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節
打開房門,就看見了負手而立,怡然自得的謝少帥。 女仆臉上毫無血色,手里剪刀哐啷落地,叫道:“少帥……” 謝少帥越過她,看了眼白亦筠的房間,眉宇間毫無變化,冷冷地問身后的管家:“就是她在少夫人耳邊嚼舌頭根?” 管家:“沒錯,就是這個女仆和少夫人說的?!蓖跣〗愕拇嬖?,少帥一向保護,不肯讓外人知道,這小賤貨不知道從哪里聽到了,跑去挖苦少夫人,現在好了,少帥要算賬了。 可是謝黎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有些傻眼。 謝黎瞳孔冷冰冰得毫無溫度,斜睨著女仆,唇角冷笑:“對少夫人不敬?好好處置她!少夫人房間里挨了多少刀,我要她身上也同樣多少刀!” 管家不明所以,怎么是為了少夫人出氣,不是因為王小姐的事情嗎?他搞不清楚,皺眉應下:“是?!?/br> 謝黎輕飄飄地道:“這次要是又搞砸了,你就和她一個下場?!?/br> 管家一個激靈,后背冷汗琳琳,戰戰兢兢答應。 等到謝黎離開,管家看向女仆,發狠道:“我讓你走你不走,正好,就別走了!” 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破壞少夫人的房間,就算少夫人不受重視,也不是她一個下人可以輕慢的。而且,在他的監督下干壞事,還好少帥沒有責怪他看護不及時,不然他被這沒腦子的女仆拖累,頭上的腦袋也要不保。 管家早就忘了自己對白亦筠也不甚尊敬,看著女仆,怒上心人,叫來幾個男仆,捂著嘴將女仆拖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大廳安靜下來。 一個新來的女仆拿著抹布,一邊擦拭樓梯上的灰塵,一邊從樓梯底下出來,納悶道:“奇怪,少帥明明早就發現她在少夫人房間里發瘋,為什么你早點制止呢?”要是早點制止,少夫人的房間也不會破成那樣。 她想了半天也搞不懂,皺著眉走了。 另一邊,三樓,謝黎臥室。 謝黎推門進入,看見房間里收拾得清清爽爽,干干凈凈,故作煩悶地微微皺了皺眉。 “怎,怎么了?”白亦筠背著手等夸獎,卻看見他這個樣子,有些怯怯道,“難道你不喜歡?” 謝黎搖頭:“倒沒有不喜歡,只是覺得你對我好,我卻沒有照顧好你?!?/br> 白亦筠的耳朵一下子紅透了:“你才剛醒來,還是個病人,我哪里需要你照顧?” 謝黎還是不渝,嘆息道:“白小姐,我們雖然結婚半年了,但是并不熟悉,我本來還想和你慢慢培養感情,可是,下人們不懂事……” 白亦筠茫然狀:“???” 謝黎作勢后退一步,示意白亦筠和她下樓。 到了一樓她房間門口,推開門,讓房間曝光在白亦筠面前,再一次愧疚地嘆息:“下人們不懂事,竟然沒有及時攔下?!?/br> 白亦筠看著到處都是布條的房間,眼眶一下子紅了:“這是誰做的?” 謝黎拍了拍她的肩:“我剛剛醒來的時候,看你和一個女仆起了爭執,就讓管家打發她回家。沒想到,她竟然攜恨報復,趁其他下人不注意,沖進你的房間,坐下了這樣可惡的事情?!?/br> 他很假地自責道:“都怪我,沒有處理好?!?/br> 白亦筠一慌,顧不上難受,連忙柔聲安慰謝黎:“不能怪你,是那個女仆太過可惡?!?/br> 謝黎眼里閃動著淺淺的笑意,轉瞬即逝,很快又是一副自責模樣:“可是,現在你的房間沒了,晚上也不知道睡哪里?” 白亦筠愣住,喪氣地耷拉著腦袋,委屈巴巴的,也不知道怎么解決。 謝黎干咳一聲,適時開口:“要不然,就委屈你一下,暫時和我住在一間吧?!?/br> 白亦筠:“……” 白亦筠看了眼謝黎,眼神茫然。 等到回過神,反應過來謝黎話的含義,粉紅色從臉上一直蔓延到脖子,咬唇低下頭,輕輕地道:“我,我……” 她只要想想和謝黎住在一個房間,朝昔相處,就忍不住結巴。 “我”了幾次也沒有“我”出來,反倒越來越臉紅,窘迫得不成樣子。 謝黎火上澆油道:“管家說了,沒有多余的房間,你要是不肯,我將房間給你,一個人睡大廳好了?!?/br> “不,我肯!” 白亦筠擔心謝黎真的這樣做,焦急地抬起頭脫口而出。 等到對上謝黎的眸子,她愣住,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為什么,謝黎的眼里分明有著淺淺的笑意。 第165章 謝少帥醒來的消息,不到一天,就在曲州城里流傳開來。 有人高興,有些抱怨,外人怎么想的,誰都不知道,可是錢家的大小姐錢小珠,卻是驚喜萬分的。 她的好朋友王芯月,是謝少帥的心上人。 少帥還清醒的時候,靠著王芯月幫忙說好話,她錢家得了不少實惠,譬如曲州城商業協會會長這個位置,就因為謝少帥的一句吩咐才落到了她爹頭上。 一晃整年過去,又到了會長選拔的時候,謝少帥醒得正是時候。 次日,錢小珠在學校門口等了很久,看見王芯月出現,笑著迎了上去:“芯月,你來了?” 她看了看周圍,見沒人偷聽,掛著曖昧的微笑,促狹道:“謝少帥有沒有去見你???” 聽到那個名字,王芯月眼神閃過一絲厭煩,很快隱去,紅唇微動:“沒有?!?/br> “沒有?”錢小珠覺得奇怪,疑惑地撓著下巴,“怎么會呢?少帥不是很喜歡你嗎?” 少帥那個所謂的妻子,不過是趁著少帥昏迷了不能做主,才登堂入室的小角色,少帥肯定不喜歡的,醒來想見的第一個人,該是王芯月啊。 想不明白,錢小珠打量著王芯月的神色,試探道:“聽說少帥夫人是個大美人,難道少帥喜歡夫人,不喜歡芯月你了?” “怎么可能!”王芯月語氣不高興,矢口否認,“他應該是在養身體,還不能出來而已?!?/br> 錢小珠恍然大悟,點點頭道:“也對,少帥昏迷了半年,昨天才清醒,的確需要時間調養?!?/br> 不是變心了就好……定下心,錢小珠斜睨王芯月,想到什么,晃了晃手上拎著的包,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對了,芯月,上個月你過生日,我忙忘了,特意補你一個生日禮物。你快拆開看看,這是我爹剛剛從嵊州帶回來的洋貨,聽說叫什么玫瑰香水,噴在身上可香了,正適合你?!?/br> 王芯月眼神一亮,驚喜接過來:“我看看?!?/br> 錢小珠遞給她,又幫她拆開,露出里面精美宛若水晶質地的玻璃瓶,笑著道:“這可是玫瑰香氣的,有錢都買不到。我打開后噴了一點試味道,所以不是原裝了,芯月你不會介意吧?” 王芯月眼里都是那瓶粉色香水,哪里聽得見錢小珠的話,用手碰觸,紅唇喜悅地上翹:“瓶子真好看……” “是吧是吧,可好看了,我看見它的時候就覺得好適合芯月你啊,和你一樣好看?!?/br> 錢小珠絮絮叨叨,語氣贊嘆,充滿了對王芯月的羨慕。 王芯月面露微笑,十分享受這種被人稱贊夸獎的氣氛,收起香水的盒子,和錢小珠手挽著手進校園,兩人肩并著肩、頭挨著頭,仿佛一對好姐妹,看起來親密極了。 接下來幾天,原本有些疏遠的兩人,恢復了半年前的狀態,關系變得越來越好,形影不離,亦步亦趨。 錢小珠多次贈送名貴禮物給王芯月,王芯月情知她這么殷勤是為什么,卻覺得無所謂,東西喜歡就接受了,東西不喜歡就沒有接受,偶爾也回贈一兩個禮物,比如幾朵花,一支鋼筆。 她并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給錢小珠的花在她看來,也是她的一番心意,和錢小珠的貴重禮物相比都是一樣的價值。 有些同學不知道內情,覺得她占了錢小珠的便宜,王芯月如此回答,轉頭問錢小珠,“我說的對嗎,小珠?” 錢小珠托著下巴,笑瞇瞇聽著,時不時點點頭:“是啊,都是芯月的心意,我很喜歡?!?/br> 同學們對視一眼,見她們一個愿打一個愿挨,有些悻悻然,沒再說什么,各自散去了。 可是,幾天過去,眼看王芯月已經用上香水,卻還沒看見謝少帥的車子從學校門口經過,錢小珠忍不住了,幾次試探地在王芯月面前提起謝少帥。 王芯月皺眉,也覺得不對勁。 第一天沒有找她,可以說是身體還沒恢復,第二天沒有找她,或許是大帥府的人擔心他身體,不肯他出門,第三天沒有找他,可能是醒來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這都第五天了,為什么還不見謝黎的人影? 在這段和謝少帥的關系中,王芯月一直穩坐釣魚臺,淡定看謝黎為她癡狂,不覺得高興,反而有些厭煩。 現下謝黎不來,她說不清自己是慶幸還是悵然更多一些。 難道他真的像錢小珠說的一樣,移情別戀,看上了那個幸運嫁入大帥府的女人? 怎么可能!王芯月嗤笑。她看不上謝黎,覺得謝黎這個人沒心沒肺,冷漠高傲,既不溫柔也不體貼,不會動真心,自然不相信謝黎會真的看上一個女人。 說不準,是對她欲擒故縱呢? 如果是這樣,更好,就讓他多欲擒故縱些時間吧,她可懶得去應付。 不過,謝黎醒來之后,秦如鐘也好久沒來找她了…… 這天放學,王芯月拒絕了錢小珠派家里司機送她回去的提議,一個人步行去田亙巷,敲響了秦家的門。 秦mama打開門,見是她,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連忙拉著她的手進屋:“芯月,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br> 王芯月穿著淡藍色的短襖和黑色的過膝長裙,卻掩蓋不住她艷麗如玫瑰的容貌,面對秦mama,她十分自然地笑道:“我不是一周前才過您家里吃過飯嗎?” “你都說了一周前,那怎么夠?我呀,恨不得芯月你天天來家里吃飯?!?/br> 王芯月聽到這句話,臉頰有些緋紅,眼神盈盈水波,更加艷若桃李,看起來十分意動。 秦如鐘那樣優秀端方,她心里早就有了這個優秀的男子,看得出來,秦如鐘也是喜歡她的,可是礙于謝黎,他們兩人不得不裝作不知道彼此的感情。 現在秦mama也喜歡她,簡直意外之喜,等她想盡辦法擺脫了謝黎這個冷酷的男人,一定要和秦如鐘在一起。 …… 王芯月認定了謝黎是欲擒故縱,打算趁著他還沒來找自己,享受最后幾天的自由生活。 等到謝黎回過神來找她,一定又是天天找人跟著她、監視她,將她像看犯人一樣對待。 她在秦家待了一下午,直到天黑,終于等到了秦如鐘下班。 秦如鐘推門而入,咋一看到王芯月,疲倦的臉色立刻有了神采,眼神溫柔叫道:“芯月?!?/br> 王芯月站起來,直勾勾地看著秦如鐘,目光瀲滟多情。 秦mama見狀,識趣地避開去了廚房端菜,給他們一個獨處的機會。為了不打擾兒子,她還很有心機地在廚房多待了一小會兒,可是,等到她端菜上桌的時候,卻還是看到了王芯月紅著臉從兒子懷里出來。 哎呀,又成了電燈泡。 秦mama慈愛笑著,假裝沒看到剛才那一幕,招呼兩人吃飯。 難得兒子長到二十八歲,第一次動心,一定不能壞了兒子的好事。 …… 另一邊,白亦筠搬進謝黎的房間,已經過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