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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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老爺子見她不愿詳說,也不強求,就順勢轉了話頭,說起別的事來:“我聽明杰說,你這次到燕京,是要做點生意?” 燕瑯說:“有這個意思?!?/br> 沈明杰殷勤的泡了茶送過來,沈老爺子把茶杯放在手心里擱著,和藹的說:“打算做什么生意???不妨說來聽聽?!?/br> “各方面都有一點吧,現在已經有了初步目標,”燕瑯喝一口茶,把自己之前籌備的事情說了:“如果辦得好的話,一來能夠帶動就業,二來也能提高女性地位,婦女能頂半邊天不能只是一句空話啊?!?/br> 沈老爺子聽得目光一亮,身板都挺直了:“小謝,國家需要你這樣有覺悟的年輕人啊……” 說完,他看一眼旁邊的鐵憨憨孫子,說:“你怎么就不能長點腦子,但凡你有小謝十分之一的頭腦,我也不至于老的這么快??!” 沈明杰:“????” 我什么都沒干啊,怎么就把火力轉移到我身上來了! 他們說正事的時候沈老夫人不插嘴,看出來這姑娘跟自己兒子也剛認識沒多久,怕招人抵觸,也沒刻意撮合,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幾個小時,就叫沈卓風把人送回酒店去。 分別的時候,沈老爺子夫妻倆一塊送到了門邊,就沈家這樣的門第來說,已經是很高的禮遇了。 燕瑯站在院門口向兩個老人道別,話剛說了幾句,就聽不遠處有汽笛聲傳過來,沒過多久,轎車的燈光就照過來了。 她扶著沈老夫人往邊上一站,就見那轎車在路邊停下了,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對中年男女,看情形像是夫妻。 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一手提著公文包,另一只手從車上攙扶下來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見了沈老爺子夫妻倆,趕忙笑著打招呼:“叔,嬸,怎么到門外來了?” 臉蛋富態的中年女人則看向了唯一面生的燕瑯,熱情洋溢的問:“喲,這姑娘真漂亮,從前怎么沒見過?” “明杰,”她揶揄的看著沈明杰,說:“好久不見,都領回來女朋友了!” 沈家人不約而同的看了鐵憨憨一眼,后者察覺到不對勁兒,趕忙傻笑著說:“錢阿姨,這是我姐,你可別誤會?!?/br> 沈老夫人一巴掌抽在他后腦勺上,解釋說:“這是卓風的朋友?!笔O碌木涂雌溆嗳嗽趺搭I會了。 錢春玲一聽就明白了,沈家的小兒子從前在特種部隊呆著,二十七八了也沒結婚,現在帶了個女朋友回家吃飯,看樣子是好事將近了。 人家不愿意多提,她也不亂問討嫌,上前幾步拉著燕瑯的手,親親熱熱的說:“頭一次見,我什么也沒帶,改天到我家去吃飯,就這么說定了??!” 燕瑯看她一個勁兒的跟自己說話,卻沒搭理同坐一車的那對母子,心里邊就明白了幾分,嫻熟的報以笑容,客套的寒暄了起來。 一見錢春玲只顧著跟燕瑯尬聊,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臉皮就抽了一下,咳嗽一聲,到沈老爺子夫妻倆面前去說話了。 “小謝,小謝?” 燕瑯剛跟錢春玲說了幾句,就聽沈老夫人叫自己,扭頭去看,就聽老人家說:“你家不是江蘇安莊那邊的嗎?巧了,你羅叔叔當年就曾經在那兒插隊,說不定你們還認識呢!” 燕瑯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系統“噫——”了一聲,聲音里難掩鄙薄。 她心頭猛地一跳,瞬間意會到了什么,看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一眼,說:“當初去插隊的人多了去了,哪能碰巧都認識?再說我那時候也小,根本都不記事呢?!?/br> 羅建良離開當年插隊的地方將近二十年了,隱藏了這么久的傷口忽然間被人掀開,頭腦中都情不自禁的轟鳴一聲,再看那個年輕姑娘,目光中不禁染上了一抹悲哀。 他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隱約從那姑娘的話里邊感覺到了幾分冷淡,禁不住多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有鬼,他心臟忽然跳了一下,這個姑娘跟雨寧長得好像有點像…… 嗯,她也姓謝,跟雨寧一樣。 可是不可能啊,怎么會有這么巧的事兒。 路燈撒下了銀色的光芒,羅建良的呼吸有些亂了,他低下頭去,遮掩住自己此時的慌亂與忐忑。 沈老夫人沒察覺到空氣中的異樣,有些惋惜的說:“我以為你們會認識呢,小羅當年是年輕人里邊的風云人物,小謝的mama連德語都會,都這么出色,說不定是老朋友呢?!?/br> 羅建良原本還強行壓抑著心中傷痛而歉疚的情緒,聽沈老夫人說“小謝的mama連德語都會”,卻如同一個炸雷落在頭上,當即就失去了意識。 足足過了一分鐘,他才緩了過來,盛夏的夜晚,風都是燥熱的,他手掌卻是一片冰冷。 “小、小謝,”羅建良跌跌撞撞的走上前去,兩眼發著亮到刺眼的光芒,聲音顫抖的問:“你mama她,她是不是叫謝雨寧?” 果然。 燕瑯心下一嘆:這個羅建良就是當初拋棄謝歡母女倆,回京另娶的人渣。 她心里感慨命運的無常,臉上神情卻平靜如初,只是眉宇間適時的顯露出幾分詫異:“您認識我mama嗎?” 原來她真是雨寧的孩子,也是他的女兒! 羅建良心里霎時間五味俱全,拋棄妻女的歉疚,被母親逼迫另娶的無奈,這些年夫妻生活的不順,還有對于當年美好愛情的追思…… 種種情緒擰在一起,他臉上呈現出一種奇異的情緒糾葛,似喜非喜,似悲非悲。 這是他的女兒??! 當年他離開的時候,她才幾歲大,小小軟軟的一團,會說會笑,會喊爸爸,還會背古詩,哪知道再次見到卻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燕瑯不知道羅建良現在在想什么,只是看他情不自禁涌滿了眼眶的淚水,隱約也能猜到幾分。 現在激動的不行,好像很在乎謝雨寧跟謝歡似的,那當初做什么去了呢? 但凡他有一點良心,就不會丟下妻女一走了之,這么多年連個信都不給。 現在謝雨寧含恨而終,謝歡孤零零的病死,他反倒深情款款的裝起情圣來了。 “我,我當年在那插隊的時候,曾經見到過你母親,”長久的寂靜惹得周圍人都停了口,神色各異的看著他們兩人,羅建良卻顧不了那么多,目光近乎貪婪的看著女兒的面龐,顫聲說:“她現在還好嗎?” 燕瑯嘲諷的笑了一下,垂下眼說:“她已經過世了?!?/br> 羅建良的臉色霎時間就白了:“這,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也有兩年了吧,”燕瑯說:“我父親去世之后,她身體就不太好,纏綿病榻十幾年,到底也沒能再熬下去?!?/br> 羅建良聽得愣了一下:“你,你父親已經去世了?” “嗯,”燕瑯撫了撫耳邊的頭發,神情悲慟:“我父親死得慘啊,出門去趕集,卻被車給撞了,聽說腸子都出來了,硬是挺了兩天才死,好容易埋進去,當天晚上就下了場雷雨,一個炸雷過去,連墳都給劈開了,死不瞑目啊……” 第242章 我全家都是奇葩12 羅建良聽面前這姑娘說自己父親已經去世了,下意識就以為是謝雨寧在他離開后又改嫁了,正震驚惆悵的時候,又聽她說了這么多,霎時間就明白過來了。 她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站在她面前的自己就是多年前拋下她和母親一走了之的那個人。 否則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會在人前這么說自己的父親? 這孩子是在怨恨自己??! 羅建良心臟就跟被一只大手抓住,狠狠擰了一把似的,淅淅瀝瀝的往下滴血。 他對不起雨寧,更對不起面前的女兒…… 在一段不和睦的婚姻中掙扎了這么久,羅建良早就身心俱疲,相較之下,早年被他拋棄的謝雨寧卻還保持著記憶中的美麗與賢淑。 看著面前跟雨寧面容相似的女兒,回想起當年一家三口在一起時候的幸福和甜蜜,羅建良的眼淚嘩啦一下就出來了。 “小歡,”他哽咽著說:“是爸爸對不起你??!” 羅建良這話一說,在場的人都愣住了,沈家人面面相覷,羅老太也驚得變了臉色,錢春玲猛地扒拉他一下,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她看看燕瑯,再看看羅建良,說:“小謝,小謝是你的女兒?!羅建良,你失心瘋了嗎?!” 羅老太愣了一分鐘,然后就明白過來了,瞇著眼看了燕瑯一會兒,臉上帶出來點笑模樣:“我想起來了,你是謝家那個姑娘的孩子?我們家里邊還有你小時候的照片呢!” 說完,她語氣不滿道:“你是我們羅家的種,怎么能姓謝呢,你mama也真是不懂事,哪有孩子是跟媽姓的……” 當年跟自己兒子商量著拋棄謝雨寧母女倆的是你,這么多年來不管那母女倆死活的也是你,現在又叫謝歡跟羅建良姓? 真虧你好意思說。 系統鄙薄的“呸”了一聲,然后說:“秀兒,有什么中獎感言要對羅老太說嗎?” 燕瑯微笑著看向羅老太,很有禮貌的說:“大媽你要點碧蓮吧,一把年紀的人了,長得不好看,想的倒美?!?/br> 羅老太倚老賣老慣了,可沒想到這個小輩居然敢當眾頂撞自己,菊花臉上剛剛顯露出來的笑容立即就消失了,橫眉立目道:“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敢這么對我說話?!有娘養沒娘教的東西!” 燕瑯輕哼一聲,抬著下巴,居高臨下道:“我有娘養沒娘教都能混成這樣,算是不錯了,總比某些有娘養但還是喪盡天良拋妻棄女的畜生好得多吧?大媽你把兒子教成這樣,他還不如沒媽呢?!?/br> 羅老太簡直要被氣炸了:“你,你個小畜生說什么?!” “耳朵壞了就去配助聽器,實在不行就去學學口語,你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自己聽不清楚還叫我重復第二遍?” 燕瑯輕蔑道:“鑰匙三塊錢一把,十塊錢三把,您配嗎?” 羅老太當年也是罵街一霸,什么時候被人擠兌成這樣過,手指哆哆嗦嗦的指著她,橘子皮似的皺臉都跟著白了。 羅建良攙扶著自己親媽,為難的說:“小歡,你別這樣,怎么能這么跟長輩說話呢?!?/br> “我這樣怎么了?難道不是她先狗嘴里不吐象牙的?怎么著,她打我左臉,我還得把右臉伸過去給她打?她是成了精嗎,臉面這么大?!” 論懟人,燕瑯還沒輸過,斜一眼渣男母子,噼里啪啦道:“還有,別一口一個長輩,你跟我論的著嗎?我爸早八百年就死了,墳都炸了好幾遍,我奶死的更早,骨灰都被風吹散了,您二位跑我跟前來認什么親啊?!?/br> 這一席話罵的也忒狠了,羅建良娘倆臉皮都白了,沈家老兩口也聽愣了,沈明杰偷偷摸摸的朝她伸了個大拇指,沈卓風嘴角彎起來一點,含笑看了她一眼。 錢春玲頭上挨了一個炸雷,這會兒總算是緩過來了,她扭頭去看羅建良母子倆,痛恨道:“我算是聽明白了,姓羅的,原來你之前結過婚?!” 羅老太捂著心口搖搖欲墜,聽她這么問,眼底不禁閃過一抹心虛。 羅建良目光冷漠的看著她,說:“錢春玲,這些年我已經受夠了,從一開始,我們的結合就是一個錯誤,我要跟你離婚!” “離婚?哈哈哈!我離你麻痹!” 錢春玲掄起手包砸在他頭上,邊砸邊罵:“你翅膀硬了是吧?你現在用不著我了是吧?你覺得你們羅家緩過這口氣來了是吧?!” 她整張臉都漲紅了,什么形象都顧不上,指著他破口大罵:“當初是你主動追求我,說喜歡我,要跟我結婚的!你知道為了把你爸調回來,我們家老爺子走了多少關系,說了多少好話嗎?好啊,現在你們家緩過這口氣來了,你說我們的結合是個錯誤?我草你媽!” 燕瑯的聲音本來就不算小,錢春玲的聲音更大,剛剛過了晚飯時間,大院里的人家都收拾著準備睡覺,聽見外邊有人在吵架,都紛紛出來看熱鬧。 沈老爺子看周圍那些探頭探腦的孩子就覺得頭疼,咳嗽了一聲,說:“都看什么呢,回家去吧,沒見過兩口子吵架?回去回去!” 說完,他又跟羅建良說:“小羅,自家的事情不要在院子里鬧,叫左鄰右舍看著聽著,難堪不難堪?回家去說!” 沈老爺子德高望重,他這么一說,看熱鬧的人就散了大半,錢春玲赤紅著雙眼,惡狠狠的瞪著羅建良,但到底也沒再說什么了。 燕瑯看這兒好像沒自己什么事了,聳聳肩,向沈家老兩口道聲再見,就打算離開這兒了,腿還沒邁開呢,就被錢春玲給拉住了。 “小謝,請你留下來,咱們三方對質,把話給說明白,”她紅著眼睛,聲音懇切的說:“我當年跟他結婚的時候,的確不知道你之前結過婚,還有孩子,他羅建良應該給我一個交代,也應該給你和你mama一個交代!” 燕瑯想了想,點頭說:“好吧?!?/br> 羅建良白著一張臉,看看錢春玲,再看看燕瑯,沉默著抿緊了嘴唇,算是默許了這件事,攙扶著羅老太走在前邊,往羅家院子里去了。 錢春玲跟在他們后邊,燕瑯提著手包與錢春玲并行,沈卓風說了一句“明杰,送你爺爺奶奶回去”,隨即也跟了上去。 沈老夫人怔了一下,跟丈夫對視一眼,又會意的笑了。 燕瑯在對著羅老太口吐芬芳的時候,就做好了跟沈家再不往來的準備,畢竟沈家人不知道事情原委,又跟羅老太是老相識,看她幾乎要把羅老太母子倆噴的半身不遂,說不定就會覺得她刁蠻刻薄,難以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