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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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饒有深意的看他一眼,微微頷首,算是應允此事。 慕容晟有意賣好給邊軍將士,不想叫晉王專美于前,主動出列請道:“大將軍為國捐軀,原該褒贊,國公也是當得的,或□□及兒女,加以蔭庇……” 皇帝面露贊許,又問侍從:“朕仿佛記得,沈家還有一兒一女……” 副將秦令聞言,不禁愴然淚下:“當日昌源危機,少將軍率領一支小隊將柔然偏軍引開,此后下落不明,想是兇多吉少了?!?/br> 皇帝聞言默然,面露哀痛,便道:“既如此,便追封沈卿家為鎮國公,其女為榮安郡主,至于其子,加定北伯,若是月內再無消息,再做計較……” 秦令深深叩首,再三謝恩,卻堅持道:“大將軍受人所害,枉死疆場,昌源守軍百姓亦是深受其害,請陛下徹查此案,還天下一個公道!” 皇帝已經知道這事兒是蘇家做的,又無法舍棄掉蘇皇后與晉王,自然不欲再提此事,見秦令催問不止心中不快,面露慍色道:“沈卿戰死疆場,乃是為國,朕如何不知他一片忠心?你這句枉死疆場說下來,倒叫人覺得盡忠報國委屈了他!” 秦令聽得心下一痛,忙道:“臣并無此意……” “那你是什么意思?”皇帝震怒,冷冷道:“教朕做事嗎?” 秦令聞言變色,朝臣們也是噤若寒蟬,方才說話的慕容晟和慕容安,這會兒也齊刷刷的停了口。 御史大夫趙清安向來與沈平佑交好,不忍叫他的副將受責,忙出列道:“秦將軍性情忠耿,這才為鎮國公張目,并無不敬之意,望請陛下見諒?!闭f著,又遞了一個顏色過去,示意秦令服軟。 秦令見狀,心中滋味豈是酸澀二字所能形容——大將軍為國征戰一生,臨了了,連求個公道,都成了癡心妄想,豈不可笑,豈不可悲! 他暗嘆一聲,叩頭到地,請罪道:“是臣言行無狀,冒犯天威,望請陛下見諒……” 眼下北方狼煙四起,的確不宜再叫邊軍將領寒心。 皇帝心下略一估量,便柔了神色,道:“罷了,你也是性情中人。賜金千兩,以示嘉賞?!?/br> 秦令滿心苦澀的謝了恩。 出了殿,趙清安追上他,想要勸慰幾句,卻又無從開口,幾番躊躇,終于還是長嘆口氣。 慕容晟跟了出來,神情靜穆,主動握住秦令手臂,勉慰道:“本王一慣敬重鎮國公為人,現下他既過世,沒什么能加以幫扶的,只能往沈家去走一遭,略盡幾分心意了?!?/br> 既然這般有心,方才怎么連幫著說句話都不肯? 秦令心知他是在拉攏自己,又或者說是以此收買軍中人望,想要拒絕,又怕因此為沈家人招惹禍端,到底還是勉強一笑,說了句:“殿下有心了?!?/br> 慕容晟笑意和暢:“應盡之責而已?!?/br> 幾人并宣布恩旨的內侍一道往沈家去,聲勢頗為浩蕩,門房遠遠見了,匆忙入內通稟。 老管家與林氏早知沈平佑戰死之事,現下見宮中有人來,心底已經猜到了七八分,一道迎出門去,果然聽到了意料之中的噩耗。 林氏實在難過,禁不住落下淚來,秦令見狀也是心酸,“撲通”一聲在她面前跪下,痛哭道:“若不是為了保全我們,大將軍何必孤軍深入,牽制柔然,說到底,終究是我無用,嫂夫人要打要殺,皆聽尊便?!?/br> “快快起來,”林氏將他攙起來,哽咽道:“這是先夫心甘情愿做的,我如何會怨你!” 內侍入門宣旨,說了追封沈平佑為鎮國公,其子為定北伯,其女為榮安郡主的事兒,林氏與沈家一眾人免不得叩首謝恩。 慕容晟在側,見秦令待他頗為淡漠,卻對林氏如此恭謹,眼底不禁閃過一絲微光:沈家在軍中威望如此之高,實在令人動容,若能娶榮安郡主為側妃,有她襄助,必能得軍中人望。 他動了三分心思,凝神去瞧,卻見林氏身邊并無什么年輕女眷,不禁疑惑道:“榮安郡主何在?父皇降旨,她也該來謝恩的?!?/br> “殿下來的不巧,”林氏答道:“小女回京不久,便被外祖家接去了,這會兒還沒回來?!?/br> 回京不久? 敢情沈平佑的女兒,也是最近才回京的? 慕容晟聽得心頭一動,不知怎么,就想起那個叫他恨得牙癢,卻又遍尋不到的人來了。 旨意已經宣讀過了,沈靜秋雖不在這兒,卻也不必再去高陵侯府宣讀,傳旨的內侍們見慕容晟跟隨而來,便知道他意思,有意賣個好兒,殷勤笑道:“再過幾日,便是高陵侯夫人的生辰,還是請楚王殿下辛苦一遭,將這好消息告知榮安郡主吧?!?/br> 慕容晟心頭尤且有個疑影,自無不應,出了門,便悄聲吩咐侍從道:“去打探一下,看榮安郡主是什么時候回來的?!?/br> 丹霞、丹露跟在他身后,聞言便反應過來,對視一眼后,丹露小心翼翼道:“殿下有所不知,榮安郡主自幼跟隨鎮國公游離四方,少在京中露面,卻也有金陵第一美人之稱,與那趙秀兒,自是天壤之別?!?/br> 沈靜秋的美名,慕容晟也曾聽人提起,此次問起,不過心有所感,偶然一問,卻不耐向她們解釋,只道:“先去打聽一下,再說別的?!?/br> 侍從們不敢違逆,應了一聲,悄然退去。 …… 距離高陵侯夫人的生辰還有幾日,陸家卻已經緊鑼密鼓的準備起來了,只是現下府中眾人的心思都沒放在這上邊兒,而是注目于這幾日仆婢間竊竊私語的流言。 都說表姑娘是從昌源回來的,路上還跟隨從失散了,可那地方都亂成什么樣了,她一個姑娘家,是怎么回來的? 最開始的時候,還是悄悄說,可時間久了,消息發酵之后,言辭之間卻愈發下流了,到最后,免不得傳到了陸老太君和燕瑯耳朵里。 陸老太君震怒非常,傳了高陵侯夫人來責罵:“你是怎么管家的?丫鬟婆子的嘴都管不住,什么臟話都往外說!” 她是真心想撮合外孫女和孫兒,此刻幾乎被人攪和了,怒的身體打顫:“你是當家主母,若是連這點事兒都做不好,便不要再管家了,趁早交出中饋,哪兒涼快哪兒呆著!” 高陵侯夫人滿臉惶恐,有些不安的應了聲“是”,回到自己院子之后,方才冷笑出聲。 她是當家主母,要是沒什么把柄,婆母也不能把她怎么著。 至于管家和中饋的權柄? 陸老太君畢竟上了年紀,即便真的給收回了,也沒法兒自己管,給姨娘的話太不像話,也會叫外人笑話,頂破天了也就是交到世子夫人手上。 可高陵侯夫人是誰? 她是世子的親娘,是世子夫人的婆母,歸根結底,還不是左手換右手? 想通了這點兒道理,高陵侯夫人一點也不慌,反倒心生雀躍。 這才只是在陸家傳呢,那小賤人就扛不住了,過幾日在整個長安傳揚,看她還怎么有臉活下去! 這事兒鬧的不小,陸老太君都知道了,燕瑯自然也知道。 系統給氣壞了:“她怎么能這樣!” 燕瑯忍不住笑了:“你怎么比我還生氣?” 系統說:“這個老女人也太惡毒了,這種話都往外傳,要是真的沈靜秋在這兒,還不被她逼死?!” 燕瑯托著腮笑。 “你還笑?!”系統恨鐵不成鋼,連聲催促道:“快快快快快!去撕她罵她懟回去嗨起來!別在這兒咸魚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就手撕高陵侯夫人_(:3」∠)_ 第13章 我要做皇帝13 撕肯定是要撕的,但什么時候撕,怎么撕,就有待商議了。 說到底,那些糟污消息也只是在高陵侯府內部流傳,想要傳的整個長安人盡皆知,卻還差些火候。 燕瑯心里已經有了主意,自然不慌,暗地里吩咐人回沈家送信,叫幫忙準備,表面上卻還是做出為流言所困的樣子,每日深居簡出,極少會在人前露面。 高陵侯夫人見她如此,心中頗覺得意,只當是拿捏到了她痛處,見燕瑯閉門不出,竟還打著探望的幌子,專程過去瞧她。 “外邊兒那些仆婢說的,我都聽到了,鬧成這樣也實在是不像話,”她假惺惺的勸慰燕瑯,道:“清者自清,靜秋不必理會他們?!?/br> 燕瑯淡淡一笑,道:“我也是這么想的?!?/br> 你能這么想才怪呢。 高陵侯夫人心下暗笑,臉上卻不顯,王mama隨從在側,見狀笑道:“再過些時日,便是夫人的生辰了,表姑娘打算送什么賀禮?” “都是正經親戚,說賀禮可就生分了,”燕瑯瞅了高陵侯夫人一眼,道:“我會劈叉,夫人看嗎?” 高陵侯夫人先是一怔,旋即又笑了,神情中帶著些許長輩的訓誡意味:“靜秋啊,你這么說話,就是在鬧小孩子脾氣了,可說到底,身正不怕影子斜,外邊人這么說,必然是你有地方做的不好,怎么倒拿我撒氣呢……” 燕瑯倒還自若,笑了一下,就聽系統在自己腦海里咆哮:“這個bitch!快給她一門板!立即!馬上!刻不容緩?。?!” “……”燕瑯聽得嘴角一抽,沒等說話,卻聽外邊兒有急匆匆的腳步聲傳進來,到了門邊停下,匆忙間回話。 “夫人,前邊兒傳了消息過來,沈大將軍戰死疆場,表少爺下落不明,陛下追封其為鎮國公,又加封表少爺為定北伯,表姑娘為榮安郡主!” 前世沈平佑父子戰死之后,皇帝也曾有此加恩,只是沈平佑已死,國公之位又有何用,沈胤之還未娶妻,更無兒息,所謂的追封爵位,也不過是說出去好聽罷了,實質上卻沒什么卵用。 而林氏與沈靜秋這兩個可憐人…… 不說也罷。 燕瑯心里覺得諷刺,高陵侯夫人卻微微變了臉色:要知道,只有親王的嫡女才能被冊封為郡主,且這郡主身份,還能恩蔭夫婿兒女。 高陵侯的爵位已然給了長子,次子便是個白身,來日分了家,身上的光環也得少一層,若真能做個郡馬,倒也是件上上好事。 她心里微微涌出幾分悔意,覺得這婚事也不像想象中那么討厭了,再想著皇帝既然降旨追封沈家父子,想來也會對沈靜秋這個孤女加以厚賜,指不定還會叫進宮去瞧瞧,指個婚什么的,心頭便先蒙了一層陰翳。 開弓沒有回頭箭,高陵侯夫人自然明白這道理,勉強定了心,便見燕瑯坐在椅上,面色慘淡,眼淚簌簌落下,這才想起來,這尊榮是用她父兄的命換回來的,難怪歡喜不起來了。 突如其來的誥封,打亂了高陵侯夫人的計劃,更無心在這里待下去,略微勸慰外甥女幾句,便匆匆起身告辭。 她一走,燕瑯的眼淚就停了,默不作聲的目送她離去,發出短促的一聲冷笑。 沈平佑身死的消息傳回金陵,沈家自然要舉喪,只是尸身還未運回,喪儀不必急在一時。 第二日上午,老管家便帶著禮物登門,去見高陵侯夫人:“府上有白事,自然不好再出門,夫人的壽辰,怕也不便登門?!?/br> 他示意身后仆從將裝著禮物的盒子遞過去,道:“皇后娘娘曾賜下兩匹蜀錦,光華奪目,不可逼視,夫人便用它裁制了兩身衣裙,夫人一身,世子夫人一身?!?/br> 一寸蜀錦一寸金,高陵侯夫人自然知曉珍貴,笑著吩咐人收下,寒暄了好一陣子,才叫人引著他去見陸老太君。 “家中舉喪,姑娘再留在這兒,也實在不像話,”老管家道:“我此次來,也是想接姑娘回府?!?/br> 陸老太君原本就有意撮合外孫女與孫兒,現下知道她得了郡主敕封,就更不愿放她走了,兩下里攀扯許久,方才松口道:“平佑的遺體還未運回來,喪儀也不急在一時,只是這幾日迎來送往多些,忙完之后,便再回我這兒來……” 說著,她不禁流下淚來:“我兒命苦,剛生下來就沒了娘,這會兒又……唉!” 畢竟是長輩,又是嫡親的外祖母,老管家與燕瑯都不好再說什么,悄悄對視一眼,點頭應了此事。 …… 林氏早就備了孝衣,燕瑯歸府之后,便換到了身上,不多時,便有人來通稟,道是沈平佑身邊的副將秦令前來拜會。 燕瑯一見他,便先拜了下去:“軍人戰死疆場,固所愿也,然而家父身亡并非兵敗,卻是人禍,望請秦將軍為父親討還公道,叫他在九泉之下,得以瞑目!” 秦令想起金殿之上皇帝的態度,既覺心寒,又覺諷刺,再見主將孤女下拜身前,心中又愧又痛,伸手將她攙扶起,涕淚縱橫道:“我沒用啊,如何對得起大將軍!”說著,又將先前自己再三請求徹查此事,卻被皇帝推辭訓斥的事情講了。 林氏與老管家俱是頭一次聽聞此事,心中失望自是難以言表:沈平佑是為保大夏江山而死的,到最后,竟連個公道都討不到,豈不諷刺! 燕瑯早知這結果,心下冷笑,臉上卻是落寞哀慟,勸慰過秦令之后,又問起邊關現狀來,秦令自是一一答了。 沈平佑執掌軍務多年,威望極高,死訊傳出之后,諸多親友前來吊唁,燕瑯一一見了,或與之交談,或聽其勸慰,直到夜色深深,再無人至,方才與林氏一道往飯廳去,默不作聲的用了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