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第十一章 何巍得知顧建邦找江肆是為了什么事情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好久,國慶節的課全部補完,學校給放了半天的假,一打鈴,教室里的男生一哄而散。 只有幾個女孩兒還在磨磨蹭蹭地收拾東西。 何巍走到江肆面前,忿忿不平地說:“杜馨什么鬼?是她去告的狀?” 那天在場的看似除了顧建邦和江肆,沒有其他人,可辦公室這種地方本來就人多沒有秘密,一個不經意就能被人聽到。 江肆才剛睡醒,還沒緩過神來,聽他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話,瞇著眼皺了皺眉,什么都沒說。 耳邊卻是他仍舊暴躁的聲音:“這女人也太不是東西了,下次看見她,非得說她一頓不可?!?/br> 何巍替江肆打抱著不平。 教室的前方忽地傳來一陣腳步聲,非常輕,可由于這棟樓的學生基本已經走光,在樓道里聽得特別清晰,他邊說話,邊轉了個頭,朝著前方看去。 這一看竟傻眼了, 不是潘姝弋嘛。 潘姝弋向他們這兒望了一眼,便轉過頭,拿了東西,走了出去,一刻都沒停留,她雖然沒什么表情,但是何巍似乎從那張冷淡的臉上感覺到了什么。 “我怎么覺得她對你怨念那么深???” 何巍撐著下巴說。 “關我什么事?” 江肆聽著他像蒼蠅一樣在那里嗡嗡叫,有些頭疼。 潘姝弋是五班的學習委員,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雖然在全年級排不上名次,可也還算不錯。 她跟江肆之所以有瓜葛,還是一年前的事。 那時候高二剛分班,何巍他們幾個坐在教室的最后,看著前面一排排的女生,討論班上哪個女生最好看。 各執己見,說到不可開交,沒有輸贏時,只能轉頭問江肆的意見:你覺得呢? 江肆那天剛上完體育課,打完球,額頭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倚在后面的墻壁上沒事干,聽他們這么問,就在班里隨意看了一圈, 最終停留在了一個背影之上。 女孩穿著校服,梳著馬尾,跟平常的高中生沒什么區別,就是瘦,陽光照在側臉上,竟然沒有一點瑕疵,白得像粉團。 不知是誰注意到江肆目光的最終點,倏地對前面大聲喊道:“學習委員,回頭給我們肆哥看一下!” 潘姝弋猛地抬頭轉過來,看見后面的江肆,臉紅了。 后來,關于兩人的緋聞就開始風聲四起,而潘姝弋非但沒避嫌,反而每次在江肆上完體育課,買瓶水放在他的桌上,有的時候甚至還為了給江肆拖延一節課補作業,特意遲交到辦公室去。 就這樣不咸不淡地相處,江肆也沒拒絕。 直到有一天,不知是誰告訴潘姝弋,江肆在食堂把飯卡借給了一個女生,潘姝弋鬧起了別扭。 十六七歲的女孩子,對愛情充滿崇高的敬意,認為即使就是個借飯卡,那也是一種背叛,她開始漸漸地不去主動找江肆,原以為他會來哄她,沒想到就這樣結束了。 后來的一年多,兩人除了正常的同學對話,沒再有過任何的私交。 何巍心里也清楚,這種黏糊糊的小女生不適合江肆,見他有些不耐煩了,何巍趕緊閉了嘴。 下午不上課,林譯成約了他們在江肆家樓底下的球場打籃球。 中場休息,江肆拿出手機,給彭意發了消息【今天來嘛?】 此時的彭意正在靳小婧家教她學跳舞,兩個人累了,坐在地板上聊天,看見他發來的短信,彭意回【在教小孩子跳舞,估計去不了】 江肆【那晚點來,不急】 彭意想了想,才點頭同意【嗯】 靳小婧坐在一邊,側頭看見老師在和人發消息,仰著腦袋問:“彭老師,是男朋友嗎?” “不是?!?/br> 她揉了揉孩子的頭發。 小女孩撇撇嘴,像是一副她在騙她的模樣:“我才不信?!?/br> “好了,再練練,剛才轉圈的那個地方做得不好?!?/br> . 彭意四點多鐘才到那兒,她在樓底下的超市買了幾瓶水,到籃球場的時候,他們還在。 球場上時不時傳來幾聲叫喊聲和球在地上的拍打聲。 彭意停了下來,站在那兒看著他們,有好一會兒,直至林譯成運球上籃時,不小心一瞥,注意到她,才發現不遠處站著個人。 “阿成,干嘛呢!” 有人見他放著這么好的機會不進球,竟然停下來,覺得有些不滿。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竟然發現一個女人站在那里。 以為是來找林譯成的,沒想到江肆卻停了下來,擦著汗,摟著身邊一個人的肩,說:“讓顧遠來打,我有點事?!?/br> 說完他就走下了場。 眾人在他離開后,好奇地盯著彭意那兒望去。 “這誰???” “不知道?!?/br> 又有人:“你不知道?”他靠著那人的肩,在他耳邊小聲嘀咕,“上次學校不是有傳出江肆在跟一個大學生談戀愛,就這個?!?/br> “我靠!這么勁爆,不過長得挺好看的.” “要不然呢?” . 彭意站在余暉下,一身緊身的針織長裙,外面披著個披肩,整個人顯得娉娉婷婷。 她見江肆走了過來,也往前走了走,,停在籃球場旁的一個休息處,把手上的袋子遞給他:“不知道這么多人,只買了這么點?!?/br> 江肆接過,說:“沒事?!?/br> 然后就拿出一瓶,其余的都甩給了球場上的人。 這個時候大家都沒了再打下去的意思,站在圍欄邊和彭意聊天,過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才紛紛上場。 何巍沒他們有興致,中途就撤了下來,坐在那兒悠閑地吹涼風。 10月初的天氣,一個明顯的特點,就是午間熱,晚上涼,太陽一下去,溫度立馬降了下來。 “姐,你們發展夠快的啊?!?/br> 就讓他錯過了一天,感覺什么都變了,后來他去過江肆家,除了冰箱里多出來的雪梨湯,什么都沒變, 難道這雪梨湯就這么有用? 彭意沒回他話,坐在那兒,一陣風吹來,有些涼,攏了攏她的披肩,過了幾分鐘準備說話時,旁邊江肆的手機響了。 上面只有一個陌生的號碼,她想去叫還在球場上的人。 何巍卻拉住她,曖昧地笑:“沒事,你接,什么都沒有,我保證?!?/br> 手機上的那個號碼,何巍沒見過,他以為就是什么sao擾電話,特地跑遠了,給她自己聽。 “哎” 彭意叫了一聲無果,盯著手里響個不停的手機,猶豫了幾秒,還是接起。 她還沒出聲,對面就急切地響起了一道女人的聲音:“喂,阿肆,是我.” 彭意硬著頭皮:“你好,他不在.” “你是誰?” 對方見是個陌生人,遲疑了一會兒問。 “我是他朋友?!?/br> “哦?!蹦沁吤黠@松了口氣,“那個我還有點事,等一下.” 彭意點著頭,聽著對方在說話,冷靜的臉上,慢慢的,眼睛微微睜大了些,握著手機的右手將機身勒得更緊. 五點半,江肆他們終于結束了,幾個人陸續下了場,有人要回家,何巍說:“要不一起去吃飯吧?” 那人轉頭問林譯成:“阿成?你怎么說?” 林譯成看了彭意一眼:“嗯,一起吧,晚上晚點回去?!?/br> 彭意心里還裝著事情,看他們聚在一起沒要走的意思,站起來,要把手機遞給江肆:“你等一下,我有時跟你說?!?/br> 大家伙還站在那兒,聽到這里愣了一下,繼而將目光投向了江肆。 他正扶著鐵欄椅子,用一瓶沒喝完的水往頭發上澆,有部分順著他的后背淋濕了衣服,等一瓶見底后,他才抬頭,甩了甩發梢,看所有人都在看他,問:“怎么了?” 明顯沒聽到剛才彭意說的話。 所有人都沒回。 很安靜,等著他們自己解決。 還是何巍先反應過來,假笑了幾聲,拉著大家往反方向走:“我們先去,你們等會兒跟上?!?/br> 然后就走了。 球場上就只剩下了彭意和江肆兩人。 他看著她一直盯著自己,覺得有些奇怪,摸了摸自己的臉:“怎么了?” 在陽光下,江肆的臉上還帶著水珠,寬大的衣服,讓他顯得很瘦,個子得有183左右,彭意看著他得微微仰著頭。 想起那天在他家看電視的情景和何巍和她說的那些話,彭意才知道,自己一直覺得隱隱的不對勁來自哪里。 她把手機重新遞到他面前:“剛才你mama給你打電話了,讓我跟你說聲,她想在結婚前見見你?!?/br> 江肆抹著頭發水漬的手停了下來,瞇著眼睛低頭看彭意,眼神越來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