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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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爺淡淡道,“拖下去吧?!?/br> 眾人疑惑地看著這一幕,不明白世子爺怎么單單拿李枝下了手,不想世子爺提了劍朝三皇子走去,“刑部在廣元酒樓地窖里搜出幾具尸骸,三殿下知曉么?”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入v,會三更,應該能寫到世子爺掉馬,非常感謝小天使們一直以來的支持,v后會努力碼字的。 第27章 “什么尸???” 伏在地上的三皇子猛地直起身子,一雙眼暼到那把泛著血腥味的劍,唇角抖了一下,他見識過世子爺手段,說謊時心虛得不成樣子,“我不清楚?!?/br> 這時刑部的人進殿稟告圣上,稱那幾具尸骸皆為女子,“窖中還有一姑娘活著,乃是被蔣繼所擄,蔣繼妄圖欺辱她,姑娘反抗要報官,他還道有皇子為他撐腰,他不怕?!?/br> 朝堂皆知,廣元酒樓是云貴妃母家置辦的,三皇子亦常去撐腰,且他還與蔣柔有側妃約,與蔣家走得極近,蔣繼口中的皇子應指的是他,可他還在一味否認,“蔣繼所為,我一概不知,那混賬不過是借著我的由頭作惡,父皇,我亦被蔣繼蒙蔽了??!” 圣上陰沉著臉望來,世子爺不過手指一動,三皇子突地膝行幾步,離他遠遠的,他冷笑一聲,“三殿下不必害怕,我也不會對殿下如何,只是心懷疑惑問一問罷了,蔣繼死前說了,你親口允許他在酒樓的所作所為?!?/br> 冷汗順著三皇子的臉頰滑落,當初蔣繼等人給他找了假公主回來,他一時高興就助長了蔣繼的惡行,哪怕知曉蔣繼在地窖欺侮姑娘害其性命,他亦默認了,這會兒他生恐被揭露出來,滿臉冷汗淋漓,“那混賬在污蔑我!” 可表現得如此恐懼,這聲否認毫無說服力,一雙雙眼睛都盯著他瞧,世子爺卻望著另一處狠狠地皺起了眉頭,他提步朝秦初苧走去。 秦初苧的身子微微戰栗,她在后怕,原來那地窖里沒了幾條人命,若是世子爺晚些到,后果不堪設想。 太后原也在細細瞧她,見她發抖,手腕處又有許多瘀痕,一時心疼極了,國公夫人此時附耳過來,“適才刑部不便說,秦姑娘被綁著在地窖待了一夜?!?/br> “混賬東西,只知道縱容惡人行兇!”蔣繼一死,太后的怒火只能朝著三皇子發,秦初苧怕得越狠,她的怒氣就越兇,她抖著手喊人,“先給哀家打十棍,狠狠打,讓他也知道什么叫疼!” 若不是秦夫人受了驚,扯著她的袖子要哭了,她不知要發多久的火。三皇子要被人拖出去了,云貴妃哭得凄楚,不停地向圣上求情,著實損了天家的顏面,圣上瞧不得,背過身道,“帶云貴妃回宮?!?/br> 云貴妃被強制帶了下去,外面三皇子的哀嚎傳了進來,秦夫人還在害怕,太后摟著她要走,圣上只得暫時停了壽宴,百官散去,李枝等人一應交給刑部處理,就連昏迷的蔣柔都被拖走了,傅均將軍抽空安慰傅夫人,“是我們看走了眼?!?/br> 傅夫人柔言細語,“不,是我看人不準,與夫君無關?!?/br> “你便是我,我們兩人何必分這么開?”傅均將軍扶起她,兩人跟著太后一行人。 太后迫不及待地要領著秦夫人及秦初苧回自己宮中,秦初苧臨走前回頭望了一眼,世子爺在殿門前瞧著三皇子挨打,不遠處的圣上神情莫測。 及至太后宮中,太后手上摟著秦夫人不松,眼睛瞧著秦初苧,歡喜之情溢于言表,又見秦初苧頭次見她,只規規矩矩地坐著,也不多言,難免愧疚地嘆了口氣,“是哀家瞎了眼,沒能及時認出你們,還讓那李枝欺負了你,你怪哀家么?” 她這是想起那時候縱容李枝讓秦初苧跪在外殿一事了,秦初苧聽了搖搖頭,“那是太后將假的認成了娘親才那樣疼,太后只是被壞人蒙蔽了,我不會怪您的,娘親也不會怪?!?/br> “好孩子?!碧蠹t了眼圈,見秦初苧這么像自己,坐那乖乖巧巧的,好看又知禮,越發高興,轉瞬暼見她手腕勒痕,氣不打一處來,“那個混賬!” 秦夫人握著她的手,“母后不要生氣?!?/br> “好,不生氣,不生氣?!碧蟊е胤蛉诵α?,秦夫人一安心又安靜下來,她越是安靜,就越顯得嫻雅,若是腦子清楚了,比這更有氣質。 這才是自己的女兒,太后心道,還有外孫女,她多少年都沒見過像秦初苧這么好看的姑娘了,不由探身摸了摸秦初苧的臉,“可真好看呢?!?/br> “太后,哪有自己夸自己的?”國公夫人笑道。 “哀家什么時候夸自己了?” “如今誰人不知,秦姑娘生得像你,你夸她,不就夸自己?” “就你會說!” 瞧著太后笑了,滿殿的人都笑了起來,喜氣洋溢中,傅均將軍起身告退,“我這就給父親寫信,讓他也高興高興?!?/br> “去吧?!?/br> 太后揮手,耳邊聽著旁人夸秦初苧的話,一口一個秦姑娘,不知怎地聽著不順耳了,以往旁人喊李枝姑娘她也沒覺著哪里不對,一旁的張皇后會意,“母后若覺著委屈了秦姑娘,兒臣就去同圣上說?!?/br> 太后與圣上關系不好,甚少親自求圣上什么事,可瞧著自家女兒,自家外孫女,她毫不猶豫地起了身,“哀家親自去?!?/br> 一行人到了御書房,秦初苧一眼瞧見了世子爺,那男人正倚著御桌看折子,見她來了,抬袖招手,她慢步過去,世子爺低語,“還疼?” 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秦初苧搖頭,“不疼了?!逼鋵嵾€是疼的,她不好意思說,可世子爺瞧得明白,繼續低語,只有兩人聽得到,“你不說,可沒人疼你?!?/br> 秦初苧眨眨眼。 不遠處,圣上聽了太后所言,無奈道,“母后有所不知,有關皇妹的封號,朕早就備下了?!?/br> 這么多年來,圣上沒有一天不想化解與太后的僵持關系,也費了許多心思,他甚至想著倘若有一天皇妹能回來,他能備好封號,母后定會對他和顏悅色的,便早已著禮部擬好了封號,可圣上不喜假的長公主鬧騰多事不知禮節,太后那時又無心要這個,便一直沒提此事。 “母后,圣上用心良苦啊?!睆埢屎蟮?。 太后也不是心硬之人,只是這些年飽受失女之痛,脾氣變得執拗可怕,現下被觸到心底柔軟,動容地拍了拍圣上的手,“往日是哀家無理取鬧了?!?/br> 眾目睽睽之下,圣上也不好露出激動神情,溫和著面容道,“禮部擬了許多個讓朕選,朕想著皇妹乃是母后心頭至寶,還是由母后來選吧?!?/br> 禮部捧來封號,太后選了許久,擇了一個,疼惜地撫了撫秦夫人的發,“從此,你就是寶華長公主了?!?/br> 足見太后對秦夫人的珍視寶貝。 秦夫人的臉頰蹭了蹭太后的手。 太后又要落淚,眾人忙地寬慰,秦初苧眼眶濕得厲害,世子爺暼見面色不郁,“好事,哭什么?” 眾人望來。 不等太后開口,圣上詢問她,“對于初初,朕有加封公主之意,可好?” “好,好?!碧笳辛饲爻跗r近前,她知道女兒這么多年自己病著,自家外孫女定也吃了不少苦頭,圣上道,“朕即可讓禮部擬封號?!?/br> 世子爺緩步過來,“圣上若不嫌棄,不妨讓臣來擬?!?/br> 眾人吃驚,圣上卻撫掌一笑,“好!” 及至晚間,壽宴繼續,圣上下旨昭告此事,百官望著坐在太后身側的秦夫人與秦初苧,暗暗感嘆,親生的沒錯了,太像了。 眾人歡慶之時,世子爺悄然離了座,秦初苧暼見偷偷跟上,世子爺回眸,“出來做甚?” 秦初苧跟來完全是下意識的行為,一時不知說些什么,只好說,“謝謝世子爺為我擬封號?!?/br> 不想世子爺道,“此事原是父母親人才能做的,我想你父親及太后極為愿意做這個,但被我要走了,想必她們還氣著,你卻要感謝我?!?/br> 秦初苧:“……哎?” 眼睜睜看著男人極快地消失在夜色中。 宴會結束,太后舍不得放秦夫人回府,興許天黑了,秦夫人有些怕,看著周圍陌生得很,只抱著秦仲清不松,太后如何哄都不行,秦仲清這才有機會告知太后秦夫人的病情,“已看過大夫了,大夫醫術極好,說是能根治?!?/br> 太后傷心不已,可看著秦夫人依賴秦仲清的樣子,又欣慰許多,“你待我女兒定是極好的,罷了,今日你帶她回去住吧?!睋]揮袖子,背過身去了。 秦初苧于心不忍,白日她覺著太后身份過于貴重,威勢又重,不好親近,一到晚上,熱鬧褪去,太后也不過是個思念女兒的花甲老人,她不由輕聲道,“我能留下來陪您么?” 太后欣喜地回頭,“初初愿意么?” 秦初苧嗯了一聲,太后喜極,目送秦家夫婦走了,帶著秦初苧回了寢殿,兩人同住一夜,秦初苧與太后親近許多,越是親近,太后越是不想放她回去,索性和秦初苧一起回了秦府。 太后擺駕,陣仗極大,過長街時許多人抻著脖子看,全京都在傳秦夫人才是真正的長公主,一時間眾人唏噓不已,想當初秦仲清入獄,秦夫人發病,他們女兒被迫入了宮觀,如今才過了多久,秦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太后進了秦府,秦夫人見了她就要她抱,嘴里喊著母后,多少年了,沒有人知道太后心里多么渴望這聲母后,她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秦夫人,更別提秦夫人要她捉蝴蝶了,她當即要去,眾人忙道,“太后使不得?!?/br> 太后年紀大了,可做不得這個,秦仲清命丫鬟帶著秦夫人去捉,太后環視四周,“初初呢?” “回院子去了?!鼻刂偾宸鏊?,她望了一眼隔壁,“柳暄在此修道,對你們有無影響?” 秦仲清遲疑,這不是有沒有影響的事,按理說世子爺救了秦初苧,他該去道謝的,只是…… 太后一看就明白了,“你也怕柳暄?” 被戳中心思,秦仲清羞愧地垂下頭,太后道,“別不好意思,哀家有時候也怵他,初初呢?” 她還念著秦初苧,秦初苧放下給師父寫了一半的信過來了,聽太后問道,“初初怕柳暄么?” “世子爺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怕的?!?/br> 太后與秦仲清對視一眼,秦仲清到底是個男人,心思不若太后敏銳,太后思及李枝以往對秦初苧的嫉妒,轉瞬明白了,“救命之恩確實重要,我們得報答,但是,初初你記著,男人是最慣于隱藏的,初初可不要被外表迷了眼?!?/br> 秦仲清極為贊同的,連連點頭,“你可記清了,哎,張大人來了?!?/br> 張載言遠遠過來,秦初苧見到師父,笑著迎了上去,這一迎,太后神色變了,“初初與張載言甚是熟悉?” 秦仲清便把與張載言的約定說了,太后聽了滿意地笑瞇了眼,“兩人是般配的,不過張府提親前,還是要問一下初初,姑娘家心思難猜,別弄錯了?!?/br> “是,那我晚間問問?!?/br> “哀家來?!?/br> 太后喜歡為秦初苧cao心,對秦夫人的關切更是無微不至,覺著秦府宅子過于簡陋了,同圣上說要為秦家修建長公主府,圣上當即著工部去做。 還不等太后來問秦初苧,張皇后來見,張口就問,“初初可與人有過婚約?” “并無,怎么了?” 張皇后道明緣由,原來是大都督府的大公子,便是楊卿卿的兄長楊庭之,壽宴那夜窺了秦初苧一眼,回了府就念念不忘,請求母親來秦府提親,楊夫人斟酌著秦家如今的地位不敢貿然行動,便進宮求了張皇后來太后處打探一下。 太厚聽了神色有些古怪,“可你弟弟中意初初,不過楊庭之也是極好的,哀家見過,俊得很?!?/br> “母后,當兒臣沒說!” 張皇后回去命人飛快告知都府夫人,“此事莫要再想!” 楊夫人還以為怎么了,一時被這個氣勢唬住了,命令兒子斷了對秦初苧念頭,楊庭之面上應著,心里不甘心極了。 張皇后唬了楊家,便來催太后,催得太后心底舒服,“初初多討人喜歡,這家求,那家求,自然你弟弟也很好?!背榱藗€天好的日子,和顏悅色地問秦初苧,“你覺著張載言如何?” 秦初苧笑答:“極好?!?/br> 她從不吝嗇對師父的夸獎,提起師父就雙眼發亮,太后道,“張載言極為喜歡你,你愿意讓他做你的駙馬么?” “這……” 秦初苧不知所措,師父極為喜歡她,還要娶她? 一時間,秦初苧心神亂飛,思緒混亂得嘴唇翕動幾次都沒說出話來,“我……” 慌張意亂的模樣入了太后的眼,太后一下猜中她的心思,她這是在猶豫,沒有直接拒絕,那就有可能,太后笑道,“初初別怕,此事不急,多想一想也好?!?/br> 秦初苧回了府也是不知如何是好,秦仲清偏偏還問了她,她更是無錯,亦有些煩躁,“爹爹莫問了?!?/br> 秦仲清只好閉嘴。 夜間,秦初苧拿起給師父寫了一半的信,心想師父可知想娶的是自己徒弟?她提筆要寫,卻不知寫些什么,總不能寫,聽說您要娶我? 不若再約見面,上次見面被毀了,她亦不想再去青陽山,直接命丫鬟送了信去張府,信上邀請張載言去游湖。 張載言接了信,不免緊張地做了準備,及至那日,秦初苧抱著世子爺幫她尋回的鴿子先進了湖中畫舫,張載言不過一會兒也到了,還未行禮一眼就暼到了她懷里的鴿子,神色一怔。 秦初苧預料到了張載言會如此,“張大人瞧著鴿子熟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