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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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安憶艱難地擦擦嘴角,膝蓋蹭著粗礪的砂石地,剛想爬起身來,就聽身后傳來一聲陰惻惻的冷笑。 “……總算把你等出來了啊?!?/br> 白安憶登時血壓驟升,神經性頭痛立時發作,太陽xue一跳一跳地抽痛起來。 他忍著疼痛回過頭去,只見一個陌生男人跨腿坐在自己所在的車廂上,雙腳踏在懸空的車板上,嘴角有一片新鮮的黑色燒傷。 “……也省得我進去抓你了?!?/br> ——在白安憶閉眼讀秒時,已經有一個人蹲下來,靜靜看了他許久了。 那男人嗤笑道:“我還以為你能堅持十分鐘呢?!?/br> 白安憶剛才已經耗盡了全部的氣力,現如今雙臂撐在地面上,也是抑制不住地發抖。 男人輕輕巧巧地從車廂躍下,朝白安憶走了過來,指尖開始閃出雪亮的電火花。 死亡的陰影漸次向白安憶籠罩而來,他連后退的力量都沒有,只能面對著他,嘶啞道:“我們沒有必要聽從他們的話,自相殘殺……” “對你沒有必要,對我就有了?!蹦腥艘徊讲阶邅?,“你是挺倒霉的。要是我能直接食用電流,我就不需要你身上的生物電了?!?/br> 此人只能cao縱生物電,且能把從別的生物身上吸取到的生物電的電流放大千倍,為己所用。 白安憶想起了自己方才聽到的拉扯聲。 他拔取電線,原來是為了…… 白安憶竭力想爭取一線生機:“生物電是能夠不斷再生的。你留著我,我可以做你的蓄電站……” “哦?這么聽話?”男人笑了,“可惜,我要是能吸食活人的生物電,我為什么不自取自用呢?” 白安憶腦中嗡的一聲,眼前漸漸蒙上了一層黑霧。 他難道真的要死了嗎…… 白安憶鴕鳥似的別過臉去,不敢面對自己的死亡。 但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一道影子從那地上的汽油里無聲無息地鉆出,速度如同閃電,縱身直躍上男人的后背,輕捷無聲地用雙腿盤住了他的頸部,猛力旋腰。 只聞咔嚓一聲,男人未及反應,就軟倒在地,氣絕身亡。 來人動作干凈利落,將那男人尸身一腳踹滾到車底。 白安憶半天不聞動靜,只聽到一個陌生的腳步聲緩步來到他身前,也不傷害他,才敢抬頭看去。 他本想看看那會使用生物電的男人去了哪里,然而入目的景象讓他張口結舌。 ……一個與他長相一模一樣、身上還穿著白大褂的人,單膝跪在他身前,單手插兜,正笑望著他。 那人見他發呆時間太長,嘴角禁不住笑意更盛:“你好。我已經把他趕走了,你不要怕?!?/br> 他的嗓音很和煦,像是個很溫良的人。 白安憶戰栗道:“你是……” 來人動手,用食指替他刮掉臉上、鼻子上蹭上的沙子:“我是白安憶?!?/br> 他似是怕白安憶不能理解他,便補充道:“……我就是你?!?/br> 見白安憶不能理解,“白安憶”很好脾氣地解釋:“小白子,你還記得你四歲的時候,被孤兒院的‘小霸王’那幫人推下樓梯嗎?!?/br> 白安憶隱約記得。 他是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因為為人好安靜,不愛與人玩,總捧著一本地質書研究,他常被孤兒院里一個外號“小霸王”的八歲孩子率眾結伙欺負。 四歲生日那天,“小霸王”讓手下來搶自己的蛋糕。 蛋糕是喜歡他的老師特地給他買的,做成了一顆小小的地球形狀,他很喜歡,因此怎么也不愿意讓出去。 爭奪間,他摔下樓梯,還被聞訊趕來的“小霸王”扯著領子拖了幾米,威脅他,不許他把跌下樓的原因告訴老師。 他摔出了輕度腦震蕩,右臂骨裂,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了很久。 等他能下地之后,孤兒院內卻不見了“小霸王”的影蹤。 后來,白安憶聽老師說,小霸王半夜起夜,失足跌下了同一段樓梯,傷情卻比他嚴重許多,兩條腿都摔斷了。 回到現實,見到眼前與自己一模一樣,宛如鏡像的人,白安憶冒出了一個有些可怕的猜想:“你……” “白安憶”鼓勵地點一點頭,像是老師面對著一個正確回答了他問題的學生:“是的。那天就是我的生日。從那天起,我在你的身體里蘇醒了?!?/br> 他說:“我是你的另外一個人格?!?/br> 白安憶搖了搖頭:“不可能。我……一直不知道你……” 雙重人格,應該是互不知曉對方存在的才是啊。 “白安憶”溫馴地摸著他的后頸,金絲眼鏡后的眼睛含著鼓勵的笑:“你不知道我。但是我知道你,知道你的全部事情,讀過你讀過的所有書,所有論文。我幫你收拾過屋子,也幫你訂過外賣,幫你寫過報告?!?/br> 白安憶還記得報告的事。 那段時間他跟著導師下坑了,恰好趕上學期末,有十七八篇論文要交,只好在回校后狂趕報告,成日里頭昏腦漲。 等成績發下來,他才發現,自己一門自然學課程得了a,是所有課程里得分最高的。 他為此還迷糊了一陣,忘了自己是不是寫過這篇報告。 見他有了印象,“白安憶”優雅地點了點頭:“不是老師忘了收,是我寫的?!?/br> 當然,他沒有說,是誰曾數度強硬拒絕了他和那姓焦的歡好,以及是誰在他被抓入監察機構、遭受電刑時,占據他的身體,替他受了那一次又一次的刑法,甚至有一次抓住了他專屬“主理人”的頭發,險些把他磕死在了墻上。 見這人不很壞,又溫柔,對自己很是親近,白安憶也不怎么畏懼他了,摸摸自己的胸口,問:“你,你是怎么出來的?” “白安憶”回頭望了一眼流淌了一地的汽油。 汽油反射出模糊的天光云影。 “也許,老天分配異能的時候,把我們當成了兩個不同的人?!彼f,“我也有異能。你可以把它理解為‘分身’?!?/br> “……只要你照鏡子一類能夠反射光線的東西,有了倒影,我就會從里面出來……”“白安憶”的聲音很是溫和,“……陪你?!?/br> 第214章 大逃殺:絕地求生(四) 兩人選了一個方向, 上路了。 起初, 白安憶還對另一個“白安憶”有些戒備。 人總會對“鏡像”這種東西有種莫名的恐懼,更何況, 這個“鏡像”從鏡中走出,來到了他身前。 但當“白安憶”的身影越走越淡后, 他反倒擔心起來。 白安憶問:“你怎么了?” “白安憶”看著自己漸趨透明的雙手, 自言自語:“一個小時零十分鐘。比上次的時間長了一點?!?/br> 白安憶震驚:“你出來過?” “白安憶”嗯了一聲,坦誠道:“你覺醒異能的那天,我出來了五十分鐘?!?/br> 白安憶還記得,自己出現異狀后, 偷偷測過身體內的a類球蛋白的數量。 得出的結論讓他差點當場自閉。 他本想立刻把這件事告訴焦清光, 他沒有別的親人了,焦清光就是他最親近的人。 但看天色晚了, 白安憶又想起焦清光有報告要交, 今晚是死線。 ……那就明天再說吧。 “白安憶”與他并行著,說:“那天你睡得不是很好,洗過澡后,吃了藥才睡?!?/br> 白安憶記得, 自己的獨立宿舍是帶浴室的, 內間是小淋浴間和馬桶,外面就是洗手臺與一面巨大的鏡子。 他恍然:“……就是那個時候……” “白安憶”反問:“你會怕嗎?” 白安憶搖搖頭:“不?!?/br> 白安憶此人, 兼有著學者的浪漫與理智, 對方在覺醒異能后既然沒有傷害自己, 那他就不會去做“萬一他傷害了自己怎么辦”的無聊設想, 徒增煩惱。 “白安憶”笑說:“連氣也不生嗎?我可是看了你的身體?!?/br> 白安憶臉登時紅了:“你……” “白安憶”試過了白安憶的底線,眼見他神色局促,就適時地收了玩笑:“抱歉,是我唐突了?!?/br> “也沒有?!卑装矐浀皖^慢慢走路,溫馴道,“這具身體是我的,也是你的。你看一看沒什么?!?,我還要謝謝你?!?/br> “謝什么?” “你的性格,意志,還有身體素質,應該都比我強勢很多……”白安憶說,“我不很懂心理學,但我也有一點關于雙重人格的認知。一般來說,兩種人格是彼此獨立的,并不知道對方存在;可你一直知道我,卻沒有來搶身體內的主人格地位……” “白安憶”低下頭,粲然一笑。 同樣是一低頭,一個馴服,一個卻是不動聲色的以退為進。 他說:“看你對‘主理人’的態度,我還以為你很有領地意識?!?/br> 白安憶說:“我的確不喜歡別人不經允許冒犯我的人身權利。但是,我是你,你也是我,你幫了我很多,所以……我不會介意?!?/br> “白安憶”動作端莊地將手斂在背后,壓住被荒風掀起的白大褂后擺,含笑道:“所以,這也是我的理由?!?/br> 白安憶:“什么理由?” “白安憶”一字一句,都直白得要命:“是我不搶占你的身體、把你關在我身體里、對你為所欲為、讓你哭著求我放你出去的理由?!?/br> 白安憶漲紅了一張臉,又好氣又好笑,駐足問道:“你想過?” “白安憶”笑顏以對,不見一絲心虛:“沒有哦?!?/br> 二人對話間,“白安憶”的身體更加透明了幾分。 他眼見實在支持不住,便道:“我消失一會兒。需要我的時候,想辦法制造一面鏡子?!?/br> 白安憶乖乖答道:“嗯?!?/br> “白安憶”消失后,白安憶獨自跋涉了十里路,最終氣喘吁吁地在一條小河邊站定。 他們雖然是意識體,但仍然會有著正常的人體循環,會疲累、饑渴。 他面對河面扶膝喘息一會兒,一只手就從側面伸出,遞給他一條毛巾:“這么久才叫我,我還以為你不想讓我出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