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蘇白月立刻吩咐銀杏備車去皇宮。 坐在馬車上,蘇白月捂著心口,纖細黛眉狠狠蹙起。 怎么回事?顧南弦這只芝麻餡明明是百毒不侵的啊,怎么會中毒呢?上次一口氣將蛇窟里頭的毒蛇都給生吞活剝了還活得活蹦亂跳,精力旺盛到恨不能一夜七次郎的??! “姑娘,這大皇子真是心腸狠辣,居然給三皇子下毒!便是嫉妒咱們三皇子受陛下寵愛,也萬不能干出這種事來呀!”銀杏一邊哭一邊罵。 蘇白月卻是暗暗搖了搖頭。 今天誰都知道是大皇子府宴客,大皇子可沒那么傻,會讓人在自己的宴席上出事。 但蘇白月轉念一想起方才芊蕁攔住她說的那些,登時又是一皺眉。 難不成這大皇子是發現了什么端倪?才會做出這種事來?可他何必要給顧南弦下毒呢?直接揭穿不是更能把顧南弦打入十八層地獄,而且還不會連累到自己。 蘇白月想不明白,直到了皇宮,看到那躺在皇后娘娘寢殿里頭,被眾太醫圍著的“顧南弦”時,才明白過來。 這躺在榻上的,根本就不是顧南弦,而是真正的三皇子。 蘇白月與顧南弦朝夕相處,雖然三皇子跟顧南弦長的一模一樣,但是她卻一眼就認出來了。 這人不是顧南弦。 皇后娘娘哭的又厥過去好幾次,太醫們極力救治,三皇子躺在那里,呼吸微弱,面色青紫,仿佛只要一口氣上不來,便能升天了。 蘇白月裝模作樣的也跟著嚎了一陣,然后被皇后娘娘勸了回去。 外頭冷硬的青石板磚上跪著面色慘白的大皇子。他看到從里頭出來的蘇白月,狠狠咬牙獰笑道:“三弟真是好計策啊?!?/br> 蘇白月眉目輕動,卻是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重新回到馬車上,她伸手捂住心口,那里毫無動靜,寂靜的就跟空谷深潭似得,一點波瀾都沒有。 方才急的太厲害,現下冷靜下來,蘇白月終于開始細細整理頭緒。 她想了想大皇子說的話。 大皇子確實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蠢事來的,但顧南弦的身份估計已經被大皇子發現了。所以今日這一計,應該是顧南弦在嫁禍大皇子,先下手為強,想把大皇子干掉,以劣勢轉優勢的絕地反擊一戰。 因為非常成功,所以大皇子才會氣成那副發瘋樣卻又莫可奈何。畢竟這牡丹宴可是大皇子特意為顧南弦設的局,卻不想竟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可顧南弦要嫁禍大皇子便嫁禍,為什么要讓真的三皇子入宮呢?若是那三皇子醒了,將事情抖落出來,那只芝麻餡哪里還有命在? 蘇白月回到三皇子府,女主芊蕁還跪在府門外頭哭喊。以弱逼強,硬生生的將半條街上的人都喊了過來。 這時候的蘇白月就是想把顧南弦還給她也沒處找??! 蘇白月頭疼的捂住腦袋,吩咐老婆子將女主帶進來,卻也不見她,只將她軟禁在了一處偏院里,派人好好看管。 蘇白月不清楚顧南弦的計策是什么,但她從死寂沉沉的內心可以感覺出,男人是故意消失的,而今天跟她胡攪蠻纏來的一趟,可能是分手炮。 去他媽的分手炮!這只芝麻餡居然敢甩了她! 蘇白月氣得一口氣吃了八只大雞腿。 “姑娘,大皇子妃來了?!便y杏進來稟告,“這大皇子府里頭的人都是蛇蝎毒人,奴婢替姑娘您將人轟出去?!?/br> 蘇白月抹了一嘴油,略思后道:“不,請進來?!?/br> 銀杏一臉的不贊同,但還是磨磨蹭蹭的將人請了進來,只是臉色卻是極難看的。 大皇子妃進來時哭的雙眸腫的核桃般大小。 “三弟妹,求你發發慈悲,救救大皇子。他只是想救三皇子而已,真的沒有下毒??!” 蘇白月洗干凈了臉,一臉“驚愕”道:“大嫂這話是什么意思?” 大皇子妃哭噎著,“三弟妹可能還不知,那‘三皇子’其實是假的!真正的三皇子被這假三皇子囚禁在了你們府里的暗牢里。大皇子也是想救三皇子于危難,這才出此下策的??!” “是什么下策呢?”蘇白月平靜道。 大皇子妃繼續抹淚,“大皇子與我說,他跟三皇子手足情深,怎么可能看著三皇子落難而不管不顧呢。他說要辦牡丹宴,當眾揭穿那假三皇子的真面目。給三皇子還個公道,卻哪里想竟出了這等子事?!?/br> 怪不得那大皇子看著她恨得咬牙切齒,原來是以為這一切都是三皇子的計謀。 先是讓他誤會有假三皇子鳩占鵲巢,內里矛盾,讓他好一陣興奮后摩拳擦掌準備坐收漁翁之利,卻不想被“三皇子”反將了一軍。 蘇白月可以肯定,現在的大皇子一定認為那中毒的是假三皇子,畢竟那毒藥猛地厲害,隨時有可能一命嗚呼,像三皇子那種怕事的脾性,一定不會親自上。并且也認為這假三皇子根本就是三皇子放出來的障眼法。 一切,都是要將他置于死地的計謀。 就算是大皇子將假三皇子的事說了出來,那也是三皇子機智聰慧,早早發現了大皇子的陰謀,提防著用替身擋了災禍。 大皇子可謂是被坑的徹底。 現在的大皇子被盛怒的皇帝下了牢獄,已經不能再做什么小動作了。 而大皇子妃擔心大皇子,竟然跑到她這里將事情都說了。 雖然這一切都是大皇子一番“苦心”,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有大皇子妃還會傻兮兮的相信大皇子的說詞。 這大概就是當局者迷。 顧南弦百毒不侵,自然不能自己中毒,所以將真的三皇子搬了出來。 這么一個大計,顧南弦一人掌控全場,把所有人都算計了進去。硬生生力挽狂瀾,扭轉局勢。將被大皇子抓在手里的替身把柄化成了利刃,把大皇子捅的遍體鱗傷。 這是怎樣的心機和謀劃啊。 命銀杏把哭哭啼啼的大皇子妃送走,蘇白月獨自一人坐在屋子里,精心凝神的想。 心口空落落的,什么都沒有。 既然計策已成,那只大豬蹄子怎么還不回來,到底躲在哪里了呢? 蘇白月抬眸看向院子里的那方小小池塘,夕陽西下,柳絮翩飛。 她低頭撩起裙裾,露出一雙玲瓏天足,上頭還留著顧南弦臨走時留下的牙印子。 蘇白月起身,也不要人跟著,一個人去了后山的小溪邊,褪下羅襪,露出一雙玉足,準備開始釣大豬蹄子。 作者有話要說: 魚:釣我嗎? 舉起jiojio蘇白月:不,我在釣男人。 第35章 月色清華,女子一身紅衣坐在岸邊,撩起緞面裙裾,露出長腿粉頸的線條。 清澈見底的河流下遍布圓石青草?,摑櫟男⊥忍手?,輕悠悠的晃,水里鮮魚擺尾,繞著那抹凝脂玉色互相追逐。那玉足漾起波紋,秾纖得中,修短合度,天生美麗。 蘇白月透過水面,看到腳背上清清楚楚的牙齒印。雖未破皮流血,但因為蘇白月的肌膚本就白細,尤其是這一雙不見天日的玉足,更是白嫩的就跟剛剛做出來的白豆腐一樣軟糯,所以這牙印若未上藥,十天半個月都難褪下去。 初春的天尚帶涼意。蘇白月身上的薄襖還沒換下來,這水初入時也有些涼,但適應了之后卻覺里頭的水慢慢浸出幾分暖意來。 春江水暖,美人玉足戲水,月色籠罩,如仙如神。 蘇白月能感覺到自己“砰砰”跳起來的心。她感受到了來自顧南弦的欲望,就像草原撩火般的噴薄而出。野火燒不盡,春心吹又生。 原來傳說中的心有靈犀一點通是這樣用的。 蘇白月:微笑jpg 但不知為何,蘇白月戲了許久的水,連裙裾都打濕了,男人卻還是沒有出現。甚至于連心底里涌起的那股燥熱暖意也在漸漸消散。 難道這還不夠刺激? 蘇白月咬牙,一狠心,一跺腳,“撲通”一聲就跳進了水里。 天色已晚,月色高懸。 浮起的長裙如花般盛開,在水面上漾起一圈艷色漣漪。女子青絲如瀑,傾瀉而下,襯出纖細腰身窄背。 入了水,蘇白月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她不會水。 “救命??!唔唔……咕嚕?!蓖鲁鲆贿B串的泡泡,蘇白月在水里使勁掙扎,像條進了火里的魚,扭得激烈又歡快。 一只手搭住她的腰,將她從水里撈起來。 受到了驚嚇的蘇白月八爪魚似得黏在男人身上,大口喘氣吐水,覺得胸口漲悶悶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魚兒的洗澡水。 “咳咳咳……混蛋……”蘇白月摟著顧南弦的脖子,一邊哭一邊罵。 顧南弦幽幽嘆息一聲,抱著蘇白月往岸上走。 蘇白月卻道:“不上去,我不上去!” “天氣涼,會生病的?!鳖櫮舷乙膊宦?,徑直將蘇白月帶到了岸邊,然后托著人的小腚往岸上拱。 蘇白月一個扭身,坐在岸上,用小細腿夾住顧南弦的脖子,將人往前拉。不讓他走,也不讓他上岸。 男人雙手撐在岸上,脖頸后是蘇白月交叉的一雙白玉足,濕漉漉的滴著水,沿著他貼在身上的麻木長袍往下落,直沒入水中。 蘇白月抓著顧南弦的頭發,仰臥起坐似得扭著腰,用膝蓋窩夾著他的臉,逼問道:“這幾日你去哪里了?” 男人看一眼女子濕透的身子,面色微紅的想扭頭,頭皮卻是一疼,只得垂下眼眸,聲音嘶啞道:“一直在府里?!?/br> “那為什么不來見我?還有那三皇子中毒的事是你干的嗎?” 男人沉默下來,他雙手握住蘇白月的小腿往前一拉。 蘇白月只覺小腚一空,跐溜一下,身子一輕就到了顧南弦眼前。 兩人都是濕漉漉的,初春的晚風依舊帶著刺骨的寒。蘇白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男人抱住她的腰,將臉擱在她的小肚子上,輕輕的貼上去。 “顧二姑娘?!彼麊舅?,聲音悶悶的,帶著水汽。 蘇白月張了張嘴,放開自己攥在顧南弦腦袋上的手,改成盤,“你還有臉叫我!是不是我不跳河,你就準備一輩子都不出來了?還有那什么什么蠱,你要是想走,也得先把那蟲子給我弄出來,不然我就先弄死你!” 顧南弦閉上眼,摟著懷里女子香軟而溫暖的身子,冰冷的身軀漸漸回溫。 “姑娘喜歡皇位,我為姑娘奪得了皇位,姑娘為什么還是不開心呢?”顧南弦抬眸,看向蘇白月,那雙桃花眼中浸著流云皎月。 “我……” “如今皇位只差一步,姑娘選我,還是選三皇子?”顧南弦掐著蘇白月腰肢的手陡然一緊,他那雙溫潤桃花眼也隨之狹長凌厲起來。 被箍的直翻白眼的蘇白月:“撒,撒……” “你還是選他!”男人的眸中泛起淚,眼眶猩紅如血,比蘇白月身上的紅衣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