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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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才從御史出來,面頰上仍然殘留著余紅,燦如朝霞,美不勝收。 燕瑯心里邊轉的還是那群俘虜該往哪里送,怎么物盡其用才好,再一低頭,就見小公子正注視著自己,眼底像是裹挾了一層霧似的,水蒙蒙的。 她心緒忽的跳了一下,抬手扶住他下顎,低聲詢問道:“好看嗎?” 小公子輕咳一聲,有些不自在的別過頭去,道:“還,還可以吧?!?/br> 燕瑯忍不住笑了,低下頭去,貼近他耳邊道:“阮侍郎,撒謊的話鼻子是會變長的,你知道嗎?” 她聲音離他那么近,小公子耳朵都紅了起來,至于她到底是說了句什么,卻全然沒聽清楚。 他站起身,窘然道:“殿下且忙,我還有些事,先走了?!?/br> 燕瑯屈指勾住他腰帶,喚侍從道:“來人!” 侍從在外應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把阮侍郎要做的事情推了,”燕瑯說:“他今下午有安排了?!?/br> 第218章 我娘是龍傲天30 侍從沒想到她會這么說,著實楞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應答道:“是?!?/br> 小公子臉上一窘,想要說句什么,唇瓣卻被皇太女手指抵住了。 她微微一笑,另一只手勾住他腰帶,直接把人給拖進去了。 這個下午皇太女哪里都沒去,小公子也沒出去,兩人胡天海地的折騰了半天,又彼此依偎著,享受近來少有的安謐。 小公子動作輕柔的摩挲著她的手,或許是因為習武的緣故,她掌心有一層薄薄的繭子,指間同樣也有常年持筆的痕跡。 他心里忽然涌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觸動來,低頭在她掌心輕輕一吻,又埋臉在她肩頭,輕輕的笑了起來。 燕瑯近來勞碌,少有這般放松的時候,歪在床上,并不做聲,聽他此刻發笑,才懶洋洋的問了句:“笑什么?” “也沒什么,”小公子抬起頭,目光明亮的看著她,道:“就是覺得很高興!” 他是很英俊明朗的相貌,燕瑯抬手去撫摸他眉峰,好似是有些癢,他忍不住又笑了。 燕瑯見他如此,心情也好了起來,莞爾一笑,將手收了回去。 小公子便輕聲問她:“殿下打算何時還京?” “再等等吧,”燕瑯道:“好歹也要把豐城瑣事處置完才行?!?/br> “這樣?!毙」宇h首道:“聽父親說,豐城大捷的消息傳回去之后,陛下異常歡喜,親自去拜謁太廟,告于先祖……”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神情微動,好似想起什么似的,眼波隨之染上了三分蕭瑟。 燕瑯看出來了,便詢問他說:“這是怎么了?我可沒惹你?!?/br> 小公子拿眼皮子夾了她一下,倒不隱瞞,坦誠道:“說起父親我倒是想起來了,殿下選了那么多鸞臺尚書,就沒幾個出身差的,或是宰輔之子,或是公候門第出身,您這到底是看中我們了,還是看中我們的背景了?” 他低頭親吻她的唇,泄憤般的輕咬一下,這才道:“您之前都不搭理我,現在倒肯松口了,到底是喜歡我,還是為了安撫我父親,叫他為您賣命???” 燕瑯聽得楞了一下,會意過來之后,忍俊不禁道:“你怎么會這么想?” “要真是這樣的話,我睡你父親多好,”她說:“上完床還能談談前朝政務,一舉兩得?!?/br> “……”小公子驚道:“你想什么呢,那可是我親爹!” 燕瑯無辜道:“我沒說不是啊?!?/br> 小公子又憤憤不平道:“他都那么老了,哪有我好看?再說他都成家了,這你也要?!” 燕瑯手撐額頭,抿著嘴笑。 小公子就知道她是在作弄自己了,又窘又赧然,一掀被子蒙住自己的臉了:“我就想叫你哄哄人,你倒好……” 于是燕瑯拉開被子,自己也鉆了進去,認認真真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哄哄哄,我們小公子最可愛了!” …… 這晚燕瑯也沒再出門,跟小公子一起用了晚膳,便就此歇下,等第二日清晨,方才起身去同秦將軍議事。 她是皇太女,居住的院落里都是東宮之人,扈從在外的也是禁軍,內中如何,秦將軍自然不會得知,見她昨天下午未曾出現,還當是有別的事情牽絆住了,現下見了她,便就豐城現狀進行匯報。 他不知道,燕瑯自然也不會是向外人提及東宮內事,神態仍舊自若,反倒是小公子,見了甄言和略有些不自在,照常問了句“甄侍郎安”,就見甄言和抬眼看他一看,同樣回了句“阮侍郎安”,臉上神情如往常并無二般。 他不由得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開始核對豐城之戰中傷亡士卒的撫助錢款。 戰爭結束,遼國被徹底打殘了,二十年之內,他們都不會再對大榮造成任何威脅,豐城也可以享有二十年的安泰。 “游牧民族是不可能被徹底滅絕的,”秦將軍對此深有感觸:“從東胡到月氏,再到匈奴、柔然、突厥、遼國,大部落吞并小部落,強盛部落吸納衰弱部落,再過二十年,南下的或許不是遼國,而是另一個部落了……” 燕瑯道:“此消彼長,大榮不也在往前走嗎?時間已經有了,二十年過去,如果還不能碾壓四方,那便是我們這一代人的無能了?!?/br> 秦將軍哈哈大笑,目光緬懷而敬重的看著她,正色道:“愿殿下開創盛世,威服四方,只可惜臣有生之年,怕是看不到了?!?/br> “誰說的?”燕瑯道:“您身體硬朗著呢?!?/br> 她真心實意的說了這么一句,又道:“遼國既敗,您肩上的擔子便可以暫時放一放,也試著叫年輕人去挑大梁了,我此次回京,秦將軍不妨同行,也回京城去見一見舊友,拜謁高皇帝之靈?!?/br> “不必了?!鼻貙④娦χ芙^道:“我在這里呆了幾十年,妻兒皆埋骨于此,已經扎根在這兒,應該不會再回去了,至于高皇帝,他會明白的……” “皇太女殿下的好意,老臣心領了,”他目光欣慰,笑容慈和:“您能輔助陛下匡定天下,施行善政,這就是老臣最大的心愿了?!?/br> 燕瑯聽得心下一嘆,斂衣向他鄭重一禮,當晚于豐城眾將痛飲一場,這才下令叫收拾行裝,第二日出發還京。 她這晚喝的不算少,雖未曾醉,卻也有些醺然,侍從們提著燈籠走在前邊,照亮了前邊石子鋪成的小路。 跨過門檻的時候,燕瑯不輕不重的被絆了一下,正待伸手去扶門框,手臂卻先一步被人攙扶住了。 甄言和沾了一身月色,人亦皎皎,手扶著她,關切道:“您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燕瑯見他在此,心下微覺奇怪,但想到住處相離不遠,便只當是他正巧路過,叫他扶著往前走,道:“志同道合,又分別在即,難免多喝了幾杯,明早也就好了?!?/br> 甄言和聽得頷首,又說起公事來:“陛下有意改革稅制,長遠來看,這固然是好事,只是因為觸動到了許多人的利益,推行時只怕阻力不小,底下官吏恐怕也會推三阻四,陽奉陰違……” 說話間的功夫,兩人進了屋,侍從忙掌了燈,又有人送了溫水來叫皇太女梳洗,準備安寢。 甄言和自侍從手中接了巾帕,浸水擰干之后,動作輕柔的為她擦臉。 燕瑯人有些醉了,腦子轉的也慢些,叫他侍奉著擦完臉,才道:“改是一定要改的,只是得徐徐圖之才是,貿然巨動,對官員、對百姓,對這天下都不是什么好事?!?/br> 她坐在椅子上,兩手下垂,甄言和便自然而然的半跪下身,幫著她擦了手,口中附和道:“是這個道理?!?/br> 燕瑯揉了揉額頭,垂眼去看他,便見這位豐神俊朗的昔日狀元郎也瘦削好些,大抵是近來辛苦,肩膀明顯的支棱起來。 她心緒一柔,勉勵道:“事情是永遠也辦不完的,你倒也不必將自己逼得太緊……” “臣明白?!闭缪院吐牭幂笭?,道:“但臣是東宮之人,是殿下的臣屬,那就要盡自己的本分,不是嗎?” 燕瑯道:“東宮眾人之中,你是最勤勉的,已經做得夠好了?!?/br> “是嗎?”甄言和道:“可臣尤嫌不夠?!?/br> “這還不夠?”燕瑯笑道:“你再忙碌下去,怕就要叫其余人無地自容了?!?/br> “其余人與臣有什么相干?無非是一個屋檐下的陌生人罷了,”甄言和注視著她,道:“但殿下就不一樣了?!?/br> 燕瑯頭腦中迷迷瞪瞪的,以手支頤,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甄言和用那雙清亮的眸子看著她,道:“臣跟其余人不同,并非殿選入侍,而是被殿下選進東宮的,故而較之其余人,也就少了一份名正言順?!?/br> 燕瑯道:“所以,你想說的是——” 甄言和半跪在她面前,明明是謙和而恭順的姿勢,他眼底卻沁出了幾分咄咄逼人的鋒芒:“殿下與臣還有最后一件事情沒有做,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后宮應該就是具體描寫過的三個人了,這個世界結束在即_(:3」∠)_ ps:后邊應該還有一個小故事,純粹是用來吐槽的,因為某些垃圾推送(微博我說的就是你)總是惡心我,最后我要把他們一鍋端了! 例一:那一世,她為他出賣父親,害的jiejie失身自盡,還為他逼死親生哥哥,他卻斬斷她四肢,將她亂棍打死……媽的,我要是她爸,我也把這個吃里扒外的狗東西亂棍打死 例二:真是見鬼,為什么她這樣的貧窮女學生,總能遇見他?酒店,公司,公交車站,甚至剛出廁所都會撞上他!原來他是富可敵國的蕭家家主……朋友,醒醒,富可敵國的男人隨時跟你個貧窮女學生偶遇,說明就是你踏馬蓄意跟蹤,否則你們根本沒法產生交際,你以為我沒當過貧窮女學生是嗎? 例三:他,金發碧眼,霸道至極!一夜迷情,她懷上了他的孩子,想要打胎,卻沒有任何醫院敢收,她不得不生下孩子!后來她才知道,那個男人居然是m國總統,權傾天下……嗯,川/普風評受害【攤手】 還有那個王妃被吊在城門上不肯認錯,第三天死了那個,以及皇后跟貴妃吵架,皇帝下令將皇后賜死,娘家滿門抄斬,太監來報,廢后已死,身懷雙胞胎,皇帝聽完心痛的瘋了???? 真踏馬人間迷惑大賞…… 我一直想不明白這種文的市場在哪兒,忍無可忍,虐完再完結,應該很短,可看可不看,愛你們,么么啾~ 第219章 顧北城,你等死吧1 第二天清晨,燕瑯理所應當的起的晚了。 等到收拾齊整,啟程出發的時候,小公子端坐馬上,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掃,又去瞧甄言和,他幾不可聞的哼了一聲,便催馬向前,與禁軍們一道開路去了。 秦將軍等人前來送別,燕瑯最后與他們道了珍重,這才動身啟程,返回京師。 還沒有走出豐城,眾人自然不會疾行,燕瑯勒著韁繩走得緩慢,冷不防一抬眼,就見小公子勒馬停下,好似是在等她。 她坐在馬上,慢慢到了他近前,詢問一句:“怎么了?” 小公子手里邊兒擱著一只剝開了的橘子,燕瑯路過的時候嗅到了橘子特有的清新氣味,別別扭扭的分了一半給她,他什么也沒說,催了催馬,往前邊走了。 燕瑯低頭看眼手里邊兒橘色的果rou,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 再次回到京城,已經臨近年關,前不久才落了一場冬雪,天地都被染成了雪色的白。 燕瑯離京已久,便先去向女帝請安,母女二人說過話之后,豐城返回東宮,召見霍潤及其余東宮屬臣,聽他們恭賀過此次豐城大捷,又說起她不在時朝廷之中發生的那些事情。 外邊又下起雪來,鵝毛一般簌簌落下,內侍們清晨剛打掃過的路徑又重新被白雪掩埋。 燕瑯站在窗邊,笑意恬靜:“瑞雪兆豐年,真是個好兆頭?!?/br> 小公子和甄言和的事情她沒打算瞞,實際上也瞞不住,霍潤知道了也什么都沒說。 小公子雖然驕縱了些,但對霍潤是很敬重的,而甄言和更是沉穩端方,從來不會主動挑事,三人之間似乎有些默契似的,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那場大雪的確是好兆頭,第二年的春天,皇太女有了身孕,女帝大喜,燕瑯也順理成章的把手頭的政務交出去,專心留在東宮養胎。 謝良運跟謝良舒去東宮探望jiejie的時候,忍不住好奇的問:“這是jiejie跟姐夫的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