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
皇帝彼時才抬起蓁蓁的臉,嘴角邊帶了一絲絲寵溺的微笑?!澳銊偛耪f什么來著,你說你不想朕?那朕要不先去找胤禛玩,這孩子剛剛在門口撲上來就說想皇阿瑪了?!?/br> 蓁蓁被他幽深的雙眸瞧著,心中生出一絲絲的顫意,卻絕不是因為害怕。 “臣妾剛才說,臣妾不想皇……” 她的話語未曾說完便淹沒在了他炙熱的吻中。 半晌之后他松開她,瞇了瞇眼問:“再說一次,你剛才說什么?” “臣妾不……” 這一回,只聽到一個“不”字,皇帝就再度封上了她的唇。 他的氣息來勢洶洶,像是要占領她整個人一樣,蓁蓁渾身發軟,全靠皇帝的手箍著她的腰她才沒有癱軟下來。 皇帝抵著她的額頭說:“再說一次,你剛才說什么?” 蓁蓁喘著氣,聲如蚊蠅?!俺兼肴f歲爺……” 皇帝方才滿意地一笑,打橫地抱起蓁蓁走進屋子里。他摟著人坐在床上,細細地吻她,“怎么想的,說給朕聽聽?!?/br> “您真是的……怎么和孩子們一樣……” 當感覺到他的吻輕柔地在她身上落下的時候,蓁蓁的呼吸一下急促了起來。 “每天都想么?” 蓁蓁再也不能保持平靜,抖著聲說:“每天都想……啊……” 蓁蓁懷著身孕最受不得撩撥,他不過輕輕碰了她幾下她就渾身發軟。蓁蓁靠在皇帝肩上,喘著氣說:“萬歲爺……臣妾……” 她濕漉漉的眼睛迷茫地望著他,皇帝從來就最受不得看見她這樣,偏偏她此時懷著身孕,皇帝勾下她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吻上了她的紅唇,吻過每一處他留戀思念的地方。 屋外太陽漸漸西沉,余暉把一片金色靜靜地撒進了屋里。蓁蓁靠在皇帝的胸口上,皇帝握著的手腕長長嘆了一口氣:“原以為回來還能看見你胖一圈的,結果你倒好,除了肚子,手腕都細了?!?/br> 蓁蓁也知道自己這個胎養的實在不怎么樣,心虛地說:“實在吃不下東西,要不是蘇嬤嬤巧手……” 皇帝抓起她的玉手,將她的指尖含在口中挨個吸允,用不滿足的口吻說:“哎,真可惜……朕可憐啊……” 蓁蓁聽他又不正經掄起繡花拳捶在他的胸口?!澳€說您,壞死了?!彼龜n了攏散開的衣襟想要下床去。 “你去哪?”皇帝拉住她,“朕和你玩笑呢?!?/br> 皇帝捉著她的胳膊把人拽回懷里。蓁蓁紅著臉說:“胤禛等下肯定帶著胤祚來請安了,他們成日念叨您?!?/br> “你放心吧,你聽,外頭那么安靜,秋華她們都是機靈人,這會兒誰都不會放進來的?!彼χp輕點住蓁蓁的唇。 蓁蓁燒紅了臉,得,她本來還想掩飾下的,看來秋華她們都默認皇帝會同她在屋子里干些壞事了,真是冤枉死人了。 “您真是的,臣妾回頭怎么出去見人么?!?/br> 皇帝翻身把她困在身下,深邃的眼睛牢牢地,幾乎是片刻不離地捉住她。 “那就待在這,永遠待在朕的身邊,朕真恨不得把你變成拇指般大小,就藏在朕的衣袖里,這樣就誰都見不著你了……” 他低下頭吻在她的唇邊,“朕其實很想和你說……” “嗯?” 皇帝似是想說什么,輕撫過她的臉,在瞧了她一會兒后眼色一沉?!半奘盏搅颂K嬤嬤的信,也看了脈案,你實在太辛苦了?!?/br> 蓁蓁拉著他的手放到她的小腹上?!斑@是臣妾與您的小公主,不辛苦,再說有蘇嬤嬤在呢,真的好多了?!?/br> “朕最信任的就蘇嬤嬤了,有她在,朕自然放心?!被实鄣种念~頭,閉著眼睛說,“如果撐不住,算了吧?!?/br> 蓁蓁抬手打了一下皇帝的胸口,“您瞎說什么呢!” 皇帝睜開眼直看到她心里:“在朕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br> 蓁蓁自然知道蘇麻喇姑和皇帝感情匪淺,怕是有些話提前寫信說與了皇帝,可在此事上她這回卻莫名堅決?!俺兼€好,還能撐住,您信我好不好?” “蓁蓁,朕先與你把話說好?!被实圻@話說得極為堅決,“朕一定先選你?!?/br> 蓁蓁覺得自己大約該是感動萬分的,皇家子嗣向來勝過妃嬪本身,據說前朝有嬪妃難產那是剖開肚子都要先保孩子的。 但她也不想再和皇帝糾纏此事,她說服不了皇帝,她此刻能做的就是保重自己養好身子。 皇帝又摟著她溫存了一會兒兩人才起身。蓁蓁給兩人整理好凌亂的衣服,確保每一絲褶皺都撫平了才讓皇帝出去。 皇帝卻是帶著一臉“你就掩耳盜鈴”的神情看著她由她折騰。 蓁蓁走到外間喊了一聲:“秋華?!?/br> “主子有什么吩咐?!?/br> 秋華掀了簾子進來,她是端著一臉的平靜,好似剛才屋子里發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道。 蓁蓁當然也是正兒八經地裝著剛才她真的只是在屋子里同皇帝純聊天?!叭グ阉陌⒏绾土⒏珙I來給皇上請安,再有請蘇麻姑姑過來吧?!?/br> “是呢,剛剛朕可是趕胤禛先回去午睡的,他怕是沒怎么睡著?!?/br> “是?!?/br> 秋華出去不過一會兒蘇麻喇姑先來了?;实坂嵵氐叵蛱K麻喇姑謝道:“這回多虧蘇嬤嬤從京里過來照顧德妃?!?/br> 蘇麻喇姑道:“皇上難得有求于我,我怎么能坐視不理呢?也虧得皇上,我才有機會回到這一別就是四十年的盛京,再說和德主子在一塊兒也過得有意思?!?/br> “是,她就是事兒多,平白也能折騰一堆花樣?!被实勖髅魇窍訔壿栎璧目谖?,但卻說得像是夸她。 蓁蓁紅著臉別過頭不想理他,但皇帝倒是問蘇喇嘛姑:“蘇嬤嬤,太皇太后有給您來信嗎?” “有。主子寫的不多,這個月只來了一封,倒是把奴才好一通埋怨?!?/br> 蘇麻喇姑自然平和且笑語晏晏,皇帝打量了她一瞬,隨即說:“老祖宗就愛這樣,那年蓁蓁生胤禛咱們去溫泉的時候,蘇嬤嬤病了沒能一起去,您病沒好的時候她成日愁眉苦臉,您一好天天拉著朕抱怨您不管她?!?/br> “朕還想和您多借些時間呢,這下倒不知道如何和老祖宗開口了?!?/br> 皇帝指著蓁蓁說:“她實在要人管,秋華一人壓不住她,再說老四和老六陪她的時候可心,但免不了有鬧的時候?!?/br> 蘇麻喇姑眼神一轉,和皇帝對視一眼,皇帝對著她笑,蘇麻喇姑一合掌笑說:“這算什么事兒呀,主子還能和自己曾孫輩吃醋嗎?” “那真是太好了,蘇嬤嬤,這事您替朕去和老祖宗說,朕可不敢和老祖宗開口?!被实郾攘藗€求饒的姿勢,蓁蓁知道太皇太后離不開蘇麻喇姑,皇帝大概也不敢去聽老太太念叨他。 蘇麻喇姑笑著應后,對皇帝說:“您有什么事兒好好和太皇太后說,老太太總是先向著您疼著您的?!?/br> 第101章 皇帝竟然靦腆一笑, 用賭氣的口吻說:“那老太太小時候也沒少揍朕?!?/br> 蓁蓁噗嗤就笑了,她彎著腰捂著嘴直接笑到了皇帝懷里, 皇帝點著她的后腦勺說:“這話可不能告訴胤禛胤祚他們, 聽見沒有?” 蓁蓁還在他懷中狂笑不止,沒有注意到此時皇帝和蘇麻喇姑的視線碰撞時并不如往日溫馨,一個是試探,另一個則是尷尬。 皇帝回到盛京后隔日再次祭拜太、祖太宗皇帝, 隨后就啟程回京。怕蓁蓁受鑾轎顛簸,皇帝依然用十六抬的大轎走官道,且在轎子內撲了厚厚的絨毯防震。 蓁蓁全程都窩在皇帝懷中, 他們身下墊著的是皇帝獵回的白虎皮,關外四月中還偶有涼風, 這柔軟白皙的虎皮恰好溫暖著孕中體寒的蓁蓁。 “回去了再好好讓太醫幫你調理?!被实垡皇謸еg, 一手撫在她隆起的肚子上, “這么犟,孩子們也和你像, 昨兒讓胤祚不要去啃那塊骨頭他非去咬,磕著牙了又哭,瞎胡鬧的時候就和你一樣。你要是生個女兒大概會跟著阿哥們去上房揭瓦吧?!?/br> 蓁蓁不服氣地說:“阿哥們哪有機會上房揭瓦,六歲進學,每日寅時開始溫習, 卯時由師傅們授課, 一直到午膳都不得歇息, 午后還要練習騎射, 您還每日去書房查問,答得不好您還得罰他們。他們想上房揭瓦也就過年那幾日了,就那樣保母太監們還得怕他們鬧過了在宗室面前出丑,各個都拘得緊,您看看大阿哥和太子如今哪有個孩子樣?!?/br> “瞧你說的,弄得和朕折磨兒子一樣?!被实勐犦栎柽@么說仔細一想,似乎阿哥們還真沒什么空閑胡鬧,可他轉念一想這不是為孩子們好嗎? “朕也是為了他們好,都各個和前明那些皇子王爺一樣養得不學無術像什么話?!?/br> “是是是?!边@道理蓁蓁哪能不明白,只是成日在惠妃那里見到大阿哥為了功課忙得腳不沾地再想到胤禛、胤祚不由心疼而已。 “慈母嚴父,壞人都讓朕做唄?!被实鄞蛉さ?。 蓁蓁說了一會兒話就覺得疲乏,在皇帝懷里找了個好姿勢就想昏昏沉沉睡過去,半夢半醒的時候,聽皇帝在她耳邊說:“你這樣回京也別住在宮里了?!?/br> “???”蓁蓁迷迷糊糊地抬起頭來,皇帝朝她溫柔笑著低頭吻她額頭。 “六月初就要去瀛臺避暑了,過幾天到了京城,你帶著禛兒、祚兒先去瀛臺住一個月吧,那里沒人清凈,朕讓兩個院判都跟著去瀛臺?!?/br> 蓁蓁嘟嘟嘴:“我還想惠jiejie呢?!?/br> “你怎么那么喜歡惠妃,也不怕朕吃醋?” 皇帝故意逗她,蓁蓁白了他一眼道:“讓人聽見還以為臣妾怎么了呢?!?/br> “你沒怎么,你招人喜歡,誰都喜歡你,所以朕把你藏起來,如何?” 蓁蓁用胳膊肘頂了下皇帝腰間,說了一句:“沒正經?!?/br> 皇帝哈哈大笑,在她耳邊說:“去瀛臺吧,之前朕快馬回盛京的事不小心傳了出去,雖然朕把嘴碎的人處置了,但總有人等著回去找你茬?!?/br> 蓁蓁聽到這話心中一緊,離開京城久了似乎忘記了宮中的明爭暗斗,她心里嘆氣:可不是么,她離開京城的時候不還剛遭了一回? 去瀛臺的確不失為個好法子,要是沒有身孕她有的是精神和這些人斗法,可現在她自身難保實在抽不出精神應付。 “那您和臣妾說好,就一個月?!?/br> 皇帝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朕讓蘇嬤嬤一起陪你們去,也讓她好好約束下禛兒、祚兒的規矩?!?/br> 蓁蓁可憐巴巴地拉著皇帝衣袖:“您可別忘記我?!?/br> “朕得空就來瞧你,再給你寫幾首詩好不好?” 這話一出,蓁蓁可就嫌棄了,“您寫的那都什么呀,夏日瀛臺涼風習,這也能算詩嗎?” “你嫌棄朕?”皇帝真是拿眼前的嬌人半分法子也沒有,最后妥協說,“那朕給你抄總行了吧?” “別抄上次那個香奩集就行?!陛栎杓t著臉把話說在了前頭,皇帝第一次抄給她的時候欺負她讀詩少不知道《香奩集》為何物,等她細看才明白那就是唐朝的yin詩。 “那朕給你抄《花間集》?!?/br> 某些人之前有回一時性起,在床帳下背了《花間集》里的“須作一生拼,盡君今日歡”。蓁蓁想到這里就沒好氣地給他了一粉拳,接著就是皇帝得逞的笑聲從鑾轎內源源不斷傳出。 ······ 京城純王府里,純王福晉尚佳氏的情況一日比一日糟糕,恭王已經不忍再看純王府正屋里,他背過身問自己兄長:“那日我們去探祖母的口風,祖母只說等皇上來辦,二哥,難不成皇祖母也不要隆禧留下的這個福晉了嗎?” “皇上雖然不在京城,可是處置尚藩的諭旨卻馬不停蹄地往回送,尚藩萬余人,尤其是尚之信的家人全都編入辛者庫為奴了?!痹M跷站o拳頭說,“尚家如今其他人人人自危,哪里還有人有心思管純王福晉的事情?!?/br> “尚藩是尚藩,立嗣是為了隆禧,他難道眼睜睜看著隆禧絕嗣嗎?”恭王氣急道,“我也不是真的要他送兒子來,可他給個態度寬慰下弟媳又如何?福爾庫倫沒了半年了,他把咱們請求立嗣的折子這么留中不發,不就是明著磋磨純王福晉嗎?朝堂的事情折磨弟弟的福晉像什么話?” 裕王黑著臉說:“在他眼里,只有君臣而已?!?/br> 恰在此時,恭王府的長史跑進來一跪:“兩位爺,皇上的鑾駕離京城只有一日了?!?/br> 裕王和恭王對視一眼,并肩往宮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