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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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倒是從未聽他說起這個,睜大眼睛認真地聽著。 齊二又道:“我娶你,也知道自己為什么娶你,不是為了孕育子嗣,而是嘉嘉就是嘉嘉,是我想娶的人,想相伴一生的人。就這樣,至于子嗣,有則好,沒有也罷,并不重要,我這并不是哄你開心說說,是我真這么認為的,嘉嘉,你可懂?” 顧嘉默了好久后,終于抬起手來,攬住他的腰,將自己的臉緊貼在他胸膛上。 “今生我得你為婿,不枉我昔日之苦?!?/br> 上輩子就嫁了的,卻沒曾珍惜,如今重活一世,依然是他。 她是用上輩子的種種教訓才學來珍惜這個男人,才得到了今日這個男人如此傾心相待嗎? 若真如此,上輩子便是再多苦,也是心甘情愿了。 然而齊二卻抱著她,低沉而堅定地道:“嘉嘉才不要苦,嘉嘉只要甜?!?/br> ********************** 暫且不提顧嘉和齊二這對小夫妻,且說齊二的哥哥齊大,因這一日是他兒子的滿月酒,他自然是心情舒暢風光得意。 在外面處處都是賀喜聲敬酒聲,觥籌交錯間,難免多喝了幾杯,待到夜晚里回去后宅的時候,竟是微微有些醉意了。 他最近和翔云郡主是分開睡的,如今恰翔云郡主出月子,按說應該是睡過去。 不過想著翔云郡主那里身子未必養好了,便說過幾日再提,當下只過去看看。 過去后,卻見翔云郡主紅著眼圈在那里,微低著頭,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當下忙道:“你可覺得身上好?” 翔云郡主木然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也不怎么好?!?/br> 齊大“哦”了聲,明白了。 這是還沒好。 她既沒好,他也不好急巴巴地非要和她同房的,聽說這樣子對身子不好。 于是他只好道:“那我先去西廂房睡,過幾日再來吧?!?/br> 說著,轉身就要走。 翔云郡主一看這個,眼里落淚,難受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齊大一驚,趕緊回去:“你這是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翔云郡主掩面痛哭:“你要走,走了就是,你不必管我!” 齊大便是再呆,心里也明白,她讓你走,你就不能真走,真走了還不知道鬧成什么樣呢?說不得回頭驚動母親那里,怕不是又一場亂子。 當下只好好聲好氣地問:“你這是又怎么了?” 翔云郡主冷笑:“又怎么了?什么叫又怎么了?我難道日日哭啼不止?我是那種人嗎?” 齊大冤啊,齊大不懂,齊大無奈地道:“郡主,你到底要如何?” 翔云郡主氣得把褥子扔地上:“我要如何?我且問你,你要如何?” 齊大;“我,我,我能如何?” 她身子還沒好,那自然得養著,所以他做錯了什么,做錯了什么? 翔云郡主怔怔地看了他半晌,之后一下子哭了:“你,你還是休了我吧,你休了我吧!我,我不配當你孟國公府的嫡長媳,我不配,你休了我??!” 齊大都傻眼了:“你,你何出此言?好好的這是鬧什么?” 才生了個大胖小子,日子這不挺好的,多少人羨慕呢?別說別人,就他那狀元郎弟弟,眼紅得恨不得揍他一拳呢。 結果她竟然好好的說讓他休妻,這是鬧哪一出? 翔云郡主卻是不說的,只一個勁地哭,哭得傷心欲絕,哭得無可奈何,哭到最后甚至喃喃地道:“我怎么竟這般命苦,我這輩子活著還有什么意思?我還不如一頭撞死在這里……” 齊大真是嚇傻了,怎么問都問不出來,他只好抱著翔云郡主安慰,又讓人抱來大胖兒子,好讓她看著高興。 誰知道翔云郡主一見了這兒子,頓時驚叫:“不要,不要!” 齊大這下子沒法了。 最后還是孫嬤嬤道:“老奴聽說婦人產后容易不快郁結于心,怕不是郡主有什么想不開的,依老奴之見,少爺先避開些,等我們慢慢地開解郡主,興許能成?” 齊大想想也是,便吩咐孫嬤嬤好生開解翔云郡主,又讓廚房做了補湯給翔云郡主送來,他自己則是過去隔壁去逗他兒子去了。 翔云郡主和齊大這事,便是想瞞都瞞不住的,自然很快傳到了容氏耳朵里。 容氏叫來顧嘉,叮囑道:“你大嫂自打產后,我看著不太對勁,眼里總是含淚,無精打采,跟換了個人似的,你平時也注意著,可別有什么事……” 說著又嘆:“大夫也叫了幾個,怎么都不見好,也不知道她到底愁個什么?” 這不是烈火烹油的好日子嗎,她每日淚盈盈的為了什么?今日北峻王府的人來,看到她那樣,還以為她月子過得不痛快呢。 再這么下去,容氏覺得自己就是月子里不安好心的惡婆婆了。 顧嘉也很是無奈,她想了想,到底是說出了自己的疑慮。 容氏大驚:“這是什么意思?孩子在屋子里哭,她們好像躲著你?” 顧嘉趕緊搖頭:“我也不知,興許是我多心了也不一定,或許是孩子尿了不好讓我看到?” 容氏:“多心?多什么心,你是那多心的人嗎?再說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打她懷著身子,你cao了多少心,對她不好嗎,她若是還拿你當外人防備著,我都要罵她?!?/br> 顧嘉無奈了:“還有就是那個出云郡主,我器瞧著那樣子,大嫂對她防備得很,莫不是為了她?” 容氏聽著這話,深思一番,之后恍然:“說的是,你大嫂那人,其實心思細膩得很,怕不是多想了?可是我們這種人家,再怎么樣也不至于娶了個郡主,再納個郡主,她再多想,也不至于吧!” 婆媳兩個商量了半日,也沒個著落,最后容氏只能叫來齊大囑咐一番,又打算著自己多往翔云郡主那里走走,看看能不能探出個口風來。 誰知這一日,也是巧了。 顧嘉底下一個嬤嬤過來,神秘兮兮的,說是有事要告訴顧嘉。 顧嘉淡淡地道:“有事說就是?!?/br> 那嬤嬤看看左右,卻是不說的。 顧嘉沒當回事,不過還是讓旁邊人先退下去了。 那嬤嬤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今日瞅著孫嬤嬤鬼鬼祟祟地出府,我還說這是做什么去了,誰知道到了晌午過后,她偷偷地從后門那里帶進來一個男人?!?/br> 顧嘉心里大驚,面上卻是不動聲色:“不可胡說,掌嘴?!?/br> 嬤嬤嚇得率先給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啪啪啪的,之后才慌忙說:“婆子可沒敢胡說,都是親眼所見的,那男人如今還在院子里沒出去呢?!?/br> 這…… 顧嘉不敢信了。 她是見識過顧姍偷漢子給人生下個野孩子的,翔云郡主可能會干這種事?不,絕對不可能,翔云郡主的出身和見識容不得她干出這種事來。 如果這樣,又是什么男人讓孫嬤嬤偷偷摸摸地請進府里來,還要瞞著別人了? 顧嘉當即叫來一位素日能干的心腹嬤嬤,命她速去查查這件事:“若屬實,速來回稟?!?/br> 那嬤嬤得了令,忙過去了。 少頃,便匆忙回來:“果然是有個男人的,如今進了郡主的屋,郡主屋外頭都守著丫鬟,不讓任何人進,這必是有事??!” 顧嘉心中暗暗吃驚,想著這到底是什么?總不能真得是私會野漢子,誰家剛出月子就會野漢子??! 況且還是自己家里。 她想了想去,還是決定讓容氏知道。 這件事,她若是只做沒看到,萬一出了大事,那自己如今管家,得了稟報而不上報,隱瞞下來,必是難辭其咎;可若是自己去辦去查,作為一個弟媳來說,也不合適,真要有什么,那就是和大房里結仇了,所以還是得稟報容氏。 雖說她和翔云郡主素日關系尚可,但是那關系還遠遠沒到隱瞞這種事的地步。 當下忙去見了容氏,把自己今日所知詳細地稟報了容氏。 容氏驚得臉都白了:“我的老天爺,還有這種事,這,這是做什么?她這是要做什么?。?!” 顧嘉趕緊扶住容氏:“娘,你別急,事情未必是那樣,只是最近為了大嫂的事,你也犯愁,我恰好今日知道了,自然不好瞞著你?!?/br> 容氏忙道:“我的兒啊,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我都明白,你也得告訴我,不能瞞著,這種事不能瞞著,無論她是為了什么,這都不能瞞著……” 容氏翻來覆去地叨叨了一番,最后終于拿定了主意:“走,陪我過去,陪我過去,我得去看看,不能不去看哪!” ☆、第 169 章 第169章捉jian? 容氏在最初的慌亂后, 細一想, 到底是沒讓顧嘉去,她自己帶上了幾個老練且心腹的婆子, 過去翔云郡主的房中, 到了那里,自有外面把風的, 早讓容氏派來的人直接給捂住嘴了, 那小丫鬟嚇得臉都白了, 在那里瑟瑟發抖,再一看, 褲子都尿了。 容氏用眼神示意,心腹婆子便將那小丫鬟拉下去,容氏自己徑自過去翔云郡主房里。 到了房門口, 剛一推門,孫嬤嬤先過來了。 她見了容氏,唬了一跳, 待要問時, 容氏已經上去直接給了孫嬤嬤一巴掌,孫嬤嬤倒在那里, 嚇得眼淚往外流, 卻拼命撲過來跪在地上拽住容氏的腿,凄厲地喊道:“太太!” 容氏此時看孫嬤嬤這樣,越發肯定屋子里有古怪的,哪里能有好臉色, 想想胸口就氣得一鼓一鼓的。 這是她孟國公府,怎么會有這種事發生?太丟人了!那還是堂堂峻王府出來的,竟然干出這種事。 丟人丟大了。 容氏氣得踢開那孫嬤嬤,徑自闖進去。 進去時,翔云郡主應該已經得了動靜,懷里抱著那小少爺,眼睛里呆呆的,茫然無神。 旁邊一個男子原本是立著的,見了容氏過來,慌忙跪在那里,連頭都不敢抬的。 翔云郡主身子抖了抖,臉上浮現出一種灰敗的絕望。 翔云郡主懷里那孩子仿佛感覺到了什么,哇哇哇地啼哭起來,哭得尖銳嘹亮。 若是往常,容氏對這小孫子是有萬般疼愛的,可是容不得她這樣哭,可是現在想想,想著這孩子未必是個干凈的,當下真是萬念俱灰,心生悲哀,眼里就險些落下淚來。 她含淚望著翔云郡主:“你,你這是——” 她就不明白了,孟國公府怎么就對你不好?你也是王府里出來的郡主,嫁到我們這種人家,怎么就不好了?竟然讓你做出這等丟人現眼的事情來! 翔云郡主卻抱著那啼哭的孩子噗通跪倒在地:“母親,母親,你殺了我吧,你殺了我吧,這孩子你也不要了,我抱著他一起死,我們娘倆一起死,活在這世上也不過是丟人,還不如死了干凈!” 說著,翔云郡主就要往旁邊那墻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