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一道寒光閃過兩人的眼睛:“公子爺的名諱也是你此等粗婦人叫的!” ”??!”牙婆包頭大叫一聲:“官爺爺饒命!” “還不給我滾!” 牙婆嚇得臉都白了:“官爺爺,我們是來見?!?/br> 話還沒說完,那刀就架上了牙婆堆滿褶皺的脖子。 陳赟也嚇了一跳。 這可真是把明晃晃的真刀??! 陳赟的手在袖子里也是抖個不停,她壓了壓喉嚨,緩緩的開口:“奴家在這里給官爺爺賠不是,特意前來拜見公子爺?!?/br> 帶刀侍衛瞥了一眼陳赟,眼前一亮。 不想揚州還有此等絕色,雖說戴了一頂維帽看不清具體模樣,但露在外頭的那雙手,膚色白如凝玉,想那維帽之后該是何等的驚艷。 按照規矩,帶刀侍衛是要一并給趕了出去。 可想起這回公子爺出來,他身邊一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帶,這揚州濕冷,一來就下了好幾天的雨,渾身上下的蒙著一股火,是時候該找個人給公子爺好好去去火。 帶刀侍衛又瞅了一眼,那陳赟抱著琵琶素白的手:“等著?!?/br> 那帶刀侍衛還真進了船艙,把牙婆和陳赟兩人涼在了湖邊。 陳赟她轉頭去問身旁的牙婆:“牙婆先前說公子爺性情溫和,可是真的?” “真的呀!公子爺的脾氣很好的!”牙婆先前是見過縣太爺家的公子爺,為了讓陳赟不多想,牙婆又解釋道:“許是公子爺等久了,不太高興了,這才會故意為難我們的吧?” 牙婆為了騙她出來,故意把這位公子爺說的天花亂墜的好。 陳赟覺著這位公子爺,可是同好脾氣沾不上半點關系。 好在,不一會兒功夫,帶刀侍衛回來了。 帶刀侍衛道:“公子爺說了,就只見姑娘一人?!?/br> 陳赟側身對著牙婆說道:“既然如此,還請牙婆在這兒等上一等?!?/br> 帶刀侍衛引著陳赟往船艙里頭走。 船艙雖小,可里頭擺設無一不是精美絕倫。 帶刀侍衛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對里頭的人道:“公子爺,人就在外頭候著了?!?/br> 陳赟抱著琵琶,垂著眼小心謹慎。這帶刀侍衛的口音也好似不是揚州本地人? “好好伺候?!睅У妒绦l轉身就要往外走。 這是要和陳赟單獨留下的意思? 這可不合規矩,像陳赟這樣的姑娘是不能和客人單獨一處的。 算了,陳赟要伺候好了才能拿到尾款,這也就破例一回。 陳赟抱了琵琶,對著那人見禮:“奴家見過公子爺?!?/br> 那簾子后頭的人,安安靜靜。 這船艙里開著一扇窗,外頭就是騰騰的水汽,陳赟才發現船艙里燃了不知名的香,香韻淺淡,似有似無的。 陳赟輕輕的一嗅,竟是覺得很是好聞,先前還惶惶然的一顆心也跟著安定下來。 陳赟不知趣的站在那里:“爺?” 陳赟出來接客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了,有權有勢的也沒少見,但像這位公子爺架子大的,還是頭一回見。 她的禮數不夠重? 陳赟抱著琵琶,柔弱的對著里頭的人見禮:“奴家云娘,見過公子爺?!?/br> 那人把玩著著手上的一串黑色佛珠,嗓音不輕也不重,但說的卻是正經的上京官話:“去把窗戶關上?!?/br> 第3章 在揚州縣太爺是一門獨大沒錯,威風凜凜,看上去吧,已經算是個高門大戶富庶人家,可是一拿到上京去比,縣太爺?那就是個芝麻綠豆的小官。 縣太爺的公子爺,同陳赟此時見的這位來自上京宋氏的公子爺相比。 嘖嘖嘖。 我們先需理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宋陵的身世來歷。 上京遍地的氏族,那陳赟本族的陳氏,百年公卿世家,也不過是剛剛排上了四大家族的尾巴,而那排在首位的正是宋氏。 宋陵,宋氏本族嫡系第六子,外人稱呼一聲“爺”。 因是老來得子,更因他上頭有一位正得圣寵的宋貴妃,又豈是一個縣太爺的兒子可以比的? 云泥之別。 當然,這些很重要的情報,現在的陳赟是完全不知道的。 陳赟正納悶了,公子爺他好端端的讓她關窗做什么? 想了半天,得出一個結論。 這位公子爺,真是有個性。 “是?!标愙S應下,她將手中的琵琶放了。 那門窗上的都是金漆,陳赟只打量了一眼就覺得不得了,從小細節凸顯人物個性,這位公子爺很是會享受的主兒。 陳赟的手指一勾,穩穩的落在紫金雕花的銅環,她關了窗, “爺,好了?!标愙S溫聲的回道。 這女人真是長了一把好嗓子,說起官話來比一般人都好聽許多。 此時此刻,宋陵的腦袋里就想起了兩個字,狎妓。 宋陵來揚州之前,就時常聽胡同里的姑娘很是稀罕,他冷眼一睨,一個小姑娘家家的,能有多稀罕?這能在在跟前宋陵跟前的伺候的丫鬟,一個個都是相貌拔尖的,他就從沒缺過美人,就好比田地割得韭菜一抓一大把,這揚州的,又能有幾分姿色? 陳赟站在船艙里,黑乎乎的,你瞧不見我,我也瞧不見你。 于是,陳赟伸手把戴在頭上的維帽摘了下來。 陳赟又問:“爺是想聽曲?還是想聽詞?“ 里頭那位又沒聲了。 沉默好一會兒,里頭才又傳來那男人的聲音。 宋陵道:“坐?!?/br> 這里有沒有床,也沒有塌,讓她一個大活人坐哪兒? 陳赟站著不動,小聲怯怯地說:“爺,奴家不累?!?/br> 宋陵這才正眼打量站在船艙里的姑娘,方才她關了窗,里頭便不大明亮,昏昏暗暗。 隔著一層簾子,那女人就站在那里,按照個頭來看,這女人的年紀比宋陵他想象中還要小。 宋陵耳邊只聽得到女人動作之間窸窸窣窣的聲音,看不見的畫面,腦子里卻勾勒出一個人影,他把佛珠揣回兜里,挺新鮮。 陳赟見里頭的人不出聲,他生氣了? 聽說當些官的人都很大脾氣,這人是個官二代,估計脾氣就更大了吧? 剩下的尾款,是把人伺候好了再給的,所以,客人就是上帝。 陳赟癟癟嘴,要不,先過去再說? 嗯嗯,過去。 陳赟向前挪了兩小步,又挪了三小步,手背挑起簾子往里頭走,細細的喚了一聲:“爺?!?/br> 那頭還是沒有聲音。 陳赟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還真的這么就氣上了? 牙婆先前說啥?溫文爾雅?狗屁,這就是難伺候的主兒! “爺?!标愙S離這位公子爺近了,先是對著他畢恭畢敬的福了福:“奴家,得罪了?!?/br> 陳赟的手也順勢的攀附了上去。 宋陵覺著膝蓋上落下一個軟和的玩意兒,散著熱氣,小心翼翼的。 陳赟她有些害羞,這樣親密的舉動她還是第一次做,為了討好客人拿到剩下的錢,她還真是拼了。 陳赟她都沒用力往下坐,全靠自己的一股力氣支撐著,雙腳站了一會兒就打顫。 陳赟手指間一下滑,不小心碰到了那男人的脖子,滾了一下,動了? 宋陵從始至終的就打量著陳赟的小動作,這才覺著那些人說的也不全錯,這兒的姑娘厲害不厲害不曉得,懷里這一位,卻是很厲害的角兒。 宋陵的手一服,上京的花館子里可養不出這樣纖纖的腰身,一捏,真道是骨頭如水的小娘。 “爺,別?!?/br> “怕了?” 宋陵伸出手一攬,鼻尖就嗅到一股淡淡的體香,不知是從那如蜀錦綢緞的青絲里傳出,還是從那柔的不可思議的肌骨里傳出,香的膩人。 有些上火??! 宋陵忖,或許狎一次妓,也是不錯。 陳赟就可沒這么宋陵輕松自在的多。 陳赟整個人哆嗦了一下,心驚rou跳:“爺,奴家還小?!?/br> 宋陵一只手都包不住那軟rou,手感還不錯,半壓著嗓子聲音微喘:“不小了?!?/br> 陳赟的胸口有些脹,她把頭一低,恨不得要暈死過去。 這人怎么不按照常理出牌! 不是說好,第一次見面只是吟詩作對,探討一下理想啥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