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鄭嫻兒驚了:“你幾個爹?” 樓闕拍了拍額頭,“哈哈”一笑:“我的意思是說,沒有這回事。父親騙你的?!?/br> 鄭嫻兒不信:“那天老爺當著全家人的面說你的婚事已經定下來了,怎么可能是騙人的!” 樓闕收緊雙臂圈住了她的身子:“原來這才是你跟我賭氣的緣故?” 鄭嫻兒悶聲不語。 樓闕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他好心情地把鄭嫻兒抱在懷里揉搓著,低聲笑道:“你只管把那堆醋壇子放回去,不管是尚書府還是將軍府,沒有人能礙著你的事!我的婚事,不是那些人能管得著的……” “老爺也管不著?”鄭嫻兒不信。 樓闕蹭著她的臉,點了點頭。 鄭嫻兒呆坐了半晌,忽然又回過頭來:“可你總要成親的!如果不娶尚書府的小姐,那你將來到底要娶誰?你都那么大年紀了……” “什么叫‘那么大年紀了’?我剛過二十!”樓闕氣結。 鄭嫻兒笑了:“那也不小了嘛!你還能拖多久?” “拖到你肯嫁為止?!睒顷I認真地道。 鄭嫻兒“嗤”地笑了。 這個人吶,連哄女人的話都不會說!空頭許諾是可以的,但至少要許一個看上去似乎可以實現的諾言好嗎! 鄭嫻兒正要狠狠地嘲笑他一番,房門卻“呀——”地一聲開了。 小枝端著藥碗走進來,看見床上的帳子開著,立刻皺起了眉頭:“大夫不是說了叫你捂嚴實點——” 話未說完,她忽然呆住,瞪大了眼睛。 樓闕很淡定:“手里是什么?拿過來!” 鄭嫻兒從樓闕的懷里掙脫出來,回頭看見他身上的中衣松松垮垮地披著,忙撲上去替他攏好,帶子系得結結實實的。 樓闕察覺到了,愉悅地笑了一聲。 小枝醒過神,端著藥碗走了過來:“看樣子,這藥是不用喝了!” “真病了?”樓闕替鄭嫻兒接過藥碗,看著那黑乎乎散發著苦味的藥汁,皺了皺眉。 鄭嫻兒伸手接碗,小枝已在旁替她說道:“躺了七八天了,我們正在外頭偷偷商量要不要預備棺槨呢,真沒想到還有起死回生的一天!看來那庸醫說得沒錯,——‘心病還須心藥醫’,而且是‘藥到病除’!” 樓闕用勺子細心地攪著那碗藥,有點替鄭嫻兒發愁。 誰知鄭嫻兒自己毫不在意,搶過藥碗一飲而盡,順手把空碗扔到了床頭小柜上:“廢話真多!” 樓闕心疼地替她擦了擦嘴角,又喂她喝了一杯清水,然后才皺眉問道:“到底是什么???” “風寒罷了?!编崑箖郝唤浶牡氐?。 小枝收拾了藥碗,在旁笑道:“治風寒的藥喝了這么多天都沒頂用,五爺一回來你就活了,可見這碗里的藥是不對癥的!我看吶,你就是害相思呢!” “你給我滾出去!”鄭嫻兒惱了。 樓闕倒是笑得很高興:“這丫頭可比你誠實多了!” 小枝翻著白眼走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才回過頭來問了一聲:“五爺要在這吃早飯嗎?” 樓闕說聲“不必”,便又擁著鄭嫻兒躺了下來。 鄭嫻兒悶悶地推了他一把:“還不走?” 樓闕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不由失笑:“這又是哪里來的氣?你不是連丫頭的醋也吃吧?我又不曾多看她一眼!” “你想多了!”鄭嫻兒往被窩里一鉆。 樓闕跟著鉆進去,仍舊把她摟緊了:“你先前病得很厲害?真的是因為我回來才好了的?” 鄭嫻兒搖了搖頭。 她不會承認的! 搖頭的時候,她的臉就貼在樓闕的胸口上,蹭來蹭去。 樓闕的手臂又收緊了些,雙手從后面繞過去摩挲著她的側腰,啞聲低笑:“我聽人說,風邪入體的時候,只喝藥是不管用的,總得痛痛快快地出一身汗才好?!@會兒,要不要我再幫你發發汗?” “你怎么幫我?”鄭嫻兒還在迷糊。 樓闕笑了:“看樣子是真的病糊涂了。若是從前,這種事還用明說?” 鄭嫻兒注意到他手上的動作,終于明白了。 這個人…… 大清早的,又發情了? 鄭嫻兒被心事糾纏了這些日子,情緒還沒有調動起來,因此并未立刻響應。 她卻不知,因為她的遲鈍,樓闕的心里已經生出了nongnong的危機感。 沒辦法,從前一直搶占主動權的女人,這次忽然對此事興趣缺缺起來,莫非是他的魅力下降了?再不然就是她心里有了別的念頭了! 總之,樓闕的心里十分緊張。 見鄭嫻兒還在發呆,樓闕急了。 他一邊使盡渾身解數在她身上各處敏感的地方撩撥著,一邊用唇尖逗弄著她的耳珠,同時故意用溫熱的氣息貼在她的耳邊說道:“如果你犯的不是風邪而是別的什么‘邪’,更該好好排解排解才行!既然這兩個多月都沒找到能讓你‘張開腿’的,你這會兒應該攢了一肚子邪火了吧……” 他的話尚未說完,鄭嫻兒已翻身騎在了他的腰上:“這么說,你今天是不打算起床了!” “求之不得!”樓闕輕笑。 鄭嫻兒并不知道樓闕一回來就進了落桐居,可她此時也并不關心這些。 這種時候,自然還是享受當下比較重要! 鄭嫻兒一改昨夜的萎靡,眼睛里漸漸地現出了媚人的神采。 她居高臨下地欣賞著樓闕那張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探出舌尖舔了舔唇角。 不管怎么說,勾搭上這個男人,她從未后悔過。 既然如此,還糾結別的事情做什么呢?她又沒吃虧! 鄭嫻兒瞇起眼睛,像個登徒子似的用指尖挑起了樓闕的下巴:“今天,你是我的了!” “我一直是你的?!睒顷I輕笑,身下微動,輕車熟路地撩撥著她。 鄭嫻兒久病之人,縱有把控全局的野心,今日也是有心無力。 這不,甫一交兵,她已露出疲態,眼見敗局已定。 樓闕看出了這個巧處,得意洋洋地搶回了主動權,再不肯跟她客氣。 鄭嫻兒暗恨自己無用,這會兒卻也顧不得氣惱。 這兩個多月的思念與隱忍,確實已在她心里憋了一團火,這會兒早已被這個男人輕而易舉地點燃了。 想要他。想自私地把他留在身邊。想時時刻刻與他水rujiao融…… 外面雪還在下,室內的炭火也快要燃盡了,但這床帳之中,卻只會越來越熱。 小枝在廊下攔住前來送早飯的小丫頭,心里直怨自己命苦。 人家春風帳暖,她在廊下享受這刺骨寒風! 不管了,先替她那沒良心的主子把飯吃光了再說! 于是丫頭們熱熱鬧鬧地在旁邊的廂房里把早飯吃了,這邊鄭嫻兒還在餓著肚子,充當別人的早飯。 唉,怎一個“慘”字了得? 一個時辰后,某人終于被踹下了床。 他倒也不惱,笑呵呵地揉了揉腰,又爬了上來:“嫻兒,你比從前弱了不少??!” 鄭嫻兒翻了個白眼,把自己卷進了被子里。 樓闕見狀大笑起來:“還有力氣打滾,可見還沒累著你?!辉賮??” “你去死!”鄭嫻兒磨牙。 樓闕隨手扯過被角一抖,鄭嫻兒就不由自主地滾了出來。 又被那混蛋摟進了懷里。 弱成這樣,確實是大病初愈的樣子了。 樓闕有些心疼,忙把被子扯過來擁著她一起蓋住,笑嘆:“回頭再換個大夫,好好把身子調養好……” 鄭嫻兒瞪大眼睛看著他,心里直犯嘀咕。 這人從前也不這樣??!怎么這次回來就跟這輩子沒吃飽過似的…… 難不成這兩個月倒把他給餓壞了? 費解啊費解! 樓闕隨手把鄭嫻兒按進懷里,擋住了她探究的目光。 他心里的那件事,該怎么跟她說? 一幅繡品受到當朝皇帝的贊賞,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如果有另外一個位高權重之人在看到那幅繡品之后大驚失色,不僅第一時間要求他畫出她的肖像,更在他已經反復解釋她只是個小工匠之女以后仍然堅持派人到桑榆縣來詳查…… 這件事就有些蹊蹺了。 她的“身份來歷”,還有什么需要“詳查”的? 更重要的是,那人到底有沒有查出什么? 樓闕曾經追問過那個人,對方卻明顯不愿多說。 如今既然回了桑榆縣,他能做的也就是把鄭嫻兒的“身份來歷”再細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 事情搞清楚之前,樓闕不愿說給鄭嫻兒知道。 于是,那一絲莫名的緊張和不安,他只能深深地藏在心里。 第69章 公子樓明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