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男人問道:“先生何意?” 破風箱一般的聲音帶著岔氣一般的異響說道:“之前你找來的那些全陽人,畢竟少了先天之根基。陽年陽月陽日陽時出生之人,可遇而不可求。武帝身邊那個,畢竟還太遙遠,明目張膽抓來太招搖。如今好不容易碰上一個,若是為我所用,三年內可保太平。你在此處等著,我去去便回?!?/br> 秋江書院里,周云見已經被盛裝打扮。一頭黑發如瀑事緞,一身白衣如霜似雪。眉眼清俊如徐公再世,性情高雅如梅蘭品格。周云見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那么幾分自戀從心中冉冉升起。 旁邊的方mama更是一個妙一個妙的夸獎,夸得周云見一顆心就這么飄飄悠悠的膨脹了。覺得自己就算一世做個青樓小倌,妓館頭面,倒是也不錯。 他這邊自膨脹著,便見方mama軟軟的倒在了地上,她的身后露出色侍有些戒備的神情。上前對周云見低了低頭,說道:“教主,都安排好了?!?/br> 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同時一個嬌滴滴的女聲說道:“方mama,給子蘭公子的琴拿過來了?!?/br> 色侍學著方mama的聲音說道:“送進來吧!” 門被推開,一個身高足有180的大號侍女抱了把古琴走了進來。 周云見:…… 周云見拂了拂額頭,說道:“小琴,你的變妝雖然還行,但你這身高一下子就穿幫了??!就你這身高,哪家丫鬟能長得了?北疆的男子,也就差不多長到你這身高?!?/br> 琴侍滿頭黑線,說道:“教主莫怪,琴侍也在練縮骨功,可惜這把年紀,已經縮不下去了。我這還是縮了半寸進去,若是不縮,只怕更難看。不過北疆倒也有魁梧的女子,長成這樣也確實太扎眼了些。倒不如……讓我扮成隨從,教主覺得呢?” 周云見想了想,說道:“你還是讓元寶來,繼續做我的書童吧!讓色侍前輩給他易個容,跟在我身邊。至于你……你去后院,扮成個小郎君??纯凑l和你身形差不多,取代他就可以了。把他和方mama捆在一起,過了今晚,再把他們放出來。大不了到時候多賠他們些銀子,只當是借他們的寶地一用?!?/br> 琴侍點了點頭,便把元寶喚了進來。 這會兒色侍已經易好了容,周云見轉頭時,便看到了兩個一模一樣的方mama。一個躺在了地上,一個站在那里對他用那青樓老鴇標準式的笑說道:“我的兒??!好好準備準備吧!” 周云見:?。。。。?! 雖然已經見識過色侍易容術的強大,但再次看到,還是忍不住驚為天人。色侍的易容,和琴侍的易容一比,高下立見。簡直就是一個賣家秀,和一個買家秀的天壤之別。 看到這樣的結果后,琴侍也認命了,任由色侍給元寶易容,自己則去后院兒逛了一圈兒。找了一個身形和自己差不多的,捆了關進后院兒,又把方mama也關進了后院兒。兩人都塞住了嘴,還下了少量的迷香。他們12個時辰內不會醒來,醒來后所有事也差不多都做完了。 色侍把琴抱給了周云見,問道:“教主,您可懂才藝?若是不懂,屬下便將這個環節免了?!?/br> 周云見一擺手,說道:“別??!我從小到大就有一個夢想未能實現,那就是能在大的舞臺上表演?,F在終于有這個機會了,怎么能免了?必須要上臺!到時候我可要讓全念慈鎮的老少爺們兒們看看,我蕭子蘭蕭少爺的才情有多高超?!?/br> 色侍:…… 元寶:…… “少爺,你就和琴侍學了這幾天的琴,能行嗎?” 周云見撥弄著琴弦,說道:“怎么就不行了?到時候你就看少爺我的表現吧!” 元寶對少爺的表現不感興趣,只對少爺的安危感興趣。他懷里藏了匕首,到時候如果那老妖怪來抓少爺,他就拿出匕首來和那老妖怪拼命。不過少爺的周圍不知道埋伏了多少影衛,到時候應該皇上也會在他周圍護著,想必自己是派不上什么用場的。 元寶略有些失望,看樣子還要加緊時間練武,否則自己在少爺身邊,永遠是個拖后腿的小廢物。 周云見調著琴弦,試著把曲子彈了一遍,感覺手感還好。琴侍也以另外一副扮相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看上去果然順眼了許多。 對面樓里幾侍也開始做準備,街上也是來回游走的,仿佛影子一般融入當地人群里的影衛們。 這幾天的預熱也算預得差不多了,梨慶班從后院兒進門的時候,前院兒那些念慈鎮的達官貴人,以及往來的客商,紛紛進了秋江書院。一時間蔦哥燕語,好不熱鬧。 武帝所扮成的西域富商,也在這個時候進入了秋江書院。單看他身上那金銀首飾,寶石帽飾,衣著穿戴,便讓人刮目相看。方mama表現得果然恰到好處,在看到這位名叫莫都的富商后眼睛都直了。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堆行走的銀票。 武帝也是會看形勢,隨手丟出一個銀角子給了方mama。方mama夸張的一笑,在口中咬了咬,熱情的將他請到了貴賓席位上。并親自點了兩個年輕貌美的姑娘陪著,武帝又放下一塊銀子,讓他茶水點心隨便來點兒。瞬間,武帝的面前擺了好幾樣精致的酒水點心并北疆難得的鮮果。 姑娘們一看這位爺財大氣粗,便卯足了勁兒給他灌酒。但這位爺卻一身冷氣,仿佛對她們這些庸脂俗粉一點興趣都沒有,鼻孔朝天的哼了一聲:“就這點貨色?方mama不會是唬人的吧?” 方mama一看這位大佬看不上,便讓那倆姑娘撤了下去,一臉誠懇的說道:“喲!這位客官,可是西域來的?我這北疆,多得就是西域來的富商。您眼高于頂,那也是自然的。像您這種走南闖北的,什么樣的美人兒沒見過?但mama我今天敢打包票,今天這位,絕對是您這輩子都沒見過的?!?/br> 臺上戲已開鑼,武帝淡淡掃了一眼,說道:“賣花的當然要夸花香,行與不行,自然是要看過才知道?!?/br> 方mama揮舞著小手絹,伴著鑼鼓點兒說道:“那是自然的!貴客便在這里安座著,哪怕當是一場熱鬧來看,也是好的。若是真看上,您別忘了慷慨解囊,多多支持我們子蘭公子。這孩子,身世可憐得緊,您也多疼疼他?!?/br> 咿咿呀呀的唱腔傳來,這小男旦竟是把好嗓子。武帝一直都知道民間是臥虎藏龍之地,于是吃著果子,裝模作樣的看起了戲。 經過方mama的這一番解方,周圍來瞧熱鬧的有錢人都開始期待。有人直接揣了銀子過來,仿佛是對子蘭小哥兒的初夜志在必得。其中一個更是洋洋得意道:“不就是美人嗎?我裘紳想要什么樣的美人沒有?不就是錢嗎?我這兜兒里可是揣了萬把兩銀票呢!方mama,你這寶貝兒子要是真如你所說,我還真就吃定這碗rou了!” 方mama雙手在裘紳的胸口上輕輕推了推,半嗔道:“哎喲喲,我整個秋江書院里的哥兒,誰不知道您裘老爺會疼人兒???要是子蘭能得了您的青眼,那可是他的福氣!這孩子??!生得很,有您在,定能讓他少吃些苦?!?/br> 不知道為什么,武帝聽到這話后就是滿肚子不舒服,再一次開始后悔,為什么要讓他的皇后來假扮小倌兒! 簡直氣成河豚! 戲臺上新上的小男旦似乎挺受歡迎,臺下扔了一波打賞,臺上謝了幕,又來了一出大武生。武帝看得百無聊賴,只期盼著竟價快點兒開始。 這時一名扮作隨從的影衛在他耳邊悄悄說了一句什么,武帝手里端著酒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那應該不是,也許,是兩波人馬。密切關注著,重點是保護皇后的安全?!?/br> 影衛退了出去,并沒有人注意到這邊。 隨著天色越來越晚,堂會也越來越熱鬧。這小地方,難得有個娛樂項目。底下大池子里也擠擠挨挨擠滿了看熱鬧的,北疆這種地方,民風彪悍,甚至女人也跟著一塊兒來瞧熱鬧。一時間人聲戲聲吃果子喝酒聲連成一片,武帝竟難得的感受到了人間煙火的味道。 接連三場戲下來,該預熱的也都預熱個差不多了,方mama才據著她碩大的屁股上了臺。手里的團扇一揮,樓上的姑娘便開始往下灑花瓣兒。氛圍做足了,才開口道:“各位貴客,各位公子哥兒大老爺!我知道,大家今天都是來捧我們家子蘭的場的。在這里,老婆子我替兒子謝謝大家了!大家吃好喝好,我請客!呆會兒子蘭出來的時候,還望各位多多打賞。我這兒子著實不易,從京城大北疆,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如今在我這秋江書院落腳,也算能有個安身立命的地方。這孩子自幼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接下來,我便把我這苦命的兒子請上來,先給各位貴人老爺,獻上個曲子,讓老爺們樂呵樂呵!” 臺下終于傳來此起彼伏的起哄聲,周云見赤著腳緩緩從后臺走了出來。臉上遮著半塊薄紗,若隱若現,倒也能把他那驚為天人的容貌看個清楚。尤其是那穿著白色素衣的身段兒,那腰腿那肩背,這些出身北疆的人,還真是沒見過這么順溜兒的。一個個仿佛丟了魂兒,看著那盈盈走到舞臺上的人兒,對著眾人輕輕一躬,便坐到了琴桌前,將琴放到了琴桌上,開始彈奏曲子。 片刻的安靜后,武帝終于聽到隔壁傳來一聲:“果然是極品??!小童!回去給老爺我取銀子!今晚,老爺我必須將這個極品拿下!”說著他花大價錢買了十個彩團,一骨腦兒的扔到了臺上,給這位子蘭小哥丟了第一份打賞。 緊接著,打賞便如雨點兒般的朝臺上扔去。元寶站在周云見身前,拿了一把大扇子幫他擋著,以免他被那些扔上來的打賞砸到了。很快有小廝拿了筐來將那些打賞收到了后臺,周云見的曲子也幽幽的傳開了。 這曲調,讓人聽著新鮮。即使是上過晏京城的,也從未聽過這樣的調子。曲子開始的那一刻,眾人便開始認真的聽了起來。真不愧是京城來的小才子,果然琴韻獨特??!琴技雖說不上精湛,這妙音卻讓人神魂顛倒。 就在大家沉迷于琴音的時候,一個天籟般空靈悅耳的聲音再次傳來。原來這子蘭小哥兒不但會彈琴,還會唱曲兒。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臺下坐著的武帝忽然便仿佛被什么東西攫住心一般,瞬間便被這歌詞擄獲了。他口中跟著喃喃重復著那美到極致的歌詞:“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周云見繼續唱著:“天青色等煙雨 ,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跨越千年的歌詞,被周云見在大晏,在這寂寥壯闊的北疆,自彈自唱的唱了出來。那悠然飄渺的小情調,那冉冉騰起的小期待。那份小心翼翼的追尋,仿佛一只無名的小手,就這樣撓著武帝的心房。那舞臺之上,那白衣勝雪的少年,那漫山飄落的花雨之中,那琴聲悠然伴隨著的歌聲里。武帝的心牢牢的釘在少年身上,他的心思有些飄忽,有些迷茫。 或許,他與云兒,不該如此相見。他們應在天青色的煙雨下,舉一把油紙傘,再攜手走過冉冉檀香的古寺佛剎。一起觀看山間煙雨,走過青石小路。 就在琴聲戛然而止的時候,武帝猛然轉醒,卻見周云見舞臺上的打賞撿都撿不過來了。方mama正扭著碩大的屁股朝眾人低頭鞠躬致謝,并又叫來幾個小廝,將所有的打賞都清了下去。 清完以后,重頭戲便來了。方mama拿來了花鑼,輕輕敲了一下,開腔道:“我們子蘭公子的風采,眾們貴人老爺們都看到了吧?他這可人疼的小模樣,是不是很招人待見吶?各位貴人等著急了,mama我也就不拖著了。子蘭公子的破身底價是1000兩銀子,高是高了此,值不值,各位貴人老爺心里應該自有明斷!”說著她又敲了一下花鑼,喊道:“現在開始報價,每舉一次手,至少漲一百兩銀子!” 臺下開始熱鬧了起來,叫價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千一百兩!” “一千二百兩!” “一千三百兩!” “一千五百兩!” …… 足足叫到了三千五百兩,仍是戰個不可開交。忽然,旁邊那一桌上坐著的裘紳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拍,大聲喊道:“一萬兩!我看誰還敢和我搶!誰還有本事和我搶!” 果然,全場鴉雀無聲,裘紳得意洋洋,催著方mama道:“方mama,快敲鑼吧!我就不信有人能高過我的一萬兩!” 就在裘紳剛要上臺摘取自己的戰利品時,武帝輕輕舉手,喊道:“兩萬兩!” 裘紳一怔,回頭看了那滿身金銀寶石的西域富商。皺眉看了他片刻,轉頭對方mama喊道:“兩萬五千兩!” 武帝又是輕輕舉手:“三萬兩!” 裘紳也是竟價殺紅眼了,跟著喊道:“三萬五千兩!” 武帝面無表情,輕輕舉手:“四萬兩!” 這下看臺下可熱鬧了,起哄的,吹口哨的,驚嘆的,議論的,一時間人聲鼎沸,此起彼伏。這可是眾人最樂意見到的場面,兩方廝殺起來了??!一個秋江書院的???,一個不知哪里來的富商。 裘紳大家都很熟了,往來于北疆西域大漠之間,常在念慈鎮落腳。財大氣粗,常常為小倌郎君一擲千金。但像今天這樣豪擲幾萬兩的,還是頭一回出現。 臺上的小哥兒,確實出眾,連樓里最美的姑娘都不敢說能比得過。但花幾萬兩銀子,只為著一個初夜,終究不值。不少人都勸他別投了,但他這會兒正是被激起來的時候,怎么可能聽得了別人的勸?于是繼續舉牌:“四萬五千兩!” 武帝再舉:“五萬兩!” 裘紳再舉:“五萬五千兩!” 武帝轉頭看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了最后幾個字:“十萬兩,若他再加,我均比他多出一萬兩?!?/br> 這下裘紳終于清醒了,別說自己根本出不起十萬兩,就算出得起,為這一個絕色的初夜,確實不值。若是能用這十萬兩把這絕色買下來,他倒是愿意考慮的。不過,初不初夜,他倒也不在乎,反正這小哥兒以后是要呆在秋江書院的。于是他蹭了蹭鼻尖,上前拍了拍武帝的肩膀,說道:“行!兄弟!這第一口湯讓給你喝了!”說完他便揮了揮手,帶著自己的隨從走了。 堂會舉辦到這里,便是到頭兒了。人人都在議論今晚的盛景,一個叫莫都的豪商,花了足足十萬雪花銀,買下了秋江書院頭牌小哥蕭子蘭的初夜。相信這件事,在未來的幾年內,都會成為念慈鎮這個邊陲小鎮里為人所津津樂道的談資。 武帝則上臺去,在方mama的授意下,摘取了當今的籌碼——進入花魁房里的鑰匙。 前廳的堂會漸漸散了,方mama帶著小廝丫鬟抬了一大口浴缸進了小郎君的房間。那自然是給武帝洗澡用的,因為既然都拿出來拍賣了,自然是凈了身的。方mama細心的叮囑一番,又祝貴客春宵歡愉,便退了出去。 一場局做到現在,總算是告一段落。周云見把門窗都關好,又把臉上那層薄紗扯了下來,輕輕松了一口氣,說道:“當個小倌兒也不容易??!這一晚上折騰的!四郎累了吧?要不要泡個澡舒緩舒緩?” 武帝卻一把將周云見扯了過來,把人抵在門上,垂首便吻住了他的嘴唇。在周云見還未反應過來時,武帝便先入為主的將他帶入了一個意亂情迷的佳境。周云見被吻得面紅耳赤,心道四郎最近吻技有所提升??! 周云見剛要跟著武帝的節奏一起溫存一下,忽然窗外風聲大作,房間內蠟燭忽閃了兩下,房間里陷入黑暗。武帝猛然將周云見抱起,并將他藏在了床的內側。他以一個老鷹護小雞的姿勢,將他護在了身后。 周云見卻扒著他的肩膀往外看,說道:“果然來了嗎?” 武帝捂住他的嘴,周云見卻不要命的用舌頭舔了他的掌心。武帝收回手,風聲卻停了,蠟燭重新亮起。兩人同時看向窗外,都是一臉的疑惑。臉上都寫滿了怎么回事? 就在武帝查探窗外情況之時,房門被一道千鈞之力猛然撞開。一個黑色陰影沖了進來,直沖到周云見身邊,抱起他便往外跑。 第62章 說時遲, 那時快,武帝一個回轉身便攔住了那人的去路。抬頭看去之時,只見對方的黑色帽兜里一片空洞,一雙渾濁的雙眼仿佛兩枚黑洞一般, 這樣直勾勾的看向武帝。那攝入心魄的感覺,讓武帝從骨子里散發出了幾分寒意。只差那么一分一毫, 心神便被那黑洞吸了去。 他一把拉住周云見的胳膊, 周云見則仿佛一只滑不溜手的泥鰍,就這樣從對方的懷里滑了出來。那種感覺,仿佛一個實物在他懷里解體, 又重新組合起來一般。但當時環境極暗, 持續時間也不足一秒, 隨即周云見便被武帝抱在懷里,扔到了隨后從窗戶里爬進來的琴侍身上。 琴待接住周云見, 把他遞給隨即爬進來的元寶, 加入了纏斗之中。一時間, 十幾名影衛以及各侍同時從四面八方或破門或破窗而入。幾十平的房間內,一時間圍了二十幾個人。他們圍成一個密不透風的包圍圈, 將那人團團的團住。 周云見心有余悸, 他竟然都沒看到那人是怎么進來的,便被那人直接抓了過去。好在皇上及時將他搶了下來,就是搶的時候,讓他覺得自己的身子仿佛散架了一般。 棋侍打了個響指,一時間房內所有的燈全都被點燃, 燈火通明。酒侍中氣十足的上前喝問一聲:“來者何人!為何做出如此傷天害理,慘無人道之事!” 對方一言不發,武帝手持長劍,指向那人,問道:“閻羅殿前問生死,黃泉路上探緣由!念慈鎮觀音山,是不是你?” 那人仍是不發一言,卻是轉頭眼睜睜的看向周云見,那眼中的急切,仿佛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眾侍也看出了他的用意,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為的周云見這個純陽體質。這一點都被他們忽略了,像這樣的人,對于純陽體質的人是最為迫切的。如果周云見是假的純陽體質還好說,可他的的確確是純正的純陽體質,于是便被這妖人給盯死了。這不是一個好結果,所以他們必須全力以赴的把這個人抓住。 也許那人也是看出苗頭來了,雖然放棄這樣一個純陽體質的人很可惜,但從目前的形式來看,根本不可能在這么多高手之下將這個人拿走。 他如破風箱一般的聲音說道:“一個絲毫武功都不會的普通人,卻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義士相護,你究竟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