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不是,在永福公主這里,打的是她公主的尊嚴! 所以她就要給韓家一個教訓。 就算是胡攪蠻纏又如何?這樣的理由,打了韓家人,永福公主也是占理的。 韓老爺子心中怨恨,韓妃到底怎么得罪了這樣一個人,而且為什么不送消息回家里,讓他們對永福公主有防備。 永福公主就算出身鄉野,這樣的心計卻絕不是普通鄉野之人。 要是早知道這些,韓家肯定會換個方式了,哪里會落到現在地步,今日的事情傳出去,怕是韓家也要被人恥笑了。 韓老爺子悔不當初,他們家干什么去招惹永福公主。 還有太后的懿旨,嚴太后進京后,這還是第一次下懿旨,這東西怎么就被永福公主拿到了,還用在這么小一件事情上。 嚴舒錦就咬定韓家傷了自己的臉面,在韓家人的注視下,也不問韓景挨了多少下,直接說道:“給我打,讓他長點教訓就行了,畢竟也是韓妃的親弟弟,受點皮外傷就行了?!?/br> 這話一出,韓老爺子心中倒是松了口氣,皮外傷就好……不過轉念一想,永福公主也不敢真的把韓嗣輝給打廢了,這句話簡直是個廢話,可是看著二兒子放松了的神情,又覺得兒子簡直是傻貨。 嚴舒錦冷聲問道:“工具呢?你們的家法呢?” 韓老爺子一口氣差點沒緩過來,來他家耀武揚威打他最心愛的孫子,還要他們韓家提供工具?這簡直欺人太甚了。 嚴舒錦看著沉默的眾人,笑了下說道:“難不成你們以為沒有工具,我就打不了人?” 嚴啟瑜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自家jiejie出門之前,好像特意帶了一條鞭子…… 韓家的人為什么學不乖呢? 嚴啟瑜心中感嘆,還是他聰明,一直很乖。 嚴舒錦覺得有些無奈:“你們怎么就……玉潤去把我的鞭子拿來?!?/br> 玉潤恭聲應了下來。 嚴舒錦一臉好商量的表情:“既然不想趴著挨打,那就跪著挨鞭子吧?!?/br> 這話一出,韓嗣輝再也忍不住叫了一聲祖父。 他寧愿趴著挨打,而不是跪著。 韓二爺也低聲懇求道:“父親?!?/br> 韓老夫人差點咬碎了一口牙,欺人太甚,永福公主欺人太甚。 韓老爺子終是開口道:“來人,上家法?!?/br> 他的聲音沙啞,他已經重新冷靜下來,做出了最好的選擇。 韓二夫人來的時候,就看見院中詭異的沉默,她剛才帶著方姑姑去見了韓景的母親,后來又安排了一些事情,這才回來的晚了些,看見自己兒子被人制住,驚呼一聲想要開口,卻見不管是韓老爺子還是丈夫都沒有吭聲,也閉上了嘴走到丈夫身邊,一臉焦急地看著兒子。 板子和凳子很快就被搬上來了。 韓二夫人只覺得眼前黑了黑,整個身子都晃動了下,這東西昨晚她才見過,那時候只覺得幸災樂禍,可是如今眼看著就要用在兒子身上,她根本沒辦法接受。 韓二爺眼疾手快拽住了妻子,然后狠狠搖了搖頭。 韓二夫人眼睜睜地看著兒子趴在了凳子上:“不要、不要……” 韓老夫人開口道:“把二夫人扶下去?!?/br> 這個扶下去,更準確的是硬生生拖了下去。 韓二爺看著卻沒有阻止。 嚴舒錦覺得這些人很有意思,特別是那一臉心疼的模樣,也不知道昨日這些打在韓景身上的時候,他們是個什么表情,還真是不打在自己身上都不知道疼的:“這用刑的人……韓家要是無人可用,到是可以讓我身邊侍衛代勞?!?/br> 韓老爺子沉聲道:“不用,來人……” 此時卻根本沒有人敢應,韓家的下人都知道韓嗣輝的地位,如今被永福公主逼著挨打,永福公主是無礙,可是敢打韓嗣輝的人,怕是落不得好了。 韓老爺子也意識到了這點,看著身邊人閃躲的眼神,動了動唇卻說不出話來。 嚴舒錦接過玉潤取來的鞭子,在手上輕輕敲打著:“我看何須別人,韓二爺動手就是了?!?/br> 韓二爺看向了父親,韓老爺子點了下頭。 嚴舒錦冷眼看著韓二爺一臉心疼、痛苦,一下下打在韓嗣輝的身上,可是根本沒有用力:“若是韓二爺沒力氣,那就換我身邊的侍衛,只是侍衛是粗人,打輕打重了可沒有分寸?!?/br> 威脅,這樣直白的威脅,韓家卻無可奈何。 韓老爺子厲聲說道:“動手!” 韓二爺咬牙,眼中滿是血絲,終是閉上眼睛,狠狠的打在了韓嗣輝身上。 韓嗣輝悶哼出聲,那一下下不僅打在韓嗣輝身上,更是打在韓家所有人的身上。 韓家的下人根本不敢抬頭,在他們心中,已經種下了對永福公主懼怕的種子,而韓家人更是心中有了陰影。 嚴舒錦神色平靜,沒有絲毫得意的神情,就好像這一切都理所當然。 杜先生曾說過,世家子弟是優秀的卻也是脆弱的,當驕傲被摧毀的時候,有些人能破后而立,有些卻會變的偏激起來。 嚴舒錦觀韓家人就是后者,她想打韓嗣輝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根本不需要這樣一步步費力的把韓家逼到如今,說到底嚴舒錦圖的就是打破韓家的驕傲,不是以韓家為榮為傲嗎? 今天又如何?還不是被人逼著自己親手打沒有犯錯的兒子。 嚴舒錦打的是所有韓家人的臉面,短時間內看不出效果,可是長久下來,嚴舒錦倒是期待韓嗣輝的成長了。 韓家當初怎么對韓景一家的,嚴舒錦不過是還了其中一二回去,就是不知道韓嗣輝能不能有韓景這樣的心性了。 第73章 金包子母親的叮囑 嚴舒錦是被韓老爺子親自送出門的, 孫橋有些期待韓家人接下來會做什么,如果他們要去找嚴帝告狀, 那就有意思了。 韓景單獨坐在一輛馬車里,自然有丫環婆子照顧著,他提的那些人很多不在韓府,所以還需要一些時間才能找到,因為今天嚴舒錦在韓府做的事情,短時間內韓府是不敢陽奉陰違,偷偷對那些人做什么的。 而韓景的母親和韓景并不在一輛馬車,畢竟韓景身上有傷, 貿然讓韓景母親看見, 在外面有些不方便,不如回到王府后, 給他們一個單獨的空間,而且太醫應該已經在王府等著了。 嚴啟瑜坐在嚴舒錦的身邊, 問道:“jiejie是在立威嗎?” 嚴舒錦神色平靜,說道:“也算是吧,不過是給韓府一個壓力罷了, 讓他們先亂了陣腳?!?/br> 嚴啟瑜點了點頭, 認真分析道:“可是這樣的話, 怕是其他人要對jiejie戒備了?!?/br> 嚴舒錦聞言看向了嚴啟瑜,笑了下:“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只要覺得利大于弊就可以做?!?/br> 嚴啟瑜問道:“那就沒有只有利的嗎?” 嚴舒錦看著嚴啟瑜,伸手擰了擰他的臉:“有這樣的好事, 記得叫我?!?/br> 就好像他們身份的變化,也是有利有弊的,不過在嚴舒錦看來,利大于弊就是了。 嚴啟瑜坐在一旁,仔細想著到底有什么是只有利沒有弊的,直到回到家中,他也沒有想明白,哪怕從簡單的來想,也是如此的,好像真的任何事情都是有利有弊的。 嚴舒錦已經讓人提前回王府和母親打了招呼,柳勤安排人收拾了院子出來,離李先生和杜先生住的院子較近。 韓景和李先生是相熟的,李先生也可以多去照看些。 柳勤倒是沒有出現,并非她擺架子,而是知道韓景的情況,她要是過來,韓景和韓景的母親難免要行禮或者覺得尷尬。 嚴舒錦先打發了嚴啟瑜,就帶著兩位姑姑把人送到了院子里,留下了于姑姑照應,而她帶著方姑姑去見母親了。 韓景和母親相見,兩個人都紅了眼睛,不過有于姑姑在旁邊,很多話不方便說。 于姑姑也是個知情識趣的,見都妥當了,就說道:“我去迎太醫,韓夫人和韓公子有什么吩咐,就喊一聲?!?/br> 韓景母親袁氏道了謝,更多的卻不好說,她不知道為什么永福公主會這樣幫著他們母子兩個人。 韓景說道:“姑姑替我謝謝公主?!?/br> 于姑姑笑道:“不如等公主來了,公子親自感謝,想來公主會高興的?!?/br> 這話有暗示的意思在里面,于姑姑是說給袁氏聽的,畢竟袁氏真問起來,韓景也不好回答。 袁氏愣了下看向了兒子,就看見兒子臉頰微紅,竟有幾分羞澀的意思在里面,袁氏……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兒子已經被人拐走了? 于姑姑行禮后就帶著丫環退下了。 韓景因為臀部受傷,并沒有坐下,而是扶著桌子站的,此時屋中只剩下了母子兩人,韓景再也忍不住紅著眼睛喊道:“母親?!?/br> 袁氏趕緊上前扶著韓景:“傷得重嗎?” 韓景沒有喊疼,反而說道:“公主幫我出氣了,堂兄肯定傷得比我重!” 袁氏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道說什么,特別是看著兒子一臉驕傲的模樣,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看來什么都不用問了,兒子確實是被人拐走了,應該說是心甘情愿跟著人跑了:“我扶你趴到床上,只有我們母子兩個,也不需要再撐著了?!?/br> 韓景點了點頭,一拐一拐走到床邊,小心翼翼趴到了床上,面朝外看著母親說道:“母親你也坐?!?/br> 袁氏坐在床邊,伸手給兒子整理了一下發,她有很多話想要問兒子,可是看著兒子蒼白的臉色又問不出來,最后只是一笑:“會好的?!?/br> 韓景理所當然地說道:“母親兒子馬上就能從韓家分出來了,我們以后會有好日子過的?!?/br> 袁氏愣住了,許久才笑了起來:“好?!?/br> 其實袁氏的年紀不算大,兩鬢卻已有了白發,看起來竟比柳勤還要老上許多。 韓景伸手握著袁氏的手,咧嘴笑了起來,看起來有些傻,卻讓人感覺到他從心底的開心和輕松。 嚴舒錦去正院的時候,柳勤已經在等著她了,嚴啟瑜見到嚴舒錦,就笑嘻嘻打了個招呼,坐在椅子上,看了看嚴舒錦又看了看柳勤,一臉期待的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柳勤看了兒子一眼,直接說道:“貴哥……” 嚴啟瑜有些失望,下了椅子說道:“母親、jiejie,我先去找先生了?!?/br> 柳勤應了一聲。 嚴啟瑜這才乖乖離開。 柳勤又把屋中伺候的趕出去,這才問道:“寶姐,你對那個韓寧安……” “母親?!眹朗驽\神色沒有絲毫的羞澀和猶豫:“我想讓他當我的駙馬?!?/br> 柳勤雖然猜到,可是親耳聽到,依舊沉默了下:“那他是怎么想的?” 嚴舒錦看向了柳勤說道:“我準備問問他?!?/br> 柳勤深吸了口氣,簡直想要敲一敲女兒的腦袋:“你、你這樣太過唐突了?!?/br> 嚴舒錦愣了愣問道:“那我暗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