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空巢
“焱焱……”谷燕真試探著輕輕叫了聲,在敵暗我明的情況下,想要出其不意是非常不明智的。何況還是那種瞬間就能將右玄置于死地的未知危險,谷燕真不想冒險。她甘愿暴漏目標,大不了以一換一,只要谷晨焱回來。 不,她不但要谷晨焱回來,自己也沒打算輕易受死,自小失去雙親的經歷,不想讓兒子體驗。 她還要找到爸爸mama,還要回去為爺爺養老送終,還要…… 帶著稍稍不穩的步子,谷燕真摸索著往冰室深處走去。這里,確實與其他冰室不同,因為光是漫長的冰洞就打著手電也照不到底。 “啪嗒…啪嗒…啪嗒……”狹長的冰道里,谷燕真等人算不上沉重的步子,踩在地上,在空洞的冰道里來回折射,聲音里帶著些許微震,占盡大半聽覺。 這原本該是空曠高深的地理環境下才會產生的聲音折射,卻出現在一條并不算寬廣的冰道里,而且無論是腳下還是四周,都是純冰制造。 每一聲都震進耳朵里,讓人無法忽視環境的鮮明感。 谷燕真心里很不安,而且每走一步,心里的不安就會加倍遞增。 經過冰道時,她沒有放過任何可能遺留下谷兆易夫婦或是谷晨焱留下的線索,就連小寶二寶也自主的幫她查探行進中的細微變化。 冰山的高度,他們用雙腳繞著冰柱搭建的階梯量上來,大概估算著少說也有近三千米的高度吧!冰山的占地寬廣度又如何呢?水平線上的暫且不說,就目前快到山頂上的平行冰洞里,他們已經持續走了近半個小時,卻一直看不到冰道的盡頭。 包括斗烏在內,誰的心情都不輕松。 持續走路,右玄終于力氣不支,這會兒被幕雪抗在背上,半昏半醒。 平時怎么看都不會與‘強壯’掛上邊的幕雪,背起右玄來,毫不含糊,走了這么久,臉不紅氣不燥,讓人對他的看待又高了好幾個層次。 冰道的盡頭會是什么呢? 谷燕真等人來此的目的全押在最后一個墓室里,結果目的地沒到,卻丟了谷晨焱。 真是失敗透頂,無論如何,谷晨焱所要找的關于谷兆易夫婦的線索,斗烏要找的百靈的魂結扣,以及對谷晨焱的追蹤,都得到了最后一個墓室方才見分曉。 關鍵是這道兒也td忒長了點兒,難道是又碰到鬼打墻了?……斗烏、連璧壓陣,連他們都沒有異樣,應該不能夠。 時間一秒一分的過,踩踏聲不斷,攪的人心慌意亂。 就在谷燕真瀕臨崩潰的時候,路終于到頭了。只是老遠手電照著,似乎是個丁字路口。到了跟前,左右又是深不見底的狹長隧道。 風?…… 谷燕真等人還琢磨該怎么走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一股冷風直灌而來。 一點不像墓室里的陰風,是帶著刺骨寒氣的冷風,有點像站在高原風口上。 眾人默契的往風吹來的地方走,是丁字口的右手邊,走了大約十分鐘的光景,冰洞前方竟越來越亮。 谷燕真繃緊了身子,這跟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難道這位冉月女帝的墓室建在露天冰山頂上? 這個…… 縱觀古今,尤其是帝王,沒那個死后‘暴尸’的吧! 怪事年年有,今次特別多,半個小時后,眾人眼前完全敞亮,到了一處寬大的猶如古老教堂一樣的空間。直觀上撞入視線給人最大沖擊的是站在空曠空間里的人——冰雕的人。 就像是一直龐大的軍隊,就像是站在兵馬俑的人俑堆里,只要從感知上見那些陶俑換做冰雕,就能感覺到她的氣魄。 整整齊齊,數量之多讓人咋舌。 期間還有駕馭馬車的士兵,總之,無論是那種姿態,都是親一色女兵。 女兵們個個雕琢的都很精細,每一張臉都帶著不同的表情。 看看冰雕人們臉色的各種姿態,谷燕真突然想到點石成金的典故,心說,這些人不會是受了什么詛咒,被瞬間變成了冰的。實際上每一副冰雕下都曾是鮮活的生命吧! 這么一想,谷燕真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雖然這里的冰雕人很多,但由于光線充足,也不用特意跑到跟前看個仔細,基本上來回掃上幾眼,就能看到跨度足有百米的龐大冰雕軍隊的左右兩端。 也是由于冰雕人在光線的照射下,個個容光煥發,就算是有其他特別的存在,也很容易就能發現。 橫跨目測大約百米,縱觀走了足有兩百米才到冰雕人的對陣前方。 她們的面前一左一右,有兩塊兩米見方的冰雕方臺,上面各自站著一位帶刀女兵,像是她們的指揮官。 這兩位指揮官的身后,是一道足有五六米高三四米寬的冰雕大門。 走了這么久,可算是看到希望了。谷燕真第一個跑上去,到了門外兩米的地方,焦急的回頭看幕雪,本想問問冰雕的門是如何打開的。意思:你會開,就幫咱開下門。 看到幕雪背著右玄,谷燕真抿抿嘴,幾步上前,在冰雕門的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瞧。 這道門比月神殿的門都要有氣勢,真不愧為圓景建國女帝的‘安身’之所。 斗烏看著冰雕大門,神色有些不大妙,好像能看透里面的情形一樣,不等谷燕真求助,就自發的走到門前,動起手來。 庫魯魯庫魯魯,大門從中破開,冷風也隨之撲面而來。 谷燕真忍不住打個冷戰,誰也沒料到,圓景國頭號女帝果真暴尸日光下。 不,應該說,原本的建造是合理的,既包裹在冰山里,也距離天,距離神最近。只是,原本停放在墓室里的冰棺,棺蓋碎成幾塊,而棺蓋正對的頭頂,像是被什么東西炸開一個大洞。 斗烏眉頭鎖起,右玄在冷風的沖擊下,清醒過來,看到此等清醒,也是愣了。 從幕雪背上下來,與幕雪一起走到冰棺跟前看了看,冰棺里的女帝像是受了什么驚嚇一般,瞪著眼睛,半張著嘴。而原本該留存在她體內的那枚魂結扣已經不再。 是的。冉月正是斗烏等人這次要找的百靈轉世,經過多方查證,百靈的最后一枚魂結扣該是在冉月這里的,但顯然,有人捷足先登了。 到底是誰?想想除了斗烏,應該不會還有其他人對百靈的魂結扣感興趣才對。 魂結扣又不能助長功力,不能長生不老什么的。 難道是百靈昔日的仇人?不想百靈重回仙班?……也不對,百靈初次到斗烏跟前時,應該還只是一只普通的百靈鳥,是在斗烏跟前帶的久了,才慢慢修煉成靈仙的。 在斗烏跟前,百靈怎么會得罪人? 眾人完全被漏頂的墓室震撼到了,足足愣了一分鐘,谷燕真才深呼一口氣,往四周張望尋找。 這里顯然比之前那幾位女帝的墓室富麗堂皇的多,四周的冰層里鑲嵌著各種各樣的諸如玉器金飾等物件,還有好多展開的畫卷,隔著冰層,看那些畫卷,里面的人像栩栩如生,有種霧里看花恍惚若仙的感覺。 冉月將墓室弄成這樣,也夠絕的,將這些陪葬的東西全凍在冰層里,想拿也拿不到。 問題不是這,問題是,谷燕真看到那些畫卷里,始終為中心人物的女子,竟有著始皇帝蘭夫人的容貌。而且畫中,與那女子相伴最多的,竟然是他們進月神殿第一個墓室里,被封在冰棺里的那個男子。 想起之前,月見墓室里的那幅畫像,谷燕真又有些不大確定,或許這男子并不是被封在冰里的那名男子吧! 他們到底是個什么糾結,谷燕真也只是一閃而過的疑惑,她現在最關心的是,谷晨焱沒在這里。 “這些圖好像是一個連貫的故事……”小寶從鑲嵌在冰層里的畫卷中,來來回回看了幾遍,發現些端銳。 經他一提,谷燕真又不由自足的被這些畫卷吸引,因為這些東西給她莫名其名的熟悉感,有好些她潛意識里迫切想知道的東西在。 仔細看著確實如此,從第一幅畫到最后一幅,雖然沒有文字闡述,倒是看的明白。 故事的大致是:女子與男子相識時,男子是一位非常有地位的人,兩人在光頭的法師面前聽禪,不知法師說了什么,之后,男子居然向女子行跪拜大禮。 之后,女子一直站在最前端,與男子執手重建了新的國度。 他們看著很般配,神仙眷侶一般。 但不知中間發生了什么變故,在女子最終登上寶座的時候,男子并沒有與女子一起出現,而是成了眾多子民之一,遠遠的仰望。 女子在千萬人中,獨看男子所在,甚至能從她的眼神中看到nongnong的不舍與憂傷。 但終于,兩人并沒在一起。 最后一幅圖是女子獨自對月舉杯,像是昔日兩人在月下相依一樣。 這故事看著有些凄美,但其中到底是個什么緣由,僅憑幾幅畫卻看不出那么多曲折來。 還有那位被封在冰里的男子,圍繞在月見女帝周圍的那些樣貌酷似的男子…… 難道是月見見過冉月這些畫,對畫中人產生了愛慕?從而找了那么多形貌相似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畫中兩人定情之物竟然是,那兩塊半月玉牌。 這會兒,兩塊半月玉牌都到了幾人手里。想想這兩塊半月玉牌的來歷,谷燕真突然有些心痛,像是被針刺到一樣,冷不丁的眼角竟淌出淚。 如果有來世今生的話,是不是第一次在冰棺里看到的男子就是畫中男子的來世,而男子心中所系正是畫中女子的轉生,只是因為他的樣貌,被當時月見女帝看中,斷了他的姻緣。 另一塊半月玉牌被塞在死人嘴里,看來那塊玉牌的主人下場很悲慘…… “焱焱沒在這里……”谷燕真抹了一把眼淚,手壓在胸口,擔心兒子是心痛,但突入其來的心中刺痛更讓她喘不過氣來。 她的淚眼看在別人眼里,自然以為是太擔心谷晨焱的緣故。 當然,谷燕真的這種莫名心痛,連她自己都不是很明白為何會這樣,別人又豈會知道。 谷燕真想折回去,看看剛剛經過時的丁字路那頭。 可到了現在,似乎誰也沒心情再折回去一趟。主要還是斗烏心里有數,谷晨焱已經不再冰山里了。包括百靈的魂結扣也已經被人拿走。 ☆☆☆☆☆☆☆☆☆☆☆☆☆☆☆☆☆☆☆☆☆☆☆☆☆☆☆☆☆☆☆☆☆☆☆☆☆☆☆☆☆☆☆☆☆☆☆☆☆☆☆☆☆☆☆☆☆☆ 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