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節
書迷正在閱讀:親親你的小虎牙、農女巧當家、可能否、糖妻好孕、男神黑化之前[快穿]、病秧子、神曲、吻安,緋聞老公!、小祖宗(作者:聰明理達)、八十年代嫁惡霸
池小池懂了,并獲得了不少信息。 原主該是將門之子,身份不差,乃皇子伴讀。 能陪侍在大公子身側,這名喚作“阿書”的小廝顯然讀過書。他未必學富五車,但既然能配得上“君臣有別”一詞,還被父親拉出來強調,看來這位十三皇子就算不是儲君之尊,也是頗得圣意的。 池小池笑道:“阿書大人,小的明白?!?/br> 阿書咧嘴一樂:“花朝節本就人多,再晚些出門就不方便了。虧得方才來尋您的路上遇見了阿陵,小的叫他先將馬球桿取出備好,不然可當真來不及?!?/br> 頓了頓,他又道:“也就是十三皇子,耐心好,總愿意等著您?!?/br> 池小池想,哦豁,恃寵而驕。 他轉向鏡中。 鏡中人是十六七的少年模樣,是最張揚無拘的年紀,青衫飄逸,眼中含星,純銀的眉心墜配上高馬尾,是個如玉如璧的矜貴公子模樣。 面對馬上到來的亂局,他心里尚穩。 聽小廝的口氣,十三皇子顯然與原主相熟得很,他不能去觸這個霉頭,裝病推脫是最好的辦法。 他倉庫內各色卡片多了,裝個病糊弄過去不成問題,也不必事先知會小廝,大不了臨陣吞卡,裝作突發急病便是。 池小池很想去看一看那名十三皇子。 如果婁哥也會出現在這個世界里,那他會是誰? 他剛收拾停當,踏出門去,便又有一名小廝趕來催道:“大公子,大公子,六皇子也來了,還有尚書府的嚴三公子,都在花廳中飲茶。六皇子請您快些去呢?!?/br> 池小池:“……” 這他媽都誰啊。 蘿卜開會嗎。 不過他還是去了。 認認蘿卜坑也是好的。 他走到花廳側窗時,恰好能聽到廳中幾人,便停了腳步,噓了一聲,靠窗側立,一副打算偷聽的模樣。 阿書無聲嘆息。 ……主子的頑劣性子又犯了。 但池小池想的很單純。 沒有世界線指導,他就是兩眼一抹黑,萬一進去逮著十三皇子叫六爺,他基本就沒救了。 這就如同進考場做題,放眼望去所有題都不會,先觀望一會兒,總比全蒙c或者把答題卡放地上踩一腳來得正確率高點。 廳中幾人年歲相仿,均著常服,但按座位排布的話,身份倒是分明清楚得很。 那嚴家公子隨侍在六皇子身側,低眉順眼的,看樣子是個溫馴性格,但跟他家婁哥那種骨子里散發出來的沉靜相比,還是稚嫩許多。 六皇子紫袍金冠,懶洋洋的丹鳳眼向上剔著,似笑非笑的模樣略顯輕浮,眼神稍不注意收斂,便容易流于輕蔑。十三皇子則文秀莊重許多,端正地坐在原處品茶,白衣金紋,眉間有一道類似女子的豎紋花鈿,倒很有晉代烏衣公子的風流氣度。 觀察下來,那位十三皇子倒是與婁哥有些相似。 “十三弟?!绷首幽蒙茸忧么蛑中?,“真是少見了?!?/br> 十三皇子略略一欠身,不管真情假意,禮節是做到了十分:“是元衡禮數不周,諸事繁雜,實在無暇分神,改日定去六皇兄府上拜訪?!?/br> 六皇子笑一笑,揚扇道:“為兄隨口一言罷了,莫要往心里去。況且為兄平日忙碌,少在府中流連。偶有閑暇,也不過是邀停云吃上一兩杯酒,踢一兩場蹴鞠,放松身心罷了。今日為兄得了一壺好花雕,便想請停云去醉月居小酌一杯。衡弟可有興致同去?” 話音剛落,六皇子便作恍然狀:“啊,是為兄忘記了,十三弟不擅飲酒?!?/br> 十三皇子面色平靜:“元旦時我便與他訂下花朝之約,今日一同打馬球,今夜參加尚書府投壺雅詩的茶會?!?/br> 六皇子微微轉動著手心扇子:“十三弟好雅興,不如帶為兄同去?” 十三皇子客氣且疏離道:“自是好的?!?/br> 這對兄弟塑料感太強,聽得池小池腦仁疼。 六皇子呷了一口茶,皺起眉來,似是對茶葉興趣不大,轉頭詢問小廝:“你家時大公子呢,怎還不見到?我們兄弟二人在此等候,他還嫌排場不夠?” 那專門待客的小廝是人中精,顯然知道六皇子話中多為調侃,并無責怪之意,熟練地替他換上酒盞,斟滿清酒,恭敬道:“六皇子,請稍事等候,小的再遣人去催一催?!?/br> 十三皇子也在一旁淡淡道:“六皇兄莫要怪責,我沒與他約見面的時辰。這個時辰,他不是在與人下棋,便是小睡。若是衣衫不整便見客,反倒失了禮數?!?/br> 六皇子啪的一聲開了扇,為自己扇風:“十三弟的耐性可真是一等一的。但為兄性子急,可不好等人?!?/br> 他轉頭對小廝說:“我再給他時大公子一炷香對鏡貼花黃的時間。一炷香一到,他就算光著我也得把他抓出來。原話轉達,一字都不許漏?!?/br> 小廝低頭,恰當地遮擋住了一絲淺笑:“是?!?/br> 六皇子飲酒,十三皇子飲茶,嚴家公子端莊沉穩地立在六皇子身后,那小廝為諸位斟茶倒酒,池小池扶窗而立,很是頭痛。 婁哥是哪個?這次的任務對象又是哪個? 他們在里面嗎?還是…… 想到此處,突然一滴冰涼墜落,剛剛好砸在木窗欞上,濺出一朵細小的水花。 池小池一怔,抬手撫了撫眼底。 一片潮濕。 這不是他的意愿。 所以是原主在哭? 他在哭些什么? 乍然間,一股劇痛在池小池腦中炸開,仿佛被盤古的開天斧從中劈開,他發出一聲悶哼,扶著窗戶便跪坐下去。 隨他一道偷聽的阿書察覺有異,一轉臉,看見自家公子面白如雪,頓時慌了神:“公子!” 廳中人也聽到了窗外動靜。 舉杯欲飲的六皇子動作一滯:“怎么了?” 而那小廝打扮的少年一聽到悶哼聲,便拔足奔出門來,與池小池一道跪下,急急撫摸他的額頭:“?!蠊舆@是怎么了?可是頭痛?” 池小池睜眼想看看這少年的容貌,但一抬眼皮,額心便是一陣銳痛,痛得他彎下腰,大口喘氣。 耳畔雜聲紛亂,他隱約聽見有人摔了一個茶杯。 緊接著,一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素常,如何?” 那是六皇子的聲音,聽起來是很真切的焦急,池小池記得自己以前發高燒住院時,lucas帶自己飛車趕去醫院時也是同樣的口吻。 池小池一抬頭,入目的卻是一張血面。 六皇子生得很好的眼睛被挖去了,只剩下兩個黢黢的黑洞,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死不瞑目,渾身盡是毆傷,華服碎裂,衣不蔽體,竟是被活活打死的。 仿佛有一部分世界線的內容進入了他的腦海,又仿佛是原主本身最黑暗而痛苦的記憶。 在被這疼痛劈裂開來前,他昏了過去。 而在昏迷前,池小池的最后一個念頭是,省卡了。 池小池一倒,不管是花朝之約還是花雕之約統統作廢。 昏迷中,他總感覺有人在輕輕撫著他的眉心。 很奇異的,池小池不覺得多么難受和抗拒。那人的動作輕而柔,甚至讓他忍不住想要再蹭上一蹭。 他一覺醒來時,身旁只有一個小廝守著,正是那在花廳中與六皇子熟練攀談的少年。 他撫一撫池小池的額頭,動作一如他夢中人般輕柔:“公子可還頭痛?” 池小池微不可察地一動。 他對包含“親密”這一意味的動作相當敏感,但他沒有閃避,只應了一聲“嗯”。 好消息是頭的確不疼了,壞消息是他腦中仍沒有與世界線相關的所有信息。 池小池問:“六皇子與十三皇子走了?” “是。您已昏過去一日一夜。將軍在鎮南關,十三皇子入宮請了一道旨,請了李太醫來瞧了瞧,說公子突發頭風,許是歇息不好,或是受了寒風,開了藥,說要休養一些時日,若有反復,他可再來診視?!?/br> 池小池覺得,就目前情況而言,自己病情反復的可能性很大。 ……不想說話,悲傷,很難受。 那模樣俊秀儒雅的小廝坐在床頭,輕聲道:“是阿陵沒有看護好公子。早知道不讓公子在涼亭小憩,該帶您回來……” 然而,未等他自責完畢,阿書便敲了門入內。 他遠遠便聽到公子的聲音,知曉公子已醒,便叩門而入,道:“公子,您身體可好轉了嗎?公子師說有事要見您,請您到露華閣去?!?/br> 池小池:“……” 這一個個都跟原主這么熟,讓他連問一句公子師是誰都不好問啊。 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句話。 猥瑣發育,別浪。 所以他打算找個借口搪塞過去。 正要開口時,阿書道:“公子師在您病中也來探訪過,可能是將軍有機密信件送來,要與公子交代呢?!?/br> ……病中來過。 ……公子師。 池小池直起身來:“我去?!?/br> 阿陵:“公子,您重病初愈……” 池小池:“好了?!?/br> 阿陵苦笑一聲,單膝跪下,溫馴道:“我隨公子一道去?!?/br> 那位公子師住在曲曲深深的后院之中,遠避人居,清幽靜謐,倒真是個機要之地。 阿陵顯然是來過多次的,將他引至門前,叩門三下,內里傳來低低的咳嗽聲,隨后方有一聲模糊的應答:“進來吧?!?/br> 池小池推開門,入目的是一片軍事沙盤。 黃泥擬作丘陵山巒,水銀化為江河湖海,流沙如米,上面插有各色軍旗牌樓,標注出鎮南關方圓百里內的戰力單元。 沙盤前有一臺木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