩個保潔大媽立刻做賊心虛似的轉身離開了。 吃過晚飯,我又去地下停車場上班。停車的人依然很少,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午夜十二點多,我正在拿手機看小說。忽然聽到有人按喇叭,我聞聲望出去,立刻被刺眼的燈光晃得睜不開眼,半天才看清楚,門口停著一輛嶄新的紅色法拉利,車牌是一連串四的炸彈號。 這輛車少說也要二三百萬,而且車身是扎眼的紅色,配上炫酷的炸彈號,拉風極了。我可以確定,這輛車,我是第一次見。 “開門!” 一個穿著西裝的中年男人,在車里使勁按著喇叭,見我發愣,便探出頭大聲吼道。 “哦。哦?!?/br> 我連聲應著,正準備升起欄桿,忽然想起來陳群給我交代的事情,其中一件就是,沒有停車卡的人,不能放進停車場。 “大哥,你停車卡呢?”我問道。 “停車卡?”中年人微微一怔:“我不住這小區,只是臨時停車,你給我一張臨時的停車卡就行?!?/br> 我撓了撓頭,很是為難,訕訕笑著:“不行啊,我們公司有規定,你沒有停車卡,就不能放你進門?!?/br> “什么狗屁規定!” 中年大叔立刻從車上沖了下來,滿臉怒氣的盯著我:“少廢話,趕快把門打開?!?/br> “大哥,真不是我不開門,我們公司真的有這規定,我把你放進去,我的工作就丟了?!蔽乙荒樜?。 “小伙子,我真是服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放我進去,誰能知道?”中年大叔見我不依不饒,表情也緩和下來,把錢包拿出來,似乎是想要賄賂我。結果,他翻開錢包看了一眼,居然又放了回去。 中年大叔對我尷尬一笑,在身上摸了半天,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摸出來一個泛著綠光的玉鐲子,硬塞到我的手里:“這是上好的酆山玉鐲,外面怎么也要幾千塊錢,這東西送你了,算是小費,你打開門,把我放進去?!?/br> “幾千塊錢的玉鐲子?” 我頓時愣住了,看了一眼他身后的法拉利,能開起這種車的人,幾千塊錢對他來說跟幾塊錢差不多。我立刻動了貪念,把陳群的囑咐拋到了腦后,將鐲子收了下來。 鐲子入手冰涼,就像是抓著一塊冰,沉甸甸的,我雖然不懂玉器,但也知道這鐲子肯定值錢。 其實,我也不是單純的貪財,而是想到過些天就是小云的生日,我還沒有發工資,這鐲子就送給她當生日禮物吧。 中年男人見我收下了鐲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轉身回到車上。我趕緊升起欄桿,紅色的法拉利徑直開進了停車場,欄桿自動放下了。 我看見中年男人進了電梯,轉身正準備回保安室,忽然看到停車桿的正下方,有一溜紅色的液體朝著遠處延伸,一直到法拉利下面。 “外國車的機油,難道是紅色的?” 我很是好奇,走過去,用指頭蘸起一點紅色液體,放在鼻前一聞,頓時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沖到鼻腔里。 “是血!” 我整個人都愣住了,眼神下意識看向法拉利的后備箱。 只見,后保險杠的位置,鮮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面上。 “難道后備箱里面.有什么東西?” 我嚇了一跳,倒吸一口涼氣,壯著膽子,朝著紅色法拉利走過去。 啪. 法拉利的后備箱,不知道是壞了,還是沒有關嚴,我走到車屁股旁邊,伸手一摸,后備箱忽然就彈開了。 就在這一瞬間,一股陰颯颯的涼風,從后備箱里面撲了出來,還夾雜著濃郁的血腥味。 一雙蒼白的女人手,從漆黑的后備箱中垂了出來,手腕割開兩道大口子,殷紅的鮮血從傷口冒出,順著手臂向下流,從指尖上滴落在地面的血泊中,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響。 我發出一聲慘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人沾滿血的雙手在我面前,像是鐘擺一樣,左晃右晃,好像在對我招手。 她的手腕上,帶著一只幽綠的玉鐲子,跟我身上的鐲子一模一樣! ??! 我發出一聲慘叫,連滾帶爬跑出停車場,一直跑到馬路上,蹲在路邊大口喘著粗氣。 “死.死人!那個開法拉利的中年男人是殺人犯!” 我拿出手機,撥通110。 十分鐘后,一輛警車開了過來,兩個年輕警察從車上下來:“你就是李布森,剛剛是你報的警?” “警察同志,我是李布森。停車場里有尸體?!?/br> 我的心臟依舊砰砰狂跳。 “在哪?快帶我們到現場?!本煲娢艺f的真切,頓時臉色也變了。 我趕緊把警察帶進停車場,卻沒有看到那輛紅色的法拉利。 “你說的尸體在哪?”一個警察用狐疑的目光看著我。 “在一輛紅色法拉利的后備箱里,奇怪,剛才那輛車明明停在這個位置,現在怎么不見了?!蔽乙荒樏H?,帶著警察在停車場里面走了一圈,結果也沒有發現法拉利的影子,真是見鬼了。 “對了,地上有血跡?!?/br> 我一想,可能是法拉利車主見事情敗露,趁著我報警的時候開車逃走了。但是,還留下了其他證據。 我低頭一看,整個人都愣住了,因為地上的血痕也不見了。 “難道.那個中年男人把地上的血痕也給擦掉了?” 我想到這個可能性,卻馬上搖了搖頭,將這個想法否定了。 中年男人事情敗露,肯定很慌張,怎么還有時間去擦地上的血跡。再說,他手里沒有停車卡,遙控器又在我手里,他是怎么把車開出停車場的? “小伙子,你是保安,應該懂一點法律常識,報假警的后果,你應該知道吧?!?/br> 警察明顯已經不相信我,一臉嚴肅。 “我真沒有報假警,我明明在法拉利的后備箱里看到一個女人的尸體,血流了一地?!蔽覔]舞著手,大聲說。 “法拉利呢?地上的血跡呢?”警察怒道。 “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真沒有說謊?!蔽乙荒樜?。 “算了,停車場應該有監控,我們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绷硪粋€警察說。 監控? 我這才想起一個奇怪的事情,停車場里面按理來說,是要有監控的,但是這個地下停車場,卻沒有裝監控。 兩個警察一聽沒有監控,便咬定我是報假警,要把我帶到派出所,拘留十五天。 我百口莫辯,就在這個時候,陳隊長冷著臉走過來。 兩個警察明顯是認識陳群,接過他遞來的香煙,笑著道:“陳隊長,這位小兄弟剛才打電話報警,說是在停車場發現了一具尸體,我們接到報警就趕快過來,結果,什么都沒有,白跑了一趟?!?/br> “他剛上班不久,肯定是睡覺睡迷糊,做噩夢了。兩位不要跟他一般見識?!?/br> 陳群笑著幫兩個警察點燃了香煙。 “既然陳隊長這么說,我們就下不為例,如果還有下一次,就一定秉公執法?!本斐橥暌恢?,跟陳群又聊了幾句,就開著警車走了。 “陳隊.我真的看到了?!蔽易叩疥惾荷磉?,低聲說。 “你睡迷糊,做夢了?!?/br> 陳群一口咬定:“行了,你回去繼續上班吧,以后上班時間盡量不要睡覺。做了噩夢,更不要報警?!?/br> 陳群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難道剛剛的一切,真的是我在做夢?可是,那夢境也太逼真了。 我大腦中一片混亂,不由也開始懷疑起自己來,把手伸進口袋,想要抽一支煙定定神。 我的手剛伸進口袋,就碰到一個冰涼的東西,拿出來一看,赫然是中年男人送給我的玉鐲子。 第3章 丟不掉的玉鐲 玉鐲子上浮現出幽冷的綠光,我心里直發毛,腦海中不由冒出那個恐怖的畫面——一雙蒼白的女人手晃來晃去,手腕上帶著一模一樣的玉鐲子。 “這鐲子是一對,另一個在女尸的手腕上。這個中年男人是個殺人犯,他竟然把女尸的鐲子擼下來給我?!?/br> 我想到這里,仿佛一盆冰水從頭頂潑下,渾身上下都是拔涼拔涼的。鐲子在我手里,也就是說,我看到的不是幻覺,而是現實。 我想再報警,把警察叫回來,但是最后也沒打電話。因為,一個玉鐲子根本不能說明什么。警察一樣不會相信我的話。 這鐲子是女尸身上的東西,很晦氣。我本來想把這個鐲子送給小云,現在是送不成了。我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走出停車場,把這鐲子扔在路邊的一條水溝里。 早上,我下班回宿舍睡覺,做了一個噩夢,夢見女尸從紅色的法拉利中爬了出來,渾身都是鮮血,手上的玉鐲子發出著綠光,分外刺眼。 我從夢中驚醒,渾身都濕透了,坐起身,大口喘著粗氣,忽然手中一涼,摸到了一樣東西,拿到面前一看,赫然是我睡前丟掉的那個玉鐲子。 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