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
一聽到溫暖這樣小心翼翼的話,陸懷瑾甚至連轉頭看上她一眼的勇氣都沒,便直接就從她的手中抽出了自己的衣袖來,“你自己好好休息,我……我先過去了……” 說完,他抬腳就往前走去。 畢竟之前買包子就已經算是他的破例了,他不能再繼續……要遠離,嗯,遠離…… 這么想著的陸懷瑾,卻在臨走到了前頭拐角的地方,還是一個沒注意地直接就回過了頭來。 然后就與一直站在原地,眼中好似有水光閃爍的溫暖就對視到了一起,幾乎是瞬間,他就丟盔棄甲不戰而敗了起來。 捏了捏拳頭,陸懷瑾就連忙住了腳,沖著溫暖就開口說道,“你先回你自己個兒的院子,待我看完了母親,一會兒就來找你,乖……” 這段話直到陸懷瑾說完了,才猛然間發現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立馬就在心里暗自懊惱了起來。 陸懷瑾,你! 可溫暖可不管他懊不懊惱,眼睛幾乎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嗯,好,那哥哥我在院子里等你!” 說完就笑了起來。 而看見對方這一抹笑的陸懷瑾竟然也不受控制地彎起自己的嘴角來,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便只能用咳嗽來掩蓋了。 眼看著對方離了自己視線的溫暖,一下就笑得更燦爛了起來。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陸懷瑾,卻從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母親到底是發生了什么樣的事情。 原來昨天晚上她見自己不在家,所以特意跑來東院預備尋他meimei的麻煩,當時還叫丫鬟婆子們全都守在門口一個都不允許進來,不管聽到什么樣的聲音都不許進來。 乖乖聽話的丫鬟婆子們后來確實是聽到了一聲尖叫,可誰也不敢進去,也是到后來,發現時間實在是太長了,怕出事,怕陸懷瑾回來不好交代,才大著膽子進來了。 可誰曾想一進來就發現大小姐已經沒了蹤影了,而夫人則進氣多出氣少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當即一幫人這才覺得不好了,趕忙將夫人搬了回去,然后請來了大夫,至于大小姐,聽到后來回來的親兵們的話,他們才知道她是被歹人擄走了,幸好遇到少帥,不然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呢! 可偏偏……偏偏…… 后來的話,這些下人們并不敢繼續說下去。 只是互相交換了個眼神,而此時已經到了西院的陸懷瑾也不耐煩去聽了。 他大致猜測應該就是昨晚他母親到來之后,應該剛好碰見段天鴻行兇,然后就被對方給打暈了…… 才想到這里,陸懷瑾就踏進了面前的院子,可誰曾想,就在這時他忽然就聽見顧韻一聲又一聲哀哀的哭聲來了,并著哎喲哎喲不斷地吸氣聲。 “哎喲,肯定是那個小賤人……一個戲子生的女兒,竟然也敢不服我的管教,竟然還敢推我,怎么會有這樣沒人性的小賤人……哎喲哎喲……她到底死哪里去了????叫她立馬過來見我……哎喲哎喲……” 顧韻不住地叫著。 而聽著對方的話的陸懷瑾卻一下就皺緊了眉頭,然后一腳就邁進了自家母親的屋子里去了。 “母親?!?/br> 他沉穩地叫了一聲。 “你來了?趕緊把你那個meimei給我找出來,推了我就算了,還敢跑,她到底哪里來的膽子?” 是的,昨晚昏迷了一晚上,還不知道溫暖被歹人擄走,且又被救回來的顧韻,為了護住自己的兒子,直接就把自己昏迷的臟水潑到了溫暖的身上。 是的,昨天看見段天鴻,她原以為是看見了活過來的段敬,可后來才反應過來段敬已經死了,是她親眼看見他下葬的,而且昨天晚上的那男人的長相又實在是比段敬年輕太多,一細想,她便立馬就想到了當天她留在白虎山上,心心念念了二十多年的大兒子。 只可惜她認出對方來,對方好像根本就不認得她一樣,想都沒想地直接就踹了她一腳,直踹得她現在胸口還都疼得厲害,甚至只要每呼吸一下,都能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死去了一樣。 可再疼,兒子還是要護的,要是被人知道了對方的存在,她怕自己小兒子會為了那個臭丫頭打上白虎山去,到時候要是她大兒子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 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事情全都推到了那失蹤了的小賤人頭上,反正她被自家兒子擄走了,怕是也回不來了,更何況她也不想那得罪了自己的小賤人回來,最好叫她死在了外頭,來個死無對證才好。 顧韻惡毒地這么想著。 但一想到自己兒子對她下手這么狠,顧韻還是覺得自己真的心碎了。 可是她也不想想,當初她擅自訂下了所謂的“復仇計劃”,什么人也沒告訴,在段敬死后的第二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那白虎山上的人還找了她很久,最后才得知這女人竟然又回到了陸大鷹的身邊,成了高高在上的大帥夫人,他們可不就以為她是個沒心沒肺又心機深沉的賤人嗎? 天曉得那時候的段天鴻天天哭著喊著要mama,他們也沒辦法,只好一邊暗恨顧韻,一邊不斷給段天鴻洗腦,他媽已經死了,跟他爸一起殉情死了。 那時候才不過兩歲左右的段天鴻哪里有什么記憶,能記事的時候,他就覺得他媽死了。 而原劇情當中之所以會跟顧韻“母慈子孝”,恐怕也是因為自己當時已經被陸懷瑾給捉了,即將槍斃,無路可走才做下的選擇? 呵…… 偏偏顧韻還自作多情地覺得所有人都應該能感覺到她的良苦用心,與苦心積慮。 嗯,高床軟枕,穿金戴銀,沒事還能玩玩花草的“苦心積慮”,可真是太苦? 這女人,那就是典型的當xx還要立xx的人。 這是溫暖在了解完了所有劇情之后,對她留下的評價。 而此時并不知道自家母親到底在心里打著什么主意的陸懷瑾聽見了她的叫囂之后,眉頭頓時就皺得更緊了,隨后就輕聲問道,“你是說,是meimei推了你?” “可不就是她嗎?當時那個屋子里就只有她一個人,不是她還能是誰?” 顧韻信誓旦旦。 聞言,陸懷瑾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要是他沒記錯的,剛剛他進門之前,可是被丫鬟們告知,大夫說他這個媽可是胸前的肋骨都斷了兩根,然后還扎進了一旁的rou里頭,現在只能臥在床上,動都動不了。 meimei那小胳膊小腿,輕輕一推,就能推得她斷肋骨? 呵…… 是她太蠢了?還是把他看得太沒腦子了? “你確定昨天晚上屋子里就她一個人?” “當然了,你問這些亂七八糟的話干什么?還不趕緊把你meimei找出來!” 去找,趕緊去找!最好不要想到她的天鴻頭上來! 可此時的陸懷瑾卻根本就沒有理會她心思的意思,當即就肅著臉,一字一頓地說道,“meimei昨晚就已經回來了,她是被一個名為段天鴻的歹人給擄走的,若不是半路遇見了我,還不知道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母親你確定昨晚沒在她的屋子里看見別人嗎?” “你……你胡說!” 一聽到段天鴻的聲音,顧韻的臉色便瞬間一白,因為突然的尖叫,直接就叫她的心口傳來了一股子鉆心的疼痛來。 天鴻,她的天鴻…… “那個歹人……” 她倒在床上,白著臉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就忙不迭地這么問道。 直問得陸懷瑾心里一動,就開口繼續說道,“歹人已經逃了……” 然后他就注意到自家母親幾不可見地松了口氣。 當即,他就瞇了瞇眼,所以段天鴻難道跟他的母親有著什么連他都不知道的關系? “那……咳咳,昨晚應該是我……是我看錯了……”顧韻一臉不甘心地回道,隨后便擺了擺手,“她既然回來了就算了,我要歇息了,你出去!” “是!” 陸懷瑾垂首,可等他一出去之后,便開始派人出去打聽起段天鴻與他母親的事情來。 他總覺得,這里頭一定有個不得了的秘密,他要弄清楚…… 并不知道自家meimei聰明的已經開始調查起自己的身世之謎起來了的溫暖,托著下巴,哀嘆了一聲,換只手,托了托下巴,就又哀嘆了聲。 直嘆得那從別院跟過來的名叫阿香的小丫鬟一臉好奇地朝她看了過來。 “小姐?你怎么了嗎?” 十四歲的小丫頭歪著小腦袋一臉不解地朝溫暖看了過來。 小姐長得美,嗯,應該算是她見過的長得最美的美人,是大帥府的小姐,吃穿不愁,甚至還有個那么疼愛她的哥哥,她實在是想不出她到底還有什么地方要這么唉聲嘆氣的。 一見這小丫頭這么萌萌噠地看著她,溫暖抬手就揪了下小姑娘養了幾天已經開始長rou的臉頰,“唉,你不懂……” 三天了,整整三天了,她跟自家哥哥,除了飯桌上的客套,根本就么有其他什么親密的接觸,甚至她去找他,對方還時不時地就會躲著她。 到現在都沒跟她好好說過話了,在這樣繼續下去,溫暖感覺自己都要抑郁了,真的真的要抑郁了。 “唉……” 她嘆了聲,又換了只手托住了自己的下巴。 而這一邊的陸懷瑾則聽完了自己手底下關于溫暖正在唉聲嘆氣的匯報,也有些做不下去事了,轉頭就看向了窗外,也在心里輕輕嘆息了聲。 meimei…… 此時帥府里頭的下人們關于府里頭這兩位主子的異樣也開始小聲地討論了起來: ——什么?不是?少帥不是最疼小姐的嗎?他怎么可能甩開她的手???還躲著她……這…… ——誰說不是呢?唉,這兩人也不知道發生什么事情了?聽說小姐現在天天在房間里哭呢? ——聽說少帥這幾天的飯量也減少了不少呢?想不到這親親熱熱的兄妹倆也能像小孩子一樣鬧起小別扭來了? ——是啊,但我可是聽說少帥常常大晚上趁小姐睡著了之后,就會小心翼翼地去她的房間看她,還給她蓋被子呢? ——真的假的?唉,這兄妹倆有什么氣好生的呢?真希望他們快點和好! ——就是就是…… 可和好的事情先擺在一旁,因為溫暖的眼睛好了,陸大帥也快要回青州城了,所以家中很有可能會給meimei和父親一起舉辦一個歡迎舞會,而溫暖是不會跳舞的,所以這幾天家中還需要招一個老師來教她。 陸懷瑾原想著,是可以招一個女生的,可他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這位名為湯姆斯的留學歸來的中國男人,看著對方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看著對方那精致的側臉,燦爛的笑容,彬彬有禮的樣子。 一瞬間,警報就在心里拉響了。 “不好……”意思。 后面兩個字,陸懷瑾都還沒說完。 “這是給我找到的舞蹈老師嗎?” 溫暖的聲音瞬間就在他的身后響了起來。 “美麗的小姐你好,我叫湯姆斯,是來貴府應聘交際舞老師的職位的?!?/br> 男人沖著溫暖就鞠了一躬。 湯姆斯……???這不是原劇情男主用另一個身份跟女主調情用的化名嗎? 竟然…… “meimei,我覺得……” 陸懷瑾眼看著溫暖一直盯著那什么狗屁湯姆斯的方向,眼睛眨都不眨,下意識地就想開口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