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書迷正在閱讀:別來無恙、斂財人生[綜]、他只喜歡我的錢、銀狐倉鼠的佛系穿書日常、玄學大師是山神、陛下總想碰瓷我、同時收養男主和反派以后、我搶了白月光的恩寵、男友總會變成恐怖片BOSS[快穿]、瞎子女配撩反派(穿書)
他究竟是因為小時候的劫難才變成現在這幅模樣,還是說本性就是如此。 眼睫一眨,她又恢復了清醒。 不管衛檀生他究竟是什么樣,都與她無關。她只要摸清他的喜好,想法設法攻略下他就夠了。 保持著一個姿勢在佛龕后待了太久,血液流通得不順暢,惜翠站起來時,腳已經全麻了。 剛想跺跺腳來紓解一二,惜翠腦中驀地靈光一現。 腳麻并非不能忍受,高遺玉也沒有低血壓,她要是表現出站不穩的樣子,借勢摔倒在衛檀生懷中,也不失為一個拉近距離的好方法。 身隨心動,惜翠豁出臉皮,裝作站不穩的模樣,腳下一個踉蹌,腳步虛浮地朝著衛檀生的方向倒去。 她這輩子的節cao已經全交代在衛檀生身上了。 現在,她只能希望衛檀生能接住她。 為了看起來逼真一些,她是真的就倒了過去,一點兒力氣都沒收。要是衛檀生沒接住,迎接她的很有可能是禪堂堅硬的地板。 幸好,青年僧人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 只是,這一倒,倒的方向卻和她預估中的出現了些偏差。 惜翠她本來想的是正好落入他懷中。 但她幾乎是一頭栽在了他大腿上。 好在她反應迅速地偏開了頭,才避免了更加尷尬的處境。 不過,這依然是個極其尷尬的姿勢,不止是惜翠,連衛檀生都愣住了。 感覺到身下的身體一僵。 饒是惜翠心中也泛起了難言的尷尬,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她雖然是假摔,還真沒打算摔得這么尷尬。 臉頰貼上了袈裟,好像能隔著袈裟感受到小腹上傳來的熱意。 “高施主?”頭頂上傳來衛檀生的問詢聲。 聲音溫醇,略含訝然。 惜翠窘迫地道了聲歉,想趕緊站起來。 沒想到屋漏偏逢連夜雨,可能是上天也想要助攻她。 她一起身,頭發正好掛在了袈裟的如意鉤紐上。 一扯,頭皮上傳來的痛意,幾乎使惜翠一頭撞到了他緊實的胸前。 惜翠:……冷靜。 埋在他胸前的姿勢雖然比剛剛的姿勢要好一點兒,但也沒好到哪里去。 惜翠深吸了一口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 頭發被牢牢地勾住,她有些不太敢動,只能伸手摸索著想要解開被勾住的發絲。 “等等?!?/br> 手腕被人輕輕按住。 指尖相觸微有摩挲,好像有一陣細雨落在了心上。 微涼的指尖穿過她的發絲,將鉤紐給解了下來,總算拯救了她的頭皮。 鉤紐本是掛住袈裟所用,如今一解開,寬大的偏衫霎時鋪落在地,他只身著里衣半跪在地。 惜翠不好多看,只能匆忙道了個謝。 “多謝小師父?!?/br> 他撿起鉤紐,重新將袈裟系好,才正眼看向她,“無妨?!?/br> 眼眸如一汪幽靜的春水,波瀾不驚。 似乎根本沒有受她的影響。 畢竟他喜歡的還是吳懷翡,又是個修行的和尚,哪有這么快就能跟她生出些曖昧來。 接二連三地翻車后,惜翠已經沒心思再想著多做些什么了。 或許是因為尷尬,她和衛檀生都默契地沒有提方才發生的事。 他整理好袈裟,走到佛龕前,取了一支香,將滅了的燭火又重新點燃。 火苗躍起,昏黃的光線一點一點地照亮了整座禪堂。 衛檀生好像想到了什么,問,“今夜我們被困在此處,想來是回不去了,施主一夜無歸,家人可知曉?” 惜翠:“無妨,我事先已同家人打過招呼?!?/br> 衛檀生頜首,“那便好?!?/br> 禪堂兩端設有僧眾打坐參禪的椿凳,椿凳后設有廣單,平常他們就在廣單上小憩。 今晚,正好能在湊合在廣單上睡一覺。 禪堂很大,隔了四五個人的距離,惜翠背對著衛檀生躺了下來。 到目前為止衛檀生還是喜歡著吳懷翡的,絕不會,也沒興趣對她做出任何事。 在這一點上,她沒有什么可擔心。 = 衛檀生卻并未入眠。 少女側對著她,曲線并不窈窕,甚至看起來有些寡淡。 她烏黑的發散落在榻上,好像睡得很安心。 衛檀生移開視線。 她不知道,他其實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她 他確實也想要殺了她。 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折斷她的脖子。 因為自小體弱的緣故,他一直跟著教習師父學武,雖說由于腿傷最終沒能繼續下去,但人的命門究竟在何處,這些他都知道。否則,當年他也不會如此輕而易舉地就能割斷了那山匪的喉嚨 很奇怪,他竟然又想到了那山匪。 他總是靜靜地陪他一會兒,之后再離開。 等他離開后,茅屋中,又只剩下了他一人。 他已經習慣了骯臟惡臭的環境。綾羅綢緞中待著也是待著,糞水尿漬中待著也是待著。 他走了之后,他倒感覺到了清靜,終于少了一個人在耳畔說著話,自以為是地擔心他,刻意地尋找話茬,小心翼翼地討好。 在他離開了茅屋后。 他像王朝一樣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躺了下來。 月光沒有嫌棄那間污穢的茅屋,一視同仁地將月光揮灑在地。 屋里沒有蠟燭,他全靠月光照明。 半夜,他從噩夢中醒來。 陪伴他的唯有寥寥的寂寞月色。 衛檀生看著她的目光漸凝。 不知為何,她總是會讓他想起他。 那個山匪死不瞑目的模樣始終在他腦海中盤旋,他也沒有想要驅散的念頭。 或許真因為太像了,他才會想要看她痛苦,以至于,想要殺了她。就像當年他親手做的一樣。 太像了。 明明兩人毫無關系,為何給他的感覺卻這么像? 衛檀生也有些困惑。 他不喜歡高騫這人,尤其在茶堂中那一面。 想到吳懷翡面對他時所表露出來的模樣,更讓他感到心煩意亂。 高騫很看重他這個妹子,如果他殺了她,帶給他的痛苦不言而喻。 但在馬場上,他還是沒下得去手。 他暫時還不想殺了她。 他不想殺她,不是生出了什么惻隱之心。而是她當時那微微怔愣的眼,像極了那山匪死前的模樣,使得他略有失神。 不過,他還是看不慣她春風得意的模樣。 將袖中的符紙抖落出來,他走到香案前,燒了個干干凈凈。 這讓他的心情也略微感到些舒暢。 轉身一看,她腕上的佛珠,在月色下泛著微光。 這很適合她。 佛珠他戴了許久。 十多年前西域曾有一位胡姬,容色傾城。她死后取其尸骨,這才打磨成了這一百零八顆佛珠,意為警醒世人,一切皆空。當年容色動關外的胡姬,死后也不過是化為一堆白骨。 繁華轉瞬過眼,無妍媸之別,也無善惡之分。 世事本空。 故而,方才禪堂中的交合也未能引動他任何欲念。 他只是很想知道,有朝一日,當她知曉這一切后,又會作何反應。 那才是真正的,能引動他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