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顧潯的心理醫生祁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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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顧潯準時的到了祁新杭州工作室的停車場。由于是臨時決定的私人行程,粉絲并不知道。所以他只要把自己偽裝好,不被人發現他是顧潯,就可以順利進入祁新的辦公室了。 顧潯讓司機自己先去吃晚飯,要走之前再給他打電話。并且一再囑咐,如果程非雨打來電話,就說在橫店吃飯,如果他追問在哪家飯店,就說不方便說。如果她發脾氣,就掛電話。 司機并不知道顧潯來杭州干什么,也不多問,這個工作還是多做少說的比較好。 祁新的助手已經在電梯間等候顧潯了,沒有門徑卡他是上不了樓的。 寫字樓里還有不少公司在加班,顧潯順利的乘電梯上了40樓,風景真好。 祁新的助手按了指紋,工作室的大門自動打開了。一路引領顧潯來到祁新的辦公室門口,微笑著說:“顧先生,祁醫生已經在里面等您了?!?/br> “好的,謝謝?!?/br> 顧潯敲了敲門,里面說:“請進?!?/br> 今天的祁醫生穿著黑色條紋的西裝,里面是萬年不變的白襯衫,和他家哥哥一樣。 祁新很瘦,瘦的和顧潯有一拼,臉上菱角分明。長的有點像東歐混血,眼窩深邃,鼻梁高挺。他的確是有四分之一的俄羅斯血統,他爺爺是俄羅斯人。 祁新30歲,北京大學心理學碩士,之后留學美國斯坦福,取得了博士學位。由于中美兩國社會、文化上的差異,美國心理學和國內有很大的不同,歸國后,祁新一直致力于二者精髓的碰撞和融合。創辦了一家實驗室,主要研究嬰幼兒心理學、認知神經心理學和心理生理學,并未涉及臨床心理學。 祁新幾乎不做臨床咨詢,除非是非常好的朋友介紹,或者這個案例他特別感興趣。 顧潯也不知道祁新為什么會接自己的案子,可能是梅姐神通廣大吧。 “顧潯,你來了?!逼钚伦哌^來,微笑的和他打招呼。 “祁醫生,你好?!?/br> “請坐?!逼钚抡泻羲?,“喝水還是和喝茶?” 顧潯第一次來這里,四下看看,辦公桌那邊除了祁新自己的轉椅之外,還有兩把椅子。而另外一邊,是一個長條沙發,還有一個貴妃榻,這個貴妃榻應該是他和病人聊天時病人躺著的地方。祁新在北京的診室里也有一個類似的,顧潯就躺過,感覺有點奇怪。 顧潯還問他,是不是要給他催眠? 祁新笑著說,他不會催眠,心理醫生沒有那么神奇。只是比別人更會聊天而已。 顧潯說:“喝水吧?!比缓蠼又鴨柕?,“我坐哪?” 祁新端了一杯水給他:“都可以,看你喜好?!?/br> “就這吧?!鳖櫇∽搅碎L條沙發,那個貴妃榻,他實在不想躺。他雖然來看病,但他也不想把自己當成病人,什么病???神經病唄。畢竟說出來不好聽。 “好?!逼钚掳崃艘话岩巫?,坐到顧潯的斜對面,“你這個時間過來,一定沒有吃晚飯吧,先吃點水果?!逼钚略缇蜏蕚浜昧斯P在茶幾上。 “不了,他們不讓我吃晚飯,說我胖了?!鳖櫇《⒅?,默默吞了口口水。 “其實吃東西也是緩解壓力的一種方式,也是大家普遍可以接受的方式?!逼钚抡f道。 顧潯嘆口氣:“我知道,你上次說過了,不過我們這個職業就沒辦法接受,或者說,只能放棄,名利和美食不可兼得啊?!?/br> 祁新呵呵笑了幾聲,接著說:“感覺你瘦了一些,是減肥的成果嗎?” “醫生,你是想說,我這次的狀態比之前還要差是嗎?”顧潯很敏感,也很聰明,“你不用拐彎抹角,咱們就直接聊吧,你我的時間都是擠出來的?!?/br> “我真的只是覺得你瘦了?!逼钚聫娬{著,“我現在還沒開始診斷很治療呢,別緊張?!?/br> 顧潯坐在沙發上,安靜的喝完了一杯水,祁新也沒有說話,見他水喝完了,又主動幫他倒了一杯。 “謝謝祁醫生?!?/br> “你最近工作還是很忙嗎?我實驗室有幾個大學生,是你的粉絲,經常聽他們聊你,說你今天去上海了,明天又飛無錫了,后天回來北京。他們還去送過機,你肯定都沒有印象的?!?/br> “是嗎?”顧潯想想,“那下次讓他們穿上白大褂,我就認出來了?!?/br> “你天天這樣奔波,覺夠睡嗎?每天能睡幾個小時?”祁新問道。 顧潯算了算:“還是老樣子吧,他們還算人道,每天會給我四五個小時的時間睡覺,但是我睡眠質量不好,你知道的,所以就算給我12個小時,我也應該休息不好?!?/br> 祁新拿起兩顆小番茄在手里,對顧潯說:“你介意我吃點東西嗎?我晚上也沒有吃飯,但是我不需要減肥?!?/br> 顧潯點點頭:“你吃吧?!?/br> 祁新將小番茄放進嘴巴里,牙齒咬下去,咔嘣一聲脆響,然后番茄的清甜味道就飄散了出來。 顧潯的肚子不自覺的咕咕叫喚,表示抗議:“祁醫生,你太過分了,在一個減肥的人面前吃東西,還弄出這么大聲響?!?/br> “可是,吃東西就是會發出聲響啊,我已經很努力的小聲了,真的?!逼钚卤硎咀约汉芪?。 顧潯看著桌上的水果,草莓、橙子、藍莓、小番茄、火龍果、車厘子、香蕉,怎么連平時最不喜歡吃的香蕉都變得美味起來。 祁新趁著顧潯不注意,又塞了一棵小番茄到嘴巴里。顧潯的耳朵再次受到聲音的刺激,心一橫,拿起了一盤草莓。心想,吃一定水果沒事的,胖子也不是一頓吃出來的。 祁新偷偷笑了一下,他其實就是想讓顧潯吃點東西,這樣精神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放松。 “好吃嗎?”祁新問。 “好吃,我小時候最喜歡吃草莓了?!鳖櫇∞D念又一想,“你是不是在給我做心理測試???我吃了草莓而沒有吃別的,是代表什么呢?” 祁新又笑了:“哪有那么復雜啊,吃個水果而已。那些所謂的心理測試,也都有固定的模板,答案無非一二三四幾種,可是人卻有成千上萬種,不能一概而論,所謂的星座、生肖,都只是大概率的范疇?!?/br> “祁醫生也研究星座?和十二生肖?別告訴我,你還看易經和八卦,科學的最高境界是神學啊?!?/br> “我的認知可還沒有達到那么高的境界,我覺得自己只是比一般人聰明一點,懂的稍微多一點而已?!?/br> “謙虛了,祁醫生?!鳖櫇”е且槐P草莓,在聊天中,全都吃光了,突然覺得肚子里舒服多了,精神也好了一些。 祁新發現顧潯的笑容多了起來,說話也更主動了。當然這些微小的表情變化,旁人是看不出來的。 “觀察”是祁新的職業習慣,也是他工作中最重要的環節之一。 祁新和顧潯聊了兩個多小時,顧潯也不記得都聊了些什么,但是一切都在祁新的掌握里。 “我方便問一下,你交往過幾個女朋友嗎?目前有穩定的戀情嗎?”祁新問道。 “沒有?!鳖櫇』卮?。 “是沒有穩定的戀情?我不是想打探你的隱私……”祁新停頓了一下,覺得自己的措辭有些問題,補充道,“心理醫生就是來打探隱私的,但是我有職業道德,絕對會保密。你的個人情感,也是我判斷的重要參考之一?!?/br> 顧潯想了想:“我從沒交往過女朋友,但是我現在有固定的戀情?!?/br> “恩,明白了,謝謝你的坦誠?!?/br> 顧潯的性取向,早在祁新的判斷之內,但他本著對醫學的嚴謹,需要顧潯準確的答復,這樣有利于他對顧潯的判斷。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聚少離多?”祁新接著問。 顧潯靠在沙發上,困意已經襲來:“三年了,他不在國內,可能兩三個月才會見一次吧?!?/br> “你之前說,你有分離焦慮癥,就是從他身上感知的?” “是的,每次分離前,都會很焦慮,然后分離后,需要很久很久才能從難過的情緒里出來,具體多久我也不知道。有時候害怕這種情緒,所以就會變成害怕見面,因為見面了,還要分開。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周而復始?!鳖櫇∽プヮ^發,有點悲傷。 祁新聲音更加溫柔,緩緩說道:“分離焦慮,每個人都有,分開后需要多少天多少月或者多少年才能修復,這個是根據具體分離的情況不同來判斷的,也是因人而異,沒有一個具體的衡量。但是通常一年左右的時間,是可以自我修復的。這個都是正常的,不用特被糾結修復的時長。但是,如果因為害怕分離而不敢見面,這個就有些問題了,并且這種情緒如果影響了你正常的工作和生活,也是有問題的,明白嗎?所以,我們要客服這種焦慮?!?/br> “這是一種焦慮嗎?”顧潯問道。 “是的,焦慮分很多種,特別多種,分離焦慮是其中比較常見的一種?!?/br> 顧潯抬眼看著祁新:“祁醫生,你說我會得抑郁癥嗎?” 祁新笑笑:“不會的,你離抑郁癥還十萬八千里呢。這病哪那么好得,比中彩票還難?!?/br> 顧潯想起最近韓國娛樂圈有兩個明星相機自殺,都是因為抑郁癥,他很怕自己也會這樣。 “顧潯,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逼钚律眢w微微前傾,更細致的觀察著顧潯。 “你問?!鳖櫇≌f。 “你,想過死嗎?” “想過,因為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也死過,因為我家哥哥。不過現在,我不想死了,也不是害怕,只是舍得我家哥哥?!?/br> 祁新觀察著顧潯,見他有點魂不守舍,心里似乎在思考著別的什么事。 祁新意識到自己的這個問題問的非常不專業,而且非常不和適宜,但是話已說出口,沒法收回,只能補救。 祁新端起來一盤火龍果遞給顧?。骸霸俪砸稽c?回去還有幾個小時的路程呢?!?/br> 顧潯接過來,默默的吃了兩口。 祁新說道:“好好活著,相信我,你不是抑郁癥,你的問題一點也不復雜,我們一起努力好嗎?”這話祁新上次已經說過了,上上次也說過了。 “像你的名字一樣,祁新?!?/br> “恩,齊心?!?/br> 祁新知道,現在不太適合繼續談下去了,夜深了,顧潯的身體已經超負荷的疲憊了,而今天的內容也足夠他對顧潯進行這一輪的判斷。 祁新給顧潯開了一瓶多維素,還有一小瓶有助于睡眠的安神藥。囑咐他,每天晚上一粒,不可多吃,但是也不能不吃,會對他的睡眠有好處的。 “下次我們見面,可以選在上午嗎?”祁新問。 “想看看我早上起來的狀態?”顧潯笑笑。 “都說了,心理學沒有那么神奇和復雜。我只是單純的,熬不了夜?!逼钚麓蛄藗€哈欠,“不好意思,沒忍住?!?/br> 顧潯點點頭:“好,下次上午見?!?/br> 送走顧潯之后,祁新站在落地窗戶前,站了很久,他讓助理先下班了,自己從保險柜里,拿出來一瓶酒,倒了一杯。 他覺得自己今天晚上非常的不專業,還在為剛才問了顧潯關于“生死”這個問題而自責。如果這個問題放在重度抑郁癥患者身上,那么他很可能會認為醫生在暗示他“自殺”。 “我怎么會犯這么嚴重的錯誤?”祁新非常自責,又倒了一杯酒。 他克制自己只能喝兩杯。因為他是一名醫生,是一名老師,是一名學者,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 他的工作就是把病人的負面情緒收集過來,但自己必須有一個出口發泄,不然,他也會瘋的。 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 祁新在北大有一位良師益友,是他的研究生學長,非常優秀,勵志做臨床心理學最好的醫生,幫助更多的人??墒?,長期被負面情緒籠罩,工作壓力大,睡眠不足,后來自己也換上了抑郁癥,自殺了。 這也是祁新不做臨床咨詢的最主要原因,他不想想起那位自殺的學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