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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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氏一聽,臉色越發難看了:“自己看中?那可不行,自古婚姻應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個姑娘家自己怎么能擺正這定盤星!” 顧嘉當下也不答言,心里卻在琢磨著,看來這侯府是真得待不下去了。 彭氏逼著自己做親事,那邊齊二也說若他得了狀元郎,必要求娶自己,這可如何了得? 誰能想到,他還真得了頭甲頭名,這距離狀元郎不過是一步之遙罷了! 到時候他來求親,自己怎么辦?若是拒了,自然讓他面上無光,自己是不忍心的,可是若不拒,自己還能真嫁過去孟國公府,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顧嘉再次回憶起上輩子自己四年無出時,聽到的那些話。 容氏是個好的,但到底是做婆婆的,心愛的二兒子成親四年沒個兒女,她自然是不高興。礙于修養,她雖沒說什么,但是底下的人卻是沒什么禁忌的。 不下蛋的雞這種話,顧嘉是在容氏房中的得寵丫鬟那里聽到的,旁邊聽著的人是她的妯娌,妯娌也沒說什么,笑了一番,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時她才明白,妯娌還有底下的丫鬟是怎么看待她的,這些人況且如此,上面的婆婆在她面前還沒說個刻薄話,實在是很對得起她了!及至后來,容氏的意思是給齊二納妾,勸了一番顧嘉,顧嘉沒什么可說的,要納妾,那也只能納了。自己沒有子女,還攔著齊二納妾,自己都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再到最后,重病之中,各種言語襲來,可是齊二卻根本不見蹤跡的,好不容易千盼萬盼盼了回來,她想和他說幾句話,想問他個確切,問問關于顧姍上次來時說要和離另嫁的事。 可是他卻沒多說,只是皺眉道,你cao心那個做什么,有什么事,你先和母親說一下。 說完這個后,他就匆忙離開了。 閉上眼睛,她都能記起當時他轉身離開時的背影。 撩起袍子,邁過門檻,連頭都沒回,對病榻上的自己毫無留戀。 她就在他離開后兩天過世了。 顧嘉深吸了口氣,努力地將上輩子那些過去拋在腦后。 不可以,當然不可以。 重活一輩子,明知道前頭是個泥坑,她還能往里面跳嗎?齊二如今固然不錯,可自己憑什么去匹配他?依然四年無出,自己怎么破這個局?拉著齊二一起硬著頭皮和孟國公府上下硬抗嗎?他好好的錦繡人生,憑什么因為自己就變得這么坎坷? 再說,人心會變,男人在春風得意后總是需要子嗣的。 顧嘉勉強聽著彭氏念叨了一番,好不容易出來后,回到房中叮囑了紅穗兒幾句,就命人準備馬車,她要過去蕭府那里。 這幾天蕭越回來了,她得和蕭越商量下大事,看看想辦法弄個利州的戶籍,做好拎起包袱跑人的準備。 顧嘉坐上馬車,出了侯府,剛到了那巷子口處,若有所感,便撩起車簾往外看。 一看之下,不由怔住。 陽春三月,紅磚綠瓦,柳絮漫天飛舞,便在那萬縷千絲白絮之中,少年身姿挺拔地立在巷口,微微垂首,似若有所思。 就在顧嘉撩開車簾的那一剎那,他仿佛也有所感,不經意間抬起手來。 抬首,劍眉輕揚,他便看到了纖纖素手撩起的簾子后面的那個她。 四目相對,一時無聲。 一團兒白絮恰在此時飄落在顧嘉面前,滑過她的視線。 于是不遠處那剛健冷峻的男子,由清晰轉為朦朧,再由朦朧化作清晰。 定睛時,他依然站在那里,仿佛等了她不知道多少年月。 ☆、第101章 第 101 章 第101章少年狀元郎 馬蹄踩在石板路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馬車還在前行,顧嘉撩著簾子, 隔著那陽春三月仿佛夢一般的柳絮, 看著不遠處那個挺拔沉靜的少年。 她以為他會走過來,和她說個什么話。 她甚至想著, 要不要停下馬車,要不要和他說清楚。 她頂多給他銀子, 人沒法給他。 就在這猶豫的時候,她看到齊二對她笑了下。 他的笑干凈純粹, 讓她聽到了山澗里清泉流淌的聲響。 齊二只是站在那里, 對她笑了笑,之后便看著她的馬車慢慢地駛出了巷子。 ******************************** 顧嘉到了蕭家坐定了,吃著蕭母親手做的小糕點, 喝著茶水同蕭越說話的時候,依然有些魂不守舍,她腦子里總是想起剛剛齊二的那個笑。 齊二是什么意思,守在博野侯府門外, 也沒有要進去見一見的意思,如果不是自己出來,怕是根本不知道他曾經到過博野侯府外面啊。 好不容易自己出來,偶遇了,碰見了, 他竟然連上前說個話都不會? 這也忒傻了。 顧嘉思來想去, 實在是不知道齊二是什么意思, 只能是拋到腦后,努力地不去想了。 反正他可從來沒明說過他對自己有意思,回頭自己拎起包袱走人,他愛找誰提親找誰提親去,反正自己要跑路了。 “芽芽,你魂不守舍的,想什么?”蕭越望著顧嘉,終于忍不住問道。 他才從利州回來,正和顧嘉說起那邊購置的山地的情景,說什么底下有鹽礦,他實在是沒瞧出來,也曾經暗中命人往下挖,挖了半天不是土就是石頭,哪里來的鹽巴? 他琢磨著,既然這么多山地買都買了,況且那邊的山地也是有些出產的,倒是不如先用上,加派些人手來管理,至少每年能有些收成。 “這個不急?!鳖櫦蔚溃骸拔疫@里另外有三千兩銀子,你看看是否還有人賣地,再給我買了吧?!?/br> 她是琢磨著,自己手頭還有四千多兩銀子,拿出三千兩去買山地,剩下的一千多兩也足夠自己去盤個小宅子過日子了。 “又有三千?”蕭越聽得這個也是意外,狐疑地問道:“芽芽,好好的你哪里來這么多銀子?” 他感覺顧嘉仿佛有個聚寶盆,金子銀子會自己往外冒。 “侯爺給我的??!”顧嘉理所當然地把這一切都推倒博野侯身上:“他是我爹,心疼我,自然舍得給我銀子,他說這些都給我,以后要留著給我當嫁妝的。哥哥你不用多想,這些銀子拿去,自去買地,也可以不是山地,在利州附近尋些好田來買就是,反正都給我變成田地就行了?!?/br> 她也不懂得有了銀子應該買什么,只能是買田地,變成田契握在手里,這樣心里有底,不慌。 蕭越心里吃驚不小,不過看看顧嘉,倒是也沒說什么。 她如今是三品淑人的誥命,又是博野侯府的千金,突然蹦出來幾千兩銀子,他雖然吃驚,但是倒也沒有太多想,只能是按照她說的辦了。 顧嘉因為自己打算離開了,便又叮囑了蕭越一番,譬如給蕭平找個好先生的事,這件事可以去找王玉梅的哥哥那邊幫忙,王玉梅和她如何如何關系好,定是會幫的,她也會去找王玉梅先說聲。 又說起以后蕭家怎么過日子,她外面購置過一百多畝良田,是博野侯府也不知道,就交給蕭母當私房。 “哥哥你好生打理,每年出產足足夠咱一家過好日子了?!?/br> 顧嘉一交待這個,蕭越頓時皺起眉頭,打量著顧嘉:“芽芽,你到底是抱著什么想法,便是瞞著爹娘,好歹也和我說說?!?/br> 顧嘉笑了笑,嘆道:“也沒什么,如今在這侯府里撈銀子也撈夠了,我覺得沒什么意思,打算尋個時候離開,過去利州?!?/br> 蕭越望著她,卻是不信的:“侯府千金的日子不好嗎,為什么非要過去利州?侯爺不是對你疼愛有加嗎?你竟然要離開?你離開后,等于拋棄了如今所得的一切?” 顧嘉知道自己不說出個所以然來,蕭越是不信的,只能把自己的心事和盤托出,只是沒說上輩子的事而已。 “既然人家大夫早已經診出我今生不能孕育,那我何必又要嫁人,你看看,我如今的身份所嫁的必是達官顯貴家的子弟,這樣的人家豈能容我?到時候少不得納妾通房的,你說我這日子過得有什么意思?倒不如自己尋個好去處,也不嫁人,自在過日子?!?/br> 蕭越聽了,自是震驚不已,盯著顧嘉看了半晌,卻是道;“難道不能多尋幾個大夫看看?實在不行請宮里的太醫也行,總是要遍尋名醫,若是實在無法,再從長計議,怎么可以因為一個大夫所言,就此耽誤了這一輩子!” 顧嘉嘆:“哥哥,我是侯府的千金小姐,又是三品淑人,我難道沒想辦法嗎?正是因為該想的辦法已經想過了,我才知道我已經別無選擇。我這輩子,不求什么成親生子美滿姻緣,只盼著手頭有些錢,過幾天快活安心日子,最好是無人管束,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若留在這燕京城里,少不得按照這里的規矩辦事,成親嫁人,然后幫著夫婿納妾生子,再把別人生的孩子養大,想想都怪沒意思的?!?/br> 蕭越一直緊皺著眉頭,凝著顧嘉的,聽到這里,低頭沉死了又半晌,才道:“你既是已經自己尋大夫看過,那……” 那他能說什么呢,顧嘉所能找到的大夫自然是頂好的,他也沒辦法給她找出個神醫來幫她看病。 再說這是女兒家的事,他一個連娶親都不曾的哥哥,哪里懂這些。 當下只好安慰顧嘉道:“你既然已經有了想法,那就隨你的想法就是了,為兄能做的也只能說幫著你跑跑腿,你想如何,我便幫著你先都安置好了?!?/br> 說到這里,他頓了下,又道:“其實……其實……” 這話卻是難以出口了,他一個男兒家竟然難得有些臉紅,只是幸好面龐黑,顧嘉并沒發現。 顧嘉好奇:“其實什么?” 蕭越略有些結巴,不過還是道:“其實世間男兒,也未必都是非要子嗣不可的,便是沒有,抱養族中血脈做子嗣的也不是不可以,芽芽不必灰心,說不得能碰到有大見識又珍惜你的男子?!?/br> 顧嘉笑了。 她是活過一輩子的,是見識過的,她當然明白,便是有些男子自己不在意,但是男子的家人能不在意嗎? 人活在世,有時候不是為自己活,也不是一個人活,而是為家人活,為自己的族人活,能夠任性地不需要在意別人眼光的又有幾個呢? 不過她也沒和蕭越爭辯,反而笑道:“哥哥,以后的事以后在想,你所說的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今趁著我還在,可得和你好好交待下家里的事,把爹娘還有阿平的事都安置妥當了,這樣我便是走了,也能放心?!?/br> 一時又和蕭越交代了許多事,包括那在利州辦理戶籍的事:“這個若是一時辦不好,可以慢慢地尋機會,或者找那已經沒了的,讓我做個替身,都可以,也不要嫌棄不吉利。若是打理關系要花銀子,哥哥盡管花就是,這個才是萬千緊要的?!?/br> 最后囑咐蕭越萬萬保密,就是爹娘蕭平那里都不能說的。 蕭越自然是答應了,他素來疼愛這個meimei,她既然請托自己,那都是萬死不辭,定要做好。一時想著,那戶籍之事雖然不好辦,但是也不是沒門路,他如今在利州頗置辦了一些田產,其中自然難免和官府打交道,尋個法子找個門路還是有的。 當日顧嘉又和蕭父蕭母說了好一會子話,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蕭家,走出家門回首看時,卻見巷子里的蕭父蕭母還有蕭越蕭平還在大門下目送自己離開。 心里頓時涌起許多感慨。 想著雖然并不是自己的親生父母,但自小養在他們家,這許多年來早已經不是親生勝親生了。 一時又想起顧姍和彭氏來,竟有種釋然之感。 上輩子心里是委屈的,委屈得要命,不明白為什么自己怎么努力都無法讓彭氏多看自己一眼,也不明白為什么彭氏自始至終更疼愛顧姍。 如今想來,也許是人之常情吧。 在彭氏這里,自己踏入家門的時候,也不過是個討債的陌生人罷了,又指望什么。 顧嘉當下回到家中,又把自己那些銀票細軟的都給清點了一遍,最后算來算去,想著得把那硯臺賣出去。 趁著人還在燕京城,趕緊賣個好價錢,又能添一筆進賬。 若是離開了,到那利州地界,那里的人未必有燕京城這邊的豪氣和見識,這硯臺就怕賣不上好價錢了。 顧嘉當即托了王管事,讓他去給那王己遞個話,看看幫著聯絡下有沒有買家。 王已自打那日見了顧嘉的硯臺后,一直心心念念的,也和人提起過有一塊什么什么的硯臺如何如何好,如今聽說顧嘉竟然要賣,大喜過望,只恨那價格是自己一時出不起的,只能幫著聯絡。他人面自是要比顧嘉廣,別人又信他,只兩日功夫就尋了一位買家,愿意出一千三百兩銀子購置這塊硯臺的。 顧嘉得了消息,自是滿意,想著拿三千兩給蕭越哥哥讓他提前布局下利州的宅邸田產,同時囑咐哥哥要打通關系,想辦法給自己在利州尋個戶籍。 她既然要跑,那就不能用如今的身份跑,沒有戶籍走到哪里都寸步難行,還是得另外有個戶籍,這樣以后做事才方便,也不會被輕易尋到。 顧嘉又盤算了一番,自己手頭還有一千多兩,如今硯臺賣一千三百兩,那豈不是自己還能落下三千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