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梅幼舒見他答應,這才大大松了口氣。 好在梅年錦并沒有用太長時間,珩王府的人很快便來給他回話,表示,若是小姑娘想見他們家王爺,就必須要進府去見。 只是,只準小姑娘一個人去。 梅年錦隱約覺得奇怪,將這事情轉達給梅幼舒后,梅幼舒再三猶豫還是答應了下來。 眼下便是她再害怕,也不能不去解決這迫在眉睫的事情。 而梅年錦不阻止的原因,多半也是因為君楚瑾聲名在外多年,并不像是那種會為難弱女子的人。 想來若非是因為與梅幼舒產生了糾葛,恐怕對方連王府大門都不會準許梅幼舒跨進一步。 是以,他并不擔心梅幼舒會一去不復返。 只是很多年以后,當梅年錦得知了當初的真相,幾乎悔得腸子都青了。 彼時他抽了抽嘴角,看著那位嚴肅抱著孩子的男人頓時露出不屑的神情。 心道,果然是天下烏鴉一般黑—— 此前,就在微珀嬤嬤回去珩王府回話時候,君楚瑾正在書房里寫字。 待聽到梅大夫人已經答應了嚴家的求親時候,他握筆的動作才頓了一頓。 “你是說,她不愿意?” 君楚瑾抬眸,目光透著一絲深意。 微珀道:“奴婢不知那梅三姑娘愿不愿意,只是梅大夫人并未答應下來?!?/br> 君楚瑾擱下了筆,似乎并不在意道:“不必理會?!?/br> 微珀便微微一福就退了出去,偏在這時,管家匆匆進來,將方才得到的消息進來小聲告知了君楚瑾。 君楚瑾仍舊是面無表情的模樣,隨后便對管家提了如上的要求。 “既然她想來見本王,就自己一人來珩王府便是?!?/br> 管家便立刻將話傳了回去。 沒耽擱多久,一個頭戴著帷帽的小姑娘便被人引入了府中。 小姑娘面前有層白紗落下長及膝處,透過這層白紗,她看著四周都帶著些許模糊。 這里的下人和她們梅府的極為不同。 她們在府中看到出現的陌生人時,不聞不問,也不張望,儼然都是受過嚴格規矩的。 小姑娘被引到了一個靜謐的地方,但她一進屋便能察覺出這是個書房。 那管家將她帶到后也不多說半個字,就悄然退出了房門,還順手將門帶上了。 梅幼舒小心翼翼將帷帽摘下,往里走去,便瞧見了那位珩王殿下。 他立在窗子前,而窗外所對應的角度除了中庭的花草樹木,還有左側長廊……梅幼舒方才便是從那個地方而來。 “你今日來,可是有話要說?”君楚瑾面對著窗子,也不回過頭去看她,只背著雙手開門見山道。 梅幼舒揣了一肚子的話正被說中心事,便緩了幾分,對他道:“今日聽聞殿下令人去往梅府提親,我母親并未答應……” “所以你是為了這件事情而來?”君楚瑾微微皺眉。 梅幼舒忙說道:“我、我便是想來問問殿下可還記得那日在王家說過的話?” “自然記得,本王說過會對你負責,你還想怎么樣?”君楚瑾說道。 梅幼舒被他這般反問,原先還算平靜的心頓時又忍不住提了提,只小聲說道:“我只是想告訴殿下,那件事情不過是一場誤會,您不必將那件事情放在心上,也、也不必再記得……” 她見他忽然抬眸看向自己,嚇了一跳,聲音便忍不住更弱了下來,將余下的話說出了口:“我也已經什么都不記得了……” 君楚瑾聽到這話終于緩緩轉過身來,正對著她。 “你是說,你想當那日什么都沒有發生?” 梅幼舒輕輕點了點頭,見他望著自己,便又忙避開他的目光去看著腳下。 她垂眸看著地面,看著地面投射進來的一截日光,明亮刺目,卻又有個陰暗的人影落在其中。 那是君楚瑾站在窗子前擋住日光的影子。 她盯著地上的影子便有些走神。 只是便在這個時候,地上忽然就發生了變化。 那道影子仍舊在原地沒有挪動,可在他身旁透進來的光忽然黯了下來。 或者說,是整個屋子都忽然黯了下來,這頓時便讓對方的影子隱身了一般,再看不出痕跡。 梅幼舒錯愕地抬起頭望去,便見對方手邊的窗子不知何時落下,竟將屋子里的光給隔斷了。 她抽了口氣,見四下里所有的東西都帶上了淡淡的陰影,包括方才還與她說話的人。 “您、您回頭令人將聘禮收回去,我這就要回去了……” 她緊張捏著自己的手指隱約察覺出一絲不好,也不知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便忙往身后退去,想要退到門邊離開。 只是對方見她退了,便也一言不發地朝她走來。 她只退了三四步,便被他閑緩兩步趕上。 梅幼舒幾乎能感覺到自己的臉都碰到了對方的衣料,心中慌亂不已,腳下也就生出了亂,她一個不防便也不知被什么東西絆倒,整個人反而往前一撲,便徹徹底底地撲進了對方的懷里。 她柔軟的、輕盈的身子便與對方貼了個滿懷,那兩只空出來的手臂卻將將抱住了對方的腰身,恰似投懷送抱的舉動。 幾乎是瞬間,梅幼舒的臉便熱了起來。 她忙將他推開,可他整個人像座大山一般巍然不動,反倒是她自己還往后跌去,后背正撞到了墻壁,而在她的左手邊,正是垂落成扇形的一道綢簾,令她所在的角落里愈發陰暗。 “你若不想嫁我,為何要讓我看到你的腳?” 他略帶幾分沉郁的聲音傳入她耳中,令她忍不住瑟縮。 “您……您把窗子打開說話行嗎?”她的口吻帶著幾分懇求之意,聲音也正因此顯得多了幾分嬌綿的鼻音。 “你若不做虧心事,又怕什么?”他側過身來,便將她徹底堵在了角落里,道:“你敢說,你今日不是因為你母親沒能答應你入珩王府,才找上門來的?” 就在微珀說出鄭氏不同意時,他便半點也不擔心。 他給了小姑娘攀附自己這樣難得的機會,對方又豈能不心動。 便在下一刻管家來告訴自己小姑娘想要見自己一面。 他便愈發確定小姑娘是舍不得拋開自己的。 他這樣想著,便覺得角落里的小姑娘愈發像個肥美嬌憨的兔子。 還是她自個兒送上門來的。 “我……我沒有,是您說要負責,我才想要告訴您,我……”小姑娘漲紅了臉,這才用了蚊子哼哼般的聲音道:“我一點都不想嫁給您?!?/br> 似為了聽清楚小姑娘說了什么,君楚瑾的臉愈發低了下來。 便是那一瞬,他便感受到了小姑娘急促的呼吸。 在這陰暗的一隅,他隱約猜到了自己與對方貼得多近了。 然而當他意識到這點時,他血管里的流速似乎都加快了幾分。 然而表面上,他卻不動聲色般,語氣近乎溫和地又問了了一遍。 “你方才說什么?” 梅幼舒感受到呼在自己臉上的熱氣便忍不住側過頭去伸手試圖將對方推開。 可她的手才碰到對方的衣料,便忽地被一雙滾熱地手掌包裹住。 梅幼舒終于被對方這一舉動嚇哭。 他們方才還是好好說話的,對方站在窗子旁,而她則立在離他很遠的地方。 只是不知怎么地,窗子關上了,而對方竟也莫名地將自己困在了這墻角,還貼得那般近。 “我……”小姑娘嗚嗚咽咽都說不出話,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話順了出來,“我不要嫁給您……” “呵——”那道溫和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冷冽,“那你想嫁給誰,嫁給嚴家那個小子么?” “嗚……”小姑娘緊咬著唇,不愿意發出哭聲來。 他又冤枉她,她明明就沒有這樣想。 “我、我……”她抽噎道:“我要剃頭發……做姑子……” “別哭了——”那聲音終于變得陰沉許多。 “你既然不想進珩王府,那就不該將腳露給我看。 旁人看到了會如何都與我無關,但我看到了便一定會負責。 既然你的目的都達到了,還有什么好哭的?” 梅幼舒聽完這話眼淚反而落得更兇了。 原來……原來她都不知道他竟會這樣冤枉人。 原來這個珩王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你、你胡說……” 身下的小姑娘被他話激得哭哭唧唧,卻又奇異地好似一劑催、情藥般,令他周身隱隱發熱。 他禁錮著小姑娘的雙手,仿佛便由此舉揭穿了他心底埋藏深處強烈的侵占欲。 那種一旦開了頭,便極難令他收手的沖動。 尤其是她此刻就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屬于她的水嫩柔軟他觸手可得,即便四下不再那樣清晰明亮,他還是能夠感受到小姑娘誘人的氣息。 當他鬼使神差地湊到小姑娘臉上的時候,他便再克制不住俯身將她面頰上一顆淚珠吻住。 頃刻間,原先還在做無用掙扎的小姑娘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就連哭聲都消失不見。 臉頰上那種濕熱guntang的觸感是什么…… 是、是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