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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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母眼里他已經是只土雞,早不是當年的金鳳凰了:“江淼,你當著我們老金家人的面欺負我們家閨女,這是當我們家人都死光了嗎?” 她狠狠“呸”了一聲,然后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把病房的門給拉開了,外邊的圍觀群眾猝不及防,有幾個差點跌進去。 金母就說:“我們有理,在哪兒都不怕,只要不做虧心事,也不怕別人聽!” 說到這兒,她轉向外邊的吃瓜群眾道:“本來我們想的是好聚好散,但是他們就跟狗皮膏藥似的攀扯不掉,那我可就直說了。我這個女婿好啊,重情重義,有多重情重義呢,結婚之后家里沒一張婚紗照,擺的全都是初戀女友的照片,我就問大家一句,這事誰攤上不鬧心?你們閨女遇上這種事,你們能忍得了?” “真的假的,婚房里不擺婚紗照,擺初戀女友照片?要是我老公,我踏馬生撕了他!” “我一直以為偷摸聯系前女友的男人就夠賤了,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遇見個婚房里擺初戀照片的,人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見到??!” “呃,我不信結婚之前有人能接受這個,那不就是說男方騙婚嗎?” 吃瓜群眾們霎時間就沸騰起來了,嘰嘰喳喳的議論著自己吃到的這個勁爆大瓜,江父江母臉上掛不住,連聲道:“假的,都是假的,他們胡編亂造的!” “我們胡編亂造?放你娘的屁!” 金母冷笑一聲,瞟了給江母順氣兒的江淼一眼,說:“江淼,你初戀女友叫什么名字來著?好像是方倩倩?你有種在這兒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你跟那女人沒有任何關系?” 江淼額頭青筋繃起,冷冷斜她一眼,說:“這是我的事情,你不要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無辜的人?”金世美嗤道:“是你把她拉進這場混戰里的,當她成為婚姻破裂導火索的時候,好像就不太無辜了吧?” 江淼的態度無疑證明了金母的說法,也間接的驗證了這個大瓜的真實性,吃瓜群眾們小小的發出了一聲贊嘆,掉進江父江母的耳朵里,簡直比炸雷還要響亮。 江母這時候真是恨透了金世柔娘倆那張嘴,也恨自己當初眼瞎,怎么就覺得金世柔懦弱金母貪財好拿捏,給江淼選了這么個妻子。 她正這么想著,就見金母走過去了,假模假樣的幫她蓋了蓋被子,然后說:“親家,鬧成這樣了再拖下去也沒意思,叫兩個孩子好聚好散吧,我這個嘴也沒個把門的,不定就說出什么話來了呢,你們這種人要臉,我可不要……” 這就是實打實的威脅了。 江母聽她這么一說,險些把一口牙給咬碎,江淼更忍不住,直接把她推到了一邊:“我警告你,別欺人太甚!” 金母被推了個趔趄,也跟著惱火起來:“我欺人太甚?我還給你留了面子呢!你那點破事,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 金母扯開嗓子就要嚷嚷,吃瓜群眾們配合的豎起了耳朵,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江母猛地抓住了她的手,從牙縫里出來一個:“離!” 金母志得意滿的停了口,笑呵呵的說:“親家,你大點聲說,我剛剛沒聽見!” 江母怒瞪她一眼,再看向自己兒子時,卻無力起來:“江淼啊,還是離了吧?!?/br> 當初那個念頭,大概是她太過異想天開了。 江淼對金世柔這個妻子沒什么深情厚誼,對于金家這群人更是極盡厭惡,現在親媽都這么說了,他也沒有多少留戀之情,點點頭,向燕瑯說:“那就定下來,明天去辦手續?!?/br> 燕瑯語氣輕快:“好的呢!” 江淼:“……” 莫名有點不爽是怎么回事! 金家人得勝而歸,下樓的時候金母還覺得挺遺憾:“江家人也忒沒種了,這么簡單就松了口,我都沒怎么發揮實力呢,手里邊幾張王牌都沒打出去?!?/br> 燕瑯跟金世美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底看出了幾分笑意。 這晚燕瑯就在金家睡了,第二天上午她沒課,打電話給級部主任請了個假,專門去辦離婚手續。 時間都是早就約定好了的,結果她等了十分鐘江淼都沒出現,燕瑯打電話過去,對方根本就不接。 行啊,玩當面一套背后一套是吧,金女士剛好還覺得自己沒發揮好呢! 事實上昨晚金家人走了之后,江父越想越氣不過:“肯定是那個金世柔找好了下家,所以才急著要離婚,吃著鍋里的看著碗里的,什么東西??!” 江母也是滿心怨氣:“不離了,咱們不離了,就這么拖著,看她怎么求咱們!” 江父說:“那人家要是到醫院來堵你呢?你還不認賬?” 江母實在是咽不下那口氣,覺得自己好得差不多了,就跟兒子商量說:“反正我們現在都沒大礙了,直接出院還不行嗎?我們住的小區也封閉,跟保安說一聲,金家人想進都進不去?!?/br> 江父也想著要給金家人一點顏色看看,不然這群人也忒囂張了,所以江母一提議,他就點頭答應了。 江淼頂著護士們異樣的眼光去辦了出院手續,想著今晚就把父母接到家里去。 主治醫生勸著說:“雖然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最好還是再住院觀察一下,否則要是出了意外,我們擔不起責任……” 江父江母迫不及待的想叫金家人嘗嘗苦果,想到明天金世柔站在民政局前枯等的樣子就身心舒暢,再想到她氣勢洶洶來問罪卻撲了個空,心里就更爽了,簽署完責任書之后,就幸災樂禍的跟兒子一起出院了。 燕瑯就打電話把這事兒跟金父金母說了:“看樣子是想拖著咱們,等江淼的公司破產,叫咱們家跟他一起還債呢!” 金母在家里氣得跳腳:“你說江家這幾個人怎么這么惡毒呢!自己撈不著好,就要咱們一起下泥灘?!我日他姥姥!” 金父也惱火異常:“明明就是他們騙婚在前,怎么還有臉算計咱們?答應了的事又反悔,惡不惡心??!不行,絕對不能就這么算了!” “媽的,”金母化身暴躁girl,冷笑道:“你敢做初一,老娘就敢做十五,騎驢看唱本,咱們走著瞧!” 剛開始相親的時候,金母就把江家的情況給摸清楚了,連江母這些年剪過多少次頭發都門兒清,還知道那兩口子都在大學里當過老師,現在雖然退休了,可每個月領的退休金還不低呢。 金母直接省略了去醫院問罪和到江家打探消息這兩個步驟,花四十塊錢在樓下扯了個橫幅,自己拿著去江父江母上過班的大學門口去掛上了。 橫幅的內容簡練又不乏氣勢,金母怕有人不識字,還專門配上了個喇叭大音量循環播放:江鶴秦文華夫婦為精神病兒子江淼騙婚,人性泯滅,不得好死! 作者有話要說: 江父江母:你有毒吧 第266章 追妻火葬場7 這做法可以說是相當陰狠了,哪個大學能容忍有人在自己門口宣揚這個??? 尤其上邊弄的兩個名字還是自己學校的老師,這傳出去不是影響聲譽嗎! 教務處那邊的老師客客氣氣的把金母請了進去,還給倒了茶,說:“老人家,我能體諒您的心情,但也請您尊重一下我們學校的聲譽啊,有什么委屈您說,能解決的我們一定幫忙?!?/br> 金母的眼淚立即就出來了,她擦了一把鼻涕,哽咽著說:“這位老師,對不起,我知道自己的行為太過激了,我對不起學校影響了大家,可是我沒辦法了??!我女兒的一輩子都被人毀了,你不知道一個做母親的人心里有多難過??!” 她要是表現的強硬一點,再加上那個直觀了當的橫幅,那教務處的老師們還覺得是她有問題,忽然間這么涕泗橫流,哭自己可憐的女兒,倒顯得只是個無辜而又求救無門的母親了。 旁邊幾個女老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還不知道實情,但心里邊已經下意識的偏到了金母這邊。 “江鶴兩口子我認識,不僅認識,而且還很熟,因為我女兒就是他們的兒媳婦,”金母把自己準備好的復印件拿出來,給教務處這邊的老師看:“結婚證,婚禮當天的照片,還有合影,這應該能證明我說的話了吧?” 兩個負責老師看了一眼,證實那是真的,點頭之后,說:“請您繼續說下去?!?/br> “最開始就是相親嘛,我看小伙子人蠻好的,父母也和善,就覺得人挺好,接觸過一段時間之后,就叫兩個孩子結婚了,可是我萬萬沒想到,是我自己把女兒推進了火坑啊……” 金母說到這里,眼淚流的更兇:“那個江淼,他有神經病的,就是腦子不好,結婚第二天他就走了,然后一走兩個多月沒回家,不跟我女兒聯系,也嚴禁我女兒聯系他,不然就要發脾氣、辱罵我的女兒,你們說,這是個正常人嗎?這也就算了,在他和我女兒的婚房里,沒有一張結婚照,擺滿了他初戀女朋友的照片,這不是心理變態是什么?” 金母又把另一份證據拿出來了:“這是我女兒在婚房里找到的醫院病例和他吃的藥,這都是鐵證啊——我可憐的女兒被折磨的日漸消瘦,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我丈夫受不了打擊,也臥病在床……” 旁邊幾個心軟的女老師聽得揪心,紛紛說:“這明顯是騙婚,就應該離婚??!” “我們也是這么想的,雖說離婚不算光彩,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女兒受折磨啊,是不是?所以我們就去找了江家人?!?/br> 說到這兒,金母失聲痛哭:“江淼他mama住院了,身邊明明有人照顧,卻非逼著我女兒去陪床,可我女兒是老師啊,她沒辦法丟下學生去醫院,她只能哀求自己的公公,說能不能請他先幫忙照顧一下婆婆,等她把學生們安頓好,第二天就去照顧婆婆,可江淼是怎么做的?江淼直接找到學校,不問青紅皂白,當著那么多學生的面侮辱我的女兒,說她沒有感情沒心沒肺——他憑什么這么說?那是我女兒工作的地方,圍觀的可能有她的同事,可能有她的學生,那時候她該有多絕望啊……” 金母說的泣不成聲,幾個老師也跟著難受起來,感同身受的皺起眉,追問道:“然后呢?” 金母擦了擦眼淚:“然后我們一家人就去了醫院,我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即便離婚這名聲不好聽,我也不在乎了,只要能擺脫這一家人,怎么都行。我是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子,這家人才算是松口,江淼也明確承諾今天就會跟我女兒離婚……” 教務處的老師忍不住說:“那問題不是解決了嗎?” “這就是那群王八蛋惡毒的地方了!”金母恨得咬牙切齒:“今天江淼根本沒去民政局,我們再打電話,根本就聯系不上他,他們這是翻臉不認賬??!” “幾位老師,我敢保證我說的每一句是假話,醫院那邊有很多人都見過我們,你們可以去找人證的!” 金母淚流滿面:“我不求別的,只希望他們放過我的女兒,她還年輕,以后的日子還長啊……” 教務處的老師見她說的有理有據,心里邊已經信了七八分,負責這事兒的林老師認識江父,雖然不算熟悉,但也有他的號碼。 她想了想,說:“金女士,我們驗證一下好嗎?你當著我的面撥打一下江鶴的電話,我看一下你們是不是真的不能聯系了?!?/br> “好?!苯鹉该鍪謾C來,找到江父的手機號碼,為了驗證真實性,還專門點開叫林老師看了眼具體數字,林老師跟自己存起來的號碼對照一下,發現的確無誤,就更加確信了幾分。 金母打了過去,對方一直都是無法接聽,她就跟難以抑制痛苦似的,捂著臉哭道:“幾位老師,我是真沒辦法了,碰上這種人,我還能怎么辦啊,我也不難為你們,學校這邊能幫忙解決也好,不能的話我就去找媒體,找記者,找教育局,我去曝光他!我就不相信姓江的這一家能只手遮天!” 林老師一聽頭都大了,要真找上了媒體,人家要的是關注度和熱度,可不管你學校是不是無辜,這件事里邊最容易找到爆點的是什么? 妥妥是江家夫妻的大學老師身份??! 某高校教師夫妻為精神病兒子騙婚——這新聞要是上了頭條,學校今年的招生都得受影響! 至于去教育局舉報,那學校就更吃不消了! 林老師立即表態說:“您放心,這件事一經查實,我們肯定給您一個說法!” 金母眼珠子一轉,說:“林老師,江鶴肯定存了你的號碼,打過去他不會說實話的,我就想著能不能借在這兒的某位老師的手機用一下,叫你們見一見江家人的真面目?!?/br> 林老師頓了頓,點頭說:“也好?!?/br> 一個跟江鶴沒有交際的年輕女老師貢獻出了自己的手機,林老師照著撥了江父的號,金母按了免提之后,又當著其余幾個老師的面把自己手機錄音功能打開了。 林老師看得眼皮一跳,然后就聽那邊咚了幾聲之后,被人接了起來,之后就是江父的聲音:“喂,請問是哪位?” 金母開門見山道:“江鶴,你兒子今天為什么沒到民政局去辦離婚手續?” 江父聽出了金母的聲音,自以為讀懂了她此時的焦躁與憂慮,哼笑一聲,洋洋得意道:“親家,是你啊,忽然換了號碼,我一時間還真沒聽出來?!?/br> 金母道:“你回答我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復雜啊,”江父心情好極了,哈哈大笑著說:“按照哲學角度來說呢,就是答應離婚的是昨天的我們,不是今天的我們,你覺得不公平,那就要去找昨天的我們,對不對?” 金母在心里說了聲“歐耶”,轉向林老師和教務處的人的時候,眼淚委屈的掉了下去,羞怒、憤慨、無奈,幾種情緒交雜在一起,她失聲痛哭。 林老師好歹跟江父打過交道,雖然金母說的言之鑿鑿,但她心里還對這個舊識抱有一絲希望,現在聽手機對面的江父如此刁滑jian詐的戲弄一個可憐的母親,她驚詫難言,氣的都要坐不下了。 “江鶴,你有沒有廉恥?” 林老師憤怒道:“騙婚本來就是你們的錯,現在明明答應了離婚,怎么能出爾反爾,故意戲弄別人?” 江父在學校里的時候跟她也就是點頭之交,隔著手機聲音失真,更聽不出她是誰,只知道這女人不是金母,但肯定是跟金母站在一邊的。 “我已經說過了啊,”江父笑呵呵的打太極,說:“人是活的,那隨時都可能改變主意嘛,我們昨天同意離婚,今天又不同意了,怎么樣???” 林老師簡直難以置信這種鮮廉寡恥的話居然是一個大學老師說的,她點點頭,咬牙說:“好,江鶴,你好好等著,我就不信沒地方治得了你!” 江父輕飄飄的說了句:“那我等著你?!比缓蟾蜈A一場勝仗似的掛斷了電話。 金母痛心道:“林老師,現在你能明白我的苦楚了嗎?” “真是匪夷所思!”林老師震驚之余,又有種感同身受的憤慨:“金女士,你放心,學校這邊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林老師叫幾個女老師在那兒陪著金母,自己去給學校里一位老資格的副校長打電話,嚴肅的把事情原委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