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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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醫聽得一個怔楞,還是丹露反應迅速,翻烤rou似的幫著慕容晟倒個身,叫背部朝上。 御醫近前去瞅了眼,密集恐懼癥都犯了:這密密麻麻的細刺,楚王殿下你是背著二百只刺猬蹭樹了嗎?! 這一背的細刺,看著都叫人眼暈,他叫人在屋子里點了十來只手臂錯的蠟燭,折騰了兩個時辰,終于在雙目失明之前忙活完了。 沒人敢問楚王殿下究竟發生了什么,只是見走的時候兩個人,這會兒只回來一個,隱約猜到此事多半與那位秀兒姑娘相關。 丹霞、丹露素日里最是嬌俏愛鬧,這會兒也垂著頭噤若寒蟬,唯恐被遷怒到自己身上。 慕容晟順風順水的大半輩子,哪里吃過這等苦頭,神情陰鷙的對著床頭那盞搖曳不定的燭火看了良久,終于換了心腹侍從來,一字字似乎是從牙縫中擠出:“去,不管天南還是海北,務必將那個賤婢找回來!本王要親手剮了她?。?!” 侍從遲疑幾瞬,低聲道:“可否知會天下州郡,以要犯身份捉拿……” “蠢貨!”慕容晟隱忍了一日的怒火倏然引爆,抬手一記耳光扇了過去,盛怒道:“唯恐別人不知道本王丟了這樣大的臉嗎?!” 侍從見他如此,連聲諾諾,不敢有所異議,丹露小心翼翼的近前,低聲道:“第一次見面時她便說過,仿佛是要往他處去投親……” 她記得此事,慕容晟這個受害者只會更清楚:“她是與流民一道來的,差人去流民中打探,看是否知道她消息;再去昌源走一遭,看趙家是否有這么個女兒,令人以她的容貌繪制畫像,往相鄰州郡去暗尋,務必將她捉拿回來!” 這趙秀兒敢做下這等事,想來心中自有依仗,那么,趙秀兒這個名字,怕也是假的。 慕容晟回想起第一次見她時的情景,越想越覺得憤怒,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才好——從一開始,那個賤婢就不懷好意! 到了此刻,他已經全然忘了,若不是他非要將人帶走,壓根兒就不會有這么一回事了。 …… 燕瑯并不知道慕容晟的憤恨與瘋狂,當然,即便知道,她也不會在意。 從平州郡到金陵,快馬加鞭之下,她只用了五天。 昌源兵敗的消息還沒有傳出,流民又被地方州郡阻攔,此刻的大夏帝都,仍舊是一派安寧祥和,海晏河清的景象。 燕瑯想起邊關慘象,禁不住暗嘆一聲,更換了女裝,頭戴一頂帷帽,催馬往柱國大將軍府去。 林氏并非張揚之人,沈平佑與沈胤之父子出征在外,她便深居簡出,每日留在家中為丈夫和繼子祈福,除去必要的交際,從不出門,京中高門女眷知道她秉性,也甚少會去攪擾。 老管家出門辦事兒,正巧要進門,聽見有馬蹄聲傳來,下意識抬眼去瞧,卻見是個頭戴帷帽的姑娘。 他在沈家幾十年,是親眼看著沈靜秋長大的,即便頭戴帷帽,遮住面龐,也能認個大概,臉上笑容剛綻出來,便見來人一掀輕紗,玉樹清輝,新月皎皎,明艷不可方物,正是府上女郎靜秋。 老管家又驚又喜,忙迎上前去:“姑娘回來了?” 末了,又詫異道:“怎么是一個人回來的?老爺竟不曾派個人跟著?” 這便是說來話長了。 燕瑯此刻無意多說,笑著含糊過去,開門見山道:“夫人呢?” 老管家知道她向來對繼母敬而遠之,現下忽然問起,倒是微微一怔,頓了頓,方才道:“不出意外的話,方才這會兒應該在小祠堂祈?!?/br> 燕瑯應了一聲,又挽住老管家的手,親親熱熱的道:“昌源那兒氣候不好,遠比不得金陵,吃穿就更沒法兒說了,我在那兒呆了幾個月,心里可惦記您了!” “走走走,”她道:“咱們進去說話?!?/br> 老管家了解她秉性,看她這般言說,便知道是有要事要講,心頭暗暗擔憂,臉上卻不顯山不露水,笑著跟她走進去了。 林氏正在小祠堂祈福,誠心而論,她生的不算漂亮,但勝在氣度端嫻,眉眼溫柔,給人一種平靜祥和的安寧感。 外邊兒有腳步聲傳來,林氏眉頭微微一蹙,畢竟仆婢們都知道她在這兒祈福,等閑不會前來攪擾的。 她睜眼去瞧,便見侍婢春華到了門邊兒,神情焦急道:“夫人,姑娘回來了!” 林氏聽得一怔,回過神來之后,心中詫異更甚,起身走出祠堂,就見繼女與老管家一前一后拐過長廊,向這邊兒來。 不知怎么,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就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周遭仆婢都被打發出去,門窗緊閉,內室里只留了燕瑯、林氏與老管家三個人。 燕瑯想要將昌源戰敗的事情講給這兩人聽,嘴唇動了動,眼淚卻先一步滾了下來。 這是屬于沈靜秋的情緒,也是她的悲慟與心傷。 林氏與老管家見狀,心中已然有了不祥之感,燕瑯合上眼,眼淚簌簌流下:“昌源城兵敗,阿爹和哥哥都戰死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住大家,更晚了_(:3」∠)_ 評論抽二十個送紅包~ 第7章 我要做皇帝7 林氏手中的佛珠落地,人也如同失了魂魄一般,呆滯無言。 老管家如遭雷擊,老淚縱橫,哽咽道:“這是怎么回事?請姑娘細講!” 燕瑯便將昌源發生的事情,細細講與二人聽,末了,又道:“朝中有人謊報軍情,送到阿爹手里的戰報是假的,阿爹發現的時候,也已經晚了,匆忙間將我送走,自己與哥哥卻……” 她沒有再說下去,但話里蘊含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確。 老管家原本有些渾濁的眼睛里,倏然射出兩道兇光:“是誰做的?!沈家的人,絕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是蘇家的人?!毖喱樏媛锻瓷?,告知他答案:“蘇家曾經拉攏阿爹,希望他幫助晉王奪嫡,可沈家本就手握軍權,不能牽涉儲位,阿爹便拒絕了,蘇家卻懷疑阿爹是楚王的人,這才暗下毒手……” 晉王慕容安是繼后蘇氏所出的兒子,也是楚王慕容晟之外,皇位的最有力角逐者。 老管家聽得默然,半晌過去,又道:“這是姑娘猜的,還是老爺講的?可有憑證?” 對于幕后之人,沈平佑心中其實隱有猜測,卻也拿不定主意。 再則,他已知自己此次兇多吉少,沈家即將陷入風雨飄搖之中,實在不愿女兒因此事與蘇家結仇,便將這猜測按下,什么都沒有講,但燕瑯知道,幕后之人正是沈平佑所猜測的蘇家。 沈靜秋這個小姑娘說的話,自然比不上沈平佑說的有用。 燕瑯神情中浮現出一抹哀色,道:“是臨別之前,阿爹匆忙告訴我的?!?/br> 老管家眼底痛色一閃而過,正待追問一句,卻聽外邊兒傳來婦人哭鬧聲:“可是姑娘回來了?求您給老奴做主??!您跟老爺少爺離了家,沈家都要改姓林了!” 沈靜秋剛回府,便有人找上門來,請她主持公道,一來可知這人與她親近異常,二來……這人的消息十分靈通。 燕瑯聽得眉頭一跳,就聽系統道:“是沈靜秋的乳母張氏?!?/br> 原來是她。 燕瑯眼底冷光一閃即逝。 原世界里沈家敗亡的那么快,固然有失了頂梁柱,家中再無男丁的緣故,但府中另有碩鼠,暗害主家,也是一個重要緣由。 而暗下狠手的不是別人,正是高陵侯府。 平心而論,陸家與沈家既為姻親,原本是該互相幫扶的,即便不是守望相助,也不該落井下石。 但人的貪念是無窮無盡的,蘇皇后只透露出幾分想為晉王娶陸家女兒為妃的意思出來,陸家人便忙不迭送了投名狀過去。 謊報軍情,陰殺沈平佑一事是蘇家做的,但主動遞刀子的,卻是高陵侯府。 試問有這樣的大仇橫亙著,陸家怎么能不斬草除根,將沈家復起的希望抹殺掉? 更別說沈家世代積累下的龐大家財,也極為叫人眼熱。 陸家人做這件事的時候,是瞞著陸老太君的,后來實在瞞不住了,才一五一十的告知她。 陸老太君疼愛外孫女,但是更在意兒孫,為了家族的穩定與平安,最終她還是選擇將沈靜秋送到楚王府,漠視了她的慘死。 沈平佑與沈胤之戰死,但林氏還在,老管家也在,一時之間,沈家倒還太平,但沈平佑的原配妻室出自陸家,一雙兒女身上同樣流有陸家的血,陸家想在沈家安插人,豈非易如反掌? 而林氏作為續弦、繼母,身份本就有些尷尬,對那些跟隨先夫人進入沈家的老人,只要沒有犯錯,她又怎么好無緣無故加以驅逐? 老管家是曾經跟隨沈老太爺東征西戰的親兵,府中威望最高,也最早被人所害,相識幾十年的老友,在他的茶里下了毒,可憐他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折損誰手。 老管家死了,林氏在府中的境地愈加不堪,陸家指責她偷沒先夫人嫁妝,又將老管家的猝死栽贓到她頭上,說老管家正是因為發現她行為鬼祟,方才被害,臟水一盆一盆的潑過去,林氏根本無力還擊。 燕瑯緊趕慢趕回京,就是在搶一個先機:老管家還好好的,有他這么一尊大神在,沈家就沒人能作妖。 外邊兒張mama的苦求聲愈發大了,幾人不能視若罔聞,林氏神情中有些窘迫,顯然是怕燕瑯誤會,略頓了頓,方才道:“張氏的兒子早先一直看守田莊,府里前些日子清點賬目,才發現賬本不對,仔細一查,發現是他暗中貪墨,實在不曾冤枉……” 老管家擦去眼淚,低聲道:“夫人原本只想將他打發走,但這事兒本就壞了規矩,不容姑息,是我令人將他送去京兆尹的?!?/br> 燕瑯知道他這是在幫林氏解釋,示意她沒有打壓母親身邊的舊人,笑了一笑,道:“我知道?!?/br> 張mama的兒子貪墨,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陸家知道沈平佑父子兇多吉少,又打算下毒暗害老管家,已經將沈家的家財視為己有,行事自然毫無顧忌,明面上被發現的只有張mama的兒子,背地里更是不計其數。 “請您老人家親自盯著,”燕瑯面色平靜,眼睛里燃著一團火,向老管家道:“即刻將沈家所有管事召回,清點府中田畝、莊園、店鋪賬目,家里邊兒進了老鼠,再養下去,怕要把主人扒皮吃了!” 老管家先是聽了沈平佑父子戰死的噩耗,再聽燕瑯提起此事,便知她是得了什么消息,面色旋即一冷:“姑娘寬心,有我在,家里邊兒翻不起浪!” 老管家自去召集家中管事,又令親信率領府兵,即刻將在外的管事召回,等人都回來了,便宣布清查賬目,動作迅速,根本不容人有所反應。 林氏驟然得知丈夫戰死的噩耗,人也如同失了魂魄,燕瑯見她搖搖欲倒的模樣,心下暗嘆,攙扶著她落座,卻聽外邊兒張mama的苦求聲愈發大了。 燕瑯吩咐道:“叫她進來?!?/br> 春華總覺得自家姑娘此次回來,好像有哪里不一樣了,骨子里仿佛就透著股悍利勁兒,倒有些像老爺了。 但她轉念一想:老爺去了,少爺也去了,沈家就剩了這么一根獨苗兒,再不成長起來,那才怪呢。 春華心里驟然一酸,借著低頭應聲的功夫,遮住了眼底淚意。 張mama進了門,哭聲便驟然大了,跪倒在燕瑯面前,抱住她的腿,痛哭道:“姑娘,給你可要為我做主啊,林氏實在是欺人太甚!” 她大約四十上下,面容豐腴,通身錦繡,一打眼就知道沒吃過什么苦,不像是做活的嬤嬤,倒像個地主婆子。 燕瑯心里一陣膩歪,抬腿將她踹開,叱問道:“林氏是你叫的嗎?!” 沈靜秋見了林氏這個繼母,都知道行個禮,叫聲“夫人”呢! 張mama被她一腳踢開,心口悶痛,臉上便露了三分驚詫,現下再聽燕瑯這般言說,更是驚得眼淚都暫且停了:“姑娘……” 燕瑯冷笑一聲,道:“你既叫我一聲姑娘,可見也當自己是沈家人,誰準你一口一個林氏,如此冒犯?!” 老管家臨走前,唯恐府中另有變故,林氏與燕瑯兩個女眷鎮不住,刻意留了十來個府兵,這會兒倒正得用。 燕瑯一拍桌案,喝道:“將她押到院子里去,打二十板子,叫長長記性!” 這些府兵世代受沈家供養,最是忠耿不過,此刻自然唯燕瑯之命是從,聞聲也不遲疑,即刻便將張mama架起,連拖帶拽的帶出了內室。 張mama哪知竟會有這等變故,又驚又慌:“姑娘,你怎么能這么對我?我是你的奶mama,先夫人去的早,是我將你帶大的??!” 燕瑯置若罔聞,只冷冷看著這一幕,林氏素日里與這個繼女交際甚少,現下見她如此,也是為之一怔,頓了頓,又低聲勸道:“她也是愛子心切,并無什么大錯,不看僧面看佛面,總有你外祖家的情面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