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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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上床了嗎? 莊凡心的心跳立馬上去了,怪不得他渾身疼,撩起睡衣和褲腿,發現手臂、胯骨、后腰都有淡淡的淤青,是被掐的? 重點是他的兩只膝蓋,青中透紫,還有點破皮,顯然是跪了很久。洗手間那一幕也想起來了,所以那晚他真的給顧拙言,吃了? 莊凡心抬手觸碰嘴唇,嘴角微微紅腫,是撐的? 他幾乎自燃起來,扔下蒙奇奇鉆進浴室,一照鏡子,臉上妝容斑駁,頭發凌亂,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放一缸熱水,他泡進去,水面悠來晃去都不敵他此時心中浪蕩。 泡完澡,莊凡心換了一套床單,洗了衣服,做完這些才堪堪平復心情。手機沒電關機了,他蹲在插座旁邊打開,一瞧日期,今天竟然是27號。 “我睡了這么久?” 莊凡心挺驚訝,一琢磨,臉色緩慢飄紅,是不是久曠的緣故,顧拙言和他折騰得太狠了?一定是。 正好今天休息,莊凡心穩一穩情緒按下快捷鍵,幾聲后接通了,他握著手機緊張得出汗:“拙言,是我?!?/br> 顧拙言在寵物醫院,正在給邦德做例行體檢,應道:“嗯,酒醒了?” 莊凡心說:“醒了,我……”多臊得慌,不知從哪兒下嘴,“我那天晚上對你說的話都是認真的,那晚和你……我也很快樂?!?/br> 顧拙言沒太懂后半句:“以后少喝點?!?/br> “以后我不喝多了?!鼻f凡心言聽計從,轉念想想,是否他醉得沒什么意識,只自己舒坦,對方并沒有盡興? 他豁出去問:“那晚,你覺得還行嗎?” 顧拙言懷疑莊凡心仍有點醉,不然怎么說的都是中文,但他聽不太明白。醫生叫他看掃描片子,他沒再多想:“還行?!?/br> 莊凡心脫口而出:“下一次,下一次會更好?!?/br> 掛斷了,莊凡心猶如打了一劑強心針,渾身酸爽抖擻,擼起袖子開始整理房間。搬進來好幾天了,始終沒顧得上,快遞箱堆在客廳都無處下腳。 他把主臥當成工作間,連著小陽臺,花花草草,畫具,模特架子縫紉機,全部擺在里面。熱火朝天地干著,門鈴響了,他抹把汗跑下去開門,是裴知。 “精神狀態不錯啊?!迸嶂嘀缓信_。 莊凡心說:“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蹦抢藙艃荷形赐时M,小點聲,“身體上也很爽?!?/br> 裴知看稀罕一般:“你爽什么?宿醉之后不難受嗎?” 莊凡心將一只小烤箱抱到廚房去,私密事不該說,但終究忍不住暗示:“那晚我雖然喝醉了,但顧拙言送我回來的,我們……反正我就高興?!?/br> 裴知一臉搞不懂:“心哥,我送你回來的好不?” 莊凡心握著插線頭一愣,怎么可能?然而裴知向他細數,費多大勁弄上車,路上如何撒酒瘋,到了家,上這個二樓差點沒把人累死。 “可是顧拙言的外套留在這兒啊?!彼恍?。 裴知說:“他真挺溫柔的,怕你冷還給你裹上?!?/br> 莊凡心撩起衣服:“那,那我身上這些傷怎么弄的?” “這些……”裴知不忍心說,“你醉得太厲害了,我沒抓住,你從這樓梯上滾下來一次?!?/br> 怪不得渾身疼,莊凡心執拗地問:“我嘴角怎么腫了?” 裴知答:“喝那么多酒,睡一天一夜不喝水,上火啊?!?/br> 莊凡心兩眼一黑,虧他腦補得干柴烈火,原來根本未曾點燃。剛才還打電話對顧拙言胡言亂語,什么他很快樂,你是否還行…… 顧拙言已經從寵物醫院出來,雖然沒懂莊凡心的漢語,但醫生的話很明白,邦德的各項身體指標基本正常。 他開著車,邦德臥在車廂后面,沒事兒還嗷兒兩嗓子。 “咱們先不回家,去趟公司?!别B狗的人都這毛病,哪怕顧拙言也不能免俗,跟狗聊道,“今天抽血了,中午給你補補?!?/br> 邦德哼哼,湊過來用頭拱他的肩膀。他又說:“過完年你就十二歲了,還記得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其實我并不太想養?!?/br> 顧拙言說著說著笑起來:“看你長得還算威猛,就湊合養吧?!奔t燈,他停下回頭,“我當時還給你編了個警號,pc多少來著?” 因為某人總是記不住,就改成了邦德。顧拙言扭回去,邦德伸頭蹭他的脖子,他不知是罵人還是罵狗,輕聲說了句“冤家”。 紅燈一躍成綠,后半程暢通無阻,抵達gsg,顧拙言一身輕便的休閑裝,牽著矯健的德牧,就那么遛狗似的進了大樓。 休息日沒幾個人,只有風里雨里永不會缺席的周強。 顧拙言到了辦公室,不好意思道:“大周末還讓你來,不恨我吧?” 周強笑笑:“兩份合同走得急,您不也得來么?!?/br> 顧拙言解開狗繩,獨自走進辦公室里,看完合同簽上名字,交代道:“給副總之后就下班吧,辛苦?!?/br> “對了,”周強說,“您讓查的資料我整理好了,但是年頭久遠,有一些已經無法查證了?!?/br> 顧拙言點點頭,待周強離開后,他拿起了桌上一份文件夾。圣誕節半夜吩咐的,效率挺高,這么快就調查出來送到他手上。 幾張紙,卻感覺沉甸甸的。 掀開封皮,第一頁是人物簡介,姓名:莊凡心。 第68章 顧拙言:無語。 顧拙言逐字閱讀, 沒花費多長時間便看完了。他合上文件夾隨手一撂, 靠住椅背, 從煙盒里抽出一支叼上,點燃后開始吞吐。 資料上白紙黑字記得分明,莊凡心移民半年后進入一所設計院校, 念的是珠寶設計專業,和一直以來的計劃與愿景相符。 但僅僅一年后的夏天,莊凡心的爺爺去世了。 珠寶公司由莊顯煬打理著, 在老爺子離開半年后, 因經營不善被洛杉磯當地一家公司收購。 第二年,資料中沒有明確的記錄, 換言之,莊凡心在美國的第二年沒有念書。到第三年, 莊凡心才繼續上學,轉去另一所院校念服裝設計。 后面的內容逐漸詳實, 莊凡心在大學期間參與的設計活動和比賽很豐富,以優異的成績畢業后,他一邊工作一邊修了美國藝術史。 至于工作情況, 莊凡心先后在三家時裝公司做設計師, 越走越高,算得上事業有成。家人方面,莊顯煬后來創辦了一家獨立畫廊,趙見秋則一直做園藝方面的設計工作。 年頭真的很久了,況且遠隔重洋, 僅僅能查到一些教育和工作,這種明面上的變動。 指間忽覺燒燎,顧拙言才發覺一支煙燃到了盡頭,彈進煙灰缸,他曲著修長的手指敲打桌面,以防情不自禁又抽一支。 他想,或許爺爺的去世是源頭? 莊凡心遭受打擊,休養了一年,隨著珠寶公司的轉手,他沒能完成老人的意愿。原本的夢想變成傷痛,繼續的話難免要忍受現實的巨大落差,因此放棄攻讀珠寶設計。 這一切都只是顧拙言的猜測,他不能確定,老實說,他甚至有些無法接受。莊凡心的爺爺只捱了一年,莊凡心離開僅一年就發生了那么多事情,才十七八歲,又是不扛事的性格,當時怎么能受得了? 顧拙言越想越深,不由得想到那年八月他們的最后一通電話,莊凡心說喜歡上一起念書的同學,他們在一起了。算算時間,那應該是老爺子過世不久。 會否當時太煎熬,那個人體貼地陪伴在莊凡心左右,陪他捱過痛苦,渡過難關,所以他在感激之下動了心? 是真是假不得而知,顧拙言盯著桌面發呆,重逢以來他們每次相處的時間并不長,莊凡心向他道歉認錯,但全然未提移民后的種種。 是沒來得及,還是壓根兒不想說? 顧拙言也不準備問,至少現在不問。無論如何那段日子是莊凡心的痛處,如果以后變得親近,莊凡心愿意說出來,他就聽著。 顧拙言無奈地笑起來,曾經最親近的人,隔了十年不曾聯系,變成一對陌生人,人心沉浮,哪兒那么容易變回從前的模樣。 已經枯坐許久,他站起身:“邦德,走了?!?/br> 話音剛落,手機屏幕亮起來,來電顯示“溫麟”。 顧拙言都把這孩子忘了,說來滑稽,本想著彼此應付差事見個面,隨便聊聊,結果也不知他哪句話說得太到位,溫麟竟對他挺有好感。 那晚飯后,溫麟主動試探他的態度,他一向不喜拖泥帶水,便客氣但明確地拒絕了。他牽上德牧往外走,接起來:“喂?小溫?!?/br> “言哥?!睖伧腴_門見山,估計憋不住了,“你是不是和莊總監有一腿?” 興師問罪的語氣,仿佛捉jian拿雙,顧拙言道:“怎么說話呢,我清清白白一單身貴族?!?/br> 溫麟講:“總監說他喜歡你,還說要和我公平競爭?!被丶易聊チ藘商?,“你們是高中同學,他又是學畫畫的,我越想越不對勁,其實他就是你初戀吧?” 顧拙言既不承認,也不否認,反問道:“你有什么想法?” 溫麟語氣別扭:“他要真是你初戀的話,那我認了?!毕嗝?、能力、感情基礎,他沒一樣能比得過,大爺的,輸得還挺服氣。 “但是你們有點不地道吧?”他說,“他喜歡你,估計你也知道他的心思,還裝成普通同學,你們簡直就是在耍我?!?/br> 顧拙言取了車:“那我給你道歉?” 溫麟說:“道歉有什么用,答應我一個要求唄?!?/br> 顧拙言商人思維:“咱兩家的合同已經簽了,再讓利是不可能的,而且公歸公私歸私?!?/br> “誰跟你說那個了!”溫麟嗤之以鼻,而后打起商量,“總監不是喜歡你么,你幫我問問,試用期結束能轉正么?” 顧拙言失笑:“萬一不能呢?” 溫麟恨聲道:“祝你們頭頂帶綠!” 顧拙言氣不打一處來,猛踩油門走了。 午后陽光不錯,莊凡心網購的花架剛剛送來,散的,他坐在地板上自己組裝。裴知坐在雙人椅上曬太陽,說:“膝蓋不疼么,收拾一整天沒休息?!?/br> 疼,但能忍。莊凡心想盡快拾掇好,起碼設備齊全像個家,那樣才好開口待客??斓皆┘倨?,他打算邀請顧拙言過來,一則道謝幫他找房子,二則謀個相處的機會。 裴知問:“真要再續前緣?” 莊凡心點點頭,糾正道:“是我單方面追他。哥,你知道,我一直不敢回國找他,我總想著自己好一點,再好一點,唯恐還不夠好。這次借著幫你的機會回來,遇見他,夠不夠好不知道,反正我忍不住了?!?/br> “那……”裴知問個理智又現實的問題,“如果追不回來呢?” 時隔太久太久了,愛情有保質期,人的審美喜好也會變化,不是每個人都念舊。莊凡心想過這一點,他鄭重地說:“追不回來,我祝福他,真心的?!?/br> “那你呢?”裴知問。 “我?”莊凡心低頭摳飭一包零件,“我覺得少幾根螺絲,需要找賣家談談或者給個差評?!?/br> 他避開了裴知的問題,不會答,孤注一擲地想做點什么時,往往不考慮失敗了會怎么辦。 將螺絲擰緊,莊凡心扯別的:“我的國內駕照換好了,要不買輛小車?每天搭出租真是夠夠的了?!?/br> 裴知說:“開我的車,正好晚上送我?!闭埣倩貋韼滋?,劇組那邊三催四喊,再不回去顯得沒有職業道德。 黃昏,莊凡心換身衣服送裴知去機場,這陣子沒開車,路也不熟,開著導航還繞錯了好幾次。他脊背出汗,仿佛過了趟火焰山,到機場一熄火,趴方向盤上勻了半天氣兒。 裴知被晃得想吐:“你行不行???” “放心?!鼻f凡心保證,保證完又沒什么底,“上著車險呢吧?” 裴知丟下一句“我靠”,拽上行李走了。莊凡心跟在后面進入航站樓,送到安檢線外道別,揮揮手,等人進去了,他在大廳里找個空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