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寒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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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林夢就帶著寒霖回了雅間。 凌故森和蕭一憂倒是不意外,他們看到林夢離開就知道會是這樣,其他人卻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個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俊朗少年,林夢摸了摸頭,對其他人解釋道,“這個就是剛才唱旦角的那個人?!?/br> 一句話把其他人說的愣住了,都齊刷刷的看向寒霖。包括凌故森和蕭一憂,他們雖然知道寒霖就是剛才唱旦角的人,但是這也是第一次見到寒霖卸了妝的樣子。即便她們身為男人也被寒霖的容貌移不開目光。他們開始有些理解林夢的做法,林夢看著其他人回過神來,對自己遞來曖昧的眼神,連忙擺手示意自己不是那樣的人。 林夢給寒霖一個一個介紹,并且說道,這些人是自己的朋友,自己的親人,從此以后,也會是寒霖的家人。寒霖聽罷只覺得心中似乎有股暖流滑過??粗謮舻哪抗舛嗔朔莩脸恋呐?,蕭一憂看到寒霖的眼神就覺得不妙。凌故森倒是不在意這些,只覺得林夢的態度最重要。 從戲樓出來林夢一行人回到棧,文薰和赫連嗣去買糕點還沒有回來,只留了一張字條,林夢看過之后也沒當回事,一行人來到林夢的屋子里――這是林夢的建議,她覺得一群人坐在一起聊聊天比較能夠促進感情。寒霖對林夢的感激又多了幾分,他知道林夢這是為了讓自己更好的融入大家,才做了這個決定。 即便是很不起眼的小事,寒霖也心生感激。這些日子以來的變故已經讓他脫胎換骨的變化了。他懂得了很多以前從來不懂的事情。以前他任意妄為,因為他的身份,很多人對他畢恭畢敬。以前的他從來不考慮后果,因為他覺得有人會替他處理。他囂張跋扈,他不可一世。 然而現實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澆了下來,他避無可避。他面對這些變故的時候,也曾慌亂不知所措,但是最終,現實教會他什么叫失無可失。從那個時候開始,他變得小心翼翼,對于得到的每一點恩惠都感恩戴德,他慢慢變得,不再像自己。 其實林夢很想問一問寒霖的過去,但是她不敢問,反而是一只好奇心旺盛的玉兒問起了這個問題,玉兒問了寒霖的過去。寒霖怔了怔,沒想到玉兒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來,一時之間沒有說話,林夢看到寒霖的樣子連忙解圍道,“寒霖你別放在心上,玉兒一直這樣,她沒有惡意,就是好奇……”林夢還沒解釋完,寒霖就微微笑著道,“不,我沒有生氣。我只是不知道從何說起,況且就算說了,你們也未必信我?!?/br> 玉兒笑瞇瞇的搬了凳子坐在寒霖身邊,拿了一塊糖放進嘴里,做洗耳恭聽的樣子。倒不是玉兒不懂禮貌,只是如今的寒霖只是一個剛被贖身的戲子,所以玉兒就不顧及那么多,只是寒霖接下來的一句話―― “我是熵長卿?!?/br> 一句話,五個字。擲地有聲。 林夢原本也樂呵呵打算聽故事,但是剛坐下來就聽到這句話。剛開始她的腦子還沒轉過來,只是看著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下來,林夢有點不明所以,過了片刻,她的腦子轉了一個彎兒,她才想起來――熵長卿,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個丈夫。 那個讓她成為廢后,那個荒yin無度的,熵長卿。 林夢被自己的認知嚇了一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來面對熵長卿,于是沉默下來。 寒霖――不,應該叫他熵長卿了,熵長卿看到眾人忽然沉默起來,以為是不相信自己,卻并沒有解釋。之前他流落到民間的時候,也向別人解釋過,但是別人卻都不相信。所以此刻的熵長卿只當林夢等人也是這種心情,也沒有覺得奇怪。他看眾人不信,從衣襟摸出一枚玉佩,輕輕撫過玉佩光潔的表面,然后慢慢道,“原本我是不喜解釋的,因為說出來這些也沒用,即便別人信了又能怎樣,我還能做回皇帝嗎?但我是真的想融入你們,所以我想證明給你們,讓你們了解我。我的過去,我的為人,我的一切?!?/br> 紫苑看到熵長卿拿出那枚玉佩,驚訝的走過去,從熵長卿手中拿起來,看著那枚玉佩,仔細的看著,過了許久才開口道,“這是真的。熵朝每任皇帝都有一枚刻著他們名字的玉佩,而且若是被別人偷走,玉佩會自己斷裂?!甭牭阶显返脑?,熵長卿有些訝異,畢竟這些事情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林夢也覺得有些奇怪,畢竟紫苑不是熵朝的人,怎么會知道這些。 紫苑把玉佩重新交還給熵長卿,然后來到林夢身邊解釋道,“當年我在拓拔奕殿下身邊服侍的時候,聽拓拔奕殿下閑時說的?!膘亻L卿聽到紫苑的話更奇怪了,一個曾經服侍拓拔奕的人,居然出現在這里――對于拓拔奕,他并沒有太多仇恨,這些日子來,他自己一個人想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自己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無非咎由自取。如果他不那么荒yin無度,而是勤政愛民,那么無論如何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當時若沒有拓拔奕,也會出現其他人。問題的根源,是在自己身上。 林夢聽到紫苑的確定之后心里更加沉重,她不知道自己該用什么樣的態度來面對熵長卿,這個她,名義上的第一個丈夫。林夢不恨他,然而自己當年在冷宮里,何嘗沒有怨過他?何嘗沒有。但是她又應該感激熵長卿,是因為熵長卿,自己才得以與拓拔奕相見。然后相愛。所以林夢對于熵長卿的情感很復雜,一時之間得知寒霖就是熵長卿,竟然不知道該以什么樣的態度去面對他。但是熵長卿卻并不知道林夢等人沉默的真實原因,不過他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林夢不知道怎么面對熵長卿,可是此時她必須做出選擇。要么把熵長卿趕走,要么留下他。如果趕走他,這樣的事情林夢做不出來,可是留著一個曾經那樣對待自己的人,林夢也覺得艱難。嫁給他,是自己在這個世界上坎坷的開始。雖然林夢也知道這并不能完全怪罪于熵長卿。想了片刻,林夢看著熵長卿,問道,“可你知道,我是誰嗎?”熵長卿看著林夢,腦子頓時有些不夠用,迷惑的搖了搖頭,林夢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道,“我是林夢。你――曾經的廢后?!?/br> 聽到林夢的話,熵長卿一驚。 林夢,他多么熟悉的名字。曾經身邊服侍自己的太監宮女多次提及這個女人,他們說林夢是林天宇的女兒,要自己善待林夢,但是自己偏偏骨子里不愿意服軟,別人越是要他善待,他就偏不。他和其他女子夜夜笙歌,只給了林夢一道廢后的旨意。他聽說林夢很美,可那又怎么樣?他熵長卿,曾經告訴過自己,對誰都可以心軟,唯獨對林夢,不可以。 只因為林夢是林天宇的女兒。 熵長卿沒有能力抵抗林天宇在朝中的權勢,他自然也想做一個名符其實的皇帝,但有林天宇壓制著,怎么可能?當林夢嫁給他的時候,他就覺得是林天宇派林夢來監視自己,更讓熵長卿討厭林夢,然而如今自己與林夢重新結識,以他的了解,卻覺得林夢并不是那樣的人。 也許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自己曾那樣對待林夢,如今自己落得如此下場。救自己的人卻是林夢。如果自己是林夢,會怎么樣處置呢?殺了?趕走?還是其他什么?但絕對不會是善待。即便熵長卿知道林夢是一個好人,但這不意味著林夢是圣母,對于曾經讓她難堪的人,曾經高高在上的那個人,她可以毫不介懷。 熵長卿的想法沒有錯,林夢的確沒有完全釋懷,但是她更加明白過去的事情就已經過去了,如果緊抓著過去不放,不是對對方的牽制,而是對自己的殘忍。仇恨抱怨只會讓自己變得不快樂,即使,即使現在熵長卿死去,又能怎么樣呢?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些該經歷的也已經經歷了,何況熵長卿也并不是故意。 林夢這樣想,靜靜地看著嘴巴微微張開,眼睛瞪得老大的熵長卿,雖然很想笑,但是她知道現在不是笑的時候,于是林夢忍住了笑,只是繼續靜靜地看著熵長卿,熵長卿似乎一時半會還不能從震驚中緩過來,盯著林夢的眼神有些發直,但是卻沒神似的。熵長卿此刻的腦子里亂七八糟,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該說什么。 林夢看到熵長卿的樣子,便先開了口,“你還愿意跟我們走嗎?你還信我嗎?” 熵長卿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你去哪兒,我就隨你去哪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