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別稚似乎沒什么反應, 偶爾轉過頭會沖沈清讓笑一下,說些什么,然后又低下頭吃盤里的菜。 她到底怎么想的?第一場戲就演這樣不害怕嗎? “我覺得不太合適?!苯幢比塘巳? 還是說出了心里話。 錢導:“???” “把劇本拿過來,”江淮北接過助理遞來的劇本,隨意翻看兩頁,心煩意亂道:“明搖在戲里的身份是女三,如果搶占了男主角,跟他發生……關系, 我覺得觀眾不會接受明搖這個角色?!?/br> “可是,明搖這個角色本身就是要被討厭的?!?/br> 江淮北沉默一下:“你確定?” 錢導:“………” 他該確定嗎?劇本里不是這么寫的嗎??? 而那一頭,別稚完全不知道他們在談什么,小腦袋耷拉著,慢吞吞地夾著盤子里的菜。 胡蘿卜,好吃。 苦瓜,難吃。 娃娃菜,好好吃! 又是苦瓜,難吃。 “清讓哥,”別稚偷偷拽一下沈清讓的胳膊,委屈極了:“你別給我夾苦瓜,太苦了?!?/br> 沈清讓有些想笑,嗯了一聲,知道別稚差不多是醉了,故意逗她:“那苦瓜夾黃瓜可以嗎?” “不行?!眲e稚搖搖頭。 “黃瓜夾苦瓜呢?” “黃瓜?!眲e稚認真地想了想,點頭認可:“可以?!?/br> 舒見月趁錢導在忙,看到沈清讓在跟別稚說話,也走了過來,發現沈清讓居然不安好心地喂別稚吃苦瓜,這她能忍嗎? “小讓?”舒見月讓旁邊的起開坐在了別稚旁邊,有點不滿地喊沈清讓:“你怎么這樣?” “嗯?!鄙蚯遄屚O驴曜?,輕輕一笑,自然知道舒見月不是因為苦瓜的事情,也沒辯駁。 “太過分了!這么好玩的事情都不叫我!”這才是舒見月不滿的原因。 “她最討厭吃哪種?”舒見月隔空戳了下沈清讓,自從加入逗別稚小分隊。 沈清讓夾起給她看一眼。 居然是苦瓜,她也最討厭吃了。 舒見月拿了一雙新筷子,故意用蝦rou卷了些苦瓜:“小枳,jiejie喂你吃蝦,好不好呀?” “好?!眲e稚笑瞇瞇地轉過頭,啊嗚一下把舒見月的苦瓜蝦吞了進去,頓了幾秒,小臉皺成一團,做了專業點評:“難吃?!?/br> 舒見月的心情大好。 覺得今天晚上她是找到寶貝玩了。 只是,還沒喂兩下,別稚就被導演叫走了。 她喝醉也走得很穩,除了思路慢一點兒,完全看不出醉的樣子。 別稚乖乖地站在江淮北跟錢導面前,聽兩人爭論。 “她就得按我說的這么演!” “我覺得劇本有問題!” “江總!” “錢導!” 兩人談判未果,干脆拿別稚出來拎槍子。 錢導一拍桌子,臉都氣紅了:“你說吧,你想不想演?” “嗯,想演?!眲e稚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 江淮北快氣壞了,爭論了半天,結果爭論對象居然想演:“你知不知道現在在說什么?” “演戲?”別稚認真回答。 “是床戲!”江淮北刻意加重語氣,表明事態嚴重。 “哦?!眲e稚點點頭,似乎是聽進去了。 “總之,我覺得不合適?!苯幢辈恢竿麆e稚說話了:“這場戲完全沒有必要!” “怎么沒有必要?”錢導也是個有藝術追求的人,雖然知道江氏是最大的投資商,但勁上來了還是不能認慫:“正是因為這場戲,所以明搖才認定了容與,不論天上地上也要找到他,這是她的劫數!也是她遲遲不肯放手的原因!怎么能沒必要!” 江淮北懶得再爭:“我記得江氏的投資款似乎還有一半沒進賬?!?/br> 錢導:“哦,其實我覺得吧,這場戲可以再改改,是沒必要?!?/br> “……….” 早知道這樣就解決了,他還跟他廢什么話。 江淮北心里煩,看了眼飯桌上的人,又不好當場發作,事情解決了,他也懶得呆在這里,看了眼別稚,扯了扯領帶:“我出去透透風?!?/br> 于是,江淮北一個人推開門,也沒有讓誰跟出來便走出了酒店的宴會廳,到了大堂,便看到酒店門口蹲了一伙狗仔隊,正舉著長焦鏡頭想要拍什么東西。 一回頭,他又看到了別稚。 她跟了出來?是看懂他的眼神?知道錯了? 別稚撓了撓臉,迷茫地看向四周,里面真的好熱。 江淮北真的太奇怪了,現在有好東西都一個人偷偷用了!也不告訴她!一個人就跑出來! “江——”別稚還沒來得及叫他,胳膊就被人抓住了,身子也拖進了旁邊的安全通道里。 四周黑漆漆的,有些密不透風,只有最邊角有扇小窗戶,隱隱約約地透出一點兒外邊的燈光進來。 江淮北低下頭,盯著抬頭朝他傻笑的別稚。 “江淮北!”她的聲音很開心。 江淮北卻是氣不打一出來:“剛剛你想演的是什么戲,你知道嗎?” “嗯?”這是個疑問句,但明明他知道呀,別稚猛地點一下頭:“你不是知道嗎?” “別枳?!彼穆曇粝袷菑纳ぷ友劾飻D出來一樣,低低沉沉的。 她把手舉高:“到!” 微弱的白光之下,她的眸子亮晶晶的,好像是尋歡作樂的小狐貍,一時間盯上了什么目標。 然后,她身子湊了過來,眨巴眨巴眼,媚勁像是丟了閥門一般咕嚕咕嚕地全都冒了出來,一點兒都不帶隱藏的。 她身上應該是噴了香水,不同于以往的奶香味道。 是清清淡淡的果子香,一點一點地蠶食著他的理智,引誘他對她做一些什么事情。 “咦?”別稚好奇地湊到他面前,又發現他的領帶沒有系好了,憑著本能,抓住他的一角領帶,又拉住他的另一雙手,推住領帶的一邊,問他:“江淮北,你是不是不會系領帶?” 江淮北沒有理她,這是什么蠢問題。 “你的領帶為什么總是松松垮垮的?!眲e稚又抓住他的另一只手,控制著兩只手做好了姿勢,幫他往上一推:“我教你,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她沒有力氣,不經意間就貼住他的。 然后蹭了蹭自己的臉,開始笑。 “……..” 江淮北抬起她,跟她對視,意識到她回答的和他想問的完全不是一樣的。 他傾身,距離她很近,嗅了嗅,瞇起眼睛:“你喝醉了?” 不至于吧? 江淮北沒想到她才喝了那么一點兒葡萄酒,后來他也沒再看有人給她倒過什么酒,怎么就醉了,還成現在這樣? “別枳?!苯幢陛p輕拍一下別稚的臉。 她的臉燙燙的,摸起來有一點rou乎乎的,再多捏兩下。 “你都不看我給你發的短信?!眲e稚抓住他的胳膊,忽然有點委屈:“我什么事情都想著跟你說了,把你當作好朋友,你呢!” 像是小時候好朋友已經拉勾上吊說好彼此是對方最好的朋友要分享一切秘密,對方卻背叛了自己一樣:“你連收購我們公司都不跟我說!” “……..” 那他該怎么說? 我閑著沒事干把你們公司收購了,以后方便幫你走后門? 江淮北沉默不語,別稚又抓緊機會:“你是不是害怕我讓你走后門!托你找關系!我才不會呢,我都是憑自己實力?!?/br> 完全不能溝通。 江淮北把胳膊從她手里抽出來,放軟聲音,打算順著她來:“對,別枳最厲害了,你助理呢?我叫你助理送你上樓?!?/br> “沒有助理,”別稚又重新找依靠,直接抱住了他的腰,抬起頭:“李哥說了,公司才沒有那么多助理給我呢?!?/br> “李哥?”江淮北皺眉。 “嗯!”別稚唰地一下把他推開,頭險些磕在后邊的墻上,江淮北心里一驚,又把她護住,聽她一個一個掰手指:“李哥可兇啦,明明我進公司的時候好喜歡我的,還說要給我資源,但是莫名其妙就不理我了,我不知道是哪里做的不好,所以沒有助理?!?/br> 江淮北輕輕撫一下她的頭發:“明天我叫公司給你配一個助理?!?/br> “真的嗎?”她抬起頭,眼睛更亮了。 “嗯?!?/br> “江淮北真好?!眲e稚又開始笑。 她現在暈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說的話到底是什么,只會重復這句話。 江淮北不禁失笑,喉結滾了滾。 什么電流觸及過他,他的聲音帶了些啞意,垂頭問她:“別枳,接過吻嗎?” 他懷里的小東西太軟,像是沒骨頭似的,貼著他,一點兒防備意識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