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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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周身騰出淡紫色的毒霧,迅速融入白霧當中。 虺蛇本是劇毒之蛇,那蠢蠢欲動的三蛇難擋紫霧毒性,當場斃命,軟成了三條色彩斑斕的繩子。 葉既明剛要離開,便覺四周腥熱感更甚,地表浮土亦隱隱震動起來。 他站在一處陣眼之上,警惕環伺間,突覺腳下有異。 葉既明腳尖點地,縱身躍起。 他的直覺著實不壞,足尖剛剛離地,從他方才立足的土地下便豁然鉆出一只血盆蛇口,蛇身從土中直立而起,其身出土三丈,竟還未見盡頭! ……那惡蛟,竟然一直在地底游走,靜靜尾隨著他們。 那深淵巨口直直追著葉既明,可清晰看見蛇牙上的毒液光液,離他的雙腳只有寸余,竟是打算生吞了他! 葉既明逃無可逃,大罵一聲,轉身拔劍,欲斬蛟首,但眼前虛影一晃,蛇身竟瞬間轉換,變成一個赤裸美人,沖他嫣然一笑。 她滿以為此人會被自己的美貌所迷。 一只年輕貌美的小虺蛇,血氣方剛,哪怕不用來果腹,養著當個面首也是美事一樁。 誰料葉既明絲毫沒有猶豫,劍刃照著那張美人面便徑直劃下! 此蛟始料未及,生生用臉接了這一劍,虧得蛟鱗堅硬,腦袋才沒有被一劍劈成個爛西瓜。 但她臉上還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這一劍徹底激怒了惡蛟,她全身從泥中遁出,重化蛟身,揚起尾部,挾裹勁風,橫掃葉既明腰部! 葉既明一手護住昏迷的段書絕,一手強攻,本就難以盡展能為,如今被猝然襲擊,他想要閃避開來,卻難以為繼,被不偏不倚掃中腰部,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他急急把段書絕擁至身前,護住了他的頭。 而下一秒,他的身體狠狠砸在了樹上,氣血翻騰,一口濡熱徑直噴出。 但他沒有絲毫游移,動作靈活,閃身挪移,面對面抱住段書絕,在枯樹上橫跳幾下,身影消失在了林間。 惡蛟再化人身,吐出分叉的鮮紅信子,舔去流至唇角的鮮血后,身形漸漸融入土中,消匿無蹤。 迷蝶谷是她的地盤,她有自信,這條小虺蛇不可能逃得出去。 他得為這道傷口付出代價。 葉既明縱身在林木間跳躍,口唇間不斷有血溢出,然而他為著逃命,已經顧不得按照來時路的軌跡前進了。 他嗅覺格外敏感,又和段書絕共同生活日久,知道他身上有一股特殊而清雅的水香,便循著那味道一路找來,是以才能救下段書絕。 現在經過一通瞎跳后,他成功迷了路。 逃出一段距離后,葉既明又痛又乏,寸步難行,只好在一處枯松下將段書絕暫且放下,稍作休息。 他喘息著與他并肩靠在樹邊,抹去唇角殘血,忿忿道:“姓池的,本君要被你害死了?!?/br> 那人閉著眼睛,動也不動,左手仍死死抓住那件白袍,上面已染了些葉既明的血,看上去頗為慘烈。 他不吭不哈,叫葉既明有些火大,可一看那張靜靜沉睡的臉,葉既明又心軟了,低低嘀咕了兩聲,把腦袋抵在樹上,想再閉目養神片刻,再逃命。 那惡蛟確實不是好相與的,葉既明重活一世,雖是改了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毛病,但憑他現在的修為,和那成形了的惡蛟正面杠上,無疑自尋死路。 想到此處,他又心焦了起來。 若是段書絕能與他并肩,他們二人戰力疊加,勝算便能水漲船高。 但觀此情形,段書絕再起不能,自己怕是要豁出命去了。 葉既明正出神間,不意左手突然被人輕輕握緊。 葉既明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等低頭一看,發現左手確是被那人握在右掌心,臉便黑了三分:“姓池的,你是不是醒了?” 身邊人不語,仍是閉目。 葉既明翻身半跪在他面前,細細打量著他的臉:“莫要戲弄本君!姓池的,給本君交代清楚,小魚他如何了?文玉京他又去了哪里?” 那人不動。 葉既明不耐煩了,湊得更近了:“你可聽得到本君說話——” 不料,那右手竟一把攥住了他的前領,把他往前一拉,葉既明身子失衡,一頭栽下,恰與他口唇相接。 葉既明身子全僵了,雙手撐在段書絕兩膝旁,肘部輕顫,心臟亂跳。 待他反應過來,殺人的心都有了。 這姓池的發什么瘋—— 然而,下一瞬,他口中被渡入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甫一入體,葉既明便覺通體舒暢,疲憊盡消,血脈中力量倍增,靈力湃涌,竟有一浪三疊、源源不絕之勢。 葉既明有些狼狽地與段書絕分開來,掩住口,趕快將那物吐了出來。 在他掌中熠熠生輝的,竟是段書絕的鮫丹。 下一秒,他對上了一雙黑中隱隱透藍的眼睛。 那目光沉靜,清冷,溫柔,是葉既明夢了多少年的一雙眼。 將葉既明拉近并親吻似乎已耗盡了他全部的力量,很快,那雙眼緩緩閉上,手也順著他的前襟無力滑下。 葉既明一把抓住段書絕的右手,嘴唇又麻又熱,熱度一路燒到了臉頰上,叫他無所適從,五味雜陳。 他把那只手抵在自己額頭上,小小聲地喚:“……小魚?!?/br> 鮫丹是鮫人的命,他把鮫丹渡給自己,便是把命拱手出讓了。 他又怎能讓他失望? 葉既明在段書絕身周簡單設下保護術法,又解下段書絕的腰帶,蒙在他眼上,命令道:“不許偷看?!?/br> 而在下一刻,他將鮫丹含在口中,揮起黑金長劍,毫不猶豫地插進入土! 一聲女子尖嘯乍然從地底傳來! 鮫丹入口,他靈竅大開,自是知道那惡蛟已早早游走到他們腳下的泥土里,靜待時機,只待一擊。 這一回,他不會再讓她占半分先手! 葉既明搖身一變,幻化出了原形。 這一年多的刻苦修煉下來,他哪里還是那體型嬌小的虺蛇,望風而長,瞬間長成三丈黑蟒,張開蛇口,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長嘯,隨即一口咬住那因吃痛而拱出地面的惡蛟身體,生生將她甩出了地面! 他雖然仍是虺身,但因著段書絕的修為加持,身上已有蛟氣環繞。 葉既明不知段書絕修為已到了何等境界,只曉得鮫丹入口后,周身上下力量翻騰,竟壓制得那惡蛟動彈不得。 他自是不肯放過這大好機會,毫不猶豫地下了殺手。 蛇類纏斗,往往開始之時多暗中窺探,一旦動手,便如雷霆,爆發力極強。 葉既明翻轉蛇身,麻花似的與那惡蛟滾纏在了一處,一圈一圈,竟漸呈絞首之勢! 惡蛟身上受了劍創,更沒料到這還未成蛟身的青年會有如此能為,立時慌了手腳,瘋狂掙扎,想與他解綁。 蛟蛇滾纏一處,蛇身上有鮫丹護體加成,力量頗大,那惡蛟本想以逸待勞,卻被人反將一軍,此番遭到突襲,準備不足,又對這虺蛇能力估計失誤,在漸漸窒息時,她方才意識到,自己竟好像真要栽在這個小后生手中了。 饒是她有千般萬般的不甘心,一切也是為時已晚。 這霸占山頭、為禍一方的惡蛟,被葉既明生生絞死,骨頭被節節拉松,死相極慘。 在她殞命后,迷蝶谷中毒霧消散,原本的莫耶陣也潰散開來,再無功效。 她斷絕聲息時,葉既明猶不敢放松,生怕是惡蛟狡詐,妄圖詐死脫身;直至確認瘴氣消退,陣法不復,他才徹底放心,從惡蛟軀上游走下來,重化人身,將沾滿血的黑金長劍從她身上拔下,甩一甩上面沾染著的黑血,送回鞘中,快步趕至段書絕的保護法陣前,伸手揮散,單膝在他身前跪下,將段書絕上半身抱起,想將鮫丹交還于他。 想到剛才嘴唇相碰的感覺,微微喘息著的葉既明心潮愈加洶涌,只想如法炮制,將鮫丹原樣奉還。 在他印象里,段書絕是個標準的君子,方才怕是不得已才以口渡丹,倘若自己親了回去…… 想到那正人君子被自己喂丹后羞紅了臉的模樣,葉既明便覺心中快意,唇角也帶了笑。 他扳過段書絕的身體,口咬鮫丹,正要與他唇畔相碰時,陡然想起,這身體里還有一個昏迷的池小池。 葉既明立時興致全無,懸崖勒馬,從口中取出鮫丹,用衣擺細細擦凈,規規矩矩地喂進段書絕嘴里。 但就在他低頭喂丹時,一個人聲突兀響起,驚得他后背冷汗驟下:“書絕?……你是何人?” 葉既明心中一悸,不由得循聲望去。 ——他竟忘了,莫邪陣法一撤,迷蝶谷便只是普通的山谷! 任聽風,宴金華,蘇云,以及不少弟子都已成功匯合,正站在不遠處,詫異而戒備地緊盯著他,與他懷中昏迷的段書絕。 電光火石間,葉既明意識到,壞事了。 他臉上蛇鱗未褪,殺意未散,虺蛇氣息更是沒有來得及進行半分收斂,臉頰上還沾著那惡蛟窒息時吐出的血,模樣不可謂不猙獰。 ……段書絕還在他懷里躺著,他的鮫丹,剛剛由自己親手喂回。 宴金華躲在人群最后面。 若不是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他怕是要撫掌大笑出聲了。 虧得他有意無意的領路,才讓任聽風等人撞見這精彩的一幕。 他原先的計劃未成,倒是陰差陽錯,成就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妙局。 緊摟段書絕的葉既明,在幾瞬之間,做出了當下最合適的舉動。 他出其不意,推出一掌,狠狠擊在段書絕肋下! 段書絕滾趴在地,口中涌出一股鮮血,看似受傷嚴重,但葉既明手上有數,不會傷及他的臟腑。 隨即,他裝作竊丹未成的模樣,縱劍而逃。 果然,幾名弟子被他的舉動誤導,只道段師弟是被此惡物所傷,立時去追。 任聽風卻沒有去追。 他走至段書絕身旁,看了看他被自己的腰帶縛住的雙眼,又從他手中取過文玉京那件染血的白袍查看,神色微冷。 “三師叔!” 在他沉吟間,身后有弟子喚他。 任聽風扭過頭去,剛想問一聲何事,便見那弟子手上捧著文玉京那把翠色游鯉傘,自林中而來。 弟子也對自己的發現頗感不安:“三師叔,弟子在林中發現了這個,不敢妄斷,便送來給三師兄觀視。這可是小師叔的傘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