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第44章 花枝招展的 楚千淼回到房間, 快速地捯飭起自己。 她先跟谷妙語視了個頻,讓她現場教自己怎么扎丸子頭。她平時一直黑長直,發型藝術對她來說是件神秘武功。她學得很費勁, 谷妙語后來舉著胳膊都快把自己吊死了,她才看出點端倪來。 她靠著這點端倪總算能把頭發盤出個模樣來。盤完后, 谷妙語隔著視頻看著她直皺眉:“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忽然谷妙語打個響指, 隔著屏幕沖著楚千淼說:“我知道了!你把頭發梳得太板正太光溜了!來, 水水,你使勁晃晃頭,像嗑藥了似的那么晃!” 楚千淼于是使勁晃晃頭,晃得自己差點吐了, 終于在兩鬢的地方晃下來些碎發。 “嗯, 不錯!這么看就性感多了!” 谷妙語在結束視頻通話之前說:“水水, 等下全副武裝完給我發張照片,讓我看看你艷光四射的完整版!” 楚千淼一聲“得嘞!”放下手機開始化妝。 她沒給自己畫得太濃艷, 只是用淡妝稍微雕琢了一下自己的五官。修完眉上完粉,涂一點口紅到嘴唇上,照照鏡子,楚千淼覺得鏡子里那個自己看起來還蠻入眼。 最后她起身換上了禮服裙子和高跟鞋。 她拿起手包站在鏡子前, 前后左右照了下自己, 她覺得她已經把自己捯飭到了可以出鏡的程度。 她用手機對著鏡子給自己拍了張全身照,發給谷妙語,附帶一行字:“小稻谷,看你水哥捯飭得怎么樣?” 谷妙語馬上發過來一大排流口水的表情包, 然后又發過來一行字:“你是想要我的命嗎?好,命給你!我死了,被你美死的!” 收獲一條命的楚千淼挺胸抬頭地大笑三聲,開門下樓。 楚千淼下榻的酒店結構有些另類,從酒店大門進來的大堂,其實是酒店的二樓,答謝酒會是在一樓的宴會廳舉行,從二樓到一樓去,走樓梯比乘電梯要近很多。樓梯是彎彎繞繞盤旋而下的,每一級樓梯階都穿著大理石的外衣,樓梯扶手雕欄玉砌般典雅華麗。 楚千淼扶著樓梯扶手拾級而下,因為穿著高跟鞋,大理石地面又滑,她一步一步走得小心翼翼。 她只顧著盯腳下的地面,沒顧得上看到一樓宴會廳門口正站著兩個男人。 雷振梓正好在深圳出差,給任炎打電話想約飯,直接被任炎叫來一起參加上市酒會。任炎特意交代雷振梓:穿西裝,別穿夾克,正式點。 于是雷振梓西裝革履地出現在宴會廳外,他穿起正裝也壓不住一身桃花,像個斯文敗類一樣。任炎從宴會廳里出來迎他的時候,他正跟門口的禮儀小姐聊得熱火朝天。 任炎叫了聲雷振梓的名字,打斷他的招蜂引蝶。雷振梓扭頭看他一眼,“呦”了一聲:“阿任你今天是不是帥得有點過分了?嘖!你居然把我們去年到國外定制的那套西裝給穿上了?你不是說等你外婆八十大壽再穿的嗎?以前做一個市值是瀚海家紡十倍的上市公司,答謝酒會也沒見你對著裝這么上心,所以瀚海家紡到底是個什么項目,怎么值得你穿得這么隆重?”頓一頓,他一挑眉,壞笑漾在嘴邊,“是……想特意穿給誰看?” 雷振梓沖著任炎擠眼睛。但他發現任炎沒有回應他。 任炎的視線從他肩膀上方穿射出去,看向了他后面。 雷振梓順著他的視線轉身向后看。 他不由吹了聲口哨。 原來是一位美人正在他們不遠處,扶著樓梯扶手一級一級認真專注地下著臺階。 那美女頭發松松盤著,穿著v領的黑色禮服裙子。她皮膚白得很,快要透明一樣。她裸露在禮服外的白皮膚和黑禮服形成強烈的視覺色差,禮服讓她白得愈發嬌美性感,但在嬌美性感中又透出一份可人的清純。禮服把她的好身材盡職盡責地勾勒出來,有凹有凸,有層巒峰起,有細腰似柳。 那條白皙纖秀的頸子和性感的鎖骨連成流利漂亮的線條,線條順著v型的領口向下延伸,經過一番波瀾起伏后被收進v字的窄尖里,在那里留下一點若隱若現的溝壑,景致實在美不勝收。 等那位美女稍稍抬一點頭,雷振梓已經準備好的又一聲口哨一下噎在舌尖上。他看著那張微微抬起的明麗面孔,失聲道:“我去!那是千淼嗎?那是千淼吧?那是千淼??!” 他發出三連嘆。 他剛要放嗓子和馬上走到最后一級臺階的楚千淼打招呼,人卻被任炎差點拽了個趔趄。 任炎拖著他的手臂,把他往宴會廳里扯,力道大得像對他有什么不軌企圖似的。 雷振梓翻著桃花眼表示不滿意:“阿任你這是干嘛呢?剛才那大美妞可是千淼,你怎么還能表現得這么冷淡?” 任炎一臉義正辭嚴:“沒覺得怎么美。干正事吧。我帶你去認識一下周瀚海周總,以后資本市場上沒準你們有可以合作的機會。走吧?!?/br> 楚千淼下樓時,心里是含著點小期待小雀躍的。她悄悄在心里設想過,任炎看到她今晚的樣子,會不會有那么一點覺得她比平常好看? 平時她始終是一身職業套裝,不是長褲就是一步窄裙,也不大化妝。她還真是難得有機會像今天這么光明正大的花枝招展。 她有一丟丟期待可以從他那里收獲一點對她今晚招展花枝的好評。 她下了樓,走進宴會廳,一路遇到的熟人都會不吝惜地給她一點驚艷的表情與稱贊,他們對她說:呀?這是楚律師嗎?今晚可太漂亮了! 她被他們贊美得既羞澀,又更加期待了——不知道任炎會怎么評價她。 但她用眼神搜羅了一圈也沒找到任炎,直到酒會快要開始,她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才看到任炎和雷振梓一起走向主桌。 那一桌坐的都是重量級人物,除了周瀚海就是酒會嘉賓以及中介機構負責人。 她和秦謙宇孫伊他們幾個坐在主桌旁邊的一桌。 秦謙宇看到她時,哇塞了好幾聲,直說她今晚美呆了。 可是被人夸成美呆的她,一直也沒能吸引到任炎的注意力。連雷振梓都回頭跟她擠眉弄眼打招呼了,還對她豎起大拇指,用口型夸她漂亮,但任炎就是雷打不動地不往她這邊看。 她忽然有點泄氣,覺得得不到他的注視和贊美好像是種缺失。但她馬上又打起精神——因為任炎在雷振梓的拉扯下,終于回頭看了她一眼,他沖她淡淡地一點頭,算是打了招呼。她馬上沖他笑,笑得頂燦爛,他卻迎著她的笑容無動于衷地轉回了頭。 好像在他眼里,今晚的她和平日穿著職業套裝的她,也沒什么區別。 她挺得筆直的脊背一下就有點挺不動了的感覺。似乎端坐得那么充滿美感,已經是不太必要的一件事。 酒會很快正式開始。著名主持人上臺串詞,隨后有請政府部門領導上臺致辭。中間穿插了很精彩的節目,歌唱舞蹈和雜技,應有盡有。然后是周瀚海上臺致辭。 再然后是任炎代表中介機構上臺致辭。 楚千淼坐在臺下,仰頭看著臺上的任炎。 他站在臺上的一片光芒里,自信,冷靜,風度翩翩。她覺得他今天有點出奇的帥,他那身修身西裝把他勾勒得身高腿長,肩寬背直。他站在那,秒殺所有她喜歡過的男明星。 她悄悄舉起手機,把臺上的他給偷進了鏡頭里。 所有該致辭的人致辭完畢,所有安排好的節目表演結束,周瀚海招呼在場全部中介機構項目組成員上臺合影。他特意把相談甚歡的雷振梓也拉上了臺。 楚千淼跟著秦謙宇上了臺。 人很多,張騰被會計師拉去了中心區。她想她就站在邊上算了,但秦謙宇硬是拉著她把她從邊緣拉向中心位置,直到他挨上了任炎他才停止在人群中拱來擠去的劈路前行。 站好后,秦謙宇扭頭對楚千淼說:“傻孩子你往邊上站什么?你得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你和我都是我們領導的心腹,心腹要往中間站,明白嗎?” 楚千淼趕緊受教地點頭,說明白明白,感恩了秦哥。 秦謙宇旁邊是任炎,任炎挨著周瀚海,周瀚海另一邊是雷振梓。 她跟秦謙宇說話時,秦謙宇鄰位的任炎一直也沒有往他們這邊看。反倒是雷振梓隔著周瀚海和任炎兩個人,探出半身沖她打招呼,沖她擠著桃花眼再次夸她今晚可真是漂亮。 楚千淼連忙回敬彩虹屁,大贊雷振梓穿上西裝帥得慘絕人寰。 慘絕人寰這個成語一出,任炎終于扭頭看了她一眼,不過目光寡淡,并且很快他就收走了眼神。 楚千淼不由嘟了嘟嘴。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做了個不怎么開心的微表情。但這表情被雷振梓給捉進了眼睛里。 忽然一只手伸了過來,抓向秦謙宇。楚千淼扭頭看,是雷振梓過來把秦謙宇抓到了他身邊,他說:“我要問小秦點事情,小秦你先站我旁邊?!?/br> 說完他又一拉楚千淼,把她拉近任炎:“你別留空,邊上都沒地兒站人了!”然后他拉著秦謙宇回了他那邊去。 一下子,就變成了她挨著任炎站。她側抬頭,迎著也正側低頭向她看了一下的任炎,叫了聲學長。 任炎微一皺眉又松開,嗯了聲,點點頭,把頭轉正看向前方。 她聞著他身上一種清新干凈的味道,忽然有點心跳加快。 前方攝像人員招呼大家站好往前看。她旁邊的人擠了擠她,把她擠得腳一軟人一偏,一下靠緊了任炎。 攝像人員對大家喊:“看這里了看這里!” 任炎抬手架在她腰上,扶了她一把,讓她站穩。 攝像人員說了聲“茄子”,按著閃光燈閃出一片白光,把所有人都定格在了相機里面。 把他們無意間藏在人群中的小動作——她緊靠著他、他攬著她的樣子,也定格在相機里面。 大合照完畢,楚千淼本來想和任炎說說話,套套近乎,拍拍馬屁夸他帥??蓴z像師剛說完“好了大家可以解散了”,任炎就被好多過來跟他握手的人給半包圍了起來。 楚千淼知趣地退出包圍圈。 她想算了,今晚任炎注定是風光人物大眾焦點,她就不往上湊熱鬧了吧。反正他對她的花枝招展也是視若無睹。 拍照結束后,是酒會的晚宴時間。楚千淼坐回剛才的位置。剛坐下,該就坐在主桌的張騰就走過來告訴她:“千淼,北京那邊筱冬那個棘手項目最近準備申報,只有她和周書奇他們應付不了,我就不在這多待先回北京了,后面有什么事的話你就給我打電話!” 楚千淼立刻起身,一邊說好的,一邊送張騰出宴會廳。他們一起上到二樓大堂。 張騰沒有打擾周瀚海,他讓服務臺幫自己叫了車。楚千淼一邊陪他聊天一邊等車來。 直到車來了,張騰上車離開,楚千淼才轉身往回走。 晚宴剛一開始,就直接進入大家端著酒杯走來走去互相敬酒的狀態。 不管任炎敬酒還是被敬酒,他都拽著雷振梓一起。雷振梓苦不堪言,一晚上了,他都被任炎看得死死的,他一點想溜到楚千淼身邊撩sao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哪怕任炎明明很忙,明明很多人圍著他說話,他也沒撈著機會溜走。 在又送走一位敬酒人后,雷振梓不樂意了,他翻楞著桃花眼說:“你自己躲著千淼,還不讓我去找她說會話,你這么獨裁你是法西斯嗎你?!” 任炎不理他,隨他鬧騰。 雷振梓要開溜,被任炎一把扯住。他端了杯香檳扯著雷振梓,走去外面邊喝邊透透氣。 雷振梓一邁步擋在他面前,瞪著桃花眼說:“你給我站??!不是,從我在小秦那里探到的口風,我感覺到你和千淼你們倆之間的關系明明變得和以前不太一樣了,你們琴瑟和鳴的,明明關系親近了很多,你都允許人家工作時也叫你學長了,但你今晚對人家的態度怎么這么冷淡呢?” 任炎瞥他一眼,沒什么感情色彩地說:“就算我和她之間的關系確實比以前親近了一些,但也僅止于此,不會更多了?!鳖D了頓,他說,“我讓她叫我學長,是因為我把她真的當meimei一樣看?!?/br> 雷振梓“哈”地一聲笑:“可問題是,人家可能根本不缺哥哥!” “她就算有一百個哥哥,也不會有我這么優秀的?!比窝谆沃掷锏南銠壉?,回答得天經地義的。 “我天你個不要臉的!你就死別扭吧!我天我特么快被你別扭死了!行了短時間內別聯系我,我不想理你了!”雷振梓連發了一連串感嘆后,頭也不回地轉進了宴會廳。 但沒到一會兒,雷振梓在宴會廳里只轉了一圈就忘了自己的flag,他又屁顛屁顛地跑到宴會廳外,湊到坐在外面沙發上一個人品著香檳的任炎身邊說:“對了阿任,我想起個事兒!你說,你如果止步于做哥哥了,那我能去追千淼嗎?” 任炎冷眼瞥他一下:“你把你資產全轉到她名下之后,可以追?!?/br> “……”雷振梓氣得瞪眼,“你心眼兒也長得太偏了吧大舅子?靠,絕交吧!” 他又氣咻咻地進了宴會廳。但這回他殺出來的時間間隔比剛才還要短,幾乎是剛進去就又氣咻咻地折了回來。 他往任炎旁邊怒氣沖沖一坐,一側身,張嘴就開始質問:“不是,你對她,到底什么感覺?” 任炎看都不看他,冷冷淡淡地說:“我剛才說了,我把她當個小學妹照顧,而已?!?/br> “不只吧?”雷振梓不依不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