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真是天生麗質難自棄,什么風格都能駕馭的這么好呢! 葉籽心從大廳走進陽光里,輕風吹過,微微拂起她的衣角和發梢,她一邊大步流星地往停車位的方向走去,一邊微微垂眸,非常隨意地撩了一下自己耳邊的發絲。 ——陳楚硯掛掉電話,一抬頭便見到了這個畫面。 他目不轉睛地注視著葉籽心走了過來,打開車門,坐進了副駕駛位。 “…………”陳楚硯微微側臉看向她——她正眨巴著無辜的大眼睛,也在看他——他的眉心微微一皺,“是去拍身份證,不是拍寫真?!?/br> 葉籽心乖乖地點了點頭:“我知道呀?!?/br> 陳楚硯:“…………” 他不再說什么了,啟動車子,飛快地離開“萊茵左岸”。 *** 派出所。 因為陳楚硯提前已經和這邊打好招呼了,又親自帶人過來,警察們也沒有難為葉籽心,就按照程序幫她辦理。 “名字?!?/br> “葉籽心?!?/br> “性別?!?/br> “……女?!?/br> “生日?!?/br> 葉籽心頓了一下。 管理戶籍的警察等了十幾秒鐘,見葉籽心沒有回答,以為她沒聽清楚,又重復了一次:“生日?!?/br> 葉籽心默默地垂下腦袋。 站在旁邊的陳楚硯瞄了葉籽心一眼,一語中的:“你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嗎?” 生日這兩個字對葉籽心來說何其陌生? 在她過去的人生里,她有可能、有資格過生日嗎? 葉籽心搖了搖頭,小聲說:“我從來沒有過過生日,也沒有人告訴我生日是多少?!?/br> “…………”管理戶籍的女警察說,“沒有生日就是資料不全,是辦理不了的,如果您實在記不得自己的生日,可以隨便說一個,待會兒辦理身份證的時候,要說相同的?!?/br> 擇日不如撞日? 陳楚硯:“要不……” 葉籽心猛地打斷了陳楚硯:“3月14日?!?/br> 陳楚硯微微皺了下眉,隨即又慢慢地松開。 3月14日…… 那不是…… 葉籽心的神情和聲音異常的堅定,她大聲地重復了一遍:“3月14日!” 陳楚硯停止把玩手中的打火機,眼眸微垂。 聰明如他、世故如他,頃刻間便讀懂了葉籽心的想法。 ——3月14日。 那是他們相遇的那一天。 那是她跪著求他的那一天。 那是他伸出手,將她從地獄拉回人間的那一天。 具體是哪一天從母親的肚子中降生到人間的,對她來說,并不重要。 3月14日。 這才是她的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小心心:我會用一生報答你qaq 硯哥哥:那就以身相許吧:) 第21章 按照程序, 葉籽心辦好了戶口本的手續——陳楚硯將葉籽心的戶口就落在了現在她居住的“萊茵左岸”的地址上。 因為陳楚硯的戶口不在“萊茵左岸”,于是……葉籽心竟然糊里糊涂地混了一個戶主。 看著管理戶籍的警察前面的電腦屏幕上明晃晃的“戶主”二字, 葉籽心的內心是懵逼的—— 她扭過臉, 悄聲問陳楚硯:“陳先生,為什么戶主不是你???為什么是我?” “…………”陳楚硯只用眼角的余光瞄了葉籽心一眼, “我們根本就不在一個戶口上!” “…………”葉籽心想了想, 微微仰起臉,眨巴了兩下眼睛, “我們為什么不在一個戶口上???” 陳楚硯:“…………” 明明是個那么聰明機靈的“跳級狂人”,是被他親口認定的“像我”, 怎么在這些事情上呆萌成這樣…… 如果不是陳楚硯知道葉籽心確實不清楚這些, 而且她沒有那么大的膽子, 否則他都要以為這個臭丫頭是不是故意在整他…… “怎么?”陳楚硯突然似笑非笑了起來,低沉的語氣也變得略微曖昧,“你想和我在一個戶口本上?那就只能做親兄妹了, 正好戶口還沒辦完,你可以直接告訴警察, 你要改名叫‘陳籽心’?!?/br> 葉籽心:“…………” 她的耳尖因為尷尬微微泛紅,猛地轉回臉,不再看陳楚硯了。 “陳籽心”還是算了吧! 她每次聽到樓下大廳柜臺上值班的小哥哥小jiejie叫她“陳小姐”, 她就總覺得哪里不對的樣子…… 搞定戶口的相關事宜之后,葉籽心又去辦理身份證的手續,也拍了身份證照。 拍證件照的時候需要指定的上衣和發型——葉籽心管在場的女警察借了一套深色高領襯衫,又把吹得微卷的長發在腦后扎了個朝氣蓬勃的“小兔尾”。 拍好之后, 陳楚硯特意讓派出所為葉籽心辦理了一個臨時身份證。 當葉籽心領過那張灰白色的小卡,用指尖輕輕撫摸了幾遍。 這張小卡不僅僅是臨時身份證那樣簡單,它代表了她不再是一個沒名沒分的黑戶,不再是一個無戶口本無身份證無暫居證的“三無人員”了—— 從這一刻開始,作為“葉籽心”的她可以堂堂正正地走在陽光下,可以大大方方的介紹自己就是“葉籽心”,可以買火車飛機票,可以自由出入銀行,可以做一切事情,身份再也不是阻礙。 她是一個人。 一個中國的合法公民! *** 為了慶祝葉籽心終于落了戶口,領了身份證這個非常有紀念意義的一天,宮妍非要請葉籽心出來吃飯。 陳楚硯耳朵上掛著耳機,一邊轉著方向盤,一邊漫不經心地問:“我需要知道都有誰在?!?/br> “還能有誰在???不就是我們幾個?楚硯,你不能把人想的那么壞???我知道你想保護小葉子,她年紀那么小,又不通人情世故,這是很正常的。但是,就只有你想保護她,我們都不想???我們都巴不得把她暴光給那邊???你真是氣人!” 陳楚硯:“…………” 他微微側臉看向葉籽心。 只見她正愛不釋手地翻來覆去地把玩著她的臨時身份證。 這個明明已經見識過、經歷過世界最陰暗面的女孩,卻沒有被黑暗所吞噬,依然如白紙一樣天真純潔。 她知道這個世界、這個社會究竟有多么的險惡嗎? 她當然知道。 可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又不知道。 “…………”陳楚硯聽了一會兒電話,突然開口問葉籽心,“宮妍問你,晚上吃西餐可以嗎?你喜歡吃嗎?” 葉籽心的視線從臨時身份證轉移到了陳楚硯的臉上,她非常真摯地看著他,并如實地說,“我沒吃過……” “…………好吧,她沒吃過,就那里吧?!?/br> *** 來到京城快五個月,這是葉籽心第一次進入飯店。 一推開歐式的大門,就像一個華麗又奢華的畫卷慢慢地展開——偌大的天花板上吊著幾個水晶燈,夢幻七彩的光影從每個棱角折射出來,輕輕地灑在餐廳中央的鋼琴上。 還沒等葉籽心仔細欣賞完一樓的裝修,她就只能跟著陳楚硯往二樓走去。 歐式的旋轉樓梯,純白色的欄桿上纏滿了盛放的玫瑰花。 葉籽心輕輕撩起垂落到胸前的發絲,微微俯身,湊到一朵火紅的玫瑰前,瞇著眼睛深情地嗅了一下。 ——已經走到樓梯最后一層的陳楚硯,回過身的一瞬間,這樣一副畫面就映入了他的眼簾。 他目不斜視地注視著輕嗅玫瑰的她。 葉籽心嗅完了紅玫瑰,又看向旁邊的粉玫瑰,粉嫩的花瓣是那樣的柔美,她情不自禁地在粉玫瑰的花瓣上落下一個輕吻。 她對粉玫瑰輕輕笑了一笑,便轉過身—— 她見到了站在樓梯之上、光影之中的陳楚硯,他的唇上叼著一支香煙,手中拿著他的那個限量款玫瑰金的土星打火機,卻只是看著她,不點火,也不放下。 葉籽心沖陳楚硯微微歪了下腦袋,甜甜地一笑,快步跑了上來,眉眼彎彎:“陳先生,這里的花朵好多好美,也好香啊~” 陳楚硯沒有再看葉籽心了,冷冰冰地丟下一個字“哦”之后,便轉身往包廂的方向走去。 *** 包廂里。 與其說是包廂,不如說其實是一個浪漫的露天陽臺。 葉籽心很滿意這里,因為陽臺的四周盛放著五顏六色的玫瑰花。 雖然她對玫瑰花產生了巨大的興趣,但她依然聽話地坐在桌位上,沒有到處亂走——從小被拐被賣的悲劇經歷在她的內心埋下了巨大的陰影,而且,她知道,她現在本來就是陳楚硯的麻煩了,如果她再制造更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