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謝周易切了生日蛋糕許愿后才開宴,周遠跟謝家小輩一桌。除了他和謝周易,全都是小孩。 他還挺有孩子緣,之前送的茶餅、薯干、巧克力,還有更早的旅行紀念品小鳥口哨,不知不覺竟已收買了孩子們的心,他們愿意親近他。 大一點的兩個侄女還煞有其事肯定道: “你過了我們這關了?!?/br> “我們同意你當我們的小姑父?!?/br> 謝周易被他們逗得笑不停,說:“小姑姑真是謝謝你們哦?!?/br> 后來吃完飯,剛放下碗筷,小侄兒就要從餐車里出來,湊到謝周易耳邊,吐字清晰:“小姑姑,我想尿尿?!?/br> 謝周易便把他交給周遠。 周遠抱著小侄兒去了衛生間,帶他上了廁所,之后還仔細替他洗干凈手。 若是謝周易看到這一幕,她大概會想,他以后一定是位好爸爸。 出來半路遇到沈效南和鉆石耳釘男二人,沈效南笑著向小侄兒張出雙手,哄道:“寶貝兒,到表舅這兒來?!?/br> 小侄兒眼睛如同黑曜石一般,他盯著他,不為所動。 沈效南便伸手去抱他。 小家伙這下子反應快,一轉身摟住周遠脖子,明顯抗拒。 沈效南鬧了個沒趣,他倒也不勉強,捏捏他軟乎乎的臉蛋,說:“瞧吧,跟你小姑姑學得好?!?/br> 小孩聽見小姑姑三個字,便彎著兩只大眼睛傻樂。 周遠聽懂了他言外之意,他沒有跟他計較的興趣。 沈效南對周遠冷淡笑了下,鉆石耳釘男對他點了下頭,就錯身離開。 周遠抬步朝宴會大廳走,卻還是聽見他們的對話。 鉆石耳釘男先開口:“看樣子,謝家上上下下都認可他了?!?/br> 沈效南不屑:“認可又怎么樣?又不一定能走到最后?!?/br> “也是。不過他如果是個聰明人,就應該趁機往上爬,今天露這個面,夠他好運一段時間了……” 周遠眸光沉了沉,只當什么也沒聽見。 午宴結束后沒多久,戴悅知道謝周易心不在這兒,便放了人。 謝周易只帶走了周遠送的禮物。 三個室友還有邵小林和付杭都貼心為他們創造二人空間,出了酒店,各自打車走了。 謝周易今天也沒自己開車,他們攔了輛出租,報了一個商業街地址。 黃云念給他們推薦的地方,那里正在舉行甜蜜冰淇淋文化節,晚上還有音樂表演。 上了車,謝周易問周遠:“我現在可以看你送我的禮物嗎?” 周遠點頭。 謝周易一眼就愛上了。 這是法國某大牌今年為七夕節推出的一條愛情宣言“oui”字母項鏈,簡約精致,不張揚卻情意綿綿。 周遠挑了好久才選定的,現在看她喜歡,也露出笑。 謝周易知道,他一定費盡了很多心思,而且,這也是他力所能及給她的最好的。 她當即取出來,撩開頭發,露出優美的脖頸,讓周遠給她戴上。 此后三年時間,平時不愛佩戴首飾的她,她每一天都戴著這條項鏈。 第34章 34 那天下午他們玩得很開心。 冰淇淋文化節真的很甜蜜。 七夕將至, 商場被包裝成少女心爆棚的粉紅色,打造了十幾面土味情話墻供情侶們拍照。 比如: “ 你問我愛吃雪糕 還是愛吃冰淇淋 我『愛你』 ” “我愛你”那一行, 高度與大多數成年人相差不多。 男生站在“我”字的筆畫起始位置吶喊,女生站在“你”字旁邊的桃心下面, 側耳傾聽。 他們一個俊一個美,拍出來的照片比商場宣傳畫報還好看。謝周易對此興致很高,每一面墻都沒有落下。 兩人還目睹了一場求婚儀式。 男女主角青梅竹馬,相愛多年,后來因為不在同一個城市工作,而聚少離多。 今年,兩人終于相聚在一起, 男生特地在女友生日這天,為她策劃了一出驚喜。 最后當然求婚成功,他們緊緊相擁時, 無數粉白兩色氣球從天而降,浪漫到無敵。 謝周易感觸頗多, 大半年后, 他們也將展開一段異地戀了。 她對他笑:“三哥你瞧, 多美好的例子?!?/br> 周遠牽了她的手,笑容篤定:“我對我們的未來很有信心?!?/br> 謝周易笑容燦爛,心里美滋滋的。 后來他們去吃薄荷味的庫克山新西蘭冰淇淋, 喝名字叫愛麗絲夢游仙境的沙冰,喝碟豆花星空汽泡水,共用一個勺子一根吸管, 無比親昵。 夜里真的有音樂表演,商場為了營造七夕氣氛,請了三個民謠樂隊唱情歌。 呢喃情話,加上了城市的名字,便多了世俗生活的溫柔,格外煽情動聽。 “和我在成都的街頭走一走,直到所有的燈都熄滅了也不停留?!?/br> “她說她喜歡鄭州的陽光,巷子里飄滿煤爐的味道,霧氣穿過她年輕的脖子,直到今天都沒有散去?!?/br> “我坐在縉嶺的落霞中給你寫信,我在佛圖的夜雨中給你寫信,我在云篆的清風中給你寫信,隨信寄來一片春天的森林?!?/br> …… …… 他們喝著雞尾酒,一直聽到表演結束,出了商場,距離零點不到兩小時。 a市的夜,燈光是橘橙色的,晚風仿佛剛從冷柜里溜出來,裹了絲絲涼意。 周遠要送謝周易回家,酒精作祟,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抱住了他胳膊,說:“我今晚想跟你在一起?!?/br> 這話近乎直白了。 周遠當即愣了兩秒。 他晃神的功夫,她不由想,若是他拒絕,自己該多難為情呀。 周遠沒帶她去邵小林那兒,就在這條商業街找了家酒店,開了一間房。 兩人一前一后去洗了澡,夜已經很深了,他們躺到了雪白柔軟的大床上。 這晚注定是要發生點什么的。 剛開始,謝周易和周遠有一搭沒一搭地刻意地聊著天,話題和專業相關,實在煞風景,漸漸無法進行。 房間里溫度低,空調風口就在頭頂,冷氣從上面吹下來,拂在臉上,陣陣發涼。 “溫度是不是開得太低了呀?”謝周易伸出手打開床頭銅燈,那一小簇黃光尤其溫潤。 她半撐著身體,拿到旁邊矮柜上的遙控器,摁了三四下升溫按鈕。 就是此刻,guntang氣息貼了過來,肩上過于柔軟的濕熱令她發顫。 謝周易心臟抖了一下,呼吸被封了起來。 他胸膛抵著她背脊,臉埋在她頸間,情意綿綿地烙印。 她緩緩松開手中的遙控器,咬著唇瓣,目光迷離朦朧,瞧著他們頸項廝磨的影子被燈光放大了,映在對面墻上。 謝周易唯一清醒的時候,就是當自己的連衣裙被他完好脫下來放在床頭時,她想他是貼心細致的,這會兒都還惦記著她明日還得繼續穿這條裙子。 周遠并不像大多數毛頭小子那樣急躁,他十足耐心,還帶著令她面紅煎熬的笨拙,一點點從上至下探索,又一寸一寸向上撫摩。 他的掌心他的指,他的唇他的牙齒,全都附加了成年人的欲,溫柔折磨著她。 意最亂情最濃的時候,周遠拆開了酒店為客人準備的套子。 謝周易沒好意思看他,她盯著不甚分明的天花板,說不清心中是不安還是渴望。 但她知道,她是自愿把自己完全交給他的。 他的溫柔被生澀擊潰了,尚沒什么技巧可言,憑著一股猛勁橫沖直撞。 最初那陣疼和難受度過去了,謝周易更多感受到愉悅。這種愉悅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飄然感,更是內心深處,靈魂契合的滿足。 她緊緊抱著他,后來產生強烈觸電感的那一刻,微張著嘴偏過了臉,如癡如醉的眸子虛虛望著墻。 他們疊在一起的影子起伏晃動著,過了好一會兒,才逐漸靜止。 謝周易累極了,睡得很沉。早晨被電話鈴聲叫醒,是戴悅打來的,她驀然緊張,撿起地上周遠的襯衫套上,去了衛生間。 戴悅倒沒問什么,只是讓她一會兒去看房子。掛電話后,她松口氣,放下手機刷牙洗臉。 洗完臉,謝周易直起身子,看了看鏡子里的自己松松垮垮穿著他白襯的樣子,后知后覺羞赧。 她出去時周遠也醒了,他懶散靠坐在床頭,目光直直望著她:“誰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