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喬喬見到她開心,自己也因為回憶起和許秋玉相處間的趣事,說得停不下來,甚至把許秋玉陪她找平安扣,結果被周華英又罵了一頓的事情一起給講了,剛說到一半就瞧見熊芳笑得直不起腰。 “我也一直想讓指導員對我轉變看法,我不是腦子里只有談戀愛的那種人,雖然我是真的不會寫檢討……” 熊芳堪堪止住笑,問起她:“你是覺得,指導員是認定你向方言告白才讓你寫檢討的?” “不是嗎?” “我是覺得,也許情況并不如你所想的那樣?!?/br> 熊芳悠悠地留下這一句話,就站起來向門外走去。 “加油吧,喬小喬。你要相信,指導員并不是是非不分的壞人,她也會看重你的。當然,看重你是因為你的舞蹈水平,的確非常出色?!?/br> 她最后回過頭來,朝喬喬璀璨一笑: “我期待著未來回到文工團,見到的獨舞演員中,有你的名字?!?/br> * 第二天,許秋玉一早就被紀老師找走了,喬喬于是自己去食堂,順便帶了兩個包子想給匆忙被叫去的許秋玉吃。等到她不急不慢地來到練功房,還沒走進去,就聽見許多吵鬧的聲響。 蔣小君跑出來,看見她后更是急得不行:“黎雅瘋了!秋玉受傷了!” “什么?!” 喬喬聽到后半句話,心里不由得一緊,手里的包子也掉在地上,滾到走廊的角落里。 “黎雅昨天不來練舞,今天卻突然來了,臉色差的嚇人!她知道秋玉頂替了領舞的位置后整個人就瘋了!直接就拽著秋玉要打架,秋玉被她推搡到崴了腳,疼得都站不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知道黎雅的支線拖了好久了qaq 但是吧,這個孩子沒有辦法直接解決掉,也沒有辦法提前就處理她,因為她需要一個過程才能徹底跌下去。 所謂置于死地而后生,黎雅的性格早已經形成,她性格里的劣勢也終究會為自己討到苦頭吃,最終她能不能“重生”我不能說。但至少這些壓力和困苦是需要一個發酵期才能直指我為她準備好的結局的。 我還是挺固執的,所以還是寫了我想寫的劇情。 當然我也知道是真的過了挺久的qaq主要是小說剛剛展開,需要一些人物的出場和必要的描繪,這部分劇情的篇幅就拉長了(還好是長篇故事(我還有好多好多主線支線要寫嘿嘿 最后,入v啦!謝謝收藏的小天使們~ 真沒想到這本能順v來著,完全的驚喜啊 第19章 母女 雖然說起來只是崴腳,但從許秋玉的表現看可能要更嚴重, 到了醫院查看一番才知道是輕微骨裂了。 喬喬在她安頓好后, 提著熱水瓶去灌了水回來,剛走到門口時卻意外聽見了周華英和許秋玉說話的聲音。 “你真行??!我也是佩服你!練舞強度沒別人大, 受傷倒是毫不含糊!” “聽到剛才醫生說什么了嗎?說你骨質疏松!你才多大年紀就骨質疏松了?讓我再看見你天天賴床上試試!還有奶奶給你的什么巧克力糖果,回去我就全給收走!” 然后是許秋玉的聲音:“我是受害者啊, 你不安慰安慰我就算了,怎么還來折磨我?!” “你看見她情緒不穩定, 不知道躲遠點?” “她沖著我過來了, 我是跳舞的又不是連格斗的, 我也躲不過??!” 周華英這回也安靜了,倒像是嘆了口氣的樣子。 “黎雅要是繼續這個樣子, 她就不能跳舞了,至少不能留在文工團?!?/br> 喬喬還在回味“奶奶給你的巧克力糖果”這句話, 又聽見屋里的兩人繼續說: “媽, 你等會兒去見黎雅的時候, 別罵她了?!?/br> “稀奇了, 你不是跟她不對付嗎?” 喬喬從聽見許秋玉叫周華英“媽”的時候就下意識往旁邊后退了一步卻正好撞出聲響。 周華英和許秋玉都聽見外面的動靜,對視一眼。 許秋玉率先道:“喬喬, 進來吧!” 喬喬進去的時候就見到周華英把帶來的飯盒打開,里面是熱騰騰的粥,然后就跟在床上斜靠著的許秋玉吩咐道: “趁熱吃了!” 周華英又去看一片迷茫的喬喬,見她這般復雜的神情,又轉過去問許秋玉: “你沒和喬喬說?” “沒?!?/br> “真行, 這么不愿意跟人講我是你媽?” 周華英丟下她們,直接往外走了。許秋玉在喬喬的幫助下撐起身子,對著門口大聲問了一句: “去見黎雅?” “廢話,我好歹得看看她的身體狀態怎么樣,精神狀態已經管不了了?!?/br> 許秋玉也是嘆口氣:“非要說的話,黎雅就是心思太雜,她始終沒把跳舞當回事兒,她沒把跳舞當跳舞?!?/br> 周華英回頭看了她倆一眼,對許秋玉說:“這話從你嘴里說出來真稀奇?!?/br> 喬喬全程呆呆地目睹許秋玉和周華英打嘴仗,等到周華英走后才有了知覺。發現自己的袖子被拽了拽,低頭正好是許秋玉可憐巴巴地看著她: “我沒想瞞你,就是不知道怎么提?!?/br> 喬喬把手里的飯盒和勺子遞給她,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所以,指導員真的是你的母親?你們是母女?” “親生的?!?/br> 喬喬還是覺得腦子里亂糟糟的:“那為什么……” 太多問題困擾著喬喬了,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先提出哪一個。許秋玉目睹她這樣的神情瞬間懷起歉疚的心情,也耐心地回答起來: “我和我哥從小在祖父母身邊長大,我爸十年時間里有九年在前線,還有一年在醫院,我媽也就是周華英,她的眼里只有文工團,我和她相處時就不是很像一般的母女?!?/br> “那你為什么在總政?” “其實我媽之前升官過,還被調去其他軍區,但她就是念念不忘總政文工團,于是自己打了批條要求調回原崗。我正好是在她離開的時候進了總政,也沒想到她殺了個回馬槍?!?/br> 許秋玉吹了吹粥,不經意間道:“小時候,我確實很愛跳舞……長大點后得知母親明明與我和哥哥在一個城市,卻也與在前線打仗的父親一樣經常不著家,就是因為那個文工團,所以對跳舞就不是那么熱衷了?!?/br> 喬喬詢問道:“但還是參加面試了?” “嗯……因為她調走了。我就想‘要不試一試吧,通過了我也不去’,后來她知道我通過了還不信,我就氣的過來了,后來想想沒準是她故意激我?!?/br> “我理解?!?/br> 喬喬這才明白,許秋玉大概也是內心深處喜歡跳舞,只是因為長大的過程中,該得到母親的注意照顧時,周華英的注意力卻永遠在文工團上面,就這樣埋下了逆反的種子。 許秋玉后來無法直白地表達出自己對舞蹈的喜愛,漸漸地和周華英的矛盾也越來越無法調節,說是跳舞的矛盾,實際上主因還是母女關系。無非就是一個死循環。 這樣看的話,其實她們兩個人的成長經歷是真的相似。自己何嘗不也是因為姚長雁的教育方式而產生起逆反心理呢?只是她是風風火火地辦了離退手續,到廣州再撿起來的跳舞,許秋玉則是在文工團溫水煮青蛙。 “現在呢?還生氣嗎?” 許秋玉搖頭:“其實早就不氣了,也沒有說法母親一定要時時刻刻陪在孩子身邊。仔細回憶的話,她也不是永遠缺席我的生活,只是每次見到了我們都會吵架,印象里就不是很美好?!?/br> “我想起來了,我剛到總政的第二天,你知道我惹上了指導員,不是還興致勃勃地問我細節嗎?” 她們兩個邊笑邊鬧,喬喬又說:“我倆真的挺像的,我以前也和父母處不好關系,尤其是和我媽?!?/br> “你那么乖,都還處不好母女關系?” “以前的話,我也不太乖,又犟又幼稚的那種。我不是自己退出了空政文工團嗎?那只是因為我不想跳舞了,沒有人給我設障礙,是我自己跟自己過不去?!?/br> 許秋玉看著她,也有幾分驚訝:“真沒想到,你明明是這么喜歡跳舞的一個人?!?/br> 喬喬吟吟笑道:“所以說,咱都各有各的煩惱嘛。不過,我現在也和家里人修復關系了,你吃了指導員親手給你做的粥,是不是也心情好多了?” 許秋玉撇撇嘴,在喬喬的訝異注視下把飯盒遞給她: “什么親手做的??!你嘗嘗就知道這是哪里的粥!” 喬喬試著嘗了一口,恍然大悟道:“這是咱們大食堂的粥!” 許秋玉湊過來又喝了幾口,再朝她眨眨眼:“告訴你一個關于周華英的小秘密,其實她是個料理白癡!切個蔥都能光榮負傷的那一種!” 本來聊的挺開心,樓上卻突然傳來杯子碎裂在地上的聲音,動靜巨大,還夾雜著爭吵的聲音,刺耳又突兀。 “壞了,她倆肯定吵起來了!” 許秋玉推了她一把:“別扶我了!趕快去看看!” 喬喬一路趕到樓上,終于聽見來自周華英的熟悉吼聲:“那么多人都想幫你!那么多人一次次容忍你!你到底還要自甘墮落到什么時候?什么時候才能腦子里拎拎清楚!” “我自甘墮落?我做什么了?我不就是想趁著軍委副主席來的時候好好跳舞嗎!” “軍委副主席不來你就不好好跳舞了嗎?你到底把跳舞當成什么了?看看你的臉色,你是幾天沒睡覺,還要不要身體了?” 黎雅似乎比之前幾次見面的情緒更加激動了:“為什么!你,你們為什么都要阻止我進步?我嫁不了首長的兒子,還不能嫁軍委副主席嗎?憑什么別人可以,我就不可以?!” 周華英不罵了,只是語氣里多了懊惱和失望:“所以你現在就是把跳舞當嫁高門的跳板?” “把跳舞當跳板的又不止我一個!” 喬喬聽見黎雅幾乎是嘶吼了出來,害怕她在里面對周華英做什么不理智的舉動。走了進去,卻在看見對方蒼白無一色的臉和可怖的眼神時驚在原地。 黎雅幾日沒見已經消瘦了一大圈,眼睛因此顯得更加大和黑,黑的不正常,黑的讓人發怵。她是情緒不穩和營養不良,被按在這里掛了水。其實不是什么針對性的治療藥物,純粹是鎮定效用的,更多是心理層面的慰籍。 黎雅見了她立刻脫口而出:“你來干什么?” “你惹的麻煩里不就有讓喬喬難做的嗎,她來自然是接受你的道歉!” 喬喬和黎雅齊齊看向周華英。 周華英已經來到窗邊,轉身看了看喬喬,又看了看黎雅:“怎么了?真當我不知道?從你主動和方言告白開始,我就警告了你!我罵你是白罵的嗎?但凡是個腦子清楚的也該曉得我是什么意思了,我還以為你能清醒一點,這才又讓你去參加省級比賽,結果你呢?你倒是告訴我,你要怎樣才能收心跳舞?” 黎雅張了張嘴,心里一片惘然。本身那日被周華英當眾訓斥,又被帶去辦公室就以為被發現了真相。結果,周華英居然沒有再罵她,而是對她說了省級舞蹈比賽的事情。這個比賽有多重要,她不會不清楚。熊芳拿了兩個一等金獎,岑琳拿了一個一等,一個二等…… 原來以為都能向好的方向發展,她卻意外得知方言有未婚妻的事情。這真是晴天霹靂! 她想要成為首長的兒媳婦,卻沒了機會。那么以后呢?文工團不能待一輩子,她復員后也只能拿到有限的錢,出去后還會被那個酒鬼父親搶走…… 幾天幾夜的時間,黎雅都陷入在沒有目標的渾渾噩噩中,文工團的事情再沒有留心過。直到那天左莉莉去看望她,提到往年端午匯演時一般不出現的四個軍委副主席會來兩個,她這才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