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111,這里面有沒有什么誤會?”就如同安寧誤會了荀樂父母,余銘父母的事是不是也存在什么誤會呢? 然而,系統回道:“沒有,余銘所言千真萬確?!?/br> 姜傾不能相信:“你不是說尹氏夫婦是真善嗎?” 既然是真善,為什么還能做出那樣的事? 系統反問:“這之間有矛盾嗎?” 姜傾默。 此一時彼一時,尹氏夫婦現在的善的確和他們以前犯下的惡沒有任何沖突,更有可能的是,尹氏夫婦犯下那樣的惡之后,心魔難忍,這才企圖利用后半生的善贖罪。 據統計,尹氏夫婦十幾年來親力親為參與的慈善救下的人不止千百,一個人的性命與千百人的性命,姜傾無法評斷這是否善惡相抵了,因為她是局外人,連評斷的權利也沒有。 能評斷這件事的人只有余銘。 想到這,姜傾徹底打消了勸說余銘的打算。只是,這樣一來,她和余銘和銳銳之間的事將變成一團亂麻。盡管如此,在此時此刻,她什么也不愿多想,只伸出手摸摸余銘的腦袋,跟以前安撫銳銳一般。 “累嗎?”她低聲問,“這么多年來,累嗎?” 她想,如果她將仇恨與秘密埋藏在心十幾年,她可能會瘋。 余銘聞聲緩緩抬頭,與她對視,良久,輕點了下頭。 姜傾又摸摸他,頓了頓,將他的腦袋攬入懷中。 她什么也沒再說,只是靜靜地抱著他,任由陽光落在他們身上。 余銘在她懷里睡著了。 他可能真的有些累了。 *** 那天,余銘在姜傾懷里睡了一覺,一覺醒來,余銘沒有提他那個信息與責任對等的奇怪準則,而姜傾也沒有提起任何勸說的話語,他們不約而同地避開了,談論了一會兒c市的風土人情,之后,余銘離開醫院。 接下來的幾天,余銘沒有再出現,姜傾靜下來時會想他在哪兒在做什么,但只是想想,她沒有聯系他。 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出院那天,姜傾帶著銳銳去看望仍被要求住在醫院的尹旭,后者已經好了很多,大概身體便利了,沒閑著,左右病房忙活著,短短兩天已經和臨近的幾個病房中的病人熟絡起來。 姜傾靠著護士的指點,這才在某個病房里找到了人。 尹旭正在和病房中的一個小男孩下棋,見到她和銳銳來,很高興。 “聽聞你們已經得到出院批準了,真為你們高興!”尹大善人笑得毫無心機,是真心實意地替他們感到高興,這樣一個人,姜傾很難討厭上,盡管她得知他的父母做過那樣的行為。 姜傾笑:“你也快點好起來吧?!?/br> 尹旭聳肩,無奈:“我覺得我已經好了?!?/br> 姜傾笑道:“要醫生覺得好了才行?!?/br> 尹旭夸張地嘆了口氣,逗得姜傾笑出聲。 兩人短暫地打了聲招呼,尹旭就帶著人回他的病房,因為不好留下來吵到別人。 尹旭的病房就在同一層的走廊盡頭,姜傾體恤病人,幫著尹旭開門,結果將門推開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看到尹旭的病房里堆放著數個花籃果籃,數量多到幾乎要將病房淹沒了,這樣的盛況,姜傾只在曝光在電視里的某某國民英雄的病房里看到過。 她沒忍住“哦呼”一聲,驚嘆出聲。 尹旭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說:“有些是棋迷送來的,有些是圍棋班的學生送來的,有些是……” 姜傾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一束花束的卡片上,被上面火辣辣的贈詞啄了一下眼,嘴角揚了揚:“有些是愛慕者送來的?” 尹旭:“……” 姜傾拍拍他的肩:“真羨慕啊?!?/br> 她沒有再進病房,擔心花粉中毒。 她倚靠著走廊的欄桿,遙望遠處的風景,問:“尹旭,你怎么看待那場火災?” 當她身在火災現場時就已經起疑,覺得那場火燒得有些詭異,很像是有人刻意縱火,但她這些天一直呆在醫院,沒法兒獲取到更多消息,因此一直把疑問壓在心底。 讓她覺得奇怪的是,那場大火明明很像有人故意縱火,又發生在體育中心這種重要地方,警方應該早已介入調查,可直到現在也沒有相關調查者前來找她問話。 很奇怪。 姜傾很想知道是不是有警方的人來詢問過尹旭了,然而,尹旭聞言一愣,問:“怎么看待?” ——他看起來竟絲毫不起疑,且完全不知道她在問什么。 姜傾被噎了一下,恍然明白大善人的世界里是沒有勾心斗角這種齷齪的東西存在的。 她語噎。 尹旭依然摸不著頭腦,想了想,以為她是在火災里得了創后應激障礙,很擔心她,建議她早點找心理醫生看看。 姜傾:“……” 看尹旭完全沒往那方面想,姜傾無意污染大善人世界的純潔性,不再多問,笑說:“沒呢,我心理正常得很,只是覺得那場大火有點可怕,擔心你會不會創傷后應激障礙?!?/br> 尹旭感謝了她的關心,并說自己沒有。 姜傾又和他聊了幾句,約好下次再來看他,就帶著銳銳離開了醫院。 兩人走出醫院大門,一輛車停在他們面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車窗落下,一束百合堵在窗口。 姜傾愣了愣,回過神來將花束擁入懷中,看向車窗后的男人,笑問:“只有花?” 男人打開車門下來,走到她面前,摟住她的腰,說:“還有擁抱?!?/br> 說完,手上用力,將她勾入自己懷里,緊緊抱住。 “等等——”姜傾推拒著男人的胸膛,嚷嚷,“花壞了!” 男人才不管這一點,不管不顧地緊擁著她,低頭在她耳邊說:“樂樂,我想好了,我選擇你和銳銳?!?/br> 姜傾一頓,驚訝抬頭,卻被一個吻堵住嘴,男人將唇親密地貼著她的唇,說:“相應的,樂樂,你要陪著我……一直?!?/br> 姜傾眸光閃爍,最終,抬起手回擁著他。 “好?!彼龖?。 作者有話要說: 卡文卡到飛起,e=(?o`*)))唉 第25章 白月光(25) 余銘想要的陪是近距離甚至零距離的陪, 一個堂堂男子漢突然變得黏人起來,姜傾招架不住,應他的請求到他家小住幾天。 余銘明白姜傾因為銳銳的緣故暫時不會離開c市,于是將他在c市的別墅好好布置了一番, 力爭煥然一新。因此,姜傾去的時候正好……趕上了農忙。 沒錯, 余大少爺雖然把屋子全權交給了傭人打理, 但花園卻要求自己去折騰,選種的花種, 以及將花種下的任務, 他都全部包攬了過來,這兩天,他一直忙碌著干這事兒。 他自己折騰也就算了, 還要把上門做客的姜傾抓過去當壯丁,美其名曰“共同建造一個家園”, 待客之道一如既往的糟糕。 因此, 姜傾只來得及喝完兩口茶, 就被任命為新世紀女壯士, 扛著鋤頭下地了。 這樣一來,唯一清閑的就只有小寶貝銳銳,以及……原道而來的余銘家的兩條狗子。 余銘介紹:“德牧叫老孟,阿拉斯加叫馬克思?!?/br> 余先生在此小小展示了一下他的取名藝術,為條狗子取個名也要力求中西、古近代思想的碰撞。 姜傾對兩條狗子名字中廣闊又浩大的內涵沒有太大興趣,只顧著注視兩條狗子發達的臀肌去了。兩條傻狗被她的目光震懾住, “嗷”一聲躲開了,跑到銳銳面前尋求庇護。 余銘對這一人兩狗之間的恩怨情仇也算了解,搖頭笑笑:“樂樂啊,你要嚇壞它們了?!?/br> 姜傾聞言收回目光,撇嘴:“剛見面那會兒,我才是被嚇到的那個!” 現在得知兩條狗子只是外表威風凜凜,內心嚶嚶嚶,她怎么可能放棄報復的機會! 余銘無奈搖頭。 姜傾也沒有一直針對那兩條狗子,在狗子找到庇護后就哼一聲放過它們了,她扭頭看一眼面前大得離譜的花園,突感頭暈目眩,艱澀道:“余先生,這么大片花園,您打算全部自己打理???” “自然不是?!庇嚆懶π?,“我打算和樂樂攜手共建的?!?/br> 姜傾語噎。 見此,余銘面上露出小小的哀傷,問:“樂樂這是不愿意嗎?” 姜傾面皮一抽:“愿意的,我愿意得很!” 她一想到余銘為她做出了那么大的犧牲,甚至愿意為她和銳銳放棄了仇恨,她就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彼f。 余銘聞言霎時展顏:“樂樂最好了!” 姜傾:“……” 她總覺得自己被人拿住了弱點,是錯覺嗎? 這么想著,姜傾任勞任怨地拿起了花鋤,這里戳戳,那里弄弄,業務能力慘不忍睹。但余銘卻很反常地一直拿欣賞的目光盯著她,仿佛她是多么杰出的一位園丁,盯得姜傾十分不自在。 兩人歇歇停停地翻弄花園,累了就地坐著,喝著銳銳送來的涼茶。 余銘拿地上的草根編織,大畫家的手巧得出奇,翻弄幾下就弄出只螞蚱,他把草編螞蚱遞給銳銳。銳銳猝不及防收到一禮物,愣了愣,面上高冷,但眼神明亮,顯然喜歡得緊。 “這是什么?”小孩兒問。 余銘煞有介事地介紹:“螞蚱,昆蟲界的威猛將軍?!?/br> 小孩兒被唬得不輕:“這么厲害?” 余銘道:“出自你叔之手,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凡物?!?/br> 姜傾瞟他一眼,戳戳他的腰窩:“牛皮收收,孩子會當真的?!?/br> 銳銳聽出了什么,雙眸一瞪:“你騙我?” 余銘擼一把小孩兒的頭毛,理直氣壯地說:“孩子,這是對你的考驗,考驗你有沒有分辨真話謊言的能力?!?/br>