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書包被他拎在手邊,走的時候碰到前排桌角,阮迎銀都能聽到碰撞的聲音。 仿佛此刻,江邢遠手里拖著的不是書包,而是她一樣。 ** 阮迎銀的房間在12樓,她按了電梯,電梯里這會只有她一個人。 江邢遠那句‘我真的很討厭有人騙我’一直在阮迎銀腦海中回響。 她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12樓,阮迎銀走了出去,一手伸進口袋想去拿鑰匙,一邊就往自己的家門口走去。 只是她腳步突然間一頓,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 她的家門口外頭,靠著江邢遠。 書包被他扔在腳邊,他單手插著校服口袋,兩只□□疊,背靠著阮迎銀的大門。 他拿著手機,低著頭在和對面講電話。 聽到電梯的聲音,他倏然抬起頭來,目光準確的落在阮迎銀身上。 他的唇邊瞬間揚起一個危險的笑:“先這樣,晚點我再找你?!?/br> 江邢遠掛了電話,隨手將手機插進口袋,一步步慢悠悠地向站在電梯口的阮迎銀靠近:“阮迎銀,你不是說住在學校旁邊的東陽小區嗎?” 本能告訴阮迎銀趕緊跑,所以她二話不說,轉身就要進電梯。 江邢遠伸手,拉住她背后的書包,將她扯了回來,然后一個轉身,將她推到了門邊。 她撞到了自己的門上,有些慌亂的抬起頭,看著居高臨下望著她的江邢遠。 江邢遠神色陰沉:“阮迎銀,你又騙了我?!?/br> 阮迎銀站直了身體。 事已至此,只能補救了。 “對不起,我只是不想告訴任何人我的地址?!彼鲁鲆豢跉?,“我一個女生住在外面,讓太多人知道地址的話,會很危險?!?/br> 一邊說著,阮迎銀拿出鑰匙,對上了鑰匙的孔。 她一邊打開門,一邊對身后的江邢遠道:“江同學,你要不要進來喝杯水?” 阮迎銀認錯態度很好,說話和聲和氣。 剛打算好好教訓她一頓的江邢遠,看著她的樣子,不知為何那股氣就消了下來。 他反而有種想揉揉她頭的沖動。 可沒想到,阮迎銀把門打開一道縫隙之后,迅速溜了進去,然后在江邢遠還沒反應過來的目光中,當著他的面,迅速關上了門! 阮迎銀這會心跳得厲害,關上了門后又迅速插上了插銷。 她抵在門后,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門外,江邢遠反應了過來,他看著在他面前關上的門,被氣笑了。 他手握著拳,眼里蘊著滔天怒意。 江邢遠狠狠踢了門一腳。 門跟著顫動了一下。 阮迎銀連忙離開大門,把書包放下,然后迅速溜進房間,把可疑的東西全部收拾到空房間里,然后把空房間給反鎖上了。 反鎖好后,她在廚房溜達了一圈,把空房間的鑰匙藏在了米缸里。 見房間里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后,阮迎銀才松了口氣。 江邢遠踢了一腳后,就沒有再踢了。 阮迎銀驚疑不定的看著門,知道江邢遠肯定還沒走。 她這樣躲著也不是權宜之計,而且她現在知道了,對面那對小夫妻搬家,肯定和江邢遠有關。 她今天早上出門去上學的時候,就看到有搬家師傅在對門的房間進進出出。 江邢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他為什么要搬過來和她當鄰居?是想要近距離給她造成心理上的傷害嗎? 是了,在書里,江邢遠也是通過這種辦法,把阮迎銀一點一點逼瘋的。 就在這時候,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阮迎銀把手機拿了起來。 江邢遠:開門 簡簡單單兩個字,阮迎銀都能感受出江邢遠的怒火。 她在沙發上坐下,趕緊剝了顆水果糖放進嘴里壓壓驚,然后捧著手機打字。 阮迎銀:江同學,有點不方便 阮迎銀:明天到學校我們再聊,今天你先回去,行嗎? 江邢遠低著頭,靠在阮迎銀門口的墻邊打字。 他的唇緊緊抿著,臉色陰沉,瞳孔幽深,透著幾分陰鷙。 江邢遠:再說一遍,開門 江邢遠:否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找人把你大門砸爛? 江邢遠:阮迎銀,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連收到三條信息,阮迎銀把水果糖給咬碎了,雖然很甜,但她卻覺得心里有點苦。 她怕她現在給他開門,他不會放過她。但是她怕現在不給他開門,他真的找人砸她門,到時候她也會很慘。 阮迎銀:江同學…我可以給你開門…… 阮迎銀:但你能答應我不動手嗎? 門外,江邢遠指尖微頓,唇角微挑。他慢斯條理的打了個字。 江邢遠:能 阮迎銀看了一眼,緊張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繞著茶幾快步轉了幾圈。 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把咬碎的水果糖嚼爛吞下,才走到門口。 阮迎銀伸出手,拿掉插銷,把手放在門把上。 她慢慢地打開了門,露出一道縫隙。人從縫隙里探出個頭,有些小心翼翼的看著江邢遠。 江邢遠站在門外,覷了她一眼,彎腰撿起地上扔著的書包,隨意在半空中甩了甩,然后對阮迎銀露出一個滿是戾氣的笑容。 “把我關在門外?”江邢遠道,“阮迎銀,你真是長本事了啊?!?/br> 阮迎銀心里咯噔了一下,門沒有全打開,她的手還放在手把上,只開了一條縫。 江邢遠左手手肘撞了上去,硬生生把門撞開。 阮迎銀下意識退了幾步,江邢遠走了進來,反手就把門給拍上了。 兩個人同處一個房間,想起噩夢中的場景,和書中的情節,阮迎銀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 她的手揪著自己校服的衣角,有些局促不安,但在江邢遠面前顯得還是有幾分鎮定:“我去給你倒杯水?!?/br> 江邢遠的視線在房間隨意掃了一下,將書包拋到沙發上,剛好把阮迎銀擺得很正的書包給撞歪了。 他伸手,一把拉住阮迎銀,就把人壓在了門后。 阮迎銀有些驚慌失措的抬起頭,便看到了碎發下他凌厲的視線。 江邢遠彎下腰,兩人的距離瞬間變得很近。 阮迎銀貼著門,咬著唇警惕的看著他:“江同學,你說你不動手的?!?/br> 江邢遠歪著頭笑了一下。 他一手壓在門上,一手在阮迎銀面前搖了搖:“我現在動手了嗎?” 阮迎銀不說話了。 他直直盯著她的眼睛,瞳孔里隱隱約約閃著瘋狂之色:“阮迎銀,你今天騙了我兩次。我說過我討厭有人騙我?!?/br> 阮迎銀的手心都出了汗,她一向平穩柔軟的聲線有輕微的顫抖:“對不起,騙人是我不對??墒?,你莫名其妙問我地址,我當然不能告訴你?!?/br> 江邢遠短促的笑了一聲,伸手將阮迎銀額前的碎發繞到她的耳后。 他的指尖很涼,動作雖然輕柔,但格外讓人感到害怕。 這是暴雨前的寧靜。 書中,江邢遠每次要對阮迎銀做些什么的時候,開始都會對阮迎銀很溫柔。 溫柔的江邢遠,代表著即將爆發的江邢遠。 他連說話都溫柔了起來:“我問你,你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阮迎銀放在身后的手,下意識在摳自己的手指甲。 “女生的地址自然不能隨便泄露給陌生男人?!比钣y幾乎脫口而出。 等說完后,她瞬間停了下來。 這個回答,估計會讓江邢遠更生氣。 完了完了,她今天要被打了。阮迎銀欲哭無淚,一點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她甚至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陌生男人?”江邢遠聽到這個回答,重復了一遍,笑了笑。 上輩子,阮迎銀可是他最親密的女人,而且還是唯一一個。 他這兩輩子,除了阮迎銀,根本無法忍受其他任何女人的接近。 然而上輩子的阮迎銀親密的男人可不止他一個! 但是這輩子—— 他盯著眼前有些害怕,顯得十分無辜,一臉受害者模樣,徹底沒有上輩子記憶的阮迎銀,有了些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