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穆欽甚至能夠回憶起他出門時拿著鑰匙反鎖門的情景,然而此時此刻,他屋子的門卻是虛掩的,露出一條縫隙來,而且還可以看見門后面的木制地板,以及倒塌的鞋柜一角。 穆欽覺得有些窒息。 因為他的心臟在看見眼前這一幕的那瞬間就懸了起來,仿佛吊在了他的嗓子眼里,堵得他呼吸不得,渾身毛骨悚然。 穆欽覺得自己不應該進門了,看這情形,明顯是有人非法闖入了穆欽的家,并且也在里面翻箱倒柜地尋找著什么。穆欽看不出屋子里面還有沒有人在,他不敢貿然行動,因為周悅還在他身邊,他至少要把周悅送去安全的地方。 所以穆欽深呼吸一口氣,抓住周悅的輪椅轉了個彎,冷靜地推著周悅轉過身,回頭往電梯那邊走。在他推著周悅走了幾步以后,穆欽清楚地聽見身后,本屬于他的那間屋子門后傳來了一些響動,絕對是有人在里面翻動著什么的聲音。 穆欽沒有管,繼續推著周悅前進,走出樓道回到電梯門口,幸好這時候有同樓層的住戶站在那里按了電梯按鈕等電梯,穆欽過去時門剛好開了,所以穆欽就推著周悅進去了,他準備再把周悅搬回他的車上,開車帶周悅去別的地方。 下電梯的時候,那位同樓層的住戶似乎認識穆欽,對穆欽說道:“帥哥,還記得我不?我住在你隔壁的隔壁?!?/br> 穆欽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電梯里的這個男人,他記得這個住戶,是個貌似四十多歲的大叔,總是笑瞇瞇,長得還胖胖的,挺著個大大的啤酒肚,人還蠻好,穆欽剛剛買房并搬進來時,這男人幫他搬過家具。 穆欽就對其笑了笑:“當然記得你了,我搬家時你還幫了忙,真是謝謝你了?!?/br> 四十歲的大叔就樂呵地拍拍肚子說道:“鄰居嘛,互相幫助是自然的……不過……” 說著大叔低頭看了一眼輪椅上的周悅:“這位是……怎么了?” 穆欽其實心里有點警惕,不著痕跡地撒謊說道:“我表弟,生病了,現在暫時由我照顧著?!?/br> “哦哦?!贝笫妩c了點頭,“那可真是辛苦啊?!?/br> 好在這位大叔并沒有繼續再和穆欽過多地討論什么話了,也許是看出穆欽正在高度警惕著什么,所以他沉默起來,電梯也很快抵達了一樓,大叔率先走了出去,穆欽也推著周悅離開了電梯,他回到停車間,他觀察了一下自己的轎車,似乎沒有被人動過的跡象,又看了看周圍,一切如常。 所以穆欽冷靜地將周悅重新搬上車,這回他沒有再將周悅搬去后座,而是讓他坐在副駕駛上,還給他綁好了安全帶。 收好了輪椅后,穆欽開著車離開了小區,路上他拿出手機翻了一下里面的聯系電話,心里有些茫然。 穆欽的家里被人盯上了,回家是不可能的。然而穆欽也不想帶周悅回醫院,他心里莫名覺得那地方也不安全,很有可能被某些人盯上并監視了起來,但是不帶周悅回醫院的話,穆欽也不知帶著他去哪里比較好。 穆欽在心里一一思索能夠幫助自己的朋友或聊得來的同事,其實這個時候去找朋友同事都是不太理智的行為,因為敵人既然能查到穆欽的家庭住址,還堂而皇之闖進穆欽家在里面搜查,那么對方肯定也能查到穆欽的工作地點、以及穆欽所認識的朋友們,這個時候去找朋友或同事幫忙,除了給別人帶去麻煩連累,沒有任何效果。 那還有誰能幫忙呢? 穆欽想到了解竹,畢竟解竹是周悅的親生母親,把這件事情告訴解竹,解竹肯定會采取一些行動的,畢竟周家有錢,住得是豪宅,有安保系統,再請幾個保鏢,完全不在話下。 所以穆欽翻著手機里的電話薄給解竹打電話了,只是電話撥過去很久,對面都是忙音,一直無法接通。 打不通電話的穆欽覺得自己額頭上都開始冒冷汗起來,卻不得不集中精神繼續開車,他在城市里沿著街道轉了幾圈,匆忙間轉頭看看身邊的周悅,緊張焦躁的心情莫名放松了起來,然后對周悅說:“別擔心,我肯定會好好保護你的?!?/br> 穆欽最后又撥打了一個電話,這是個深藏在他電話薄里的電話,他已經有將近五六年沒有撥過這個號碼了,但他知道……這個號碼將會永遠在那里,絕不停機,一直在線。 第30章 回溯04┃最最親近的一位戰友。 何仇打開自己的家門, 看了一眼門外的穆欽, 和他手底下輪椅上的周悅。緊接著何仇將門敞開,讓穆欽推著周悅進了門。 穆欽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問:“這段時間有什么奇怪的人過來sao擾你了嗎?” 何仇回答道:“這倒是沒有, 我們倆的關系保持得十分隱蔽,那些追蹤你的家伙應該不會找到我這里來?!?/br> 穆欽嘆息一聲道:“那就好, 我還怕會給你帶來什么麻煩?!?/br> 何仇把屋子門關上,低頭瞅了一眼輪椅上的周悅, 回答穆欽道:“即使帶來麻煩也沒關系, 本來我跟你一樣就無親無故的,而且我的住址可以隨時更換轉移, 我要是感覺不妙, 離開這去別的地方就好?!?/br> 說完,何仇忍不住盯著周悅看:“這就是你那相好?” 作為穆欽的心理醫生,何仇當然對穆欽的生活經歷, 還有心路歷程有一個相當的了解,出于對患者的隱私保護,何仇接待他的患者一般都是帶去隱私場合,或開車直接帶到自己家里來, 他會將他的患者訊息完全保密不透露給任何人。 但也正是因為他掌握了許多患者的私人訊息, 甚至更深層次的訊息。何仇的以往接待的許多患者的身份都比較敏感特殊,特別像是穆欽這樣的人,從他們嘴里獲得的訊息更是非常危險。 掌握這些的何仇深知自己恐怕會遭到一些探查或敵視。為了保護自己,何仇與他的每個患者都簽訂了保密協議。同時,他對外基本謊報自己的工作單位和家庭地址, 他住的屋子都是租來的,每隔一段時間就要換,他的電話號碼有五六個,手機有三部,這樣的何仇很難被人查到痕跡。 就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穆欽事先給他打電話,希望能夠在何仇這里暫避風頭,何仇也同意了。 為了獲得何仇的理解,穆欽在電話里已經基本上把所有情況告訴了何仇,何仇倒也不懷疑穆欽,就對穆欽說道:“追蹤你的那些人是你以前在部隊里犯下的‘債務’,還是因為其他什么原因呢?” “我想原因不在我,而是在周悅身上?!蹦職J把周悅推到了屋子的客廳里,把他抱起來,讓他坐在了何仇家的沙發上。 何仇見穆欽動作小心翼翼,眼神一直盯著懷里的周悅,把周悅放到沙發上以后,還給周悅按摩雙腿,那份專注立刻讓何仇意識到,這個名為周悅的男人在穆欽心里是何等地位,不由遺憾地搖搖頭,“如果不是知道你早有喜歡的人,我還以為我有機會呢?!?/br> 穆欽聞言,回頭對何仇笑了笑:“別開玩笑了,你又不喜歡男人?!?/br> “但如果是你的話,我覺得男人也無妨?!焙纬疬~開步伐作勢要往廚房走,同時詢問穆欽道:“你想喝點什么飲料嗎?” “普通的水就好?!蹦職J思索著道,“我不會在你這留很久,大概等幾個小時后,會另外有人來接我跟周悅?!?/br> 何仇大概明白了穆欽的意思:“你請了你以前那些戰友幫忙嗎?” “我信任的人不多?!蹦職J抬起頭認真的瞅著何仇。 何仇立刻懂了,似乎有點高興地瞇著眼睛:“所以說,我也是你信任的人之一咯?” 穆欽嘆氣,忍不住把聲音壓低,說道:“醫生,我可沒有在說笑,等會兒,等我離開這里以后,我希望你可以立刻搬離這間屋子?!?/br> 大約是穆欽的話語實在是凝重,語氣表情都非常認真,何仇也不由被他帶著嚴肅了口吻,說道:“真的有那么嚴重嗎?” “至少我覺得是很嚴重的?!蹦職J說。 何仇只能無奈地攤開手道:“好吧,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反正我也經常搬家,那就搬好了,而且這間屋子的租期也已經差不多到期了,我也一直準備要搬走的?!?/br> “麻煩你了,醫生?!蹦職J回過頭繼續看著沙發上的周悅,伸手過去摸了摸周悅的臉頰。 之后何仇給穆欽準備一些吃食和飲料,雖然穆欽說只要普通的水,但何仇還是給穆欽準備了熱騰騰的綠茶,只是當他把這些東西都堆到了客廳沙發前的茶幾上后,穆欽卻基本上不碰,不管是茶水還是零食,他都沒有動過的跡象。 “你的精神狀態太緊張了?!焙纬鹂戳丝床鑾咨隙押玫臇|西,又瞅了瞅臉色陰暗的穆欽,他一眼就看出穆欽此刻仍然處于高度緊張的狀態,他雖坐在沙發上,卻一直緊緊地挨著他身邊的周悅,一只手還抓著周悅的手,一副生怕誰誰誰會蹦出來把周悅搶走的樣子。 何仇試圖緩和穆欽的心情,他把熱茶往穆欽面前推:“你現在就緊張成這樣,待會兒要是真的發生什么非常狀況,那時候你就沒有力氣再緊張了,穆欽……你一向是很冷靜的?!?/br> 何仇的話很有道理,穆欽心里其實明白這個理兒,但他一時半會兒沒有辦法令自己放松下來,所以他就忍不住笑著對何仇道:“醫生,你有什么法子可以讓我放松嗎?” “聽聽音樂怎么樣?”何仇拿出自己的舊式唱片,這東西是他曾經在國外買來收藏的,他當時還連著買了十幾張唱片。 穆欽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何仇的音樂盒,對何仇道:“醫生,我挺喜歡你那個音樂盒的,里面放的那首音樂,是一首名叫‘命運’的鋼琴曲,以前我聽我養父彈奏過,現在終于想起名字了?!?/br> 何仇聞言,不禁摸了摸下巴說道:“你喜歡那個音樂盒嗎?這東西是我一位朋友送我的收藏品,據說是出自一位非常有名的鐘表匠之手,大概是1970年代的作品了,非常珍貴,但也有不好的寓意,傳說這個音樂盒被附著了詛咒?!?/br> 何仇輕易用一個音樂盒的故事帶起了穆欽的興趣,也成功把穆欽從緊張的狀態中拉回了正常的步調,穆欽對此毫不自知,只是好奇詢問何仇:“不好的寓意?詛咒……是什么意思呢?” 何仇說:“詛咒的故事也只是故事而已,不用當真,不過你想聽的話我可以告訴你,故事是這樣的……1970年代,有個專門給人制作鐘表的鐘表匠,他制作的鐘表美觀又實用,大受好評,也因此讓他在一些圈子里名聲鵲起?!?/br> 何仇繼續道:“有那么一天,一個有錢有權的富商找到這個鐘表匠,要求鐘表匠為他制作一個鐘表,這本來是個非常簡單的任務,鐘表匠的手法老練,無論客戶有多么復雜的要求,他都可以輕松地制作出客戶想要的鐘表,然而這個富商的要求,卻將自信的鐘表匠給難住了?!?/br> “富商拿出一些骨頭,要求那個鐘表匠將這些骨頭,制作成他想要的鐘表。鐘表匠一看這些骨頭,便大驚失色道‘這是什么東西的骨頭?’富商一開始并未告訴鐘表匠這是什么東西的骨頭,只說‘我給錢、你動手,其他不多談?!?/br> “迫于這個富商有錢又有權,鐘表匠不便得罪于他,只好拿著這些骨頭,將它們雕琢成一個個鐘表的配件……那種細小的齒輪?!?/br> “在鐘表匠將這個鐘表只做到一半的時候,他聽到了那個富商落網的消息?!焙纬鹫Z調不疾不徐,把故事講得恰到好處,“原來那個富商本有一位門當戶對的妻子。但是這位妻子不滿富商在外面找情婦的行為,所以自己也去包養了一個小白臉和富商作對,富商自己覺得找情婦沒什么,但老婆找相好卻讓他氣憤異常,他一氣之下將他妻子殺死,剝皮剔骨,還把皮掛在他家院子里晾曬?!?/br> 何仇說:“富商的妻子死后,他妻子的家人感到不對勁,就趁富商不在時,搜刮了富商的家,搜出了他剝下的妻子的皮rou,然后立刻報警,警察就過來將富商帶走了?!?/br> “鐘表匠聽聞這個消息之后,意識到富商當初帶給他的那些骨頭,恐怕就是富商妻子的骨頭,他本想把這些骨頭當做證據也交給警察,但是他當時已經把這些骨頭的部分制作成了鐘表的零件,這些被他親手加工過的骨頭讓鐘表匠感到驚恐,他害怕自己被警察當做是那個富商的共犯,所以放棄了交出骨頭,而是繼續拿著這些骨頭,準備用它們制作一樣全新的東西?!?/br> 何仇說到這里,就站起身來,去自己的柜子里把那個音樂盒拿了出來,他把音樂盒的盒蓋打開,將上面兩個擁抱的小人取下來,然后掀開遮蓋,給穆欽看音樂盒的內部,里面是一個個精巧的細小零件,有很多齒輪還有一些穆欽看不懂的機關。 雖然看不懂這么精致的東西,但穆欽卻察覺到重要的一點,他發現音樂盒里面那些齒輪和零件都是白色的……那種骨頭的白色。 何仇知道他看出來了,笑著對穆欽道:“明白了吧?那個鐘表匠沒有繼續把骨頭制作成鐘表,而是改為制作了一個八音盒,就是現在你看見的這個音樂盒?!?/br> 何仇把盒子的遮蓋重新蓋好,將兩個小人放上去,上了發條,讓音樂盒發出美妙的音樂聲,然后何仇將盒子放在了茶幾上,聽著它奏響的樂曲。 “這個音樂盒被當做是鐘表匠的杰作,它的故事是后來鐘表匠在年老衰竭瀕死之際才說出來的,后來這個音樂盒被很多收藏家當做藝術品收藏,輾轉流落在多個人手中。然而人們卻奇怪的發現,每個拿到音樂盒的收藏家,后來都會盡快將其轉手給別人,問其原因,這些收藏家說,只要是聽過這個音樂盒演奏的樂曲,晚上就會不停地做同樣的噩夢?!?/br> “做噩夢?”穆欽感覺自己像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插嘴提問了一句。 何仇笑道;“至少我聽了這么多遍,一次噩夢都沒有,我的一些其他患者也聽過,回去也沒有做什么噩夢?!?/br> 穆欽沒說話,他盯著那個音樂盒看。 他的沉默讓何仇也有點莫名,何仇想到之前催眠穆欽的那件事,忍不住詢問穆欽說:“你該不會做了噩夢吧?” “我不記得了……”穆欽喃喃說著,突然向何仇提出了一個要求:“醫生,你能暫時把這個音樂盒借給我嗎?” “借給你倒也可以……不過,你難不成真的想試試這玩意兒可不可以讓你做噩夢嗎?”何仇似乎猜出了他的意圖。 穆欽說:“我想試試……醫生,可以借給我嗎?” “借給你……好吧,可倒是可以,你要是真的想要,我甚至可以送給你?!焙纬鹫f。 穆欽一點都不客氣地說道:“那就送給我吧!” 何仇頓時哭笑不得:“你要是真的做了什么噩夢,到時候可別哭著喊著要把盒子還給我啊?!?/br> “放心吧!”穆欽一本正經地開玩笑,“到時候我會拿它去坑別人的?!?/br> …… 在何仇家里待了差不多快一小時之后,穆欽要等的人終于找上門來了。 因為提前打過電話對好暗號,所以那人上門時,專門按照一定頻率敲的門,就是短暫而劇烈地敲三下,然后很長一段時間不再敲門,緊接著繼續敲三下,這樣重復三次,穆欽就知道是約定好的人上門了。 在確定好暗號以后,穆欽去給人開了門,門外面站著一個穆欽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面孔。一個和穆欽差不多高的男人,從面相看感覺非常年輕,就是那種十八、九歲的年輕小伙,剪著略有些凌亂的碎發,彎著眼睛笑瞇瞇的,穿著打扮也顯得非常時髦,有破洞的牛仔褲,黑體恤,運動鞋,穿一件帶有兜帽的藍色休閑外套。他背上背著一個吉他包,不過里面是否裝著吉他就不太清楚了。 這位看起來時髦的年輕小伙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男人,這個男人打扮起來就比較正經了,穿西裝打領結,穿著擦得閃亮的皮鞋,額頭的劉海全都向后梳,眼睛狹長眼神鋒利,嘴唇抿成一條線顯得不太高興,雖打扮得干凈而整潔,但給人的氣勢十分鋒芒畢露。 “許浩宇?!蹦職J看了看門外的兩個人,首先對那個面相年輕的小伙開口,開口喊對方的名字。 許浩宇聽到穆欽喊自己,也十分高興,手舞足蹈道:“穆欽!穆欽你終于知道要來找我了!” 見許浩宇這般高興,穆欽也情不自禁對他笑了笑,他讓開身子,示意兩個人進門,同時道:“別站外面了,進來說?!?/br> 于是許浩宇和他身邊那個西裝皮革的男人就一前一后,跟著穆欽進了醫生何仇的屋子。何仇見屋子里來了兩個陌生人,倒也不驚奇,而是去廚房又準備了兩杯茶水。 許浩宇觀察了一下何仇,似乎在揣測何仇是否具有威脅,見何仇遞茶給自己,許浩宇禮貌地接過去,露出陽光燦爛的笑說了聲謝謝,但隨后又看了看穆欽。穆欽見到許浩宇的眼神,明白他的意思,便對何仇說:“醫生,我有事情要單獨和這兩位談談,你能去臥室待一會兒嗎?” 何仇點點頭表示沒意見,干脆地將自己屋子里的客廳給他們讓了出來,他起身離開去了自己的臥室,而且還關上了門。 至于許浩宇旁邊那個西裝皮革的男人,也并沒有跟著許浩宇和穆欽一起在客廳沙發坐下,而是站在屋子的玄關門口,像個守衛一樣守在哪里。 “我知道你的情況不太好,所以我們不要浪費時間了?!痹S浩宇一開口就開門見山,雖然他是個看起來面相非常年輕的小伙,打扮得也很時髦顯年輕,像是個小鮮rou,但實際年齡和穆欽差不多大,也有二十七八歲了,他曾經和穆欽在一個部隊里訓練,之后又去了同一個軍事部門,算是穆欽在部隊這么多年來,最最親近的一位戰友。 “叫你來這里的目的其實沒有別的?!蹦職J斟酌著話語,他和許浩宇也有很多年沒聯系過了,自從他退伍,穆欽就再也沒有撥打過許浩宇的電話,沒有用任何方式聯系過他。 所以這個時候突然給許浩宇打電話,還讓人千里迢迢跑到穆欽所在的城市,實在是唐突又突兀,感覺自己會給許浩宇帶去不少麻煩,但穆欽別無他法。許浩宇是穆欽認識的人當中,最有可能也最有能力幫助他的人。 許浩宇是軍事家庭出生的孩子,他祖輩三代都是從軍,他的祖父現在仍是少將級別的軍官,父親似乎是上尉。和半路上就只能匆匆退伍的穆欽不同,許浩宇可以在部隊里待很久,在父輩的熏陶下,許浩宇從小就有不錯的軍事素質和身體素質,升職晉級、向各方面發展的機會很多,只是這家伙的性格有些吊兒郎當,也對從軍立業沒多大興趣,但關鍵時刻,他是個很靠得住的人。 “我想請你暫時想辦法保護一下我的朋友?!蹦職J對許浩宇說著,同時轉過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周悅,“就是他?!?/br> 許浩宇跟隨穆欽的視線往他身邊的周悅看過去,看見骨瘦如柴猶如干尸的周悅,許浩宇不解道:“他看起來似乎生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