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
他們需要把故事里的情景想象出來,然后通過自己肢體語言表達出來。需要想象力,也需要表現力。 自從聽了柳恩的故事,她腦海中總浮現故事中的每一個場景,仿佛自己親眼所見。 越清醒,越不安。 于是過去良久,她再次翻到了心理醫生的電話。 跟醫生約了時間地點,突然想起她摔壞腿在醫院時,李半曾說他靠游戲度過了一段很難熬的時間。 鬼使神差的,她點開了那個游戲圖標。 李半果然在線。 封矜矜:“……” 她明知故問:這次是因為什么難熬??? 等著李半結束一把游戲,不了解游戲規則的封矜矜打算邀請他排位。 無法邀請。 她青銅三,李半王者。 是她配不上。 她盯著結果憤憤的糾結,甚至上百度搜青銅能不能跟王者玩游戲。 哦,可以匹配啊。 她樂呵呵的退出來,結果發現李半下線了。 封矜矜:“……” 她好賤,人間不值得。 剛罵完自己,李半的號又上了。 這次不是王者了,是當初另開新區的小號。 封矜矜稍感安慰,進行邀請。 享受了兩把躺贏的滋味,她有些上頭。 腦子里是上頭的,身體卻不行。 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由熱轉冷,但額頭上不斷滲出細密的汗。手腳酸軟,渾身不得勁。 她總算意識到,在看心理醫生之前,她得到發熱門診看看。 第三把結束,她退出來,主動給李半發微信。 “關于你布置的作業,我有幾個問題想請教請教?!?/br> 對話框上持續了很長時間的“對方正在輸入…”,半晌只蹦出一句,“你請教?!?/br> 封矜矜:“……” 深呼吸,還是決定開門見山。 “你到我家來,我給你一個驚喜?!?/br> 不到半小時,門鈴響了。 李半接收到他的驚喜——一個發燒的封矜矜。 “胡鬧!” 把封矜矜拎上車,急急的上醫院。 在醫院門口,封矜矜忍不住感慨,“我兩離婚以后好像跟醫院特別有緣?!?/br> 封矜矜意外,李半受傷。 不想還好,一想才發現都跟沈落晚有關。 一想沈落晚她就氣,一氣就咳嗽,她一咳嗽李半就膽戰心驚。 “封矜矜!”他難得的,鄭重地,連名帶姓的喊封矜矜名字,把封矜矜喊得愣了好幾愣。 “干什么?” “你能不能照顧好你自己?” 許是昨晚的酒精還沒散,她上頭的說了一句,“有點難?!?/br> “你……” 李半似乎有點生氣,但不敢太生氣,他舍不得。 封矜矜以為他嫌麻煩,牽絲連藕的想:李半其實不像想象中的那樣思念她,想她,想見她。 不然她給了見面的機會,他干嘛一直繃著一張臉。 男人嘛,深情也是短暫的。 感覺自己被人懟上“犯賤”兩個大字,她深感冒犯,連忙退了兩步與李半拉遠距離,“你嫌麻煩就自己回去,我自己可以。送我來的恩情我……” “會記得的”四個字未出口,就看到李半那雙紅眼眶,以及眼眶里的閃爍的水光。 她住口了,整理一下情緒,自顧自進醫院。 李半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著,量體溫,打點滴,一直沉默又貪婪地注意著她。 在醫院里睡了一覺,捂了一被子的汗,醒來時李半仍注視著她,熬出了黑眼圈。 半夜四點,真夠折騰得。 拔了點滴,封矜矜說:“回家吧?!?/br> 上車,她開始裝睡。 到家,李半下車,在她包里拿了鑰匙,輕輕把她抱進屋。 他似乎很熟悉她的臥室在哪,就像曾經去過一樣。 也許那晚喝醉酒真不是夢呢,封矜矜忍不住想。 把封矜矜放上床,接著一室安靜。 在長時間的等待中,封矜矜以為沒動靜是因為李半已經悄無聲息的走了。 于是悄咪咪的睜眼,正好跟看著她的李半對上了。 “……” 一個黑影立在那盯著她,怪嚇人的。 為了掩飾尷尬,她強裝淡定說:“你也累了,睡一會兒吧?!闭f著自然的往后挪了挪,似在讓位置。 很快覺得這樣不對,又挪回來找補。 但很快,李半躺了下來。 不僅躺下來,還順手把封矜矜撈懷里抱上了。 真的只是順手,很麻溜的一撈。 封矜矜像樣的掙扎了一下,掙扎無果。 一室靜默。 李半摟著她,沉默著漸漸將她越箍越緊,下巴抵著她的側臉。 正在封矜矜想著算了,就這么睡一覺的時候,突感脖頸一涼。 被掉下來的東西打濕了。 “李半……”她輕聲喊。 你一個大男人可別哭啊。 可李半不僅哭,還把聲音給哭沙了。 把封矜矜抱得就差融進血rou了,他飽含磁性的聲音在穿梭過很暗,驚得夜色都在震動。 “我好想你,無法控制的想?!?/br> 每一次想念都跨越爆發的臨界點,無數次到達爆發的邊緣。 他快要忍不住了,只要賜他一場有封矜矜的夢境他就甘愿體面死亡。 太煎熬了。 說出一句想念已經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氣,他抱著封矜矜哽咽,很久很久才空出呼吸來說話。 “我是不是等到你了?你是不是要回來了?” 我趕上了更新 第78章 “行了?!?/br> 李半哭得像個孩子,明星形象在封矜矜面前崩塌得徹徹底底。 封矜衿最不擅長哄小孩子,時至如今哄小孩都只有一個辦法——他要什么就給什么。 便拍了拍李半環在她腰上的手,話說得輕飄飄的,“你救我一次我就把你之前的所有都原諒了?!?/br> 緊箍著她的雙手微不可聞的顫一下,李半鼻音濃重的說:“我不希望你覺得欠我?!?/br> 啊…… 那要她怎樣?非要她說“因為愛情”嗎? 她跟李半離婚以后經常在心里衡量她愛他的程度,專心致志的做著加減乘除。 把她對李半的愛比作一段血條,這血條在追星那八年一直以一個恒定的數字增長。漲到她在電話里提出離婚,便以個位數做著減法。直到他說出柳恩,那一刻她的血條在一瞬間跌到空格,但上面還掙扎著一條灰色的虛命線。 離婚了,冷靜了,那條灰色便慢慢回歸,恢復半條綠色后,任加號減號無法撼動。 原諒她很久沒做這道叫“到底還愛不愛李半”的題了,知識點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