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艾倫終于得到了消息,他第一時間打給陸珩,等他們到達公寓時,陸珩粗略的算了下,已經過去了將近八個小時。他揉了一下眉心,飛奔進二樓臥室。 窗簾拉著,屋子里潮潮的,漆黑一片,程宥寧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勢蜷曲在**上,她雙手緊緊捏著被子,雙眉緊鎖,整張小臉比朝霞還要紅燦,離近了還能聽到她牙齒上下打顫的聲音和細細碎碎聽不清的呢喃。 “寧兒~”陸珩伸出去的手有點不自然。 他張開雙臂抱起她,觸及到她的身體,仿佛抱了一個火爐般guntang。 “我來晚了?!焙诎档年幱袄?,他沉毅的側顏帶著柔情和悲愴。 “肖...越...”程宥寧嘴里艱難地斷斷續續地吐出兩個字,仿佛意志在叫出這個名字后終于潰敗,她昏了過去。 陸珩的身體不由得一僵。 第19章 沒你厲害 干凈整潔的急診室前,陸珩靠在墻邊不時看向急診室的門,他頭發凌亂,衣服上也都是褶皺,眼里布滿血絲,下顎上生出一層細細密密的胡茬。 項子風看到他時,他就是這副模樣,全然沒有半點平時的矜貴優雅。 最近氣溫驟降,人流量密集,生病的人特別多,醫院里人來人往,空氣擁堵。項子風緊走幾步,身上的風衣帶起陣陣涼風。 “對不起,是我大意了,沒有照顧好她?!表椬语L抿了抿唇,低頭道歉。 陸珩點點頭沒說話,他心里有點亂,整整一晚上也許時間更長,她高熱那么久,會不會燒壞了? 項子風早上醒來時發現一百多個未接來電和幾十條短信,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以為陸珩會打他一頓至少也得狠狠地罵罵他,可是他都沒有,神情寡淡,不言不語好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可就是那股孤寂感讓他覺得害怕。 “哥,你看看我,我錯了,你打我罵我都行,別不說話啊?!表椬语L拽了拽陸珩的胳膊,他和陸珩是將近十年的兄弟,他見過他落魄,見過他悲痛,可是沒見過他這樣,那是一種什么神情?是絕望,項子風太熟悉這種感受了。 “我看著呢,你太嘮叨了,子風你在這兒看著,我去一趟洗手間?!标戠窠K于給了他個眼神,他的眸色淡淡的,帶著深深地疲倦。 項子風當然不放心,他留下艾倫守著,跟在陸珩背后,陸珩果然去了洗手間,不過只是站在水池旁低著頭待了一會兒,然后打開水龍頭抹了把臉。 陸珩伸手摸了摸褲袋里的煙盒,又放下了,美國的醫院管得極嚴,連個吸煙區都沒有,這個時候,真特么想抽根煙! 他出來的時候,表情已經恢復自然,看到項子風怔怔的站在洗手間門口,眉心皺起:“我現在說的話一點兒用都沒有了是么!” 真想狠狠揍他一頓! “哥~”項子風剛張口,陸珩就抬腿往回走了,他尷尬地撓了撓頭。 又等了半個多小時,醫生終于出來了,陸珩第一個邁步上前詢問。 醫生是個藍眼睛黑頭發高瘦的年輕男人,他語速很快,地道的美式發音:“你們怎么能讓病人持續高熱這么久,幸好沒有什么大礙,你們知道病人送來的時候很危險,出現了昏厥,還引發了肺炎...” 陸珩只聽到了那句沒什么大礙,強撐著的精神有點垮,單手撐在長椅的椅背上,眼前模糊。 陸珩再醒來時,手背上打著點滴,他剛一開口,嗓子有點黏黏的疼,咳嗽了一聲。 “哥,你醒了?你嚇死我了!”項子風坐在他**邊,聽到他的聲音趕緊探過頭。 “我怎么了?”陸珩聲音顯得格外低沉。 “你自己身體自己不知道啊,你連續熬夜今天又跑來美國,你到底咋想的?醫生說幸虧你身體底子好才沒有.....誒誒誒~你干嘛?你要去哪???” 陸珩已經拔掉了針頭,起身走了出去,就是一些葡萄糖,輸不輸的吧。 項子風知道自己明知故問,趕緊追了出去。 “宥寧怎么樣?”他掃了項子風一眼,問道。 “沒你厲害,還沒醒?!笨吹疥戠竦伤?,又討好地說,“醫生說一會兒就能醒了,我叫人煲了湯,你先喝點兒吧?!?/br> “滾!” “好?!?/br> 話太多,煩死了。 陸珩再在病房里看到程宥寧時,她的臉已經不紅了,反而像張白紙一樣,憔悴蒼白,她呼吸綿長,陸珩伸出手碰了碰她的額頭,已經沒那么燙了。 他順著她的額頭又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柔潤溫暖,他突然想起她那句“肖越”,下一秒已經放下手,幽深的雙眸情緒不明。 第20章 大叔有情人? 程宥寧醒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晃神,什么時間了?她在哪里?發生了什么?盯著頭頂上熾白的燈光想了一下,自己昏昏沉沉睡著了,還做了噩夢,最后有人把她救了出來,那個人是,肖越? 漫無目的地想了一會兒,自己都笑了,笑的有點澀,腦洞太大。她偏了偏頭,看到窗前有個人背對著她,負手而立,短發漆黑,身材偉岸,氣質昂揚。那是,大叔? 她剛要叫,陸珩已經回過頭,四目相對,程宥寧眨了眨眼睛:“大叔,你怎么在這兒?”她聲音很啞,說話的時候嗓子疼的厲害。 “那我應該在哪兒?”他向她踱步而來,不問反答。 “你不是說最近幾天特別忙,怎么來美國了?”程宥寧覺得頭也很疼,她伸出手想要揉一下,卻發現右手還在打點滴。 “我怎么了,大叔?”她問。 這是裝失憶?! “生病了?!?/br> 我都在醫院了難道不知道生病了?程宥寧不說話了,和陸珩講話能氣死。 “餓了吧?” 程宥寧點點頭,然后又搖了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