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節
書迷正在閱讀:親親你的小虎牙、農女巧當家、可能否、糖妻好孕、男神黑化之前[快穿]、病秧子、神曲、吻安,緋聞老公!、小祖宗(作者:聰明理達)、八十年代嫁惡霸
但袁本善心里又有一點隱秘的驕傲。 即使甘彧對純陽費盡心思又如何呢,他仍然愿意把眼睛留給自己。 甘彧一直在反思池小池生病,是不是昨晚自己把空調調得太低的緣故,想得心情不大好,但對于沙雕提出的沙雕請求,回復的語氣卻依然是溫文爾雅:“好的。我和你打地鋪,病人和女人睡床,這樣可以嗎?!?/br> 袁本善不疑有他,欣然接受。 他完全沒有想到,在夜深人靜時,某個答應與他一起睡地板的人堂而皇之地摸上了池小池的床。 甘彧摸摸他的額頭,發現熱度退了些,就取了棉簽來,潤濕他有些干裂的唇。 一點清涼讓池小池微微睜了眼,一只眼琥珀,一只眼碧藍,其中水霧蕩漾,看著動人得很。 甘彧,或者說061,學著他的樣子,歪著頭瞇著眼看他,心里軟乎乎的。 互看一會兒,池小池竟張開雙臂,不管不顧地撲抱了上去。 061被抱得有點懵,疑惑地“嗯”了一聲:“純陽?” ……他還是叫不了池小池的名字。 酒精的清香和滾熱的皮膚溫度一起傳遞過來,略叫061哭笑不得。 雖然被抱的是我,但這樣沒有防備意識可真的不好。 為了降溫,池小池只穿了一條薄薄的白色三角褲,眼看著連那條腿都要跟著身體一并纏上來,061抬手按住了他的膝蓋,正在認真思考要不要把這不聽話的人拿繩子綁在被子里,他就在自己耳邊淺淺呼出熱氣來:“……六老師?” 池小池身處在半夢半醒的迷城之中,神思昏眩,一腳踏在現實,一腳踏在夢鄉,直到四肢纏抱住了一個確切的人,他才漸漸有了神智。 然而他仍分不清虛實的界限,于是他選擇相信這是在做夢。 因為在夢里,他無需克制心底的感情,可以活得肆無忌憚。 他昏著眼睛,小聲詢問:“六老師,六老師,你是婁哥嗎?!?/br> “我不是?!?/br> ……混賬的保密機制。 “那就好?!背匦〕鼐顾闪艘豢跉?,大著舌頭道,“你可千萬別是啊?!?/br> 061頓了片刻,雙手捧上他的臉頰,修長又帶有薄繭的食指不輕不重地撫摸著他的眉,動作和語氣都是溫柔又克制的引導。 “為什么呢?” “我……”池小池被那聲音迷惑,半睜著眼睛,小小聲答道,“我變了太多了?!?/br> 061愣住了,替他描眉的手指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該做的,不該做的,池小池全都做了。 抽煙,喝酒,耍流氓,賣無賴。 池小池在懷疑061身份后,其實挺后悔的。 早知道他是婁哥,至少要在他面前乖巧矜持一點才是。 他竭力想要分辯:“婁哥,我以前不是這樣的,真的?!?/br>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不再像以前那個池小池,只覺得慢慢的,一切就都變了,他不再是從前那個被婁影捧在手掌心里的他了。 池小池還想繼續解釋下去,卻被徐徐貼近的一雙唇鎮住。 061并沒有吻下去,只是若即若離地在他唇畔附近逡巡,似乎是在逗弄他,將甜美的糖果放在一個貪饞的人唇邊,隨他咬弄。 他只需前進一步就好。 池小池閉著眼睛,想,這個夢真的太真實了。 這些年他做過無數個夢,數這個夢最大膽,池小池終于不用一直追在婁影虛幻的身影背后,一伸手卻只能抓到一片消散的衣袂。 他在他的懷里,婁哥回應了他的期待,且比他想象的還要更多。 真好的夢啊。 這樣想著,池小池便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他想要把這個夢認真地延續下去,誰想卻是一枕黑甜。 察覺到他又昏睡過去,061略有些遺憾。 ……就差一步,他就能吻到他的精神體了。 不知何時,061懷里擁著的變成了池小池的精神體,一頭半長的亂發垂落061臂彎,他雙目緊閉,長睫濃密,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撫摸撥弄。 房內還有一個熟睡的袁本善,與這具臨時的身體曾有著親密關系。 懷里抱著別人名義上的媳婦,迷之偷情,真刺激。 但061卻清楚他抱的是誰。 是池小池,是他跟隨了五個世界的宿主,是一個很有魅力、偏偏又很孩子氣的…… 他垂首看向這張熟睡的臉,只覺一股溫情從心底里透出來。 受系統所限,他無法叫出他的名字。而越是不能,越是渴望。 想叫他的名字。 想聽他叫自己的名字。 這種喜歡、這種渴望,好像是從骨子里滲出來的,好像是寫在程序上、無可更改的一段數據。 這段數據說,061天生就喜歡池小池。 061擁緊了池小池,用自己的體溫把池小池guntang的體溫逐漸拉回正軌。 第二日清晨,獨睡一張床的池小池身上熱度已退。 他活動活動胳膊腿兒,發現除了有些眩暈外竟然沒有其他不適,不禁嘖嘖稱奇:“宋純陽這身子骨可以啊?!?/br> 奚樓:“呵?!?/br> 池小池隱約記得昨夜自己昏過去時是倒在了誰的身上,并選擇性忽略了地上的袁本善:“甘醫生這醫術還挺給力的?!?/br> 奚樓:是,在各方面都挺給力的,尤其是撬墻角方面,這隔壁老甘堪稱一絕。 昨天晚上目睹了現場的奚樓早已看透了一切。 很好,一個兩個的,歸了包堆,全都是老流氓。 所幸他記得純陽對自己說過,他不喜歡比他大太多的。 奚樓算了算,甘彧是個主治醫師,雖然臉看著挺嫩,可按照資歷推算,起碼三十四五歲了。 奚樓聽說,學醫這一行,工作量多發量少,別看甘彧頭發濃密,再過兩年,發際線起碼往后退個五厘米。 想到這里,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經過一晚上精神勝利式的心理建設,奚樓已經心如止水。 純陽什么都好,就是看人的眼神不大好。 等他有了身體,一定第一時間來到宋純陽身邊,把這個年紀輕輕就得了青光眼的家伙給圈起來。 一大早最先來探望池小池的,竟然是“關巧巧”與“廖武”。 ……這兩“人”組合著實詭異。 “廖武”一掃昨夜瘋狂之態,神情柔和,收拾得精精神神的,甚至梳好了小辮子,破裂的頭顱也被修補完畢,臉上甚至還上了一點妝容,看起來與往日的他毫無差別。 看來,“關巧巧”又多了一位陪演的“演員”。 池小池曾記得自己看過一副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坐在縫紉機前,眉眼低垂,手邊道具齊備,認真修補著一面破爛的鼓。 ……池小池發誓,他絕不會細想廖武破爛的腦袋是怎么被修補好的。 “關巧巧”很關切地詢問池小池怎么突然病了。 池小池從“廖武”身上拉回注意力,笑著以玩笑口吻道:“你怎么那么關心我啊?!?/br> 一旁的袁本善聞言,一臉吃了蒼蠅的表情。 女鬼希望他好,也就是把他們當道具,不希望道具有損毀,想讓他們快快陪她戲拍完。 誰想,“關巧巧”竟微微紅了臉,坦誠道:“因為……你很好。演戲演得好,對我也好?!?/br> 下了戲的“關巧巧”一點都沒有女鬼的樣子,靦腆,溫柔,就像一個真正的活人。 池小池態度溫和:“我沒事兒,已經好很多了。今天還能陪你把戲演下去?!?/br> “關巧巧”粲然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 廖武的同伴們在看到還“活著”的廖武時,先是驚駭,后是悲哀,漸漸又趨于麻木。 惡意,是許多負面情緒的綜合體,它脫胎于懷疑、憤怒、仇恨、絕望,在極端環境下會釋放出難以想象的能量。 人性則是灰色的,它復雜多變、晦澀難懂、包羅萬象,然而,在面臨生存威脅時,人性則會回歸最原初的那個欲望。 不要死,要活下去。 廖武同伴的憤怒是真實的,痛苦是真實的,但想要活下去的心也是真實的。 失去了匕首,他們也失去了搏命的資本,只好聽從池小池那一席真中攙假的話,戰戰兢兢地演戲,希望自己身上的“死氣”減少一些。 同伴的死亡,讓他們仍然恨著“關巧巧”,惡意或許會在夜深人靜時滋生,但等第二天看到“關巧巧”與“廖武”的臉,也會消失得一干二凈。 原因無他,他們還想活下去。 原本池小池還擔心過這女鬼或許有殺人指標,但隨著時間推移,池小池發現,她一直沉迷演戲,無法自拔。 不如演戲,殺人不如演戲。 只要沒有戾氣與殺機的人,她就愿意掏出心來對人好。 她的惡意,向來只會回饋給那些心存惡意的人,她是一面鏡子,只照出人心底最骯臟的那部分,并百倍地反彈回去。 但甘彧不認為他們這后半程的安然無恙只是幸運而已。 系統給予的“出戲”這一提示,再直白不過,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好好拍戲,什么都別多想。 然而連續兩個人的慘死,不可能讓他們不多想。 倘若那天池小池沒能鎮住場子,或是沒想著從他們手里提前奪走斷匕,那么后續將如何發展,完全可以預料得到。 ——馬尾女譚悅會繼續策劃殺掉“關巧巧”,而毫無疑問的,她會成為下一個犧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