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江訴沒理她,把她放下以后,醫生正好出來,看了她一眼,問江訴:“怎么了?” 江訴平靜開口:“狗毛過敏,您給她開點藥吧?!?/br> 狗毛過敏? 寧春和急忙說:“那我剛剛怎么還走不了路?” 醫生看了眼她脖頸的紅斑,打開抽屜拿出病歷本:“一是嚇的腿軟,二是想占便宜?!?/br> ...... 寧春和小聲辯解:“沒有的事?!?/br> 醫生建議她輸液,好的快一點。 江訴交完錢出來,寧春和正好在做皮試,疼的別開臉,不敢看。 見他要走,寧春和急忙叫住他:“你先等一下,我朋友馬上就過來了,我讓他把錢給你?!?/br> “不用?!?/br> 話說完,他推開玻璃門準備走,寧春和急忙跑過去攔住他,“用的?!?/br> 前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以及被整個擋住的去路。 只能沉默的轉身,在長椅上坐下,等待她口中的那個朋友過來。 顧季也很快就來了,咋咋呼呼的進門。 護士皺眉:“麻煩安靜?!?/br> 他立馬噤聲,小聲說:“不好意思?!?/br> 寧春和剛從注射室里出來,護士舉著藥瓶,問她是坐著還是躺著。 她說:“坐著吧?!?/br> 然后就看到了顧季也。 他應該是一路跑來的,氣都沒喘順:“沒事吧?” 寧春和搖頭:“沒事,多虧了那個人送我過來?!?/br> 顧季也松了一口氣:“沒事就好?!?/br> 他拿出錢包,走到江訴面前:“請問醫藥費是多少......” 后者抬眸,對上視線的那一瞬間,他愣住。 然后寧春和聽到顧季也喊了聲:“六叔?!?/br> ??? 夢境到這里就停止了。 因為寧春和被嚇醒了,她從床上坐起身,安撫自己這只是一個夢。 可惜,這是真實存在過的場景。 她懊惱的想,自己為什么這么蠢。 兩次見面,都沒能給他留下一個好印象,所以自己才會暗戀這么多年,仍舊沒有結果。 下午的時候,寧母很早就開始做飯,鍋里還煮著骨頭湯,從早上就開始煮。 因為館陶說了今天要過來吃飯。 寧春和打開冰箱,從里面拿出一袋芒果干:“當初在醫院你和館陶他媽是不是抱錯了孩子?!?/br> 寧母聽到她的話,停下打蛋液的手:“什么意思?” 寧春和嘴里嚼著芒果干:“我感覺館陶才是你的親女兒?!?/br> 寧母眉頭一皺,火氣上來了:“我倒是希望小陶是我女兒,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工作也不找,二十幾了,還窩在家里白吃白喝?!?/br> 寧春和嘆氣,她怎么就愛沒事給自己找事。 館陶過來的時候,帶了一整套的口紅,還有各種水乳。 “阿姨,這些都是我特地挑的,適合您的膚質?!?/br> 寧母樂的合不攏嘴,哪里還有半點訓寧春和的兇猛模樣。 寧春和坐在茶幾上看電視,館陶走過來,挨著她坐下:“阿姨剛剛又兇你了吧?” 寧春和疑惑:“你怎么知道?” 館陶起身,把茶幾上的芒果干拿過來:“剛剛和我埋怨呢,說你家四個,她就cao心你,學什么不好學攝影,這都快畢業了,還沒找到工作?!?/br> “我又不是沒找,人不要我,我也沒辦法啊?!?/br> 館陶說:“我有個在雜志社工作的朋友,他們缺個攝影師,你要不要去試試?” 寧春和自然一萬個愿意:“好啊?!?/br> 館陶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你先走過場,投個簡歷?!?/br> “謝謝爸爸?!?/br> “父子之間不用客氣?!?/br> 晚上下起了大雨,寧母讓館陶干脆別回家了,留下來住一晚上。 “雨天路不好走,你今天晚上就和春和擠一擠?!?/br> 館陶笑著說:“好啊,謝謝阿姨?!?/br> 即使下大雨,可悶熱的程度依舊沒有被沖刷掉半分。 案子終于結束,寧準難得的不用加班,開車從局里回來。 打開冰箱,里面空的什么也不剩了。 只有幾盒寧春和住在這里時,放進去的布丁。 猶豫片刻,他把冰箱門關上。 給江訴打了個電話。 “在家嗎?” “恩?!?/br> 寧準說:“出去喝一杯?” “好?!?/br> 很簡單的一段對話,似乎也很熟練。 他們從初中開始就是同學,一直到高中。 寧準和他的性格截然不同,他話多,朋友也多。 江訴從小到大,都安靜到詭異,很多時候,他可以一整天都不說話,因為在他看來,這種事情很麻煩。 和人交流,太麻煩了。 可不知道為什么,這樣完全相反的兩個人,會成為朋友。 他們沒去多高檔的酒店,反而是附近的燒烤攤。 老板搬了一箱雪花過來,放在地上。 寧準抽了兩瓶出來,用開瓶器打開以后,放了一瓶在江訴面前:“咱們多久沒出來喝酒了?!?/br> 他回想了一下,自問自答的說:“上次好像還是高中畢業的時候吧?!?/br> 那會全班都去了,江訴原本拒絕了,還是寧準去他家里,強行把他帶出來的。 “指不定以后還能不能見到了,就當吃頓散伙飯?!?/br> 寧準感嘆道:“想不到都過去這么久了?!?/br> 江訴沒說話,將酒杯倒滿,然后仰頭,一口喝光。 寧準問他:“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沒想過成家?” 倒酒的手頓了片刻,他搖頭:“不急?!?/br> 寧準笑道:“我媽都快把我催死了,說我今年要是還沒找到女朋友,就不許我回家過年?!?/br> 席間安靜了片刻。 隔壁桌的聲音太大,男人豪爽的勸酒聲:“我這都喝完一瓶了,你杯子里的酒還剩一半,你今天要是不把這瓶喝完,那就太他媽不夠意思了?!?/br> 這種喧囂似乎在這里,已經成了常態。 酒瓶空了,寧準又開了兩瓶:“其實我今天找你出來,是有事要和你說?!?/br> 江訴點頭:“我知道?!?/br> 寧準愣了一會,樂了。 在他看來,江訴屬于那種,不愿意和周邊任何人有接觸的孤僻性子,可偏偏,越是這樣的人,越能將一切都給看通透。 這樣也好,也省得他繼續繞彎子了。 “我妹這個人吧,性子倔,愛鉆牛角尖,我知道她喜歡你,這事也對你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所以想和你道個歉?!?/br> 他把自己面前的酒杯滿上,然后一口干了。 江訴沒動,無聲的坐在那。 燒烤攤的電線是拉的隔壁的,電壓不太穩,燈光也昏暗。 映照其中,江訴的眸色越發深邃。 像是海域最深處,讓人難以預知的天氣。 可能是嫌啤酒喝的不夠過癮,寧準喊來老板,讓他拿了兩瓶白酒過來。 分別給自己和江訴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