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他這輩子就是招鬼的命格,想擺脫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怕一輩子終究不是個事,這也是他為什么想參加這個游戲的原因。 要么克服恐懼,要么擔驚受怕一輩子。 謝默凡不想永遠當個怕鬼的孬種。 沈梔似乎也隱隱猜到了謝默凡的想法,畢竟兩人也算半個青梅竹馬,平心而論,怕鬼這件事還真不能算謝默凡慫,大部分人不怕,一是沒見過,二是根本不相信有鬼。 但對于謝默凡而言,鬼不是個遙不可及的東西,而是個確確實實能危及生命,無處不在的威脅。 但沈梔想了想,還是說:“你這次還是跟著祁硯一起吧,倒不是怕不怕,你一個人碰上了鬼,容易有危險?!?/br> 謝默凡手中持有的道具有兩樣,是在他參與的第二場游戲里獲得的,聽他描述都不是特別有攻擊性。 謝默凡還在猶豫,祁硯卻先勾著他的脖子邁動腳步。 “行了行了,就這么辦,我肚子早就餓了,我們先去廚房看看,找找吃的,待會兒給你也帶點……” 三人分頭行動,沈梔順著樓梯登上了游輪的頂層。 這一層住著的應該是這一對未婚夫妻的近親親屬之類的,房間要比樓下的普通客房更豪華寬敞。 沈梔一間間推開找了,大部分的門也都是敞開的,空無一人。 她原本都不抱希望,準備下去找祁硯他們會合了,忽然發現了一間關著的房門。 門鎖得很緊。 “……有人在嗎?”沈梔敲了敲門,“我叫沈只只,也是來參加婚禮的客人,我不是什么壞人,昨天晚上也有人敲你的門對吧?我跟他不是一伙的,如果有人的話能開開門嗎?現在船上大部分的人都不見了,我們出來可以一起商量一下對策……” 敲了半天,沈梔都在想干脆直接破門而入算了的時候,門內傳來了開鎖的聲音。 隔著防盜鏈,里面的人小聲問道: “……你怎么證明……你是人,不是鬼?” 沈梔一愣,聽聲音像是岑月溶。 “是岑jiejie吧?你應該見過我的?!鄙驐d努力讓自己顯得更有親和力,“我沒辦法證明我不是鬼,不過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吧?你要是害怕的話,那你想讓我怎么做?” 這個岑月溶能在昨晚的情況下活下來,應該是一個關鍵人物。 想要通關,肯定需要她的幫助。 岑月溶盯著沈梔看了許久,才終于下定決心,打開了門。 “……你真的是人啊……”比起初見時容光煥發的模樣,此時的岑月溶顯得格外憔悴,“……昨天晚上,外面究竟發生了什么?” 沈梔看她這精神狀態,正猶豫著要不要跟她一口氣講明白。 忽然,她的目光定在了房間的窗簾處。 “……沈、沈只只……?” 岑月溶不解地望著突然沖入房內的沈梔,而沈梔走到窗簾前,停下了腳步。 比起普通客房的小圓窗,岑月溶房間的這扇落地窗顯然更大。 “岑jiejie,你昨晚拉過窗簾嗎?” 岑月溶一愣:“沒、沒有啊……” 還好沒有。 沈梔忽然一下將窗簾拉開,伴隨著盈滿整個房間的陽光,更加觸目驚心的是玻璃上那一片滿滿的、血紅的字——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渣男賤女!jian夫yin/婦!】 【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殺死你們】 鮮紅的字寫到最后,反而是底下最小的一句令人毛骨悚然。 【你應該慶幸你沒有拉開窗簾,2天后見】 岑月溶看到這一幕,終于控制不住地驚聲尖叫起來。 * 謝默凡在員工用房里找到了幾個背包。 “剛剛找到的手電筒和刀具,先放包里,待會兒再給他們?!?/br> 謝默凡跟個倉鼠一樣,四處搜撿東西往背包里放,自己的包放不下了,又裝滿了一個給祁硯背。 祁硯才懶得背這么重的東西,打定主意待會兒見到鐘陽軒就扔給他。 “……昨天在酒吧的時候,鐘陽軒跟你們說了什么,你們聽得那么認真?” 謝默凡忙著清點廚房剩余食材,頭也不抬地答:“就說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游戲規則,忘跟你說了……” 隨后謝默凡就把鐘陽軒說的跟祁硯復述了一遍。 聽到塔頂鬼見愁的時候,祁硯愣了愣。 “……他怎么這么了解?” “說是他那個引導者是鬼見愁的粉絲,每次帶新人都要講一遍鬼見愁有多牛逼,尤其是那個已經掛掉的首領,說是當年帶領鬼見愁的時候,特別風光,簡直是每個男人憧憬的巔峰……” 祁硯彎了彎嘴角:“有多風光?” 他把玩著手里的一把廚房順來的斬刀,沉重冰涼的刀身折射著一點寒光,映進他帶笑的眼眸,也是冷冰冰的。 “再風光還不是沒命了?!?/br> “……話也不能這么說……”謝默凡拿袋子裝了不少昨晚剩在廚房的糕點,起身走向倉庫,“……人都有一死,要是一輩子窩囊,活再久只是個老不死的窩囊廢,還不如牛逼的掛了,成為別人口中的傳奇……” 謝默凡的話戛然而止,他再試了試,發現門還是紋絲不動。 “硯哥,這門打不開?!?/br> 外面沒有鎖眼,自然是從里面堵上了。 想了想昨晚的情況,祁硯收起斬刀,重重拍了拍門,大喊:“里面有人沒!有人吱個聲!不說話我從外面堵死了??!” 謝默凡:“……我聽著怎么這么像梔梔的語氣呢?” 聽祁硯這么說了,里面才有了動靜。 “你……你是人是鬼?” 祁硯貼在門上仔細聽了聽:“里面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應該是徐光延,女的不是岑月溶?!?/br> “是人?!逼畛帥]耐心跟他廢話,“愛信不信,你開不開?” 里面又靜了半天,估計是兩個人在商量什么。 等了兩三分鐘,門終于打開了。 從里面走出的徐光延神情不自然地理了理衣襟,跟在他身后的女孩穿著服務生的衣服,畏手畏腳地,有些心虛的樣子,是不是真的服務生還兩說。 “你們是什么人?昨晚外面是什么動靜?”徐光延倒先質問祁硯他們。 謝默凡解釋:“我們是岑小姐請來的客人,昨天外面有人偽裝成我們熟悉的人敲門,那些開了門的人都不見了?!?/br> 徐光延明顯愣住了,他身后的女孩驚呼:“真是鬧鬼??!” “……昨晚我們聽到外面一直有拖拽東西的聲音……原本以為是工作人員……” 祁硯意味深長地看著兩人:“昨晚?這么說你們昨晚就一直在這里面?” 徐光延回過神來,故意轉移話題:“月溶呢??開門的人不見了,月溶去哪里了?” 祁硯笑意冷淡:“頂層有我們的其他人去找了,不過昨晚你這個未婚夫沒回來,岑小姐獨自待在房間里,中了招也不奇怪?!?/br> 聽了這話,徐光延神色焦急,也不管身后的女孩,急匆匆就要往外走,走了幾步又突然停下。 “……外面現在應該不鬧鬼了吧?” 謝默凡這種好脾氣的人都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了:“天已經亮了?!?/br> 徐光延松了口氣,又擺出一副急切擔憂的模樣大步走了出去。 “真是渣男?!敝x默凡嘟囔了一句。 訂婚宴的晚上拋下未婚妻跟別的女人廝混,還是在同一艘船上。 看徐光延這若無其事的模樣,肯定也不是第一次了。 瞥了眼濃妝艷抹的女孩,謝默凡在群里跟沈梔打了個招呼。 【徐光延過來找岑月溶了,你那邊找到她了嗎?】 沈梔:【找到了,不過被嚇得夠嗆,我跟她在甲板上?!?/br> 想了想,謝默凡還是把他們這邊的情況跟沈梔講了。 【找人順便捉了個jian,岑小姐也是夠倒霉的,倒插門還敢明目張膽的劈腿】 原本也只是看不順眼隨口抱怨而已,謝默凡也沒想達到什么效果。 誰知道沈梔知道了以后,卻真有點替岑月溶打抱不平。 這么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除了眼有點瞎之外,脾氣修養都挺好,剛剛都嚇成那樣了,出來見沈梔比她小多了,還一邊哭著一邊問沈梔害不害怕。 人家這出身,找了徐光延這么一個除了臉一無是處的家伙,不好好寵著未婚妻乖乖當個軟飯男,居然還劈腿。 真是蹬鼻子上臉到了一種境界啊。 “月溶!月溶你沒事啊……” 沈梔聽到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一夜未歸的徐光延舔著臉跑了過來,臉上還擺著一副憂心忡忡的嘴臉,要不是謝默凡跟她說了,她還真沒發想象幾分鐘前他跟別的女人待在一起。 這演技,他改行當男演員也能在娛樂圈混出一片天啊。 沈梔感慨著緩緩起身,將一臉驚喜的岑月溶按了回去,走向了徐光延。 “……太好了,月溶你可真是擔心死……哎呦——!” 小跑著過來的徐光延,還沒來得及用他俊美的容貌展開一個夾雜著擔憂與欣喜的笑容,就結結實實被沈梔的一拳砸了個猝不及防。 “只、只只?” 岑月溶沒回過神,愣在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