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
“……”陸誠在楚誦正往窗邊走時站起身,殘忍地把他推出去,“不要在我屋里談情說愛?!?/br> “喂,我那屋看不到這邊的煙花啊——”楚誦郁悶,手機里的女孩子在好奇:“咦,那是你哥嗎?好帥!”下一句就是,“不過還是你更帥,嘻嘻——” 陸誠替楚誦rou麻了一陣,拍上了門。 按下門鎖,陸誠吁了口氣,目光投向窗外。 煙花綻放在空中,絲絲縷縷的花瓣絢麗多彩。 他拿起手機,盯著屏幕沉默了兩秒,點開通訊錄,撥了個電話出去。 . 鈴聲在千里之外響起,謝青在幫廚,正把一只鹵鴨剁塊,剁得滿手都是湯汁。聽到電話響,手忙腳亂地去洗手。 手還沒洗完,小表妹很貼心地蹦跶了過來,從她身前的圍裙口袋里摸出電話,接通,舉到她耳邊。 謝青:“喂,您好?” 那邊安靜了兩秒,說:“謝青?”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誰就欺負誰,這是小學生的把戲。 謝青:拉倒吧,小學生才沒這么幼稚,你三歲不能更多。 為什么突然提前了45分鐘更新? 因為愫愫旁敲側擊,非說她不開心,叫我讓她開心一下! 熟人在追更新太可怕了你們知道嗎? 本章隨機送100個紅包~ 第21章 電話那邊, 也是煙花鞭炮織就的噼里啪啦聲。從聽筒里傳出來,仿佛對方正置身戰爭劇拍攝現場。 陸誠不由自主地有了笑意:“你那邊也在放鞭炮?” “什么?”謝青愣了一下, 以為他是嫌吵。正好也洗完了手, 便把手機從表妹手里接過來, 匆匆往屋里跑,“等我換個安靜的地方?!?/br> 推門進屋,卻發現屋里也沒多安靜。 ——家里廚房在的那一面,挨著街道;她房間的窗下, 是小區的花園。小城市也沒什么禁放限放的條例,大年三十, 這樣的地方都是放煙花爆竹的佳選。 謝青只好尷尬地表示抱歉:“……好像都不太安靜?!?/br> 電話那頭傳來嗤笑:“沒事?!?/br> 謝青左手接著電話, 右手捂住右耳隔絕噪音:“您什么事?” “哦, 我……”他啞了啞, 下意識地尋找話題, “有個出版合同,想跟你說一下?!?/br> 鞭炮聲太大,蓋過了他的話。 “什么?”謝青無奈, “抱歉, 剛才太吵了, 沒聽清楚, 您再說一下?” 陸誠微滯,突然放下了欲蓋彌彰的話題:“新年快樂?!?/br> 謝青沒反應過來:“???” “年三十了嘛?!彼σ宦?,聲音淡淡,“給你賀個年, 新年快樂?!?/br> “……新年快樂?!敝x青懵然,磕磕巴巴地找吉利話,“工作順利,身體健康……” 雖然很吵,但她聽得出來他又笑了,低低的。 然后他說:“不打擾你了,先掛了?!鳖D了半秒,又自顧自補充,“還要給別的作者打電話?!?/br> 挨個給作者打電話拜年嗎…… 謝青短暫地訝異,想了想,可能是給比較重要的作者拜年? 同時聽到陸誠又說:“對了?!?/br> 謝青:“嗯?” “你幾號回北京?”他問。 謝青想了想:“大概會晚一些吧……想在家過完元宵?!?/br> 陸誠:“哦……應該的?!?/br> “但不會斷更的?!敝x青立刻承諾,“一定按時給編輯交稿?!?/br> 他未置可否,只說:“回見?!?/br> “回見?!?/br> 掛掉電話,她往廚房走。稍微有那么點心不在焉,分辨不清是什么原因。 姑姑正在剁她剛才沒剁完的鴨子,她過去要接過來,姑姑攔?。骸拔襾戆?,你別沾手了。誰這個時候給你打電話?” 年三十,即便微信發祝福信息很方便,但打電話賀年也不奇怪。只不過因為成長經歷特殊,謝青以前沒什么朋友,從來沒有過在年三十接電話的情況。 她簡練道:“公司老板?!?/br> “這個時候還催你工作嗎?”姑父在旁邊皺眉,“要是在北京壓力大,就別去了,湖南現在政策好,做什么都容易,回來工作?!?/br> “沒有?!敝x青笑笑,“打電話賀個年?!?/br> “……那倒還挺貼心的?!惫酶羔屓坏攸c點頭,跟著又問,“到底什么工作???你說走就走,也不跟家里吭聲?!?/br> 謝青:“還是寫東西,寫。簽了家公司?!?/br> “哎——”姑姑一刀剁下去,看了她兩眼,“寫在哪里不能寫?我看現在的網絡作者哦,天南海北的都有?!?/br> 謝青低著頭,沒說話。 其實姑姑說得對,寫在哪里都能寫。即便是現在,她如果跟陸誠開口說要回老家,陸誠大概也不會攔她。即便手寫稿無法在線傳輸,從永州發個快遞到北京也就三天,什么都耽誤不了。 可她還是想留在北京,她覺得在北京這個大城市,她可以做更多的事情。 當然,即便是在她自己看來,她的這個想法也過于的理想化,可是她想試一試。 ——她覺得在北京見過的世面、接觸的資源,應該是能幫到人的。 網絡文學發展得太快了,眨眼間已擁有巨大的產值,但規則尚未來得及完善。像她一樣被坑的作者,大概成千上萬。她運氣好,碰上了陸誠,愿意幫她爭一口氣,可大多數人沒有這樣的運氣。 那如果……如果她能像陸誠一樣,站到那樣的高度上呢? 不一定是成為經紀人,可以是其他的方式,擁有差不多的影響力和話語權就可以。 他幫了一個她,她就想去幫助更多的作者。哪怕這樣改變不了大環境……也依舊是在改變大環境。 一盆滿是泥沙的水,哪怕只是少了一顆沙子,也確實是比先前干凈了一丁點吧。 她就是這樣想的。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這樣的豪言她沒有底氣去說,但她如果能擁有一間茅屋,至少在茅屋尚未為秋風所破時,她想盡力拉更多的人進來避風避雨。 . 假期總是過得很快。謝青雖然一口氣在家待了半個月,假期時長比上班族翻了一倍,也還是覺得一眨眼的工夫,時間就過去了。 正月十六,謝青回到北京,稍微休整了一下,十七號上午睡到自然醒,然后去誠書文化碼字。 在一樓大廳里,她好巧不巧地碰到個人——梁安。 肆言的助理。 在她看到對方的同時,對方也看見她了,兩個人難免要搭個話。 這幢大樓里的文化公司不止誠書文化一家,今天正好有一家在招聘,在門口放了易拉寶。 結合肆言之前之前的事情,謝青以為梁安是來找新工作的。 于是打完招呼之后,她寒暄說:“來應聘?” “?”梁安愣了一下,旋即失笑,“不是,來幫肆大談個合作?!?/br> 原來沒跳槽?謝青一時窘迫,啞啞地“哦——”了一聲。 梁安問她:“在誠書文化,都好吧?” “挺好的?!彼c點頭,猶豫再三,問出了已好奇很久的問題,“肆大那個事……” “咳?!绷喊餐辛送泻诳蜓坨R,意思是不想討論這個話題。 謝青及時閉口。 兩秒的沉默,他也以一種很費解的神情,反問了她一個問題:“你們搞文學的,是不是都特別感性?” “……也沒有吧?!敝x青啞然。 與此同時,她心里的疑問也有了答案,確實是她想的那樣。 她神情復雜地笑笑:“我想肆大格外感性一些?!?/br> 她和肆言的交集,算下來總共也就那么幾回。 她在他的大綱里塞了東西,他就不高興了;讀者罵了一陣,他又心服口服地接受。 中間可能發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他突然問她這個當代筆的要不要在出版的時候署名;她說她不希望跟綺文合作,他又沒二話地答應。 最后她和誠書文化談妥,想好好完成他的稿子再過來,他在這個微妙的時間節點上,“被”爆出代筆。 每一次交集,都跌宕起伏。 其間她還好幾次收到過他讓梁安發來的紅包,沒有什么別的原因,就是他看文看得高興了,相當于讀者給作者打賞。 可大綱明明是他自己寫的。 他覺得她的行文精彩,他就實實在在地夸。 作者或許都是感性生物,但在他身上,格外明顯。 甚至有點神經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