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姜傾一手牽著孩子一手提著糕點走到家門口,剛靠近那棟二層樓的古老建筑,魚婆婆的聲音便從院子里傳了出來。 “哎喲,這是哪兒來的丑東西?” “瞧瞧,這可丑得真新奇??!” 姜傾好奇,回聲問:“什么東西?” 問的同時用手肘推開了院子的木門。 院子里,魚婆婆正拿著一枝枝丫對著地上的某物戳戳弄弄,姜傾偏了偏頭,看清了那“丑東西”的全貌,頓住。 魚婆婆見到她回來,招呼她過來:“沁啊,你來看看——” 姜傾走近,低頭對上了那“丑東西”的蘭色眼眸。 魚婆婆從旁說:“這小家伙跑錯了地方,跑到了我的地盤來了,沁啊,你看它這么丑,會不會身殘志堅在別的方面發憤圖強???” 姜傾想說長得丑并不等于身殘,但一想到和魚婆婆爭論不會有什么結果,于是又閉上了嘴,轉而問:“什么方面?” “抓老鼠?!濒~婆婆說,“你沒感覺最近鼠患成災?” 姜傾沒感覺到鼠患,但她低頭看了看那“丑東西”,還是點了點頭,附和道:“我觀其骨骼清奇,定是一個好獵手!” “哈哈,我看也是?!?/br> 魚婆婆一聽,欣然決定收留這“丑東西”,摸著下巴思索著給它取名:“沁啊,你覺得給它取名叫小八怎么樣?” 姜傾豎起大拇指:“好!一聽就是個有大智慧的獵手!” “哈哈,我也這么覺得!” 魚婆婆收留了小八,便要帶著小八去熟悉環境。姜傾沒有阻止,看著一人一貓的背影揚了揚嘴角。 魚婆婆給那只貓取名叫小八其實是有大內涵的,因為……在小八之前,魚婆婆已經收留了七只誤入這院子的流浪貓! 七只貓的地盤自然不會有什么鼠患,魚婆婆只是想給自己收留小八一個借口罷了。 魚婆婆嘴毒,但最是心善。 姜傾摸了摸身邊小孩兒的腦袋,說:“萌萌啊,看來咱們又要多一位鄰居了?!?/br> 小孩兒扯下她的手,哼了一聲:“所以更吵了!” 姜傾只是笑,沒有戳穿他常常偷偷摸摸去喂小一小二小三的行徑。 小孩兒也只是嘴硬心軟罷了。 她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糕點,把它遞給小孩兒,說:“萌萌,去給魚婆婆送去?!?/br> 小孩兒憤憤扯過裝糕點的口袋,不滿:“別叫我萌萌!” “好的,萌萌?!?/br> “……” 小孩兒走的時候氣鼓鼓的,跟被人狠狠欺負卻又無處宣泄一般。 姜傾樂得欺負小孩兒,看一會兒他生氣的模樣,這才轉身回樓上做晚飯。這個時候,她并不知道,闖進她普通生活中的新來的丑鄰居并不那么普通。 作者有話要說: 前面的世界觀復制的是《前妻變成了花[重生]》的世界觀科普,寫那文的時候就說過重寫,就在這個小世界中重寫了 復制了一些科普,所以留言的話我會紅包補償。 第28章 花吃了這世界(2) 姜傾所住的小樓用現代民房質量標準來衡量的話屬于亟待拆遷重建的危樓, 但這個小島的管理者們并不熱衷于搞城市建設,所以這棟上了年紀的小樓得以茍延殘喘。 小樓里的家具也舊,最有代表性的是客廳里的那臺極具時代特色的大腦袋電視機,那可是位大爺, 得好好伺候著心情好了才會工作一會兒。 此時這位任性的大爺心情不錯,沒有鬧脾氣, 正乖乖地工作著。 偷來的電視信號只能播放固定的一兩個臺, 都是新聞臺,沒多少娛樂性, 因此姜傾并不寄希望于這玩意兒能給她帶來多少樂趣, 只是覺得開著熱鬧一些。 姜傾正在新聞主持人的嘮叨聲中陪自家兒子做手工,那是幼兒園布置的家庭作業,說要拿張紙剪出個什么手環來。 就在不久前, 姜傾的熱情相助使得那手環缺了一塊兒,這惹得完美主義的小孩兒有點兒不高興, 一直和她生悶氣。 姜傾想著補救, 可被小孩兒填寫在了暫時拒絕交流名單上。 她摸摸鼻子, 正想著換個方式討好, 突然,電視機中的一則新聞讓她停下了動作。她抬頭看向電視機屏幕。 穿著嚴謹的新聞主持人正低頭念著新聞稿,其內容正好是公交車司機離奇消失之事。 這個世界因為覺醒花種的存在而帶上了一絲奇幻色彩,普通公民就算沒見過奇異事件也多少有所耳聞,因此對這種事情的接受度還可以。但,這并不意味著習慣了奇異事件, 畢竟覺醒花種不是地攤上的白菜。 正是因為覺醒花種的稀缺,公交車上的離奇事件才會被當成新聞大肆報道。 姜傾在這個小島生活了兩年多,一次也沒見過覺醒花種。她感覺有些新奇。 同樣感覺新奇的還有小孩兒萌萌,他放下了手中的手工作業,正一瞬不瞬地盯著電視機。 姜傾感慨:“萌萌,你說這位消失的司機是覺醒花種嗎?” 萌萌沒說話。 姜傾回憶了一下她對那位司機大叔的印象,但留下來的并不多,因為印象中那位大叔實在普通。 在這個世界里,每一個覺醒花種都是人們的向往,人類印刻在基因中的慕強心理使得他們崇拜著覺醒花種,同時也畏懼著。因此,這個世界的頂層管理者們給覺醒花種定下數條優惠政策,希望得到他們的歸順,同時也暗示著懇求,懇求他們能夠遵守人類世界的規則。 這是變相的討好。 同一個世界中的不平等力量會把世界變得扭曲畸形,覺醒花種、人類、花,這三者的力量懸殊,所以這個世界畸形了。 姜傾嘆息一聲,把那位疑似覺醒花種的司機拋在腦后。 她起身想去給自己倒杯水,一轉身卻差一點踩中了個毛團,她嚇得往后蹦跳了兩下,驚魂未定地看著不知何時到來的小八。 “小八!你走路都沒聲音的嗎?嚇人!”她拍著胸脯驚呼。 小八同志沒有在意她這個人類的大驚小怪,目不轉睛地盯著電視屏幕。 姜傾發現了這一幕,嘴角抽抽,蹲下來戳戳小八的腦袋,樂:“小八,你還喜歡看電視???興趣不錯!” 小八除了像流浪貓一樣臟以外,其他的流浪貓特質并不明顯,最重要的是它不懼怕人。 它很高冷,仿佛在它面前的人類才是低等生物。 姜傾沒有那么強的洞察力,只是覺得這只丑兮兮的貓不怕人不親人罷了。流浪貓的性格千奇百怪,小八并不顯得特別。 姜傾搖搖頭,回頭叮囑萌萌不要過分親近小八,叮囑完后這才起身去倒水。等她端著水杯回來,發現小八仍然盯著電視機,那專注的勁頭可以說十分奇怪了。 她忍不住多盯了它幾眼。 許是她的目光太過露骨,小八終于舍棄了電視機回頭看著她。 視線相交,姜傾又注意到了小八的蘭色眼瞳,澄澈,卻冷漠。 姜傾下意識地打了個寒顫,待再看過去,發現那眼瞳中的冷漠消失了,只剩愛理不理的慵懶。姜傾嘲笑自己疑神疑鬼。 魚婆婆打算明天帶小八去寵物醫院去做驅蟲打疫苗,在這之前,姜傾不好與這只小流浪過度接觸,因此給不了初到這里的它太多關懷。 但嘮叨免不了:“小八啊,你為什么跟著我回來?” 是的,這只貓無疑就是她在公交車上救下的那只。 丑得這么新奇的貓不多,瞳色這么好看的更少。 “小八,你跟著我回來是因為不想再流浪了嗎?” “你想有個家嗎?” “別擔心,魚婆婆會留下你的?!?/br> “只是……”姜傾不承認自己正在幸災樂禍,她只是恰好想笑于是笑了一下而已,她說,“小八啊,你的蛋蛋可能保不住了!” 姜傾是個話嘮,嘮叨了不少,小八一直沒理她,直到她提到蛋蛋的話題。 丑小貓似乎聽懂了一般,猛地抬起了頭。 見此,姜傾樂了:“你聽懂我的話了?” “拒絕沒有用的哦,你的前輩當中有只叫小五的雌性幼貓,為了它的安全,小八,你得犧牲你的蛋蛋?!?/br> 說完這話,姜傾感覺自己被瞪了一眼,被只貓。當然,她把這當成是錯覺。 貓不會真的聽懂她的話,貓也不會瞪人。 貓只是貓而已。 姜傾覺得有些渴了,喝一口水潤潤嗓子,低頭左右打量小貓,然后齜著牙樂:“話說小八,仔細看,你……的確很丑?!?/br> 小八的丑不止體現在毛色上,還體現在臉型上,反正莫名讓人覺得丑。 一只毛茸茸小獸給人的感觀卻是丑,這貓生過得也怪……別致。 這么一想,姜傾沒忍住笑出聲,她的笑聲落在看電視的萌萌耳中,換來后者奇怪的盯視。姜傾立馬收住笑容,做了回人工鬧鐘:“萌萌,別看電視了,該睡覺了!” “……別叫我萌萌!” “遵命,萌萌?!?/br> “……” 姜傾帶小孩兒去睡覺,等到小孩兒睡著,她從屋里出來,發現客廳里的小八已經不見了。 她聳聳肩,嘀咕著“小八啊,我還想向你道聲晚安呢,你怎么能就這么走了呢”,打了個哈欠,揉著眼睛重新走進了臥室。 老舊的木門被輕輕合上,發出不堪重負的一聲吱呀,待這道聲音消散,客廳里便變得針落可聞一般的靜了。 月光從半開的窗子溜進來,客廳在月光之下的籠罩之下呈現出朦朦朧朧的狀態。 突然,一團陰影無聲無息地從角落里鉆出來,動了動兩只耳朵,信步走進月光之中。 月色皎潔,丑丑的小貓抬起頭,迎著月光露出蘭色的雙眸。 小貓跳上跛腳的木桌,頓了頓,俯下身,團起身子閉上了眼。 第二天,姜傾在一聲不合時宜的驚呼聲中醒來,這聲驚呼完美破壞了她睡懶覺的計劃。 今天周末,她本想好好睡一場補補覺,可想法是美好的,現實卻有些骨干?,F實便是,她不得不在一大早比太陽公公還要勤勞地爬起來,懷著心驚膽跳的心情,發揮出五十米沖刺跑的潛力,哐哐當當跑到屋外,扶著有些朽爛的欄桿,沖著樓下院子喊:“魚婆婆,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