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一如既往般,小女生仰著頭看他,黑眸晶晶亮亮的,看得顧賀城面色隱隱泛著熱,他輕輕咳了聲,放緩聲音,“你不是說顧賀城是個王八蛋嗎?” 怎么還要他抱。 “我不走,走不動?!迸嵘菏箘耪UQ劬?,整個身子靠了過來抱住男人褲管,甚至還有往下扯威脅的架勢。 顧賀城暗自告誡自己要冷靜,不能和醉鬼計較,更不能暴打面前這人,他深呼吸,蹲下來平視裴珊的眼,“你先站起來,我背你過去好不好?” 裴珊沉默了幾秒,像是思忖抱和背的區別,然后歡天喜地應了一句好。 踮起腳輕輕巧巧地就跳上了顧賀城背,手臂勾著男人脖頸,微微側著頭,鼻息恰好落在了他脖頸最敏感的位置,氣息溫溫熱熱,還帶著點酸酸甜甜的酒氣。 顧賀城不由自主屏住呼吸,心念一定是穿太多了。 要不然怎么還有點熱呢。 好不容易背著這人到了地下停車庫,忽然聽到裴珊輕輕開口,“顧賀城是王八蛋,阿賀不是?!?/br> 顧賀城步子微微放緩,低低道,“你說反了,阿賀才是最大的王八蛋?!?/br> “你胡說!”裴珊想也不想就否定了,掰著手指開始數,“阿賀這人吧,囂張嘴欠還自大,但他是個好人?!?/br> 顧賀城眉間一抽,這話是夸他呢還是貶他呢。 “他心腸很軟的,路上有小動物病了,一定會去救的?!?/br> “以前我們還救了一只小貓咪,不知道現在怎么樣了?!?/br> “………” “我告訴你一個小秘密?!迸嵘核樗槟?,末了,長長嘆了聲,“我以前有點喜歡他哦?!?/br> “以前喜歡,所以現在呢?”顧賀城一愣,緩聲問。 “現在啊,肯定要開啟新生活啦,”裴珊想也不想就回答,她皺了皺眉,睜著迷蒙的眼睛觀察周圍的場景,隱隱辨認出這是個地下停車場,沉下聲,“你不是阿賀?!?/br> 顧賀城還以為這姑娘酒醒了,正要開口,又被裴珊打斷了。 “你是個套話的?!?/br> 顧賀城:“……” 裴珊歪了歪腦袋,隱隱感覺不妙,掙扎著要從顧賀城背上跳下來。 顧賀城沒想到裴珊會掙扎,險些沒把人抱緊,沉下聲,“別亂動!” “就動,你放我下來我就不動!” “等上了車就放你下來?!?/br> “我不!就要現在!” “你再鬧,”背上小女生胡亂掙扎著,手間不經意落在了他的腹部,指尖按了按薄薄襯衫下那塊,“哇,肌rou耶?!?/br> “很有料??!” “裴!珊!”顧賀城咬牙,臉沉得能滴出水,怒到極致便是惱,想發作,但又擔心把人甩了出去,只得象征性地顛了顛,側頭看—— 未料裴珊正好偏著頭,冰涼柔軟的唇,輕輕貼上了她的唇角。 裴珊雙瞳驟縮,一時半會兒分辨不出這是因為醉了才做的春夢還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心中小鹿又開始胡亂撞著,砰砰砰地,快得像是要從心臟跳出來,觸感清淺,還未細細體會就已經離了去。 但是很真實。 真實得讓她好像感覺到自己好不容易把握的主動權又被搶了去。 不行。 要搶回來。 裴珊撇撇嘴,指尖一不做二不休,胡亂畫著圈。 熾熱溫度隔著薄衫傳遞著,顧賀城胸腔微微震蕩,咬牙切齒地憋出一句,“不然我就扣你獎金?!?/br> 扣獎金。 裴珊瞬間安靜下來了,動作頓住。 顧賀城還以為這姑娘終于不折騰了,還沒來得及緩口氣,裴珊恍然道,“你是顧賀城啊?!?/br> 顧賀城偏頭,覷她:“醒酒了?” “你要扣我獎金???” “你說句喜歡顧賀城就不扣了?!?/br> “……” 正好到了車旁,顧賀城騰出手拉開副駕座的門,把人放了進去,手忙腳亂替她系著安全帶。 本想放后座,但想著這人醉成這樣,要是放后座的話說不定還會啪嘰摔地上,臉著地那種。 “聽話,睡會兒就到家了?!鳖欃R城俯身,替裴珊系好安全帶,柔下聲,哄孩子般。 這話似乎有用,裴珊表現得很安靜,直到車子再次停下,她才緩緩開口。 “顧賀城?!?/br> “嗯?!?/br> “你扣吧?!?/br> 醉鬼的思維總是神奇的,裴珊聽了顧賀城這話之后安靜了幾秒,心想既然要被扣獎金了,那就就扣了,她要摸回本。 那手感還挺好的。 一不做二不休,被酒精洗腦了的珊自顧自做出了決定,手指爬上顧賀城的胸膛,從未扣的領扣探了進去。 隱隱聽到男人悶哼一聲后,彎了彎眼,“我一定能摸回本的!” 顧賀城:“……” 裴珊不給男人思考時間,指尖靈活,那兒硬就摸哪里,又存了點氣,解開安全帶之后干脆利落傾身壓上去,干脆利落地,抱住了。 她的意識并不清晰,車內開了暖氣,整個人放松下來后思維更鈍了,摸累了之后腦袋枕在胸膛上。還以為自己抱著的是自家熊公仔,喃喃,“好氣啊?!?/br> “那時候走得太匆忙了,是中途插班的?!?/br> “語言沒問題,但學業沒跟上?!?/br> “所以就很難受啊?!?/br> 沒由來的,裴珊安靜下來,有一搭沒一搭說著過去的事情。 顧賀城神情晦澀難辨,音色沉沉:“我知道?!?/br> 他不僅知道,還親自去看過。 裴珊嘁了一聲,輕哂:“你知道個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個大□□子?!?/br> 顧賀城瞇了下眼,應得認真:“我去看過?!?/br> “你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坐在長凳上看書,很用功?!蹦腥司従忛_口,聲音清清冷冷的,“我想過去找你的了?!?/br> 她笑了,軟唇微彎,露出一個很淺的笑容,“是嗎?” “嗯?!?/br> “但是你沒找啊?!?/br> “……” 好像聊著聊著,就睡過去了。 再醒來時,發現自個兒在顧賀城的房間里。 裴珊揉了揉脹痛的額頭,細細回憶昨天的事。 好像她化身話癆,把國外那幾年的經歷一股腦兒地都說出來了,甜酸苦辣的,都有。 顧賀城的性子也是真夠好的,聽著她講完后才哄著她說送她回家,裴家靜悄悄的,空無一人,正好裴珊手機鈴聲響了,他接起。 是裴母,說是今兒又打麻將去了,晚上不回來。 裴母得知裴珊醉了還各種說胡話,顧賀城送她到家了然而找不到鑰匙的事情后,心大地讓顧賀城帶裴珊回他那兒借住。 要是不方便,那就隨便給裴珊開個酒店。 等閨女酒醒了之后會自己回家的。 裴珊酒品不太好,但記性還是挺好的。 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對著顧賀城又是捶胸口又是各種摸的,顧賀城把她拖回家后,本想安置在次臥,結果她胸口一吐。 床臟了,某人襯衫也不能要了。 裴珊默默磕墻。 所以她現在睡的是顧賀城的房間。 裴珊踩著拖鞋顫顫悠悠下了樓,環顧起居室四周一圈,沒見到顧賀城的身影。 隱隱聽到廚房有響動。 裴珊尋著聲音走過去,男人頎長的背影映入眼簾,身上套著深藍色圍裙,手里舉著鍋鏟。 袖子挽了上去,露出淺淺的肌rou線條。 裴珊目瞪口呆,呼吸滯住。 媽啊。 這顧大爺是在下廚嗎? 裴珊想起昨晚發生的事情,屁顛屁顛跑了過去,開始拍馬屁。 “哇!手藝真好!看著就很想吃的呢!” 裴珊瘋狂拍彩虹屁,卻遲遲得不到對方的回應。 這會兒裴珊才小心翼翼睜開眼,觀察顧賀城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