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節
那個成為了陳楚硯的“后媽”的“神奇女人”戴美茹! 而另一個女人呢,風姿卓越,氣質優雅,眉目之間有著幾分陳楚硯的神采——不難猜出,她應該是陳楚硯的母親。 由此可以推理而出…… 葉籽心微微顫抖著盯著那個“葉先生”的照片—— 陳梵夜! 他是陳梵夜! 他只能是陳梵夜! 唯一的可能! 葉籽心害怕地慢慢地后退著…… 陳梵夜…… 原來她從一年半之前就接觸到了陳梵夜…… 并且,讓他做了她好久的私教—— 要不是從小被拐被賣的經歷讓她對陌生人的警惕性非常高,她會不會對陳梵夜放下心房? 陳梵夜會通過她對陳楚硯做什么事? 葉籽心只要微微想一下,便冷汗直冒。 她一步又一步地往“暗房”的入口處退著,直到她突然撞到了一個東西! 葉籽心嚇得“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她猛地一轉身—— 身后正是神色淡淡、叼著香煙的陳楚硯。 “陳先生!”葉籽心立刻抱住了陳楚硯,她不停地往陳楚硯的懷中鉆著,渾身顫抖地叫他,“陳先生!” 幾秒鐘之后,陳楚硯輕輕地抱住了葉籽心。 兩個人靜靜地擁抱了十分鐘,葉籽心才緩緩地抬起臉,她的臉色煞白,眼眶發紅:“陳先生……對不起……我不應該在你的家里到處亂走,更不應該因為好奇心走進這間屋子……我不想窺探你的秘密的……我……” 陳楚硯輕柔地撫摸著葉籽心的臉蛋,“不要道歉,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你在自己的家里可以隨意走動,沒有做錯任何事?!?/br> 葉籽心扁住嘴,顫抖著舉起手,往“暗室”里指了指,“這里……這里出現最多的那個男人,那個男人……他做過我的私教,他前陣子……就是曉曉家出事的時候,我去給她送錢,遇到了那群催債的,就是他救的我,可是……可是他出現在了你這里,證明他是……他是——” “是的?!标惓幈е~籽心往“暗室”里走了幾步,輕輕翻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那些照片,“他就是陳梵夜?!?/br> 葉籽心咽了咽口水:“另外的兩個女人……一個是陳夫人,一個是……戴美茹?” 陳楚硯冷漠地回答:“是的?!?/br> “那個中年男人——”葉籽心指向一個方向,“他是老陳先生?” 陳楚硯冷冷地“嗯”了一聲。 葉籽心直直地盯著陳梵夜的照片,在陳楚硯的懷中轉過臉:“陳先生,你知道嗎?他——” “我知道?!标惓幬⑽⒙湎卵垌?,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從你一開始和我說你的私教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太對勁了,果然……但是我沒有做什么事情,一旦我有舉動,他就知道我已經發現了他……那樣對你的人身安全更加不利,只有讓陳梵夜認為我不知道他已經靠進了你,他才會認為你有更大的利用價值,才會和你繼續做‘朋友’,而不是魚死網破?!?/br> 葉籽心驚訝道:“原來陳先生你早就知道!” “我當然早就知道?!标惓幟鏌o表情地揉了揉葉籽心的臉蛋,“最了解自己的就是你的敵人,他很清楚,你是我唯一的弱點——” 作者有話要說: 從陳先生的“暗房”可以看出來他在遇到小心心之前,過得真的不好,太煎熬了,雖然他是小心心的太陽,但小心心也是他的陽光啊…… 本來這章想來一個大的感情波動的,但寫著寫著就又開始發糖了……明天一定要來個大的! 第91章 唯一的弱點…… 葉籽心抿了下唇角, 又慢慢地抬起視線,在這間壓抑又詭異……甚至有點恐怖的暗房里環視了一圈—— “陳先生……”葉籽心再一次轉過臉, 她輕聲說, “你知道嗎?房間是能傳遞出主人的情緒的……我仿佛能看到這間房子的主人將門關上,一個人坐在這里的樣子……” 陳楚硯笑了一笑, 將葉籽心抱緊了一些:“那個人就是我?!?/br> “…………”葉籽心頓了頓, 又看了看到處掛滿的照片,她閉了閉眼睛:“陳先生……你究竟……為什么要弄一個這樣的房間???我覺得只會讓人更加壓抑暴躁——” 陳楚硯但笑不語。 葉籽心微微扭過臉, 又看向陳楚硯—— “陳先生,這里的房子這么大這么好, 從這里可以看出來, 是你以前常住的房子, 你平時怎么從來沒帶我來過呢?” 葉籽心看到陳楚硯抬起眼,又陰沉又陰冷的目光刺向前方的照片:“這里給我帶來的回憶太糟糕了……我曾經在這里陪我母親戒毒,兩個人悶在這里足足四個月的時間, 從那個時候我開始認為自己有一個‘冒險’的愛好是很好的,至少我在想做什么事不想被外人知曉的時候, 只要一句‘去冒險了’,就沒有人會產生疑問——當然,我這樣的小伎倆是沒辦法騙的過陳梵夜和戴美茹的?!?/br> “…………” 葉籽心驚呆了。 怪不得暗房可以詭異成這個樣子—— 竟然是陳楚硯給陳夫人戒毒的房子…… 也怪不得……陳楚硯不愿意帶她過來, 這樣一個充滿了黑色回憶的房子,還是少踏足為妙。 “所以……我母親也是從這里逃跑了,并開了一輛被陳梵夜和戴美茹他們動過手腳的車子,那輛車子的剎車裝置, 我開著車在后面追趕她,她開了一段時間都沒有任何問題,剎車突然間出了狀況,當時我就猜到是對方將剎車內線磨到命懸一線,車子啟動后,剎車一合一開,如此反復幾十次,瀕死的內線徹底奔潰的那一瞬間——” 在陳楚硯停頓的時候,葉籽心用極輕極柔的聲音說:“人們就毫無征兆地從天堂跌落地獄——” 陳楚硯冷冷地笑了一笑:“差不多就是這樣,反正她倒在血泊里了……” 葉籽心在陳楚硯的懷中微微轉過身,伸出雙臂環住他的腰肢,輕輕地抱住了他,她的聲音好像在他的心上灑下細細的砂糖,又癢又甜:“陳先生,過去雖然不能輕易遺忘,但那畢竟是過去的了,你現在有我了……你不再是一個人……” 葉籽心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后慢慢地變成無聲—— 陳楚硯的唇角微微有些起伏。 葉籽心不是第一次說這樣的話了。 就像他帶她去“冒險”的那一次,她是哭著對他說“你有我了”…… 是的…… 正如葉籽心所說—— 她只有他。 他有她了。 他們兩個雖然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在相遇之前的經歷也是天差地別—— 他是眾星捧月的“陳大公子”,而她是被拐賣被虐待的卑微少女。 但他們有著共同的特點—— 在遇到彼此之前的人生沒有一刻是開心的。 她活的痛苦,他活的焦灼。 她活的卑微,他活的麻木。 就像葉籽心無數次說過的那樣——他救了她,將她從地獄拉了出來,是她唯一擁有的人。 他又何嘗不是呢? 在葉籽心來到他的生命之前,他的人生充滿了爾虞我詐、勾心斗角——充斥著陰謀論、白眼狼……小三、上位、懷孕、毒品、車禍、恩將仇報——這個世界上各種各樣的陰暗面。 他再厲害、再強勢、都覺得自己是利益漩渦中的一枚棋子。 在他身處的圈子里的那些人的心目中,這個世界上大概除了“地位”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可以與“利益”抗衡,而“地位”的捍衛與提升也是為了獲取更多的利益—— 他每天都要面對一堆惡臭的人,然后自己再慢慢地成為惡臭群體中的一員,最嚴重的時候,他就每天坐在這間“暗房”里,一邊洗著各種各樣的照片,一邊看著指尖的香煙慢慢地發散入空氣之中,和空氣中原本魚龍混雜的微粒、粉塵、病毒、細菌攪合在一起群魔亂舞——變化、糾纏、扭動,呈現出各種各樣詭異的形狀——最后幻化成人不人鬼不鬼的姿態,它們正大光明地對他瘋狂地獰笑、怨恨地注視—— 耳邊彌漫著陳夫人的慘叫聲…… 好像他洗的不是照片,而是在拍攝品味惡俗的恐怖片一樣。 好幾次他將煙頭按滅在墻壁上,再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塊微微燒糊的圓形黑點。 然后,他比之前更需要刺激,更需要進行“極限冒險運動”—— 到了美國之后,淪落到社會的最底層,身無分文的他,并沒有任何的開心,只是覺得自己比之前活的輕松了一些,雖然周圍依然充斥著各種各樣的社會陰暗面,看著那些黑人打架斗毆,看著槍支子彈,周圍毒品的氣味沒有消失,甚至沒有好轉,至少他不用再面對一個被陷害吸食海洛因成癮的發瘋中的母親—— 她安靜了。 不知道是不是永遠的安靜,但至少,她暫時安靜了。 雖然他一點不想要這種“安靜“。 他東山再起之后,回到了京城,他再一次陷入了各方勢力的拉鋸戰—— 擋在他前面最艱難的阻礙就是他的親生父親。 由于他的性格脾氣、處事風格,就像他自己和葉籽心說過的話,商場和其他領域有仇的人沒有八百也有一千。 但他知道這樣的“仇恨”也只是局限于那個領域,懂得適可而止,他甚至享受這樣和很多人“劍拔弩張”的狀態…… 唯一不懂得適可而止的便只有陳梵夜。 可即便是這樣,他依然對這個世界冷漠—— 除了“冒險”,已經沒有什么事情可以讓他的情緒有過大的波動了,到最后甚至連“極限冒險運動”都不過爾爾。 直到他在一場冒險之中遇到了葉籽心。 并用四十萬救下了她。 他知道,當時同行的那些人一定是以為他瘋掉了——拿四十萬去救一個素不相識的小女孩,確實不是他的一貫風格。 她是他的一場“極限冒險運動”。 同時,也是他的一場“愛的救贖”。 陳楚硯剛將葉籽心帶回京城的時候,他明知道她對于這個世界來說是一個“陌生人”,她幾乎可以說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類型,但他都沒辦法留下來陪她——他冷漠處事、獨來獨往慣了,完全接受不了家里突然冒出來一個陌生人。 所以他給她安排于大廚、小黃姐妹花,給她買衣服、鞋子、手機,知道她不會用銀行卡和支票,特意準備了一抽屜的現金鈔票。 然后——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開始習慣了家里有一個她,習慣了看著她做飯、吃飯、學習、睡覺……甚至坐在那里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