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鞭炮聲中酒席開始,屋里頭院外頭到處是人聲,你來我往地敬酒,或者劃拳吹牛,又或者大口吃rou……一片的歡聲笑語,沒有一處安靜的地方。 吃飯時還有別的熱鬧看,就是給林陸兩家結親的媒人涂紅,額頭臉蛋下巴都不放過,直到涂成大花臉。 林杏花的屋里頭,大妞姐妹仨以及徐玉鳳等人一直坐在屋子里陪著林杏花說話解悶,林杏花心頭的緊張慢慢平復下來。 中間林桃花出去吃飯,回來時臉上震驚久久未散,連帶看林杏花的眼神都變了,也不知是羨慕還是嫉妒。 今日新娘雙腳不能離地,所以一上午的時間都只能坐在床上,酒席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徐氏一臉笑容地端來一碗飯,上頭還有許多菜。 林杏花知道這是出嫁女要吃的分家飯,所以她只吃了一半,至于剩下的一半便交由林大富來吃,并且不許剩飯。 中午酒席結束后,吉時一到,林大富背起林杏花從里屋往外走,林桃花笑吟吟地將一把筷子交到林杏花手里,林杏花要在即將踏出門之前將筷子一把扔在身后。 作為兄弟的林大富將林杏花背上花轎,新娘坐定后便不可輕易挪動臀部,寓意“平安穩當”。 陸郁北的眼神追隨一路,然而林杏花蓋著蓋頭,陸郁北到底沒看到林杏花的臉,心里有些小失落,不過轉念一想,他和林杏花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不差這么一時半會。 新娘落座,新郎跨上駿馬,花轎起,林二富立刻點燃鞭炮,伴隨噼里啪啦的鞭炮聲,林二富用茶葉、米粒之類撒在轎頂,而后跟林大富一起“送轎”。 一路吹吹打打往鎮上的方向去,中途還數次被相互熟的鄉親攔轎,必須給點東西讓他們沾沾喜氣,人家才會放行。 這也是成親習俗的一部分,大家都不會介意,反而笑臉相迎,畢竟是大喜之日,圖的就是順順當當,水到渠成。 出了大林村附近,后面的路程暢通無阻,迎親隊伍終于將花轎送到陸府。 花轎停轎,由出轎小娘迎林杏花出轎,林杏花出轎后先跨過朱紅漆的馬鞍子,再踏上紅氈,最后交由喜娘扶著她走至喜堂右側。 陸郁北站在喜堂左側回首凝望,眉眼間的溫柔歡喜,柔情繾綣,幾乎能將人溺斃。 喜堂來賓眾多,可陸郁北眼中只有林杏花一人,對上便再也移不開。 陸郁北的專注模樣,直教喜堂里的大姑娘悄悄紅了臉。 林杏花被蓋頭遮住視線,走路有些溫吞,陸郁北腦子沒轉過來,手已經伸出手握住林杏花的。 周圍頓時響起低低的竊笑聲。 陸郁北反應過來有些臉熱,面上卻一派淡定自若,態度自然地將林杏花帶至身側。 蓋頭下的林杏花柳眉輕抬,握著她的那只手,手心竟然微有些汗濕。 林杏花不由彎起唇角。林杏花不由彎起唇角。 新郎新娘站定后,主香者同站在一旁,三人隨著贊禮聲而動作。 “行廟見禮……” “禮畢,退班,送入洞房……” 拜堂結束并不意味著正事結束,林杏花回到新房又是好一陣忙活,直到將近一個時辰之后,新房禮才終于安靜下來。 新房空出來,林杏花終于能喘口氣,神經一放松,身體上的疲倦便撲頭蓋臉襲來。 林杏花輕靠著床柱,那雙杏眼凝視著搖曳的燭光,無力地眨了幾下,最后緩緩闔上。 不知過了多久,林杏花悠悠醒來,睜眼卻發現自己躺在婚床,頭上的發釵簪子全都被拿掉,頭發披散著,喜服也被換下。 林杏花兀自愣神,卻不期然撞進一雙深邃含笑的桃花眼。 陸郁北面朝里側躺著,單手撐著臉,眼眸中的光比月色更溫柔,看到林杏花醒來卻越發深暗,聲音也略為喑啞。 “杏花,你終于醒了?!?/br> 陸郁北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說話時眼神卻落在林杏花的發梢,另一只手似有若無地劃過林杏花的臉頰,最后勾住一縷碎發,幫她別在耳后。 動作輕柔無比,他的眼神卻越來越火熱,甚至比以往更具侵略性。 兩人相對無言,氣氛卻詭異地越來越曖,昧,好似有無形的網將兩人纏繞。 林杏花率先敗下陣來,略有些不自然地仰頭,拉開彼此的距離,而后用疑惑的眼神望著陸郁北。 “咳,是你幫我收拾的?” “嗯……”陸郁北喉結滾動,聲音夾雜著慵懶,以及一絲難耐的克制。 林杏花定定望著陸郁北,總覺得今晚的他格外的欲,眼角眉梢皆是春色,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春日已到想來一發的氣息。 林杏花思緒剛落,陸郁北突然翻身而上,修長的身影覆住林杏花,林杏花一眼便對上那抹流暢優美的下顎線,以及對方上下滾動的喉結。 陸郁北翻身后卻沒了下一步動作,只知道緊盯著林杏花。 或許是林杏花的眼神美得太凌厲,那一瞬間,陸郁北竟有被戳到的錯覺,驚得他長睫猛顫,倏而垂眸,紅暈悄悄爬上他的耳廓。 林杏花見他這樣,反而不復當初的緊張和羞澀,身體慢慢放松下來,繼而微微歪著頭,眼波流轉間,紅唇微啟。 “夫君,你的耳朵這么燙?”林杏花摸著陸郁北的耳廓,似笑非笑地問。 一聲輕軟如水的“夫君”在陸郁北耳邊炸開,如同絢麗的煙花沖破黑夜,在如墨般的天際盡情綻放,美不勝收。 陸郁北眸色猛地一暗,咬牙笑道:“你夫君有一處更燙,不僅燙,還y,你要不要也摸摸?” 林杏花羞得臉色緋紅,輕咬紅唇,擰著秀眉瞪人,看上去卻更添一絲風情。 陸郁北再也克制不住,貼上林杏花的唇便是一陣撕咬,雙手更是不安分地來回游走,到底是男人,對某事都有無師自通的本領。 林杏花沒有拒絕,甚至抬起胳膊松松垮垮掛在陸郁北肩頭,讓彼此之間更加親近。反正他們已是夫妻,親近是理所當然,她只要秉著享受的心理就行。 陸郁北擁得更緊,親得更加難舍難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稍解彼此身上那難耐的火。 衣衫不知何時散落在地,林杏花領、口被某人粗暴地扯開,直到露出一對精致漂亮的鎖骨。 林杏花并不知道,當初不過是春色一角,卻悄悄在陸郁北心里生根發芽。 午夜夢回,某人偷偷撫上心上人的那對鎖骨,眼神虔誠而火熱,親、吻千萬遍仍不嫌夠。 如今心心念念的鎖骨就在眼前,陸郁北失控一般吻上去,再慢慢向下,不會錯過每一寸肌膚。 直至天邊露出魚肚白,新房內終于云消雨散。 第146章 昨晚鬧得有些過, 第二日兩人差點睡過頭, 最后還是王氏指派自己身邊的嬤嬤將夫妻二人喊了起來。 洗漱完畢之后,夫妻二人便去給陸文久和王氏敬茶, 而后才去飯廳吃早飯。 林杏花才剛坐下,心里記掛正三個女兒,便問陸郁北身后的小廝:“大妞姐妹仨吃過了么?她們現在人呢?” 小廝恭敬點頭, “是的, 二夫人, 三位小姐吃完早飯去花園逛去了?!?/br> 林杏花放下心來, 轉頭專心喝粥。因為昨晚消耗過多, 今早剛睜開眼肚子就“咕咕”叫,惹得陸郁北好一頓笑話她。 作為昨晚運動的主力,陸郁北其實比林杏花更餓, 他悶不做聲一口喝掉半碗粥, 剩下的半碗他卻不急著吃, 而是拿起一顆水煮雞蛋不緊不慢地剝殼, 剝好之后被放進林杏花的碗里。 林杏花停下筷子,有些好笑地望著他,“我自己會剝?!?/br> 陸郁北的眸光如同一汪碧清的湖水, 清澈透亮,眼底靜靜倒映著眼前人的影子。 “就是想給你剝雞蛋, 不行么?”陸郁北的樣子甚至還有些無賴。 林杏花啼笑皆非, “行, 你開心就好?!贝浇堑幕《葏s悄悄上揚。 小廝見自家二爺二夫人相處得這么和諧, 甚至時不時虐把狗,便識趣地退下去了。 林杏花喝完粥后開始吃剝好的雞蛋,吃完才發現陸郁北單手支顎,眼神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觀其姿態,仿佛是在觀賞什么稀世珍寶一般。 雖然兩人關系剛進一步,但是被這樣俊美的男人深情凝視,林杏花自問做不到心如止水,轉眼間臉頰飛起紅霞。 她心下不自然,只能強撐姿態,故作兇狠模樣,“看什么看?” 陸郁北低低笑了兩聲,神色卻莫名的溫柔,修長勻稱的食指指著自己嘴角道:“杏花,你的嘴角沾了蛋黃?!?/br> 林杏花伸手欲擦,中途卻被陸郁北握住,而后眼前的這張俊臉越貼越近,直至彼此間呼吸可聞。 在林杏花驚詫的目光下,陸郁北舌尖微露,再輕輕一卷,原本沾在林杏花嘴邊的蛋黃被陸郁北盡數吞進肚子。 陸郁北猶嫌不夠,咽下后還舔了下唇,嘴唇被濕潤后,泛起一層談談的光澤。 林杏花石化,瞪著杏眼望著陸郁北,像是在思索,他陸郁北到底什么時候變得這么sao的? 好在陸郁北并不知道林杏花心中所想,他見林杏花停下筷子,笑意更深,并催促道:“杏花,多吃一些,否則晚上沒有力氣……” 聽到這一句話,林杏花柳眉豎起,“陸郁北,今晚想都別想,這般不知節制,小心腎虧!” 林杏花說的并非假話,昨晚倆人折騰一夜,她已經對陸郁北的體力和肌rou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昨晚令她沒想到的是,陸郁北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身材卻真的很好,肌rou的線條優美至極,著實令林杏花愛不釋手。 誰讓她本性就是愛肌rou呢? 而且不僅如此,陸郁北的體力也好得驚人,林杏花自問體力不輸男人,而且昨晚主要是陸郁北出力,可是最后承受不住的卻是她?簡直毫無道理可言。 林杏花忍不住想到,畢竟是空窗三十一載的單身狗,戰斗力簡直可怕。 陸郁北沒有生氣,反而笑瞇瞇地望著林杏花,表面風光霽月,說的話卻有些無恥:“腎不腎虛,多試幾次不就知道了?嗯?” 林杏花冷漠臉:“……”這個沒羞沒臊的老男人到底是誰?她的老公是不是變異了? 終于結束早飯,陸郁北牽著林杏花在花園逛了一會兒,消消食,認識一下地方,最后進了陸郁北的書房。 陸郁北牽著她一路走到書房里的一扇門前,而后掏出一把鑰匙,放下林杏花的手心。 林杏花露出疑惑的神情,“這事?” 陸郁北摟住她的肩,在她的額際落下輕輕一吻,“你夫君我跟你提過,我有收集東西的愛好,這間房里面放的是我從小到大收集的所有東西,現在它們也屬于你?!彼娏中踊ê诎追置鞯男友鄞舸舻卣A苏?,唇邊不由溢出笑,“要看看么?” 林杏花點頭,她還真起了興趣,十分想看看陸郁北收集了哪些漂亮的東西 打開門之后,里頭的光線不太充足,不過縱是如此,林杏花還是被里面存放的東西驚艷到了。 很多很多的東西,字畫,精雕細琢或者未經雕琢渾然天成的玉石,拳頭大的珍珠,巧奪天工的木雕、蛋雕,虎皮……等等。不僅有名貴的東西,還有民間的小玩意兒,只要外表好看,陸郁北全部收下! 林杏花欣賞了一會兒,突然回眸朝陸郁北輕輕一笑。 他有這份心意,足矣。 時間飛逝,轉眼間已快到年關,寒風凜冽,片片雪花在空中旋轉,飛舞,最后不知究竟落在何方。 大林村林杏花家的煙囪飄出炊煙,很快在寒風中消散,林杏花家的院子里卻一片歡騰。 陸郁北站在白茫茫雪花下哈著氣,然后拿起鐵鍬繼續幫二妞三妞鏟雪堆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