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陸珩在后面踱步,姿態矜貴優雅,他拿了一杯橙汁放在她面前的水晶桌上,順勢坐在了她的旁邊。 程宥寧用吸管吸了一口,壓低聲音在陸珩耳邊嗔怪道:“大叔,你太過分了!” 陸珩一偏頭,薄唇掃過她的臉頰,程宥寧夸張地瞪大了眼睛,臉紅的不行,就在她要躲開時,陸珩伸手摟住了她的肩膀。 對面來人倏地停在了原地,看著眼前這一幕,默默地苦笑著。 程宥寧抬頭的時候表情還是有點不自然,肖越就在眼前,他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伸出,微微彎身,滿臉柔情:“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請陸太太跳個舞?” 程宥寧咬著唇,周圍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她心里有個聲音說:坦然的接受吧,用實際行動證明,你已經忘了他了??墒鞘謪s忍不住抖。 她用眼神詢問陸珩,陸珩拍了拍她的手淡笑:“主人請你,那就去吧,我沒關系的?!?/br> 她也笑,熾烈的燈光在她眼中反射出一圈圈光暈。 程宥寧想象自己是一只開屏的孔雀,驕傲而又美麗,樂曲聲響起,她伸手搭在肖越手臂上,卻還是避免看他的眼睛。 從跳舞開始,肖越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她穿著湖藍色長裙,襯得她原本白皙的膚色更加透亮,每一次旋轉下擺輕輕飛揚,那是他的公主啊,還是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程宥寧許久都不跳舞了,維也納華爾茲舞步復雜多變,她的腳步偶爾會跟不上,終于她又跳錯一個動作,被肖越整個人帶進懷里,鼻翼間都是他的氣息。 “怎么,你不是最喜歡華爾茲了么?”肖越低頭在她耳邊問。 程宥寧從他懷里退出來,自嘲地笑笑:“人都能戒,何況舞呢?” 肖越一怔,最后一個大旋轉的動作,程宥寧終于忍無可忍,推開了他,跑去了洗手間。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還是很狼狽,和四年前一樣狼狽! 過了一會兒,程宥寧吸了吸鼻子,打開水龍頭沖了沖手,從剛才激動的情緒中緩解過來。剛剛太沖動了,程宥寧有點兒懊悔。對著鏡子笑了笑,終于擺出了最好的角度才往外走。 跨出衛生間的門才一步,旁邊身影一閃,她已經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程宥寧被嚇了一跳,剛要叫,對方捂住了她的嘴,她抬頭,肖越?為什么還來招惹她? 程宥寧也怒了,張口在他手上咬了下去,肖越吃痛卻仍舊一動不動,直到程宥寧嘴里傳來血腥味,她才松嘴。 空間狹窄,肖越轉身就把她抵在了露臺的門上:“程宥寧,你怎么能這么狠心?”狠心的結了婚,成了別人的妻子。 程宥寧覺得自己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他推了推肖越沒有推動,只能低喊:“肖越,當年被拋棄的可是我!”他離開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狠心?! “你真的戒了?戒了我?”他聲音里有不易察覺的顫抖。 “肖越,四年了,我喜歡的東西都已經變了!”程宥寧笑,很放肆地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走廊盡頭,腳步聲響起,有人輕輕地咳了兩聲,程宥寧聽到聲音,趕緊用力推開肖越,被別人看到像什么樣子! 肖越也沒再堅持,他愣在原地,沒有反應。 看到來人,她嚇了一跳,走到他身邊先開口:“剛剛喝酒有點多,來露臺透透氣?!?/br> 陸珩背光而站,身姿頎長,盯著她的臉沒有說話,程宥寧抬手用手背胡亂地抹了把臉,心虛地解釋:“剛才風有點大?!贝档难蹨I都出來了,還合理吧。 陸珩還是沒有表情,這次程宥寧捉摸不透了,她干笑兩聲,硬著頭皮又加了一句:“幸好肖先生過來把窗戶關上了?!?/br> 有什么話說不行么,沉默幾個意思???程宥寧試探性地拉了拉陸珩的衣角,他沒有排斥,程宥寧大著膽子,挽住了他的胳膊。 陸珩掃了她一眼,把目光投到了肖越身上,語氣不明,但很客氣:“肖先生,我太太她喝醉了,看來我們只能提前離席了?!闭f完,也不等肖越說話,抓起她的手就往外走。 第5章 有趣的腦回路 銀色邁巴赫像閃電一般疾馳,程宥寧一邊揉著被陸珩捏紅的手一邊喊:“大叔,能不能開慢一點???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程宥寧不說話還好,說完之后,陸珩又踩了一腳油門,驚得程宥寧心臟病差點嚇出來,果斷地閉上了嘴。 已經入冬了,山間林木蕭瑟,好不容易爬到半山別墅,白色建筑孤獨矗立,有點陰森森的,不過管家已經打開了鐵門,程宥寧想起了她溫暖的**,困意襲來,不由得打了個哈欠。 就在她臆想的這個功夫,陸珩已經把車停在了門前,打開車門,徑直走了進去。 陸先生又發什么神經?他平時不是最有風度么?今天怎么把她自己留這兒? 程宥寧穿上羽絨衫,司機已經為她打開了車門,鞠躬示意:“太太,那我把車?;厝チ??” 程宥寧點點頭,管家也走上前,但沒有說話。 得,陸珩家的管家都和他一個德行。程宥寧只好問:“ptr伯伯,大叔這是怎么了?” 先生和你一起出去,生氣了還問我怎么了?太太您的腦回路真的是太有趣了。老彼得恭敬地站在一邊,他六十多歲,瘦高身材,一雙眼睛永遠低著,對什么都好像很漠然。聽到程宥寧問話,仿佛思考了一下,但只對她點了點頭,仍不說話。 后來程宥寧想起了他的反應,不得不在心里感嘆:真特么機智! 程宥寧在玄關換鞋時,陸珩已經不見蹤影。她覺得氣氛不太對,好像靜了,到了客廳把羽絨衫掛起來,她的豆豆才從茶幾底下鉆出來,舔她的腳踝,豆豆是只純白色的薩摩,長得嬌小可愛,雖然程宥寧并不太喜歡這種體型偏小的狗狗,但并不妨礙她**它。 程宥寧很累了,沒有心情和它玩兒,她抬起腳往二樓走,走了兩步又不禁回頭,好奇怪,平時豆豆都會跟她上樓,在她門口逗留好久,雖然她不留它過夜,但是今天豆豆就站在樓梯口看著她,鼻子在地毯上摩擦,就是沒有上樓的意思。 唉,多可憐,連豆豆都要被馴化的和陸珩一樣了,一點都不熱情! 她抬手揉揉眉心,今天晚上耗費了她太大的心力,累,現在趕緊去洗澡,然后睡一覺,什么都不要想。嗯,畢竟,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她的房間在陸珩的隔壁,經過陸珩房間時,看到門沒關,好奇地往里面望了一眼。 屋里黑漆漆的,陸珩在正對門的沙發上坐著,西服外套已經脫下,穿著白色的襯衫,看不清臉,只能看到他手指間的一點猩紅,整個人隱在迷蒙的煙霧中。 程宥寧嘆了口氣,這大概就是成熟男人的魅力吧,然后繼續抬腳往前走。 “站住?!标戠竦统恋纳ひ繇懫?。 “怎么了大叔,找我有事?”她往旁邊挪了挪,靠在門框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