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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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毓自無不應的道理,又跟她說了好些,這才發現自己的妻子不禁溫良賢淑,于政事上也頗有見地。 他有些欣喜,又有些先前識人不明的愧疚,搭著妻子的手,道:“之前是我眼盲,明珠在側,竟也不曾發覺?!?/br> 一眾幕僚也紛紛出言贊譽。 燕瑯只是謙遜的笑,卻沒再說什么,但從此之后,李元毓若有政務不絕,便時常前去詢問,燕瑯也總能在最適當的時候,給予他最好的建議與方法。 自此,政務之上,李元毓日漸倚重于她。 一場紛擾落幕,最大的受益者自然是燕瑯,她既得到了李元毓的真心敬重,也得到了他不得不為之的倚重。 李元毓已經聽太醫說了,他的身體很難再好起來,既然如此,從前打算過的廢妻子廢太孫,都只能不了了之,相反,他還要主動幫扶妻兒,以免叫他們受到幕后黑手的傷害。 左右他的位置要傳到太孫手里,郭蕤又溫良謙順,沒有過大的野心,那還有什么信不過的? 皇帝對于太子的轉變很是欣慰,皇后見他沒有再癡迷于阮氏,也是暗自點頭,眾人平靜的度過了這個夏天,但燕瑯暗地里究竟收獲了什么,誰也不知道。 一場秋雨一場寒,剛入秋的時候,皇帝受了一場涼,便病了起來。 他身體一直不好,這些年忙于政務,積郁成疾,忽然間爆發出來,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皇后與他夫妻多年,感情深厚,自然守候在側,李元毓心中還惦念著那個對自己暗下黑手的兄弟,更不敢有所疏忽,也做足了孝子的態,每日守在床前,侍奉的極為盡心。 皇帝少年登基,總覽大權,夫妻和睦,兒女俱全,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也并不覺得有多少遺憾。 臨終前一日,他召見了幾名重臣,加以叮囑,其中赫然包括燕瑯的父親延平郡王郭瑋,見過幾人之后,又叫了妻子兒女到近前。 皇帝勉強笑了一下,向皇后道:“我無福,不享高壽,要撇下你先走一步了?!?/br> 皇后泣不成聲,哽咽難言。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向李元毓道:“要善待你的母后,也善待你的妻子,做皇帝難,做皇后也難啊?!?/br> 李元毓哭著叩首:“是?!?/br> 皇帝幾不可聞的嘆口氣,說:“這天下,朕交給你了,要做一個合格的君主,不要叫朕和歷代先祖蒙羞?!?/br> 李元毓再次叩首:“是!” 皇帝沒有再說別的,皇后卻覺他手掌已然失了氣力,再抬眼看,便見他已然合眼,與世長辭。 她忽的爆發出一陣痛哭,殿中哭聲大作,內侍到殿外唱喏,揚聲道:“陛下駕崩,哀——” 宮中隱約有鳴鐘聲響起,沉悶的叫人心憂,九聲之后,重歸安寂。 皇帝大行,宮中瑣事甚多,內侍與近臣引著李元毓往太極殿中登基,以正名分,燕瑯則叫人將哭至暈厥的皇后攙扶到偏殿之中,又令人約束后宮妃嬪,不許借亂生事。 李元毓是板上釘釘的皇太子,又有這些年的籌謀與郭家襄助,在皇帝靈前即位,改年號為永興,為大行皇帝擬定謚號為昭,廟號仁宗。 此后,又降旨尊嫡母為皇太后,冊封太子妃郭氏為皇后,太孫李衡為皇太子,冊嫡次子李衍為秦王,先帝后宮妃嬪上太妃尊號,不必贅言。 是皇后,不是曾經的貴妃。 燕瑯看著封后的金印寶冊,唇角一寸寸翹了起來。 李元毓既稱帝,東宮妃嬪免不得要加封,他現下正是看重妻子的時候,便不曾多言,只叫燕瑯自己看著籌辦,自去忙碌前朝諸事。 燕瑯也無意為難后宮諸人,在東宮時,她之下便是良娣何氏,李元毓為正嫡庶之分,封太孫為皇太子,嫡次子為秦王,卻不曾加封次子李敬,想必何氏心里惶惶難安,她便點何氏做了淑妃,加以安撫。 而在何氏之下,便是皇后的表侄女穆良媛,做了賢妃,其余諸人,則以資歷和是否誕育兒女為依據,各有加封。 而阮梨,自然還沉寂在宮中,繼續做她的七品寶林。 先帝過世之前,李元毓時常在病榻前侍奉,喪儀結束,人便病倒了,奈何朝政諸多,即便是在病中,也不得不強撐著處理政務。 燕瑯帶著湯飲前去探望,見他如此辛苦,不禁面露愁色:“陛下,奏疏是處置不完的,你這么熬下去,身體怎么受得了?” 李元毓初登大寶,恨不能把所有權柄都抓在手里,但人的精力畢竟是有限的,越是辛苦,身體便越差,處理的事情也就越少。 燕瑯看他病的手都在哆嗦,卻還握著御筆不放,神情之中不禁帶了濃重憂慮,半強迫的將那御筆拿走,柔聲道:“臣妾幫陛下念奏疏,陛下若有決議,便叫臣妾來替您寫,好嗎?” 不等李元毓有所遲疑,她便有些不安的道:“是臣妾逾越了,陛下勿怪?!?/br> “從前在東宮時,朕也時常問政與你,何談逾越?!?/br> 李元毓最初詢問她政見時,便曾試探過她幾次,見妻子不因違法者是郭家親信而加以偏頗,更無意攬權,便放下心來,現下聽她主動提議此事,也不覺得有何不對,頷首道:“朕實在不愿將軍國大事假手于人,阿蕤前來襄助,便是再好不過了?!?/br> 燕瑯唇角微彎,露出一個皇后所應有的賢淑而溫婉的笑容。 先帝辭世,照他生前的吩咐,張氏沒多久便被溢殺,李元毓失了生母,心中悲慟可想而知,因這緣故,身體免不得更壞。 這場病拖拖拉拉的持續了幾個月,卻也是時好時不好,如此一來,李元毓更加需要倚重于妻子的襄助。 最開始的時候,還只是問政,但到了后來,他病的起不來床時,只能叫妻子看著處置,全權交付。 李元毓生性多疑,看燕瑯將政務打理的井井有條,也不是沒懷疑過她有奪權之心,暗地里吩咐太醫謊報病情,說自己已然大好,完全可以自行理政時,卻見燕瑯毫不猶豫的將大權交回,并無留戀之情。 她神情中遍是柔情,面帶欣喜道:“這天下終究是陛下的,陛下大安,臣妾也安心了。陛下不知道,這些日子臣妾忙的多了,阿衍都埋怨沒人陪他呢?!?/br> 李元毓的心安了,他長舒口氣,笑著道:“你也別急著撂挑子,朕的身體還需要將養一段時間,你還有的辛苦呢?!?/br> 燕瑯靜靜看著他,露出一個溫柔無害的笑。 是年三月,太極殿御座之側垂了紗帳,皇后坐于天子身側聽事。 是年七月,去帳,帝后并稱二圣,皇后郭氏臨朝。 作者有話要說: 睡了一覺,好像沒昨晚那么嚴重了_(:3」∠)_ ps:評論抽紅包~ 第84章 干掉渣男當皇帝12 燕瑯既臨朝,又有郭家襄助,自然權勢日盛,朝野中附從者甚多。 尤其李元毓自先帝去后,身體便時有病痛,有時甚至難以起身,只有燕瑯一人前去上朝,時間久了,投效于郭后的朝臣竟有半數之多。 燕瑯既忙于政務,陪伴李元毓的時間便要少了,而人一閑下來,就容易胡思亂想,備不住就開始琢磨什么別的。 她心知李元毓已經沒了生育能力,倒也不怵,接連選了幾次秀,揀選美人充斥后宮,既是消磨李元毓心志,也以美色毀壞他身體,此外,又時常將軍國大事的奏疏送到太極殿去問詢,叫他覺得萬事都沒有脫離掌心。 這法子很有用,李元毓果然安心,縱情于美人之中,纏綿病榻,難以痊愈。 中秋節的前夕,戶部侍郎張行枉法,貪污受賄,燕瑯依法懲辦,定了斬立決。 大理寺卿為此進宮求見,神情中頗有不安:“戶部侍郎枉法,誠然有罪,可斬立決……” 他為難道:“娘娘,那畢竟是陛下的表弟?!?/br> 李元毓登基之時,張氏已經被內侍監持詔書溢殺,他實在傷心,便以加恩張家的方式,對母親加以安撫。 張富早就死了,但他的兒女還在,李元毓直接給了張富之子張行一個四品的戶部肥缺,至于女兒,卻指婚到宗室去做了郡王妃。 這事兒辦的有些荒唐,那家郡王府的太妃硬生生給氣病了,只是礙于新帝威勢,這才不得不忍了下去,至于張行,更是在戶部耀武揚威起來,連戶部尚書都不是肯看在眼里。 李元毓也知道那個表弟不成器,只是再不成器,畢竟也是親眷,戶部尚書去告了幾狀,他也充耳不聞,張行得知此事,自然更加張狂。 這么一條蛀蟲,燕瑯也算是忍了許久,現下既掌大勢,自然沒有再隱忍下去的意思,吩咐人將其查辦,直接定了罪名。 “陛下只有一位母親,便是宮中的皇太后,至于庶人張氏,乃是罪婦之身,張行又算得上是哪門子的皇親國戚?” 燕瑯此時聽大理寺卿提及,便毫不客氣道:“斬立決,沒的商量!” 大理寺卿知曉郭后向來雷厲風行,聞言再不遲疑,恭敬應聲之后,就此出宮。 此事傳出宮去,長安為之震動。 畢竟誰都知道,張行是皇帝的表弟,是他向扶弟魔母親盡孝的一面標桿,這會兒皇后直接把這根桿子砍了,到底是皇帝也對這個尸位素餐、只知道惹禍的標桿心煩了,還是帝后之間生了什么齟齬? 朝臣們各有思量,宮中反倒是風平浪靜,晚膳時候,燕瑯往正殿去探望李元毓,還沒進門,便聽得內中嬉笑陣陣,舉步入內,便覺異香襲人,美人如云。 幾個剛進宮的宮嬪見了她,忙起身見禮,見皇帝微微坐直身子,便有所會意,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內侍們送了膳食過來,燕瑯剛剛在李元毓對面落座,就聽他道:“朕聽說,你把張行給發作了?” “是,他近來鬧的太不像話了,”燕瑯轉了轉腕上那串檀木珠,道:“戶部尚書幾次訴苦,朝臣們也苦不堪言,此輩庸才,我容不得?!?/br> 或許是因為有夫妻情分在,又或者是因為妻子在朝堂之上權勢日盛,李元毓并沒有用命令的語氣跟她說話,略微頓了頓,才道:“他是不成體統,但終究是朕的嫡親表弟,去官也就罷了,處死的話,未免太過?!?/br> “再則,”他神情微凜,眼底鋒芒隱約:“朕聽說,你叫周榮接替了他的職位?” 燕瑯淡淡道:“是啊?!?/br> 李元毓見她如此,雙目不禁微微瞇了起來,臉上也帶出一種似笑非笑的神情。 “皇后,”他像是在規勸一樣,道:“朕聽人提起,說這個周榮,是你的心腹之臣,你這樣做,很容易叫別人誤會你是在安插黨羽的?!?/br> 燕瑯笑了笑,道:“外舉不避仇,內舉不避親,臣妾為國家大事思量,哪里顧及得上這些?若真有人為此說三道四,也是一些不成體統的小人,又何須理會?!?/br> 李元毓臉上的笑意慢慢收斂起來,眼底真正的顯露出了幾分忌憚。 他聲音有些冷,道:“皇后,張家的兒子并不是只有張行一個,你知道為什么,朕只點了他一人出仕嗎?” 燕瑯認真的想了想,說:“難道不是因為他們太蠢,沒一個上得了臺面的,陛下怕丟臉嗎?” 李元毓:“……” 他臉色徹底晦暗下去,盯著面前人看了半晌,這才點點頭,道:“皇后,直到今日,朕才算是看清你?!?/br> 燕瑯但笑不語,只站起身,道:“陛下若沒有別的事情,臣妾這便告退了,前朝還有些奏疏未曾批閱,實在無暇再陪陛下多聊?!?/br> 李元毓臉皮抽動一下,冷冷的凝視她良久,忽然道:“來人!” 內侍們魚貫而入:“是?!?/br> “去大理寺,傳朕的旨意,”李元毓道:“赦免張行之罪,許官復原職,賜金三百?!?/br> “誰敢?!”燕瑯目光在內侍們臉上一掃而過,厲聲道:“退下!” 內侍們從未見帝后如此爭執,面面相覷一會兒,到底還是退了出去。 李元毓面色鐵青,怒的胸膛都在顫抖:“好,好??!你的狼子野心,可算是暴露了!” “臣妾是為了這天下著想,像張行那樣的蛀蟲,自然是越少越好,”燕瑯見狀莞爾,向內侍監道:“陛下累了,叫他好生歇息吧?!?/br> “臣妾告辭了,陛、下?!闭f完,她又假模假樣的向李元毓行個禮,揚聲而笑,舉步離去。 “放肆,放肆!”像是有一把刀捅進肚腹里攪了攪似的,李元毓心頭劇痛,胸膛劇烈起伏起來,短短幾個字,都耗費了莫大精神。 內侍監戰戰兢兢的立在一側,小心的為他順氣,卻被李元毓狠狠撥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