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節
方鶴嘿嘿一笑:“我們不是隊友嗎?” 陳一鳥應了一聲,便聽到方鶴毫不客氣地說道:“隊友不就是要在一間房間的嗎,畢竟,你現在受傷這么嚴重,說不定關鍵時候還要我照顧呢!” 還有這種cao作??? 陳一鳥目瞪口呆。然而誰讓是他說的組隊呢,自己選的隊友,應該自己承受。他向前一步,整個人渾身沒勁一般地癱在床上,一本正經地感嘆道: “頭一次覺得我錢少還是一件好事??!”畢竟,這隊友坑自己,估計也就只能這么一次了。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發,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子朝著方鶴說道:“你應該已經進入過海市蜃樓,知道我們這次的任務有不對勁的地方了吧?” 方鶴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這次考核的任務是,誰擁有最多的貨幣??墒枪撬O立在考核者的休息處,里面卻擺放著一系列極為珍貴的器具,這就像是天道在提醒我們,多花貨幣一樣?!?/br> “不僅如此,貨幣鳥殺得也太簡單了?!标愐圾B嚴肅地說道,他抬眼看向方鶴,嘴角輕扯出一抹笑容,“你應該知道,像我們這樣天資的人,一天能殺多少貨幣鳥,得到多少貨幣的吧?” 他滿臉期待地看向方鶴,像是在等待著方鶴的回應。方鶴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沉默了良久后,才極其冷漠地說道:“不知道?!?/br> 這簡單有力的三個字,直接讓陳一鳥睜大了眼睛,他說道:“你不是上等天驕嗎?” 方鶴:“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我是上等天驕?!?/br> 在陳一鳥一臉懵逼的情況下,方鶴簡單地介紹了一下自己:“方鶴,下等天驕?!?/br> 陳一鳥:?。?! 他已經控制不住,直接從床上跳了起來,目光驚愕地看向方鶴,語調向上微揚,有些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是下等天驕?” “就你這個天賦,還下等天驕,天道老了,看花了眼了吧?” 方鶴:“何止?!?/br> 他從自己的儲物戒指里拿出了那塊木牌。木牌有些腐朽,上面還帶著些許的潮氣。他把這個木牌扔到了陳一鳥的面前,冷聲說道:“天道不僅看花了眼,他還有些老年癡呆?!?/br> “老年癡呆?”這四個字雖然很陌生,但是連在一起,還是非常好懂的。陳一鳥將這四個字在心里默念了一圈,隨后抬眼問道,“這個病癥你是怎么診斷出來的?!?/br> “而且……”陳一鳥將它面前的那塊木牌拿了起來,上下翻轉了一遍,說道,“這塊木牌,不就是骨塔里貨物的介紹嗎,你居然還能把它拿出來?!?/br> 不僅如此,還沒有受到任何懲罰! 方鶴瞥了他一眼說道:“這塊木牌被我拿走后,考核官便緊接著出現了。由此可見,它對于天道來說非常重要。而且,在天道確認無法拿回這塊木牌后,我發現,在這塊木牌原來的位置上,又多了一塊新的木牌?!?/br> “新的木牌上面,木質的紋理很明顯。而最為重要的是,在這塊木牌上,沒有任何劃痕?!?/br> 這也就從側面證明了,這些木牌,他們最開始是沒有任何劃痕的。至于上面的劃痕怎么來的,方鶴眼睛轉了轉,看向了陳一鳥。 陳一鳥沉眸思考了一下說道:“這些劃痕,是天道為了記錄什么。而最有可能的就是,記錄每件貨物銷售的次數?!?/br> 方鶴輕應了一句,算是對陳一鳥答案的肯定。他之后,為了測試自己的猜想是對的,在等待陳一鳥進入后,又重新進入了骨塔,進行兌換。 三枚靈晶扣去后,那塊嶄新的木牌上面,果不其然多了一道劃痕,并且是一道很深的劃痕。方鶴忍不住笑了笑,這道很深的劃痕,像是天道破罐子破摔一般,直接刻畫出來,氣呼呼地證實了方鶴的言論。 “所以說,這第四重天的天道還真的有問題啊?!标愐圾B舔了舔嘴唇說道。既然方鶴毫不猶豫地將自己知道的情報分享出來,作為隊友,他自然不能藏著掖著,因此,也把自己探測出來的東西跟方鶴說了: “不管這些,先繼續我們之前的話題?!标愐圾B收起了臉上嬉皮笑臉的表情,朝著方鶴說道,“那我先來跟你說一下,以我這樣胡亂搞事的情況,還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一天收集到七八十左右的貨幣。其他人,估計也差不多是這個數,甚至像何其正他們,可能還要向上加個二三十枚?!?/br> “一天一百左右的貨幣,太多了?!狈晋Q說道。這個任務,實際上只跟修為掛上勾。只要前排的天驕,絲毫不懈怠,便能夠一直保留到前位。反倒是像方鶴這樣的挑戰者,他們的速度會比這些上等天驕慢上不少。 這樣一來,他們這些人,根本就無法挑戰成功。 “對,只要前排的人忍住不將這些貨幣花掉,便能夠保持排名前位。這樣一來,上等天驕的考核,根本就沒有起到一個關鍵作用?!?/br> 方鶴:“什么作用?” 陳一鳥:“起到機緣的作用?!?/br> 陳一鳥說著,看了一眼方鶴,怕他不懂,努力解釋道:“每一次考核,天道都會提供機緣。這次機緣擺在明處,就是那座骨塔。如果我們的任務,真的是貨幣的多少的話。那么,這就跟機緣相悖了?!?/br> “我看過了?!标愐圾B的眼睛亮晶晶的,“這些貨幣鳥總共就這么多。今天的這些貨幣鳥,昨天我都見過。也就是說,過不了幾天,貨幣鳥就會消失,徹底不見?!?/br> “貨幣買機緣,貨幣越來越少,就會導致排名降低。而排名降低,又沒有貨幣鳥產生新的貨幣,則會導致……” “殺戮?!狈晋Q說道。他突然想到了漫天黃沙中的白骨,這些白骨中,是不是有很多人,就因為這樣一個考核任務,而死在這片茫茫的土地上。 “沒錯?!标愐圾B打了一個響指,他的神情越來越振奮,“所以說,要么任務不是真的,要么機緣不是真的?!?/br> “前者是假的?!狈晋Q肯定地說道,“因為那天在廣場上,我們看到的骨頭,大多是燒焦的痕跡。因此,貨幣鳥的攻擊,應該屬火?!?/br> 可是他們現在遇到的貨幣鳥,都是純粹的用它們的鳥喙和爪子攻擊。 陳一鳥瞇著眼睛說道:“所以,我沒猜錯的話,我們要打的鳥,不是現在我們rou眼所看到的鳥,而是海市蜃樓里面的那些鳥。那些鳥的體型,很像朱雀,甚至從呼吸之間,還會有一段火焰噴射出來?!?/br> “天道應該會在考核者人數較少的時候,宣布這個事情。只不過,它沒有想到,它的節奏,被我們搞亂了?!?/br> “現在,我們就待在房間里不要出去,養精蓄銳,等到夜晚降臨,我們就去海市蜃樓里面看看?!标愐圾B揚了揚手中的器具,說道,“當然,在此之前,我們要召集更多的人馬?!?/br> “天道不讓我們干什么,我們就要干什么!最好,干一個大的?!?/br> 方鶴看了一眼陳一鳥手中的器具。這個器具,他也在骨塔里面看到過,是一個專門聯絡其他考核者的器具,只要知道一名考核者的排名和名字,就能夠聯系到那位考核者。剛剛,在交談的時候,陳一鳥順便聯系了排名前十位的天驕。 陳一鳥輕笑道:“十位天驕,聯系到十位天驕。這樣不過一會兒,怕是一千名天驕都能聯系到了。到時候就看,誰信了?!?/br> 方鶴靜靜地看了陳一鳥一會兒,直把陳一鳥看毛后,他才輕飄飄地說道:“借我一下這個器具唄?!?/br> 方鶴用陳一鳥的器具,聯系到了厲萬圣和程綠和,并告訴他們,可以將這個消息,告訴其他考核者。然而沒過一會兒,程綠和便傳來話說道: “我們已經把這個消息告訴所有人了。只不過,有一些人,他手上沒有這個器具,因此,我們并不知道對方的態度,只是告訴他,如果想動手的話,就夜晚集合在骨塔面前。但是也有一些人,他們認為我們在騙他?!?/br> “王富貴?!狈晋Q挑了挑眉眼說道。程綠和輕應了一聲說道,聲音中充滿了無奈:“他認為,我們在誆他的貨幣?!?/br> 聽到這個回答,方鶴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將手里的器具還給了陳一鳥,陳一鳥便低頭收了起來,見方鶴興致不高,他開口安慰道: “沒事沒事,蠢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只不過,我們上等天驕的那些蠢材,至少還有些本事?,F在,就等明天夜晚了?!?/br> 既然明天有一整天的時間修煉,方鶴今天沒有勉強,直接倒頭睡在了床上。 他們平靜無波地度過了一個夜晚和一個早上。這樣的場景,著實有些難得。 坐在房間里慢悠悠煮茶的紀趙,此刻竟然還產生一種不習慣的感覺。但他覺得,現在這個平靜,只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接下來,肯定還有什么事兒,在那里等著他! 果然,夜幕剛剛降臨時,紀趙便聽到一聲凄厲的鳥叫聲,隨后一道淡金色的文字浮現在他的面前—— “請考核官檢查以下考核者是否有異常情況!” “陳一鳥?!?/br> 看到這個名字,紀趙還很平靜,甚至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甚至有些好奇,對方又干了什么事情。 然而他雖然好奇,但是手上的動作卻根本沒有慢下來。他慢悠悠地晃了晃茶盞,將茶水倒入,清脆的聲音敲打著瓷器。再次抬眼,他便看到他面前的空中,布滿了一堆的人名。 “何其正,付可秋,許正和,辛不信……” 這些人的名字,紀趙可都認識,他名下的考核者,有一大部分都在這了。即便隔著文字,方紀趙也能感覺到天道的怨念。 紀趙連忙起身,朝著門口走去。在路上,他遇到了其他被天道叫醒的考核官,這些考核官顯然從來沒有遇到過這么大的陣仗,衣衫不整地走出了房間,跟紀趙會和后,他們一起,繞過骨塔,來到了骨塔的正對面。 在那里,站著一堆烏泱泱的人群。他們興致高昂,臉上帶著明顯的興奮之情。然而,下一秒,他們看到一堆考核官站在他們的面前時,臉上的神情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所有人都安靜如雞地站在那里。 所有人互相對視著,氣氛有些沉默。 陳一鳥輕咳了一聲,總覺得這些考核官這樣氣勢洶洶還衣衫不整地過來,特別像是突然聽到消息前來抓jian的原配。 真刺激。 第199章 紀趙的目光掃過人群, 最終目光落在陳一鳥的身上,開口問道: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陳一鳥嘿嘿一笑,沒有說話。他的腳步向后移動, 立刻躲在了方鶴的身后。他雖然不知道方鶴同紀趙之間究竟是什么關系, 但總歸方鶴曾經挾持過紀趙, 站在他身后, 會有安全感。 果然,隨著他的這番動作, 紀趙的目光一移,落在了方鶴的身上。與此同時, 其他考核官也順著紀趙的視線望了過來。 被這么多考核官看著, 方鶴輕輕抬眼,視線在所有考核官的身上轉了一圈,隨后嘴角微揚,輕笑道:“怎么,各位考核官今晚也頗有興致啊,同我們一起賞月啊?!?/br> 賞月,信你個鬼。 其他考核官在心里默默翻了一個白眼,他們抬頭朝著天空望去。此刻天空灰蒙蒙的一片, 縹緲的云朵在上空晃蕩, 看不到一絲光亮。 有一個考核官忍不住粗聲粗氣地說道:“這里哪來的月亮, 要我看, 你們這些人都要通通被抓起來,送去懲罰?!?/br> “懲罰?”方鶴抬了抬眉眼, 視線落在那名考核官的身上。那名考核官濃眉大眼的,腰帶并沒有系好,露出一大片蜜色的胸膛。 這個考核官的面容很陌生,方鶴并沒有見過。想來,跟紀趙、吳成仙他們并不屬于同一時代。 方鶴:“我們干什么事了?還得接受懲罰?” 那名考核官冷笑了一聲:“這么多人聚集在這里,難道不想搞事情?成衣、陳無好……” 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念了過去,被他念道到名字的考核者都不由抬起頭來,目光朝著那名考核官望了過去。站在方鶴身后的陳一鳥,聽到這些名字后,便朝著方鶴說道: “這些被叫到名字的人,排名大概在兩百到三百之間,應該是他名下管轄的考核者?!?/br> 那考核官沉著臉,足足報了七十多個考核者的姓名后,才停了下來,厲聲呵斥道:“怎么,還不快從人群中給我出來!現在出來,天道給你們的懲罰或許還會輕些?!?/br> 當他說完那句話之后,方鶴能夠明顯感覺到周圍的氣氛變得緊張起來。這些被喊到名字的考核者,此刻都朝著陳一鳥的方向看了過來。陳一鳥站在方鶴的身后,透過他的肩頭,朝著那名考核者說道: “我們怎么了我們。天道要懲罰我們也應該講究規矩吧。我們犯了什么事了?是擾亂天道秩序,還是讓考核官不得不出手幫忙打了一整天的鳥,亦或者是挾持考核官了?” 一個個違規的行為被陳一鳥從口中說了出來,方鶴可以感覺到其他考核官的目光落在紀趙的身上滿是同情,顯然他們也沒有想到,會有一名考核者這么囂張行事。就連此刻懶散站在考核官里的吳成仙,都忍不住輕笑一聲說道: “紀考核官,這才幾日不見,你就淪落到這個地步啊?!?/br> 打了一整天的鳥,這個笑話,他能笑紀趙一輩子。 紀趙眉眼彎彎,整個人溫柔地站在那里,像是絲毫沒有察覺到周圍考核官異常的目光。他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陳一鳥的身上,輕聲說道:“看來一鳥道友對普通懲罰還念念不忘啊?!?/br> 這句話一出,陳一鳥的頭就“嗖”地一下,消失在了方鶴的肩膀后。方鶴看了一眼紀趙,隨后輕聲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天道讓眾位考核官過來,就是為了查看有沒有什么異常的情況吧?!?/br> “各位考核官看了,應該沒有任何異常,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了?!?/br> 沒有任何異常?大半夜一群人不睡,聚集在骨塔前面,興師動眾的樣子,像是沒有異常嗎?偏偏,各位考核官根本找不到理由。 他們只能眼睜睜地看向方鶴朝著他們輕輕點了點頭,隨后朝著他們開口道:“那還請各位考核官不要擋著路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該出發了?!?/br> 各個考核官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做何反應。倒是一直默不出聲的吳成仙,此刻輕笑了一聲,說道:“既然沒什么事情了,那我也就回去了?!?/br> 他火紅色的衣袖向下微撇,只一眨眼,便消失在骨塔的轉角處。 之前開口的那名考核官,此刻粗聲粗氣地說道:“就這樣走了?!奔o趙輕睨了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走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