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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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朔方城被平定的消息傳回金陵,自然引起了軒然大波,朝臣們歡欣之余,也紛紛上疏請求驅逐柔然使臣出京,徹查儀國公暗害鎮國公一事。 皇帝早先在柔然使臣面前卑躬屈膝,是因局勢所迫,而非是他天生就喜歡跪舔蠻夷,現下見北境局勢一片大好,自然不愿再與柔然人虛與委蛇,三言兩語將他們打發走了。 柔然使臣雖心有不滿,但在得知定北伯沈胤之已經收復昌源,平定朔方之后,卻也不敢放肆,匆忙收拾行裝,灰溜溜的退出了金陵。 他們一走,儀國公之事便顯得扎眼了,御史們得了證據,又有李韜等人的口供在,都死咬著儀國公不放,非要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儀國公是蘇皇后的父親,晉王的外祖父,他若是倒下,晉王也就輸了一半,這樣好的時機,慕容晟如何會放過,一邊指使心腹落井下石,要求徹查此案,另一邊,又不可避免的將主意打到了沈靜秋身上。 有嫡庶之分橫亙著,朝中有希望繼承大統的皇子就那兩個,不是他,便是晉王,現下晉王頹勢已現,慕容晟自然將儲位視為囊中之物。 沈平佑死了,但沈胤之還在,接連幾場大勝,聲望之高直逼其父,若是能將他納入己方陣營,何愁登不上太子之位? 沈靜秋若是愿意,那自然再好不過,若是不愿——左右皇帝此時正忌憚沈家人,便先下圣旨,定下名分,沈胤之投鼠忌器,怕也會有所顧忌。 慕容晟如此思量著,卻也沒急著進宮去見皇帝,更不曾煽動朝臣上疏,主動促成此事。 他心里明白,沈胤之連皇帝的詔令都不聽了,裹挾幾次大勝,要求朝廷徹查昌源戰敗一事,態度如此堅決,儀國公是死定了。 儀國公一死,晉王就得跟著完蛋,作為僅剩的候選人,皇帝一定會幫自己鋪路的。 事實上,他想的一點不錯。 皇帝幾次三番降旨于沈胤之,卻都沒有得到回復,內侍甚至告訴他,沈胤之當著天子使臣的面,就把那幾分詔書丟進了廢紙簍。 沈胤之不傻,否則也不會這么快便穩定邊軍,收復失地,他身為人臣,卻敢如此僭越失禮,想必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皇帝有些膽寒,再見御史清流們紛紛上疏要求徹查此案,便順水推舟,令人將儀國公扣下,再著刑部與大理寺聯合查辦此案。 蘇皇后聽聞此事,當場便暈過去了,醒過來之后,便到太極殿前脫簪待罪,請求皇帝不要受jian臣蒙蔽,誤解自己父親,晉王也是心急如焚,一邊吩咐人努力降低此事影響,另一邊卻在高陵侯府下了十成十的功夫。 皇帝與蘇皇后夫妻多年,又有晉王這個兒子在,畢竟也是有感情的,此次查辦儀國公,又是為沈胤之所迫,并非出自本心,故而在此事的態度上,便格外消極。 再則,他心里也有些考量:儀國公若是倒了,晉王也就廢了一半,誰來制約楚王? 好容易構建起來的平衡,怕是又要被破壞。 因為這幾樁難與人言的思量,皇帝便不慎注目于此案,反倒是轉移視線,吩咐朝臣們商量一下,該給沈胤之什么樣的封賞才好。 “定北伯擊退柔然,收復昌源、朔方二城,一雪前恥,如此不世之功,合該重賞,”有朝臣進言道:“如此功勛,加封國公也不為過?!?/br> “定北伯少年英才,封的過高,反倒不好,”另有人道:“不妨緩加勛爵,廣賜錢帛?!?/br> 侍中董紹與御史大夫趙清安向來與沈家交好,見沈胤之立下這等功勛,心下歡喜之余,同樣有些擔憂。 原因無他——沈胤之實在是太年輕了! 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郎,便封了國公,再過幾年,若另有功勛,又該封什么? 異姓王嗎? 若真到了封無可封的境地,只怕就是圖窮匕見了。 出于長輩的拳拳愛護之心,兩人附和了后一人的建議:“早先昌源之戰時,定北伯得蒙天恩,有了伯爵之封,若是直接封為國公,連跳兩級,未免有些過了……” 皇帝臉色陰郁,瞇著眼看了他們半晌,無可無不可的笑了:“那就封侯吧?!?/br> 十一月中,北境落下第一場雪的時候,燕瑯接到了來自金陵的加封圣旨。 定北伯沈胤之,收復昌源,平定朔方,功勛卓著,加博陸侯,賜玉璧一雙,黃金三萬兩,珍寶珠玉十斛。 老管家在側,聽得眉頭一跳,燕瑯神色倒還如常,謝恩之后,接過了那道圣旨。 蔣世安見身邊幾個將領面露不悅之色,邊意會到這旨意另有內情,低聲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博陸侯,取博大寬闊之意,固然是極好的意蘊,可是,這是霍光曾經用過的封爵名號啊?!?/br> 蔣世安聽得變色:“皇帝這是什么意思?故意惡心人嗎?!簡直欺人太甚!”其余將領也是神情不忿。 燕瑯見狀,反倒失笑:“封侯難道不是好事?我是我,霍光是霍光,本就并非一人,何必拘泥于舊事?” 眾人聞言,面色稍霽,燕瑯便道:“連番大戰,將士死傷無數,軍中更不乏傷殘之人,便將陛下所賜金銀用在他們身上吧,務必使死者家中老幼有所養,傷者有所恤,使物盡其用?!?/br> 眾人聞言,無不敬服:“君侯仁善!” …… 北境戰事雖了,燕瑯卻仍舊不得空閑,一邊吩咐人對死傷士卒加以撫恤,另一邊,又督促北境準備開春農耕,以免明年影響到秋收,礙及民生,到最后,又上疏朝廷,請求免除北境柔然劫掠諸城的賦稅。 解衣推食,掛心農桑,博陸侯沈胤之的名聲,也越來越響亮。 天氣一日日的冷了,等到了十一月低,北境的積雪能夠覆蓋小腿之后,燕瑯終于將手頭的事情忙完,率領八百親衛,先去河西見過林氏與假扮成自己模樣的蘭亭,便打算奔赴金陵,了結掉儀國公性命。 林氏久久不見她,心中難免掛念,北境喜訊一個接一個的傳回來,她欣然之余,又覺得擔憂。 那原本應該是沈家千嬌萬寵著的姑娘,卻褪下紅妝,征戰疆場,聽來慷慨激昂,但其中苦楚,又有幾人知曉。 母女二人見面,林氏忍不住落了淚,寒暄過后,得知她要往金陵去,不禁道:“我知道你想為你父親求一個公道,然而有些事情,卻不必急在一時。沈家諸事都系于你一人,皇帝又非明君,若真是豁出臉去不要,將你扣留,又該如何?你父親、兄長知道,怕也要反對?!?/br> “母親放心,”燕瑯笑著寬慰她:“我既敢去,自有萬全之策,既有曹信策應,又有邊軍隨調入京,這樣微妙的時機,皇帝絕不敢對我動手?!?/br> 林氏知曉她聰慧,聞言便不再勸,只道:“萬事小心,今年春節,咱們一塊守歲?!?/br> 燕瑯笑著應了聲:“好?!?/br> …… 博陸侯沈胤之抵達京師那日,金陵迎來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燕瑯離京之時,正值深秋,楓葉飄紅,現下重回故地,卻見天地成線,白茫茫一片,遼闊而又寂寥。 天氣寒冷,她卻不畏懼,緩帶輕裘,飛馬向前,身后數百扈從跟隨,馬蹄聲如驚雷。 城門處似乎有人在等候,遠遠望去,如同一群細瘦的麻雀,聽見這動靜,蜂擁著走上前去。 燕瑯遠遠見那城門由小變大,便勒住韁繩,減了速度。 城門處等待的人便見遠處有一行勁旅飛奔而至,馬蹄濺起落雪,恍若飛花,為首之人生的軒眉俊目,器宇不凡,腰間佩一把長刀,但覺咄咄英武之氣逼人而來。 正是博陸侯沈胤之。 陸老太君聽聞外孫今日抵達金陵,便帶了陸明芳,早早到城門口守著,聽得馬蹄聲來,忙不迭下馬車去看,等真的見了真人,牽掛、擔憂、不安,萬般情緒涌上心頭,禁不住老淚縱橫。 “我的兒啊,”她一把摟住燕瑯,道:“真是苦了你!” 燕瑯任由陸老太君抱著自己,等她哭完,方才行個禮,道:“外祖母近來可好?” “好,都好,”陸老太君泣不成聲:“只是想你和靜秋?!?/br> 燕瑯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沒有作聲。 陸老太君見狀,便知道他是跟自己生分了,心下酸澀之余,又有些不安。 陸明芳顯然是刻意裝扮過的,衣衫華美,珠飾璀璨,站在陸老太君身邊,目光傾慕的看著面前的英俊男子,柔柔的喚了一聲:“表哥?!?/br> 燕瑯看她一眼,淡淡點了下頭,算是應答。 陸明芳似乎未曾察覺到她的冷淡,笑容明媚,親親熱熱的道:“靜秋表妹難道沒跟表哥提過我嗎?當初在金陵的時候,我們倆最要好了?!?/br> 當事人燕瑯:“……” 當初在金陵的時候,沒覺得我們倆交情好啊,害你抄經也算嗎? 系統忍不住哼道:“個小sao貨,說這話也不嫌喪良心?!?/br> 陸老太君也笑著道:“胤之,你還記得嗎?你小的時候,最喜歡這個小表妹了?!?/br> 燕瑯看了陸明芳一眼,做沉思狀道:“我記得小時候表妹去偷別人家李子,被狗追了三條街,嚎啕痛哭,鞋都跑飛了?!?/br> 陸明芳:“……” 她臉上有一閃即逝的猙獰,死命忍下,嬌羞的低下頭,嗔怪似的叫了聲:“表哥,你討厭啦?!?/br> 燕瑯靜靜看著她表演,有些欣慰的向系統道:“十幾章過去了,她終于從完全沒有演技,進步成一個演技低劣的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有事,沒有加更,進度還是2/15_(:3」∠)_ ps:秀兒準備大殺四方了 第31章 我要做皇帝31 陸老太君見外孫如此作態,便知他是要與陸家劃清界限,臉上雖還帶著笑,一顆心卻慢慢的沉了下去。 “都是骨rou至親,自然知根知底,”她只當是沒看出來,親近的拍了拍燕瑯肩,道:“冬日風冷,在這兒說了會兒話,身子都凍僵了,走走走,回家去,府上已經備了酒菜,咱們慢慢說?!?/br> 這個“回家”,說的顯然是高陵侯府。 燕瑯眼睫微垂,笑了一下,道:“還是不了。我離京數月不曾歸家,更不曾祭拜歷代先祖,此次回京,不去請罪也就罷了,怎么好往別處吃酒?” 陸老太君不軟不硬的碰了個釘子,臉上勉強掛著的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陸明芳被他晾了幾次,心下早有不快,撅著嘴,嬌聲埋怨道:“表哥,祖母知道你回京,天不亮便起身,到了城門口等候,老人家殷殷真意,又是尊長,你怎么好辜負呢?!?/br> “表妹,我還沒有說你呢,”論起懟人的功夫,二十個陸明芳捆一起也不是燕瑯的對手,她看著陸明芳那身流光溢彩的華服,皺眉道:“你娘不是剛死嗎?怎么還穿的這么鮮亮?為人子女,卻連孝道都做不到,你娘九泉之下得知,怕是要氣成死鬼!” 陸明芳雖因高陵侯夫人偏心而與她失和,但畢竟也是親生母親,得知她死訊,也著實傷懷,今日如此妝扮,也是因為陸老太君有所暗示,這會兒被燕瑯明晃晃的點出來,臉色霎時間就白了。 高陵侯夫人的死,與沈靜秋是有直接關系的,陸明芳一直都不相信母親會與人私通,但父親這么說,祖母這么說,她再怎么懷疑,也無力反駁。 她隱約猜到此事另有內情,卻也不敢深究,只是越來越恨沈靜秋——若不是她,母親不會死,高陵侯府也不會成為滿金陵的笑柄,自己也不會落得這樣不堪的境地。 她怨恨沈靜秋的惡毒,又欽慕著沈胤之的權勢,在她心里,這兩者并不矛盾。 “表哥,”陸明芳嘴唇顫動幾瞬,語調委屈,含淚道:“母親去了,我如何不難過?今日勉強梳妝,無非是,無非是……” 她羞紅了臉,捏著自己衣角,再說不下去了。 “無非是什么?”燕瑯神情不解的看著她,道:“豬油蒙了心,想穿漂亮衣服,連剛死的親娘都顧不上了?” 他眉頭皺起,不贊同道:“明芳,你的虛榮心實在是太強了,連禮義廉恥都拋到九霄云外去了!” 陸明芳:“……” 系統邊嗑著瓜子邊問:“秀兒,三峽大壩要開了,洗頭嗎?” 燕瑯禮貌的拒絕道:“不了,謝謝?!?/br> 陸老太君見外孫如此決絕,神情中不禁染上一抹哀傷,她央求的看著燕瑯,道:“胤之,你知道外祖母想說什么的,是嗎?” 燕瑯平靜的看著她,輕不可見的點一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