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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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終于得到了,得到了……” 念叨了一會兒后,歐內斯特突然打開一個箱子,從里面抽出一個針管,朝著宋伊的胳膊上便打了一針上去。 意識一下子便開始模糊起來,像是一口氣灌了許多瓶酒,暈乎乎地只想要閉上眼。 吳語那般撕心裂肺的吶喊似乎也漸漸遠去,耳邊只聽得到歐內斯特歡快的笑聲,像是幽靈一般,咯咯不停。 人的一生就好似一條河流,從珠穆朗瑪峰的一處源頭開始,慢慢奔騰向遠方,經歷過高山盆地,遇到老天爺賞賜,下場暴雨,河流也能變成大江。 而在無數地分叉口中,也有的是通向沙漠,最終難免干涸。 宋伊想,或許她現在就是一條即將奔向沙漠的河流,奔向無盡的死亡。 · 時隱之接到吳語電話的時候,正在和基礎醫學院的院長拘留力爭關于論文的事情。 聽完吳語的話后,便頭也不回地離開辦公室,直奔車庫,院長破了嗓子在后面如何呼喊都無濟于事。 時隱之記不清到底是如何到刑警隊的,只知道車停下來的時候,后面跟著一車的交警。 闖一個紅燈就是六分,總共才十二分,全都給扣光了,還有一長串的罰款,幸好沒撞著人。 交警隊的還想要給時隱之上一堂思想課,被趕過來的警局局長給攔住了。 “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趕的著急了點,警民一家親,看在我份上別多計較了?!?/br> 打著哈哈將幾名交警打發了走后,刑警隊的隊長韓南才拍拍時隱之的肩膀,道: “情況有點復雜,里面說?!?/br> 進到屋內,里面已經有好幾名警官坐在里面商討方案,作為事發的第一證人,吳語也在,她臉上的傷口只是經過簡單的處理,看著有些可怖。 韓南對一名正在整理文件資料的女警官招招手,“時先生是宋伊小姐的未婚夫,給時先生講一下現在的情況?!?/br> 女警官走了過來,拿著一沓子的文件,一字一句道: “據當事人的描述,犯罪人是法國籍國際油畫家歐內斯特,兩年前辦理簽證來n市,不過很少有人知道。目前我們已經聯系上了法國的警方,積極處理?!?/br> “調查中發現,歐內斯特居住的別墅內藏有二十三具女性尸體,都是做解剖用。這些尸體大部分來自海外,身份不明。目前我們懷疑是歐內斯特通過暗網買入?!?/br> “同時我們也在別墅的房間內搜集到了槍支和麻醉藥,以及……” “夠了!” 時隱之額頭處的青筋直跳,他向來是最懂得控制情緒,現在卻是一點情緒都藏不住了,必須要宣泄出來。 扯了扯領口,因為情緒的起伏,使得胸廓也隨著一起一伏。 竟然還扯上了暗網。 據報道,常人所用的互聯網信息和數據,其實只占到互聯網總信息和數據的百分之四,剩下的都在暗網中。 暗網不僅提供槍支,洗、錢,暗殺,毒、品販賣,最主要的是人口、販賣。 時隱之不是理想主義者,他對這世界的黑暗了解。 他壓根都沒辦法想下去。 無盡的悔意朝著時隱之襲來。 他之前就聽宋伊說過,覺得歐內斯特的精神不太正常,那時候為什么他就沒有放在心上? 如果他昨天沒有聽從宋伊的話,那么著急地訂機票回來,或許就不會發生。 如果他今天陪著小祖宗一起去,或許就不會發生。 如果,如果沒有這么多如果就好了。 過來陳訴案情的女警官被時隱之忽然的大吼驚到了,愣了一會兒才安慰道: “宋伊小姐是國家級的畫家,她的身份特殊,上面已經調了人過來,整個n市的進出口都已經嚴查,相信罪犯還沒有逃脫?!?/br> 時隱之坐在椅子上,聽到這位女警官的話,不由冷笑出聲,言語犀利地諷刺道: “之前伊伊遭到過追殺,你們查了許久沒查出來,到現在事發了,也不過只知道犯罪人是歐內斯特。 我現在要的可不是聽你們說犯罪人的事情,我要的是你們說,到底多久能把我們伊伊救回來?!?/br> 刑警隊的隊長韓南現在也是忙的焦頭爛額,他心里實際也沒有把握。聽到時隱之這話,嘆了口氣,模棱兩口地承諾道: “快的話或許兩天就能找到人了?!?/br> “兩天?韓隊長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時隱之氣極反笑,抬頭望著韓南,“國寶級的畫家在一個瘋子手里,還是個對她恨之入骨的瘋子手里,你覺得兩天內能發生多少事?” 韓南耐著性子解釋,“但是宋伊小姐的手機已經關機,沒辦法通過基站定位,gps定位也關閉了。況且嫌疑人很大概率不會帶著宋伊小姐的手機?!?/br> 手機的定位有兩種,一種是gps定位,一種是基于服務商的基站定位。 所有的手機都可以通過基站進行定位,開機的情況下,會以毫秒級的頻率向周圍基站進行雙向信息定位,基站的密度越大,定位就越準確,但是一旦關機,就無法實現定位。 時隱之揉了揉兩邊的額頭,巨大的壓力使得顱內壓升高,開始頭疼。 他有朋友就是專門查暗網的,里面的黑暗是常人無法想象的,早先年被大眾所知的《摧毀黛西》不過只是冰山一角罷了。 小祖宗平時吃個飯都要挑三揀四,每天都過的精致無比,時隱之無法想象,在被歐內斯特綁架的這期間,小祖宗該受多大的委屈。 時隱之站了起來,望著韓南說道: “伊伊的手機里不止一個定位器,我之前托人在她手機里裝了一個單獨發射信號的gps定位器,查查看說不定有用?!?/br> “兩天實在太長了。一天,最多一天,我要見到人?!?/br> 第57章 薄荷 昏暗的環境, 偶爾還能聽到水滴落的聲音,一下一下的, 好似鐘擺。 宋伊迷迷糊糊地醒來,望著周遭陌生又臟亂的環境, 心里一陣發涼。 在一處陽光相對充足的地方,歐內斯特正在繪畫,油畫材料東倒西歪的扔在地上,一片狼藉。 他似乎在畫窗外的樹木,不過怎么畫都不滿意,地上已經有好幾副廢棄的畫紙了。 歐內斯特忽然煩躁地用力踢了一下畫架,而后掉頭向宋伊走來, 單手將倒在地上的宋伊拎起來,用著法語惡狠狠地威脅: “快點起來,去畫畫!” 麻醉藥的效果還沒有過去, 宋伊覺得腿都沒辦法站直,沉默著像是一只沒有思想的羔羊, 被歐內斯特驅趕著向前, 坐在畫架之前。 歐內斯特被譽為“后天才”, 是因為他是因為腦袋被打過之后爆發出的繪畫才華。 而宋伊,卻是被公認的油畫界天才,她對顏料的把控, 對線條的處理都叫人折服,不僅僅是高超的繪畫技術,還有畫中對世界對人性的思索。 早年時候, 歐內斯特就屢屢在國際性的大賽中輸給宋伊,后來成名后那些媒體又總是拿他和宋伊做對比,每一篇文章都是夸贊宋伊的。 或許一開始,歐內斯特對宋伊只有欽佩,到后來發生太多太多事情后,歐內斯特對宋伊只有恨意。 如今是冬日,窗外一片凋零之景,樹木都是光禿禿的一片,毫無生機,偶爾有一兩只鳥停歇在樹枝上。 宋伊低頭望了眼腳下,地面上鋪滿了歐內斯特作廢的畫作。 他畫的很好,就像是帶著懷舊風格濾鏡的相片。 很逼真,卻少了神。 “快點!” 歐內斯特狠狠地踢了一下宋伊的小腿,力氣很重,宋伊感覺得到腿一陣痛。 不敢多想,宋伊拿起調色盤,開始調色。 她作畫的習慣,喜歡先將所有的顏色都調好了,再作畫,中途不再調色。 一般人繪畫會先從整體布局,再畫細節。搭建好了框架,再一步步精細。 宋伊的習慣恰恰相反,她的繪畫技術早就遠遠超過一般人。不僅僅是油畫,哪怕是素描,她也習慣從局部開始畫到整體。 紙張上宋伊先畫了一只鳥,不先勾勒外形,相反,是從鳥兒的眼睛開始畫起,一步步到外。 歐內斯特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盯著畫板,宋伊只覺得背后發涼,握筆的手稍稍一頓,小腿便又挨了一下重踢,隱約間還聽到了槍從皮夾中掏出的聲音。 她不敢多停頓,就連換畫筆的時候都迅速萬分,待終于放下畫筆的時候,才心中松了一口氣。 “這里?!?/br> 歐內斯特干枯的好似樹枝的手指敲了敲畫紙的一處,神色陰晴不定地問道: “為什么是黑色的?!?/br> 宋伊望向畫板,歐內斯特指著的是太陽—— 黑色的太陽。 不同于大部分畫家的寫實,宋伊的畫作看起來不太符合實際,更多的至少符合她當時的心境。 譬如此時,被歐內斯特囚禁在一處地方,只有黑色能代表心境。 “為什么!” 宋伊遲遲不回答,歐內斯特突然大聲咆哮起來,夾雜著法語罵人的詞匯,聲音震的宋伊耳朵都陣陣發響。 “因為,因為是冬天,沒有太多陽光?!?/br> 胡亂扯了個說法,宋伊的雙手緊緊地拽著衣服,不敢抬頭看此刻歐內斯特可怖的面容。 周遭的環境安靜地好似在冬眠,耳邊只聽得到歐內斯特大喘息的聲音。 許久,歐內斯特忽然將宋伊的畫一把抱走,鄭聲,“我一定會超過的,超過的?!?/br> “哐當哐當”,外面猛然響起鐵門打開的聲音來,宋伊的眼睛一亮,或許有人來救她了。但等她看清來人后,才曉得,不過都是她的奢望。 來的是兩名身形高大的白種人,一個手臂上紋滿了圖形,是個光頭,另一個臉上有一道斜過來的刀疤。 “外面的幾個出口都嚴查封鎖了,還有一道水路可以通,到時候漂到s市,就能再讓人偷渡到法國去?!?/br> 這兩人cao著一口帶著意大利口音的法語,還不大熟練,和歐內斯特看起來很是熟悉。 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宋伊默不吱聲。 從他們的話來看,至少n市現在是全面封鎖的,光明正大的跑路,不大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